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喜
作者:王总姻姻      更新:2021-03-21 16:47      字数:2016
  “殿下,是连妃的近侍。”连妃连孺子,张扬是听说过的,舞艺超绝,素来为荥阳长公主喜爱看重,正是荥阳长公主为太子妃准备的陪嫁舞姬。就连太子,也对其宠爱有加,在皇长孙出生到现在的两三个月里,其在太子宫,几乎是享受到了独宠。
  那领头的小宦人已经看到了张扬,脸色却是一变,干脆地下跪:“奴婢拜见翁主,翁主金安。”
  张扬歪过头正要说话,齐娘按住了张扬,又放下张扬道,“可是连妃有什么喜事?”
  “这是自然,连妃已有孕事,两月有余,奴婢等正要向两位太后与皇后陛下呈上这一喜讯。”领头宦人似有自得,微微抬头,想要看清张扬这位素来得宠的翁主面上的表情,“还有一些人去了陛下与太子殿下报喜,想必陛下与殿下会十分高兴,翁主明岁也必定会有一位幼弟一同玩耍。”宦人笑得十分开怀,眼中深藏着意味深长。
  张扬盯着他,神色不变,漫不经心道,“吾在这里确是要祝愿连妃平安诞下二弟。”宦人瞅了一眼,又急忙低头没有再看。
  越过那跪了一地的宦人,张扬慢吞吞走着,也没招呼齐娘和教谕,自顾自走了。
  远远看到丽金殿,倒显出了不同前日的喧闹,宫女宦人腰杆挺直,看着十分有干劲,庭前也没了往日积攒的落叶,显得十分干净整洁。张扬慢慢走近,就看到文仪出来殿门对一系列工作进行了监督。
  “翁主殿下!”
  “嗯。”张扬话头一起,径自踏入殿门,“莫不是阿昭的身体有起色了?吾昨日听闻其又发热了,可降了去?”
  文仪亦步亦趋,“自然,殿下,此为双喜临门呢!”
  “哦?阿昭好转为一喜,第二喜?”张扬没理文仪,左不过是父亲对丽金殿又给予了宠爱,或是父亲对待阿昭不若往日忽视……
  用短腿慢吞吞穿过一层层院落,来到了丽金殿的寝殿。娘亲徐妙娘因月子里操劳得多了,有些腰腿酸疼的毛病落下了。除了每日必要的饭后消食时间会围着宫殿走两步外,其余莫不是趴在塌上令宫人为她按摩揉捏,以期减少不适。听说这个法子还是那位虹邑姑祖母的夫族侄女儿吕氏所献,已用了好几日,也不知效果有没有出来?张扬默默想到。
  行至门口,果见太子宫令甄何的下属袁安保与袁安国立于前殿,身边围着几个小宦人。
  似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方才的些许讨论声消弭殆尽,一个个都束手行礼,“翁主安康。”
  张扬眉目间有些可惜未散。自教谕来了薜义殿对她进行一对一的指导教学,已经很久没人能和她唠嗑了。
  张扬面色恢复平常:“吾来给母妃请安。”
  袁安保让开了一条道,并不多语。
  “殿下请!太子殿下与夫人怕是有喜事与殿下分说呢!”不同于袁安保的敬而远之,袁安国丝毫不以她的年纪小,恭敬地凑过来,与张扬说话。
  张扬朝袁安保点点头,踱着步子入了内殿。袁安保此人,嘴上功夫很是活跃,只是父亲曾不经意说过,“不及其兄稳重守矩”。袁安保从前对她也只有恭敬,而并无半分亲近,却不知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
  别有用心,就有所求;有意亲近,她接着就是。不论此人是否另有所图,张扬都无可畏惧。这几个月那种似乎被放弃的感觉,让她深深颤栗,好似一时之间,改天换地,措手不及。她不会什么权利争斗,但她必要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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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本宫好不容易才得殿下允准,怀此麟儿,徐氏妒妇,她怎敢?!”连孺子气急败坏,徐妙娘霸占了太子将近半月,她真的忍不了了。都是有孕,徐氏凭什么霸着殿下?“本宫要去求见太子妃,快为我更衣洗漱。”
  “夫人、夫人,少安毋躁!”正是张扬在丽金殿附近遇到的宦人郭直,他正对连孺子小心安抚,细细平复。不知他说了什么,连孺子平静了下来,赞赏地点了点头。
  “汝说得不错,吾静待便可,无须跳脚。”连孺子是典型的桃花眼,眼波极为妩媚风流,她抚了抚鬓角,“汝不是曾说汝有一侄,被送往雁门做苦役去了?那孩子我听你说过,也没犯什么大事,不过是孩子不懂事。本宫这就修书一封给父亲大人,请父亲赦其役刑。”
  郭直闻言,喜形于色,躬身拜谢再拜谢。
  张扬对连孺子的怒气丝毫不知,她在甲观,读书。老师正是这几日随她往来的那位教谕。
  教谕姓郦,乃东阳郡郦氏女,出身地方望族却身处深宫,当然,并无人对此有所质疑。
  宫人对其的称呼却非“郦教谕”,而是“郦嫔”。前朝设三妃九嫔对应朝堂三公九卿,嫔、世妇、女御等,既为天子妃,又为女官,乃司两职。
  本朝皇后以下只设八级以分尊位,索性将嫔、世妇、女御直接归于女官,分为三级,仍属后宫。
  郦嫔自是属最高一等,自来侍奉天子、太后、皇后、太子、太子妃等,太子将郦嫔调来张扬身边,任谁知此,都要说是无上的恩宠。
  “郦嫔,三字经,殿下已读完三遍。”看着讲席上昏昏欲睡的郦嫔,张扬正想提醒,齐娘却先出声了。
  这是郦嫔对张扬第一次正式授课,张扬同样抱着郑重的态度来应对她自此世的第一节文学课——启蒙。
  奈何有人瞧不上金尊玉人,眼高于顶——至少在齐娘眼中,郦嫔这么不庄重的态度,就是不识金镶玉,瞧不上张扬,若在薜义殿,她便要狠狠地惩戒一番。奈何,齐娘管不到郦嫔。这让她异常气愤,乃至于声音都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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