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笙亦。”萱仪说着，收回藤蔓。
  “这么说，难道这些尸体是……”笙亦看向玻璃柱里的尸体说。
  “它们不是人类的！”萱仪连忙摆手，“它们是我在林子里抓的瘤体，为了实验……”
  “但我看它们的模样分明是人类啊。”笙亦走进玻璃柱，仔细观察尸2体。两具男尸，一具断了条腿，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儿瘤体的特征。
  萱仪咽了咽口水。
  “我爷爷他一直致力于研究一种可以改变人类体质的药物。在长达四十年期间，我父母也加入其中。只是没有人看好这个研究，屡屡失败，沦为医学界的笑柄……”
  “怎么了?”笙亦察觉萱仪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的哥哥……”此时，萱仪的眼睛有些泛红，已经开始哽咽起来。
  “我哥哥因为反对爷爷的研究离家出走了。到现在已经三年没有联系了。”萱仪咳嗽两声说道。
  “笙亦，刚刚我跟爷爷说听过你是真的。你的妹妹叫笙怜吧。那个天使般的女孩，你每天都会按时接她回家。”
  天使般的女孩。笙亦喜欢这个称呼，对于他来说，笙怜的确如同天使一般值得他守护一辈子。
  “你知道吗？笙亦。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喜欢你。我也……我好羡慕笙怜，羡慕她有你这样的哥哥。”萱仪的语气带着哭腔。
  “但你不是她。”笙亦说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他刚刚是怎么了?那是近乎刻薄的语气。
  “我知道，我知道。”萱仪强忍着泪水，对着笙亦苦笑一声。
  “我是不是扯远了。对不起，一提到哥哥我就容易这样。”萱仪抹干泪水。
  “没关系。”笙亦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爷爷的研究始终没有进展。爸爸妈妈离开我们，到国外去继续研究，只有爷爷坚持不懈地在这间老旧的研究所里反复尝试。”
  “直到灾难爆发后，爷爷发现那些被感染了的人们虽然失去理智，但也获得了超乎常人的体质。于是我们尝试抓一些弱小的瘤体来做实验。”
  “那两具尸体就是爷爷的研究成果——在用特制的药物抑制了瘤体病毒的变异后，它们依旧没有活过来。”
  “这样吗。”笙亦点点头。心中暗叹萱仪爷爷居然能做出抑制瘤体变异的药物。不知道现在国家方面研究出疫苗没有。
  “这药物能给人用吗？”
  “不能。爷爷研究出的血清虽然能够杀死病毒中的狂暴因子，但也因此太过霸道，还会杀死人体中其它的物质。理论上来说，服用了这种血清相当于自杀。”
  “不过，你却是例外。我在悬崖下找到你时你已经开始变异，身上长满瘤子。我将你带回来服用了血清，你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萱仪补充道。
  “我已经变异过了吗……”笙亦一想到自己变成外面那些丑陋的瘤体，心里就只打哆嗦。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血清吞噬了你体内的狂暴因子后，又被另一种物质杀死。”
  “另一种物质，是什么？”笙亦听完萱仪的话后，不禁想起了第一次感染瘤体病毒时，那股帮助他与狂暴力量抗衡的意识和梦中出现的小男孩。
  “希望天祈，笙，替我活下去……”耳边回想起小男孩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小男孩是真实存在的，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梦，至少曾经存在。并且似曾相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清楚，兴许是你体质的原因吧。”萱仪摇摇头。
  沉默。
  半晌，笙亦开口问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萱仪皱起秀气的眉头。
  “那些瘤体。”笙亦补充。
  “当然还是有一点，但只要能让爷爷完成研究，远了他一生的心愿也就不那么怕了。”萱仪愣了愣说。
  真是个好孩子。笙亦心想。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你好好休息。”萱仪低头看了看手表，“我该走了。”随后匆匆走出房间。
  “等等。我和你一起。”笙亦追上去抓住萱仪的肩膀。
  没想到，萱仪一下甩开他的手，脸一红就红到了耳根子。随后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看着萱仪的模样，笙亦竟觉得有些可爱。
  “带我去嘛，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无聊。”语气中有一丝连笙亦自己doi没有察觉的撒娇。
  “我是去抓实验体的，”萱仪关心地说，“顺便去找些吃的，你身体还没恢复就别去了。”
  “郊区人少，瘤体也不多，没什么危险的。”
  “我现在感觉身体好多了，应该能帮上你忙的。难道你怕我拖累你吗？”笙亦笑着说。
  “好吧。”萱仪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研究所位于a市的郊区。那条废弃公路的下面是一片树林。萱仪平时在林子里找些果子，有时候会抓些鸟，地鼠什么都小动物。实验体就得在公路上碰碰运气。
  “没想到这片林子里居然有一所四十多年的研究所。”笙亦感慨。
  “是啊，爷爷已经在这儿待了四十年了。”
  “萱仪，你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笙亦疑惑地说。
  他想到刚刚他和萱仪出门时，她爷爷脸上那副凶狠的表情就有些好笑，似乎在说“你要是敢欺负我孙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应该是因为奶奶的关系吧。奶奶从小体弱多病，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了爷爷，所以爷爷才……”
  “嘘——”笙亦打断萱仪，将她拉到一颗树子后，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里。”笙亦小声地说，目光看向左前方不远处一只行走缓慢的瘤体。
  那只瘤体身体残缺不全，一条手臂不见了，另一只似乎也断了，不过没有掉下来。应该是从废弃公路上掉下来的。
  “刀给我。”笙亦凑到萱仪耳边小声地说。
  结果萱仪吓得原地打了个哆嗦，才呆呆地将匕首笙亦。
  拿到匕首的笙亦并未直接冲上去解决那只残缺的瘤体，而是缓缓地蹲下，拾起身后的一块石头，朝前方一颗树子扔去。
  石块碰到树干，又落到地上，发出声响。
  瘤体在听到动静后，竟然没有立刻冲向那里，反而立在原地嘶吼起来。
  半晌，不远处树林传来一阵脚步声。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