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那边山上多的就是各种野果，只是采回来也吃不了那么多，存放时间又短，一个不小心就霉透了，实在是可惜，我们就想着做成果酱，可以存放一段时间，吃的法子也多，可以抹在馒头上，点心上，或者泡水喝。”叶芸笑道。
  陈掌柜听了这话，越发感兴趣了，他是个人精，立马就意会到几层言外之意。
  首先，这果酱的原料就是各种野果，价格低廉；第二就是野果非常多，要是卖的好，不会断货；第三这果酱耐存放，不会立马坏掉；第四这果酱是她们自个琢磨出来的，独此一家；第五这果酱吃法各种各样。
  “这果酱还可以泡水喝？抹在点心上？”陈掌柜听着这几种吃法，跃跃欲试。
  赵掌柜也听了意动，顾不得所谓的礼数，让人拿了些点心和瓷碗勺子来。
  一勺琥珀色的果酱在白瓷碗里化开，剔透晶莹，好看的紧，室内弥漫着一股桃子甜香味。
  而把果酱抹在点心上，泛着诱人的光泽，看起来也是令人食指大动。
  赵掌柜和陈掌柜用好几种吃法品尝过后，对这果酱越发重视了，看叶芸的目光也是噌噌亮了几个度，灼热的很，看的叶芸一身鸡皮疙瘩，也令一旁的邵寂渊眼眸都阴沉下去。
  “叶姑娘，你那里的果酱，各种味道的，我们仙留酒楼都要了，至于价格，我们可以好好商量，绝对不会让你吃亏。”陈掌柜斟酌片刻，直接开门见山道。
  叶芸笑了笑，却是没有流露出该有的惊喜，面上波澜不惊，一派平静，看的饶是人精的赵掌柜和陈掌柜心里都有些打鼓。
  赵掌柜跟叶芸接触过一次，知道她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但又知道她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叶芸在想什么，只是以为叶芸想要狮子大开口。
  “赵掌柜，陈掌柜，我家里没有做多少果酱，都送的七七八八了。”叶芸一副不好意思道，紧接着在两位掌柜失望的时候，话锋一转：“不过我已经把这方子送给我们水柳村的里正了，你们可以向他进货。”
  陈掌柜顿时有些着急：“叶姑娘，你们里正家应该没卖给其他人？”
  叶芸摇头：“没有。”
  陈掌柜一颗心回落进肚里，只是他担心有其他人捷足先登，按耐不住道：“叶姑娘，不知道你可否引荐做这果酱的人给我们仙留酒楼？这一瓶桂花酱我们出二两银子，这桃子酱和杏子酱各出三两银子。”他打算先让对方看到他的诚意，毕竟这好东西不缺好价钱。
  邵寂渊都惊了，他知道这个世界银钱的购买能力，这二两银子和三两银子买一瓶果酱真算得上‘天价’了。
  他倒是不在意她把这方子给别人，只是第一次意识到这弱小的伴侣这搂钱能力一流，赚钱的点子很多，就是连他都比不上。
  叶芸对陈掌柜提出来的‘诚意’显然不怎么动心，不是她视钱财如粪土，而是做生意想要长久做下去，就不能只是看见眼前的利益。
  叶芸也不拿乔，直接替里正家道：“陈掌柜，赵掌柜，实话跟你们说，我们那儿山上漫山遍野都这种果子，有些野果多些，有些野果比较少，果期也不一样，唯一麻烦的大概就是采摘和制作果酱的步骤，但是也不值那么多钱。”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我是绝对不愿意漫天要价，如果真的要合作，我希望能一直长长久久合作下去，而不是为了一时眼前的利益断了财路。”
  “陈掌柜，你看这样怎么样？山上的桂花，杏子比较多，也就按照五百文一斤来收，桃，山楂这些比较少就按照七百文来收，不同人手艺不一样，果酱的做好的品质也不大一样，按照优良一般这三个等级划分开，主要的意思就是这价格还是偏向于灵活，可以时刻调整，不至于卖不出去的砸到手上，这样大家都不吃亏，陈掌柜，您觉得如何？”
  叶芸考虑的方面比较多，虽说仙留酒楼向里正家里收购，卖不卖的出去是他们的事情。
  可是如果砸在手里的太多，损害他们的利益，也会导致需求缩减，这样长期下去，对里正那一边长久生意也不利。
  而且她虽然希望里正家做生意能稍微分摊一点压力，替她们挡挡大风，可如果真的订的价格太高，眼红的人多了，只怕里正家也吃不消。
  再来，就是她觉得果酱这方子还是蛮简单的，说不准有些心灵手巧的一下子就研究出来了，保密性差，也就卖个新鲜，挣个小钱还是可以的。
  赵掌柜和陈掌柜听完，顿时惊呆了，面面相觑一眼，都差点以为自个幻听了，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手上有个方子就漫天要价的。
  他们走南闯北，见识的人多了，这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人。
  可这姑娘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她不抬价就算了，竟然还降价。
  说出来的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听到两人发楞，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看着眼前的暴利，而不动心的还真没几个。
  饶是赵掌柜和陈掌柜两人见识的多，舌灿莲花，一时都有些无法回过神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室内一时陷入静谧。
  叶芸看着两人这样，到是笑了：“两位掌柜，我们水柳村一有个稀罕物，可是都想着两位掌柜，可咱水柳村无权无势的，如果生意上遇到什么困难，刁难，还希望两位掌柜能毫不吝啬帮忙出手，照拂一二。”大树底下好乘凉。
  陈掌柜先回过神来，他听得心情舒畅，只觉得这姑娘年纪不大，行为举止倒是令人如沐春风，赶忙道：“自然是这个理，叶姑娘你放心，以后我们仙留酒楼只进你们那里正家的，价格绝对公道，只是叶姑娘那里有稀罕物，也不要忘了我们仙留酒楼。”
  “既然如此，两位掌柜也不必白跑一趟，我跑个腿跟里正那里传个信，做好了果酱就让送过来，契约到时候你们双方制定签下就行了。”
  叶芸跟两位掌柜愉快谈好生意，就走了，她还没给蜀绣坊的掌柜送呢。
  看着叶芸和邵寂渊离开的背影，赵掌柜和陈掌柜一时心情复杂。
  “这姑娘不得了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山水养出来的，着实聪慧。”
  “对了，你怎么对个粗鲁汉子这么客气，不像你啊。”
  “你忘了上回给你看的虎皮，那么完完整整一块。”
  “你说的天生神力的，原来是他啊，长相倒是也不凡，”
  …………
  叶芸从蜀绣坊丁掌柜那里出来，一想到丁掌柜看着她痛心疾首，一副不好好专心研究刺绣，被杂七杂八事情分心模样，就觉得好笑。
  再尝过那果酱，又想要把留仙酒楼陈掌柜介绍给她，结果知道她不仅认识赵掌柜，还认识陈掌柜，目瞪口呆的惊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