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好说的。”
  陶子宁说完简单的一句话，也不辩解一二，从卓然身边漠然走过。
  “哎，卓总，你看她，打了我她就这么走了，你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王艺昕气愤的看着陶子宁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怨毒，这一巴掌，她一定会还回去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卓然看向王艺昕，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感到不适。
  王艺昕一喜，前些天卓然明明看见她刁难下属，都没有做声，今天又帮她对付陶子宁，卓然肯定对她有好感，正好可以借卓然的手除掉陶子宁，浑然忘了刚刚是谁拦住了她打向陶子宁的巴掌。
  “卓总，你也知道，我在公司人微言轻，陶助理又深受岑总喜爱，只有你能帮在岑总我说句话了。”王艺昕眨着眼可怜巴巴的说道，想要碰卓然的袖子，却被躲开了。
  “是吗？我是说你挖公司的墙角？嫉妒陶子宁给她使绊子？还是说你背地里说陶子宁和岑峻叶俞良有苟且？”卓然淡淡的说道，王艺昕的脸逐渐难看，他也不想再去应付她。
  “建议你聪明点三天之内自己递上离职单说明原委，不要等我去收拾你，到时候你可能就没办法体面的走出去了。”
  “另外，妆画的这么浓，就不要假兮兮的流眼泪，心丑还可以藏一下，脸丑太恶心人。”
  卓然转身走到门边，又顿住，想起来似的说道：“喔，对了，你叔叔王昌平因为高利贷最近不好过吧，听说他的公司就是借高利贷才能注册的。”
  这一句话就让王艺昕明白，卓然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说，为什么，他愿意帮陶子宁这个贱人？
  王艺昕双手紧紧握成拳，哭泣使脸上妆容一塌糊涂，更因为情绪而面容扭曲，殷红的长指甲深深戳进手心，她却丝毫不在意。
  下班后，卓然特意站在公司门口等陶子宁，看到陶子宁满脸倦容的出来，他上前拦住她。
  “我送你吧。”卓然说道。
  “不用了。”陶子宁漠视绕过卓然往前走，脚步加快。
  卓然出手拉住陶子宁的胳膊就走，陶子宁一挣扎他干脆整个拥住她。
  在外人眼里，两人亲密无间，不顾大众的眼神就开始秀恩爱。
  “卓然，你要干嘛。”被卓然一把按住塞进车里的陶子宁气愤的说，使劲拉车门也打不开，卓然给锁了。
  “我们聊聊吧。”卓然坐进车内，瞧见陶子宁疲倦生气的模样，心里隐隐带着心疼。
  “有什么好聊的，你想说什么啊？！”脾气简直来的莫名其妙，陶子宁控制不住冲卓然发火，她把挡住前面散乱的头发用手向后理，掩饰她的慌乱。
  “七年前和你说过，不要这么倔不要这么软，人家耍心眼你就还回去，人家打你一巴掌你就把她整到见不到第二天太阳，忍是忍不来尊重和和平的，我以为七年过去你会有所长进，这段时间，我看你无论对谁对什么事，是自己错忍不是自己错更忍，一味迎合别人，那挂在脸上的假笑我都隔应。”
  “不想笑就别笑，没人逼你。”
  卓然一直在关注陶子宁，正是因为关注，明白陶子宁也就只能凶给他看，平常就是个“好好女士”，脸上看似总是扬着笑意的，卓然却知道，笑容背后的不真诚，好像笑容就是她的习惯，她迎合人的一种手段，她给脆弱的自己染上的保护色。
  七年来，卓然没有换过电话号码，因为他给陶子宁说过，有事就找他，这么多年，一通都没有来自她的电话，他以为，陶子宁活的很好，起码比以前要好的多。
  但现在看来，她的状态更糟糕的，只是不浮于表面。
  “够了，我是怎样的，你凭什么管，你有什么立场来管我，卓然，你说过，你不会打扰我的生活，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莫名其妙进我们公司，一直在我眼前晃是要做什么！”陶子宁觉得自己此刻失去了理智，只想要发泄，不然她会疯。
  “你以为我过得很不好，对不对？你想帮我对不对？又是因为你那该死的同情心对不对？！”
  陶子宁一步步的质问，让卓然哑然，他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好，又或者说，确实是陶子宁说的那样，他觉得她活的很不好，他想帮她，是不是因为同情心，大抵，如此吧。
  “是。”卓然如是说。
  “呵，我是贫困人群吗？您不去想着捐助劳苦大众，把这泛滥的同情心用到我身上，是不是太多余太虚伪了。”陶子宁听见卓然的回答，心一阵阵抽痛，到头来，还是因为同情啊。
  “你不要这么偏激和自卑，我不是在接济和施舍你，我只是想让你过的好一些。”卓然给陶子宁激的也没思虑好措辞，有些话，一下就冲出口。
  “偏激？自卑？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不了解您的好意，也不想接受，七年前不就知道了吗？如果您今天只是想教育我一番，大可不必。”
  陶子宁努力让眼泪不下落，她和王艺昕在天台上谈话，卓然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彻底暴露在卓然面前，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好像之前所有努力的伪装都白废了。
  她在卓然眼中依旧和七年前一样，是差的，不好的，没有任何变化的。
  “开门吧，我要下去。”陶子宁不经意袖子擦过脸，使劲摇晃门无果后，大喊道：“我要下去！听见没有，卓然！”
  卓然见陶子宁情绪越发激动，知道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怕她做出过激的行为，他妥协开了车门。
  陶子宁下了车，眼泪止不住下流，但她不敢去擦，怕卓然察觉，她总是想在卓然面前保留体面的。
  最近哭的太多，让她的眼睛都涩涩的疼，她一直觉得人生实苦，可卓然不是属于她的那颗糖，甚至卓然让她的人生觉得更苦了。
  陶子宁一边流泪一边走，始终没有转头，没有看见后面一直开车默默跟着的卓然。
  卓然清俊的面容表情复杂，他和陶子宁总是不能平和的好好说说，最后说出来的话也违背了本意，让误会更深，他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一辆车越过卓然，停在了陶子宁的身旁，放下车窗，是岑峻。
  “上车吧。”岑峻淡淡的说，不等陶子宁开口，又说道：“你总不想人家都盯着你在路上哭吧。”
  陶子宁抬眼看了一下周围，确实是挺多人的视线注视着这边，没拒绝，打开副驾驶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卓然气的心塞，他说送陶子宁回去，陶子宁也百般挣扎，岑峻呢，没费半点功夫。
  “臭丫头。”
  嘟囔了这么一句，卓然开车认命的跟在岑峻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