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机从刚才就一直在振动。”
  林绾绾一步步靠近，“裴励赫，你老实交代，你还做了什么！”
  “绾绾！”
  衣帽间的门直接被撞开了，关兰风风火火跑进来，一脸慌张。
  “对不起裴总，我要借一下绾绾！”
  林绾绾心底莫名一紧，“关……”
  关兰看着林绾绾，眼泪就下来了，“你，你赶快去换衣服，我，我们去，去医院。”
  林绾绾忽然觉得脚软，裴励赫扶住了她，心里忽然也慌了起来，林绾绾抓紧裴励赫的手，勉强挤出一句话。
  “怎么了？”
  “宋总和秦姨……出车祸了。给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接，我来找你，易余守在医院，陈珂也过去了。”
  她说什么？
  林绾绾觉得自己没太听清，可是她又不敢再问。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绾绾却忍着没让它们掉下来。
  她转身去换衣服，可是手很抖，怎么都解不开丝带。
  裴励赫对关兰点了下头，关兰出去了。
  裴励赫握住林绾绾的手，林绾绾望着他，“我，我换衣服，你……”
  话还没说完，裴励赫已经帮她解开了丝带，回身拿了衣服，帮她换上。
  裴励赫开的车，林绾绾坐在副驾上，一直盯着前方，手指甲扣在肉里，却一点也不知道疼。
  手术室的门开着，医生和易余在说着什么，林绾绾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只是盯着手术室的门，脚怎么都挪不动了。
  耳边传来关兰的哭声。
  裴励赫紧紧抱住了林绾绾，还说着什么话，可是林绾绾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
  陡然间，林绾绾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裴励赫，冲进了手术室。
  仪器发出“嘟～”的拖长音。
  还有氧气管的咕噜声。
  还有医务人员整理器材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人却被白布盖着。
  林绾绾咬住唇，凝住了呼吸。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一个护士撞到她，跟她道歉，她盯着那个护士，声音都在发抖。
  “为什么不救了？”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护士走了。
  医务人员都走了。
  唯独病床上的人被盖着白布。
  林绾绾怔怔地盯着那一片白色。
  好人不是应该有好报吗？
  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裴励赫走到她身边，想要去握她的手，她却已经转了身，慌张地跑了出去，她抓着易余。
  “宋耀泽，宋耀泽在哪儿……”
  “在icu，陈珂守着。”
  林绾绾一瞬间泄了力，跌坐在地上。跟上来的裴励赫想要抱起她，她拒绝了。
  她望着裴励赫，一双眼睛空洞得可怕。
  “让我坐一会儿，好吗？”
  裴励赫握着她冰凉的手，在她身边守着她。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可林绾绾觉得空。
  仿佛是心丢掉了，胸膛里空荡荡的一片。
  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她只打哆嗦。
  风里还有她熟悉的声音。
  “绾绾，在秦姨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女儿了。哪个当妈的不为自己的女儿打算……”
  所以，为什么那么狠心，还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说最后一句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