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在林靖宇的和稀泥下中止了一触即发的气氛。
  林靖宇：“别讨论了，都快吃了吧，牛排快凉了。”
  当初可是你提议的聊工作……
  方影觉得自己好像噎了一嘴的苍蝇一样，吃起美食也觉得食不知味。
  秦如笙的胃口却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一次，至少她尝出西兰花上淋了橄榄油的滋味。
  一切变得没有必要、毫无意义的东西只要有方影在身边，就会被赋予重新想去了解的兴趣。
  秦如笙纤长的睫羽随着眼睛的张合轻轻颤动，掩盖住眼瞳里像水一样化开的情绪。
  乘车去婚纱店的路上，三人在后座相对无言，秦如笙扯过车上配备的护眼罩带好，然后头靠在椅背上假寐。
  看样子，去婚纱店的路有点远。
  方影瞥了一眼放松睡着的秦如笙后转头朝向车窗，手撑在脸颊边呆呆的浏览从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象。
  看起来睡着了的秦如笙其实正在和找上自己的系统001进行“友好”的聊天。
  【哇，宿主大人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小1玩呢~】
  “你好像变得清晰了不少，是因为我和方影互动的原因吧。”
  从前的系统001可以说是一堆二维乱码堆砌成的人脸，现在它的面孔却如同隔着波澜的水纹，虽然仍然模糊不堪，但大概的轮廓时隐时现。
  【对呀~小1从前就告诉过宿主大人，小1通过收集您与配型对象的宿敌互怼值获得成长呀～】
  秦如笙微微笑起来，本来就美丽的脸庞多了许多温柔：“还有其他方式让你成长吗？”
  【宿主大人的关心让小1受宠若惊！小1好开心能遇到您！可是没有其他方法了诶……所以宿主大人一定要像今天一样努力让小1成长起来！】
  娃娃脸软乎乎又信赖的声音让秦如笙唇角的笑更加和善：“那么如果我不再和方影交流，你就会消失吧。”
  【原则上是这样……】
  系统001突然觉得自己整个机器好像变凉了一点，类似于人类的“汗毛倒立”或者“菊花一紧”。
  【诶！宿主大人如果不按小1发布的任务做，小1就让你的电脑黑屏！】，生存危机让这个宿敌系统改变了轻飘飘的语气。
  “可你会消失。”
  系统001：果然不该让狡猾的宿主知道太多……
  【宿主大人在威胁小1吗？】
  “是。”，秦如笙心情很好的继续说到：“你要是再用秦氏来强迫我完成任务，这个世界将没有你的存在。”
  【……】
  “所以，我们的关系你清楚了吗？”
  【什么？】
  “低智机器，告诉我在和我绑定之前你都干了什么？”
  秦如笙还没等到系统001的回答却突然觉得自己唇角微凉，像是被什么软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
  拆开护眼罩后的情景即使在许多年后仍然清晰的记得。
  近在咫尺的方影、刚从自己嘴角上缩开的冰凉指尖、以及方影没有掩饰的目光变化。
  车辆在下一刻进入到短途隧道里，黑暗立马淹没了触动神经的神奇一幕。
  阳光再一次将车厢点亮，方影坐在原位上刻意的转过头，表情已经恢复得和往常一样，可惜……脸已经是被蒸熟一样的红透。
  秦如笙舌尖下意识的轻舔下唇瓣。
  这是秦如笙第一次觉得，或许方影对自己并不厌恶，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