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谢相
作者:曦月      更新:2021-06-09 19:36      字数:2095
  光看赫长恩的神情,秦焕也能猜出一二了。
  皇帝病重是件大事,其中赫长恩定然知道些什么。
  不过有关于朝廷上更加风云诡谲的事,秦焕不愿被卷得太深。
  “先前皇后让我去给陛下看病,我瞧了那病古怪得很,所以一直记在心上。”秦焕顿了顿,抬了眼皮看眼赫长恩,继续道:“虽然有不少的病都能用有半数的相似,但是他们的病都很奇特,所以我想,这个‘枭’或许会与皇帝病重有关。”
  “嗯。”
  赫长恩应得有些漫不经心,但秦焕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便将大概的事情同讲了一下,赫长恩听完却没有说什么,他径直过去将秦焕横抱起来,顺便吹熄了蜡烛。
  “这个点,该睡觉了夫人。”
  翌日一早,秦焕正同赫长恩用早膳时,来人递上了一封帖子。
  秦焕接了帖子一看,又瞧了眼赫长恩,将手上的帖子递给了他。
  她不懂为什么玉面会把宴请的地方定在那里。她一面用着膳,一面看着赫长恩的反应。
  果不其然,赫长恩目光停在信封末尾,随着吃东西的动作一齐停了下来。
  济风楼。
  听起来是个高雅不落俗的名字,但实际上,是家青楼。
  说实话,秦焕还是很想去的。
  但是玉面挑这个时间送请帖,他该知道是赫长恩还在府上,他就不担心赫长恩不让自己赴会吗?
  谁知赫长恩的目光在济风楼这三个字上停留了片刻,风轻云淡的将帖子放在一边,“去的时候伪装好些,我会安排人保护你。”
  没想到赫长恩竟然这样轻易的就同意了,秦焕还没问出口,赫长恩就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直接回答了她,“那里曾是林怀徽的学堂。”
  听他这么说秦焕仿佛明白了什么。
  既然和林怀徽有关,她也很想去看看,自己这位老前辈在这个世上留下了怎样的痕迹。
  用完膳后,秦焕先查了有关于济风楼的事,最后竟然是从秦深那里得知了这济风楼的往事。
  济风楼原本是林怀徽在京中开的学堂,办学宗旨是不论男女,不论阶级,但凡是真心求学者,皆可入此学堂。
  这开创性的举动,当时就受到了不少官僚的反对和抨击,但皇帝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搅出什么大事,也不会问责下去。
  后来林怀徽被安上逆犯的罪名,死后,皇后保留其牌匾,保留其书院,却将济风楼改成了青楼院所。
  羞辱之意不言而喻。
  是林怀徽旧学堂,难怪赫长恩会让她去,其中怕是不简单。
  秦焕换了身男装。
  虽然她知道赫长恩一直在派暗卫保护她,但她为以防万一还是带上了景行。
  济风楼并不在京中十分繁华处,地处稍显幽静,背后靠着青山,脚边偎着河流,若不是门口花枝招展的姑娘,也不会有人想到这是间青楼。
  秦焕走进门口,老妈子就迎了上来,笑吟吟的问道:“公子,约了姑娘吗?”
  “甲号。”秦焕掏出请帖里附着的牌子,递到妈子面前。
  这老妈子就笑得更谄媚了,“您请。”
  秦焕引路的姑娘上了三楼,门是开着的,秦焕在门口就能看见玉面,房间宽敞,但似只有他一人。秦焕便也示意景行在外面看着,她走进去,又想到了什么,倒出来对景行道:“有事禀报,别动手。”
  “好。”
  得了景行的应,秦焕才放心的走进去,回头将门关上。
  玉面身上披着的绒貂又加厚了,看着像是披了层毛毯在身上。
  “药喝了没用吗?”秦焕掀了眼皮,兀自的在准备好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若是没用,小生就赴不了约了。”玉面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他提壶为秦焕重新斟了热茶。
  窗外的竹叶从镂空雕花窗栏里伸出来半片叶子,仿佛想替眼前这个苍白的人添上一些生机。
  “这里,曾经是林怀徽先生的学堂。”
  纵然秦焕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耐心的听玉面说下去。
  “其中也有关于摄政王殿下,不过他为来过此间学堂,可他的母妃叶娘娘,曾是这里的学生。”玉面不急不缓的说着。
  这一未曾听闻的消息确实让秦焕吃了一惊。
  叶娘娘是妃子,妃子也可以到这里来学习吗?她不解的问:
  “妃子出宫不会被限制吗?”
  “自然是会的,但是在叶娘娘还不是妃子之前,她就是这里的学生了,入宫之后,她与先生见得面也多,先生还常夸她,很有灵性和悟性。”
  所以,赫长恩是受了他母妃的影响,叶娘娘是林怀徽的学生,皇后才将他们都划为了林怀徽的弟子。
  但玉面既然知道得这样多。。。
  秦焕看向他,“你也是林怀徽的学生?东宫那姑娘也是?”
  “我是。”玉面很爽朗的承认了,“但她不是。”
  “那她是谁?”
  这个问题玉面却不急于回道,他问:“你可知道当朝宰相是谁?”
  秦焕想了想,“梁家上个月被撤掉了。”
  说来也怪,宰相这个位高权重的位置,应当是有很多人争着去坐才对,可当朝的宰相却连能连任三月的都没有,这样的怪事,是从这几年开始的吧?
  哦不,准确的说,应当是从谢相告老返乡,路上被马匪截杀后开始的。
  玉面垂着眸子,轻声道:“因为谢相坐过的位置,他们都接不稳。”
  秦焕从眼前这个淡漠如水的男子口中,竟听出了一丝隐隐的恨意。
  她顺势问下去,“谢相又是个怎样的人?”
  “谢家是我朝的开国贤良,从开国皇帝伊始,谢家便一直辅佐皇家,四代忠良,竟于此断送。”
  玉面大抵是发觉了自己情绪的波动,他说这话时又恢复了平淡的语调,像是再说一些毫不相关的事情。
  秦焕又问:“谢相是怎么死的?”
  “马匪截杀。”
  “真的是马匪截杀吗?”
  玉面摸着手上的暖壶,盯着面前的棋桌。
  “明镜台的报告写得很清楚。”
  明镜台。。。
  从小叔和老太太上山礼佛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