第一百一十章 旖旎
作者:未鱼乔木      更新:2021-03-21 18:50      字数:3285
  “呼......”
  明昼茯苓站在茫茫的山石之上,她面前是九恶塔,今日是她与邝寒星约定的第十日,她早早的就来了,数着时辰等着邝寒星出塔。
  “咚......”
  明昼茯苓眼见着邝寒星从九恶塔塔尖被抛了下来,落在地上,砸了一个妖形窟窿,她看了九恶塔一眼,这九恶塔送妖出来都这么直接的吗?
  不怕那些本就不剩多少命可以喘息的妖族直接被扔断气了吗?
  真是太粗鲁了。
  明昼茯苓走到邝寒星身边,蹲下身子,拍了拍邝寒星,“寒星,寒星?”
  没反应。
  “寒星,寒星?”
  还是没反应。
  “哎,看来没什么用了,正好这地方生有秃鹫,尸身都不用收拾了。”明昼茯苓状似叹息了几句,正准备起身离开。
  “主上,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邝寒星颤巍巍的举起手来,一副气若游丝又坚强不息的模样。
  明昼茯苓直接坐了下来,她覆上邝寒星的手腕,顺着他的脉络细细探了一番,“嗯,修为大增,不错不错。”
  “主上你能先看看我这条残命吗?别光顾着修为好不好,又不是你的。”
  “又死不了,我才不管你。”
  邝寒星蓦得笑出了声,“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
  “嗯?想了些什么?”
  “以后啊,我护着你。”
  “那你得再努力努力,修为还差的远哪。”明昼茯苓瞧了一眼夕阳,“走吧,日落了,这几日不算清闲。”
  “好。”
  明昼茯苓闻言一笑,她和邝寒星瞬间消失不见。
  *
  万狐宫今日很是热闹,虽然只是纳妃,走的章程也是很简单,但架不住妖君对烈族女的喜爱,极近所能的铺张和奢侈。
  明昼茯苓经过正殿时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往妖后殿里去了。
  “今日父君大喜,妖后似乎不甚欢喜?”
  “你对本后做了什么?”
  妖后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能动弹,明昼茯苓与她面对而坐,极为淡然的撑着下颌。
  “今日妖后双喜,烈族女封妃,烈族迎来新长老,此刻在正殿里,烈族可算是风光无限,曲意迎合,纵使那些个长老们心有不甘,可都一个个的巴结着烈族的新长老,意外和谐。”
  “本后不想听这些废话,快放开本后。”
  明昼茯苓哂笑,“纵然我放了你,你又能如何?你已经被烈族遗弃,明昼夕颜如今要进妖壶境才能保住自己的少君之位,你有何用?”
  “无家族可靠,无夫君疼爱,连这个妖后尊位都是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存在,我放了你,你有何用?”
  “既无用处,你又何必逞口舌之快。”
  明昼茯苓从灵海幻出了一个药瓶,她轻笑道,“这是我从烈族寻来的妖毒,与我娘亲当年所中之毒一模一样,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服下,我保证在明昼夕颜进妖壶境之前不动她,二是明昼夕颜服下,我保你一命。”
  妖后愤怒的情绪忽然就冷了下来,她没有想到,烈族的旁支为了长老和妖后之位,竟与明昼茯苓有了勾结,她眼中的光亮近乎磨灭了。
  她冷静了下来,看着明昼茯苓,“你松开本后,本后自己来。”
  “好。”明昼茯苓将妖气收敛,妖后顿时身体一松。
  明昼茯苓掌中的药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妖后身边的小案上,妖后凝神一眼,颤巍巍的将药瓶拿进了手里。
  她看向明昼茯苓,“我如你所愿,你不要伤害夕颜。”
  “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明昼茯苓的神情又晦暗了些,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妖后。
  “本后当初便不该放过你。”
  当初她怜明昼茯苓岁小,一时生了善念,只是将妖毒下到了婧奴的身上,若是当初她知道如今会是这样的局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明昼茯苓这般长大。
  可如今已无后悔的余地,她只希望她的夕颜能顺利得到妖血传承,稳固少君之位,替她报仇。
  妖后心下一横将妖毒一口饮下,苦涩的味道随即传来,她的面色立即苍白起来,仿佛被妖毒活活的吸取了血色,她手下不稳,险些磕在了扶手上。
  明昼茯苓满意一笑,“你是不该放过我,就像我不会放过你一样。”
  只是哪里有那么多的想当初。
  *
  明昼茯苓今日心情很好,她挑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远离喧嚣和吵闹,独饮独酌,她身边已经倒了好些空酒壶,辛辣的烈酒烧红了她的唇瓣,也不知道是不是喝的猛了些,眼角绯红不止还带着湿漉漉的雾气。
  她拿起身边的酒壶,仰头一灌,又空了一瓶。
  “咳咳咳......”
  她蓦然捂住自己的唇瓣,侧身咳嗽了起来,刚才还被拿在手中的酒壶清脆一声,被她磕碎在山石上。
  她眉间紧促,似乎有些疼痛,可喉咙间的痒意又让她来不及细细思索。
  “咳咳咳......”
