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诡异铃声八
作者:泣狸      更新:2021-03-21 12:34      字数:2510
  方小尛猛然跳下,朝着那身影狂奔,可是,不远处张老师的身影,一动也不动,像是块木头,待到方小尛冲到面前那刻,张老师转身跳进了教师楼的栏杆,动作麻利不说,就刚才的那举动,方小尛突然怔住了,对方很显然是引诱自己随他而去,可现在方小尛又不得不追,为的是证明张老师没死,自己没有失手杀人,还有一件,那就是方小尛觉得,张老师和这连串的意外,有着莫大关联,抓住他,水落石出便不远了。
  踟蹰片刻,方小尛爬进铁栏杆,而张老师的身影,半身就露在教师楼底的围墙角落,围墙挡住了他半片身子,裸露着萧条的半身,在此刻感觉,像是鬼魅。
  “张老师,你居然没死?”方小尛停在绿化带的半道上,提声问道。
  风声紧促,绿化带上的树叶婆娑作响,再加上月明星稀,被拉长的影子,和叶影,憔悴成一块,心存寒气,冒昧而响。
  面前的张老师久久没有动荡,扒开那伪装在墙角的风衣,露出了一个盒子,而那盒子,方小尛眼见有些熟悉,打开那刻,才肯定,里面的食指和宝石戒指,是前天收到的那个,而张老师送回的目的,让方小尛有些琢磨不透,‘既然要夺,又为何还我?’多了一个问题在脑海里旋转,感觉迷离的现在,突然再一次更加迷惘,这似乎牵扯到了很多。
  四周打量,才发现这一条路线,是完全躲过摄像头的一条,也就是,对方精心选择的一条,从路灯到这里,似乎像是避人耳目。
  凌晨的后山,偏冷。夜风像不用钱般的乱舞,而被凑合起的叶子,趁机猖狂。
  枯井座落在山脚下,没有路,俩旁零星着几个坟头,依稀能见到地上的白纸,毕竟清明过去不到俩个月。
  枯井后面是个废弃的火车隧道,夜里,借着月光的陪衬,像是一张大口,正喝着西北风,不时还有一阵貌似满足的呜呜声。
  凑近枯井,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四周看了看,荒草俨然,俩包烟可占据的空间很小,也许便是在枯井周围,方小尛试图翻了翻,只是过于随意,若是放在周围,那就太小看杨、余俩人的恶作剧能力了。
  灯光掉进枯井,里面的水早已经干涸,大概有三米左右的深度,晃了晃手电,果然,里面有俩个反着光的东西,应该是烟盒上面的塑料薄纸,依着这等高度,要是就这般跳下去,意外也不好说,方小尛突然四处张望,因为‘意外’这俩字太过刺眼,仿佛周围有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却看不到。
  突然背后又起了呼呼声,但是这声音带着哭腔,而这哭腔是废弃隧道里传出的,一轮手电光深陷,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方小尛缓步挪近了些许,周围风止,静如死,像是闭着呼吸的安静。
  废弃隧道俩边,有一节台阶,俩边的隧道壁,已经生了苔藓,油嫩嫩的水滴,在其间穿梭,‘嘀嗒!’仿佛时钟的响动,径而,里面也数落着水滴之声,原来被风声隔绝了里面的声音,外面听着,就像是自然之力吹起了一曲只有一孔的笛声,显得那么单调,却仿佛这里带着人的微弱气息,很轻很轻。
  方小尛警惕的向前走着,十余步后,有个凹门,很显然是个避车洞,像一间小卧室,打进灯光的那一瞬间,方小尛猛然一惊,里面躺着一人,而且在仰式的爬动,动作很小,但是依旧能感觉他们在动。
  “谁?”方小尛猛然发声,声音在隧道里乱窜,仿佛像自然的扩声器。
  那人也似乎听到了方小尛的声音,吃力的抬头,很缓很缓,只是轻微的一点,有坠了回去,然后开始扭头,接着下缩,布满血迹的面孔,突然定格在方小尛的面前,那张脸,似曾相识。
  “老余!”方小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张脸就是上吊在自己宿舍的那张老余的脸。
  “唉…”老余微弱喘息,轻微的声音,感觉他在应方小尛。
  方小尛退了一步,‘不可能,不可能。’心里排斥着恐惧,那一刻,似乎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瞪目那刻,眼睛还是没有否定,这就是那张被周老师称为‘老余’的脸,他不是死在了自己宿舍,而且,尸体还被抬走,为何又出现在这,看其样子,是受到了攻击,挪开脚步的方小尛,看了看地上,没有血迹,那么,这里就是老余受伤的地点。
  方小尛忍住了恐惧,走到老余身旁,探了探他的伤势,全身被利器砍了不下三十道口子,幸好这隧道里比较阴冷,血液流失缓慢,才得以残喘到现在。
  方小尛拿出手机,按下了求救电话,可是再一看,隧道里没有信号,站起身子,正想出洞,在隧道外拨打电话,老余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提住了自己的裤脚。
  方小尛知道,以这种伤势,他撑不了多久,又蹲回了身子,凑近老余的耳根问道:“是谁伤了你?”
  老余‘啊…’了片刻,始终没吐出半个字,原来舌头已经被取了,满嘴的血液,随着那声‘啊’,正不停的往外冒。
  ‘不行!不能再让他说话,否则,一分钟不到,血便要流干。’方小尛想到这,赶忙说道:“你不能再说话了,想说什么,用写。”话语刚落,老余突然笑了,那干瘪的笑,让人莫名的感觉一丝凄凉,而那声笑过后,便没了动静,方小尛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住,死了,而他想说的话?
  地上没有任何让方小尛认为是信息的东西,在看向自己的裤子,有俩个血条的指印,一个食指的,一个中指的,一长一短,像是竖着的二,方小尛不明其意。
  看着老余的尸体,方小尛沉静了半响,一直想不通的便是,老余死了俩次,一次在自己宿舍上吊自杀,死得很透彻,一次却在这里,身负几十刀,而且还被取走了舌头,也算死的凄惨,可为什么,同一个人会死在自己面前俩次?
  方小尛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老余身上,尽管他留下了诸多困惑,让方小尛无从想透,但死者为大,不管是否曾经伤你,又或曾经笑你,现如今,已经消散如烟,怀缅着同一个人世间的意义,他已经黯然而去,逝者已矣,都值得被尊敬,无论是短暂,又或者长远,敬怀此刻,就如方小尛披上的那件外套,还有那一声‘安息’。
  走出避车洞,外面的水滴声,依旧在谱着律,但却入不了方小尛的耳朵。在出洞的那一刻,方小尛又转身折回,在另一边的避车洞上,射去了灯光,里面果然还有一具尸体,但是已经成了半骨架状态,身上的腐肉,已经没了七分,衣物上面,和老余一样,都布满了血迹,而最为明显的是,这具尸体,只有一只脚,左脚从膝盖以下,是用着钢筋支架。
  方小尛如今辨别不出此人是谁,但是心里有九分肯定,这具尸体和深大有着莫大关联。
  观察了一阵,方小尛才转身离开,刚到隧道台阶,洞外传来了脚步声,不仅如此,还伴随着一阵铁器磨地的声音,而那脚步,一步一步,正向自己逼近,像吼着死神歌谣的风,让方小尛不自觉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