  明昼茯苓还在奋力咳嗽着,她微弓着身子,试图让辣意稍微缓解一些,只是这辣意太冲脑了,她一阵酒意上涌,熏得她昏昏沉沉的。
  这时一双白靴出现在她眼前,她顾不得喉咙间的痒意,顺着看了上去。
  月辉一向都是冷的,可落在司歌身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暖意,他的双眸灿若星辰,月色与他在一起仿佛潺潺雪水淌进了暖炉里,被蒸发出的水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就像是九天下来的神祗,总是引得她移不开眼。
  司歌眉目紧促,他寻了她一路,这好不容易寻到她,她却喝了一身的酒气。
  他本想说她几句,却蓦然发现她的掌心一片血色,那些碎掉的酒壶瓷片正被她用力的按着,嵌进了她的掌心之中。
  司歌心疼的握住明昼茯苓的手腕,他小心翼翼的将碎瓷片从她的掌心取下。
  微颤的睫毛下是一汪春水,明昼茯苓浑身发烫,唯有司歌握住她的指尖带着冰凉的感觉,她贪恋极了,想缠住这份冰凉。
  明昼茯苓带着念想倾身靠近司歌,司歌闻着酒意浓烈,浑身一震,他微抬起眸,明昼茯苓的唇瓣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他呼吸略重了几分,几乎在一瞬间就别开了脸。
  明昼茯苓脸颊红的不成样子,双眸含水,波光涟涟,呼出的热息带着酒意打在司歌的脸上,司歌只觉得脸颊瞬间热了起来,他似乎将她呼出的酒意都吸了进去,惹得他都热了起来。
  “疼。”
  司歌被明昼茯苓的委屈声引了回去,他担忧的看着她的掌心,虽然取出了碎瓷片,可伤口还流着血,他今日没带止血的药粉,只能从灵海取出雾绫纱,将它小心翼翼的缠在明昼茯苓的手掌上,先将血止住。
  “还疼吗?”
  “疼,好疼。”
  “你忍忍,我带你回去敷药。”
  “好啊,你抱我。”明昼茯苓说的很是慵懒,她摊开双手,眼眸半合着。
  司歌最经受不住明昼茯苓向他撒娇,特别是带着软糯的味道,他的心里早已是热流一片,沉着的眸色里全是晦暗不明,他伸出手,想将明昼茯苓抱进怀里。
  明昼茯苓嘴角轻翘,她拉住司歌的衣襟,烧红的唇瓣顷刻间覆了上去,果然冰凉一片,舒服的让她喜欢极了。
  唇齿间的酒意一下子就灌进了司歌的嘴里,司歌只是微一愣神,随即仿佛叹息了一声,他将明昼茯苓搂进怀里,细腻的亲吻着。
  明昼茯苓含着雾水的双眸在司歌的亲吻下越发染上了欲念,她轻合上双眸,越发的想要拽紧,她握住衣襟的手不自觉的落到了司歌的衣带之上,纤白的指尖已经捏了上去。
  司歌如梦初醒,他握住明昼茯苓放在他衣带之上的手掌,眼里带着暗金色的流火,他气息极不平稳,喃喃道,“茯苓。”
  明昼茯苓似乎有些恼了,她拿出被司歌握住的手掌,双手摸上司歌的脸颊,混着热息又吻了上去,烧红的唇瓣越发滚烫,带着渴意越吻越深。
  司歌鼻息之间越发混乱,他仿若着魔一般沉浸在明昼茯苓的亲吻之中,这绵长又温暖的亲吻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就在他难以自拔的时候,一阵冷意袭来,他原本紧束的衣襟已经被扯开了好些,白皙的肌肤暴露在月色之中。
  司歌瞬间清明了不少,他控住明昼茯苓胡乱拉扯的手掌,衣袖一挥,往生镜在半空中蓦然出现,他将明昼茯苓抱起,化作烟雾进入了往生镜中。
  他曾在往生镜中建筑过自己的神府。
  白玉砌成的台阶散发着冰凉的气息,整个神府冷冰冰的,仿佛好几万年没有活物的气息。
  司歌将明昼茯苓放入软榻中,气息微喘,“乖一些,我去给你煮些醒酒汤。”
  司歌近乎逃也似的离开软榻,他现在头脑不甚清楚,脑海里全是明昼茯苓偎在自己怀里时的娇俏模样,他的心已经热的像开水一般,却又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
  “碰。”
  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司歌愣愣的站在门扉前,而身后的药香味却越来越浓郁,他转身的瞬间,已被明昼茯苓逼到了门扉上。
  明昼茯苓抚上司歌的脸颊,她的声音轻柔极了,仿若诱哄,“去哪儿?”
  “煮......煮醒酒汤。”
  “你乖,不要去找明昼夕颜,我会生气的。”
  “没有,我没......”
  司歌未完的话语都被明昼茯苓吞食下腹,极致的亲吻终究将司歌的理智碎成了粉末,他目光灼热,抱起明昼茯苓回了软榻上。
  冰蓝色的纱帐垂落而下,帐内身影交错,旖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