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作者:泠萸      更新:2021-03-20 06:20      字数:2636
  虽然工作室的两位老板本身就是两块活字招牌,白泽夫人和阎四小姐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出入那些名流云集的酒会舞会,即是为工作室代言引流,但路希本人出身寒微,即便嫁了个有矿有庄园的alpha,他对花费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定制一套礼服,只为在某个典礼上光鲜那么一瞬,仍然持怀疑态度——他怀疑那些人前生也没受过穷,从未体会过捉襟见肘的窘迫,前生今世皆富贵。
  如今也是上流人士的白泽夫人时常为此自嘲穷酸,但鲜少被嘲笑,只因人比现实更现实,条件不允许奢侈时的节俭才会被讥诮小气穷酸,条件允许奢侈时的节俭只会被吹捧为低调内敛。
  如论穷酸还是低调,品牌创始人兼设计师如此理念,自然会影响工作室的市场定位,而他的合伙人兼另一位设计师起初只是抱着找点事做打发时间的念头参股的,是以工作室成立之初更偏向于原创设计,而非高端定制,也所以工作室的消费群体涵盖上流阶层但不仅止于此。
  随着工作室创出口碑,订单纷沓而至,阎如玉渐渐对这样的市场定位有了意见,打发时间和加班加点是两码事,她只是觉得整天无所事事太无聊了,不想忙成狗,她拒绝为那点都不够她去拍卖会举两次牌的零花钱忙成狗!
  怎奈路希是只变异布偶猫,看似又美又乖智商不高,但他就是有本事咪呜喵的哄劝着你为工作室效犬马之劳。
  四小姐曾愤懑放言:“我早晚跟你拆伙!”
  变异布偶猫一脸茫然:“为什么?我们合作的很开心啊。”
  四小姐恨恨道:“开心个头!要不是惹不起你家霸王龙,我早就把你的头扭下来了!”
  变异布偶猫两爪交握做祈祷状:“感谢白泽大人的庇护。”
  四小姐几欲吐血,用力掐人中,努力不被他气昏过去。
  如今好了,四小姐怀孕了,一纸验孕单拍在把合伙人当劳苦大众压榨的变异猫面前,趾高气昂的回家养胎去了。
  手里的订单怎么办?不是还有你么?你这么辛勤,不加班就是混吃等死,不盈利就是亏损,统统给你,不用谢。
  向着猫妖进化的布偶猫或许有九条尾巴,但他化不出三头六臂,既是新进员工又是好哥哥的阎如谨便主动接手了妹妹潇洒丢下的工作,把路希感动的不行。
  今早听到阎如谨有些咳嗽,路希马上差助理出去买药,亲自送到阎如谨的办公室,关心慰问了一番,出去前指着和药一起带回来的凉茶叮嘱:“记得喝,别怕苦,治疗感冒有奇效。”
  阎如谨哭笑不得的应是,等到老板出去之后揭开盖子嗅了嗅,试探性的抿了一口,紧皱着眉咽了下去。这也太苦了,黑咖啡都不及它十分之一。这一口凉茶下去,阎如谨对自己的认知发生改变了,原来他是个怕吃苦的人。
  路希不知就里,转天听阎如谨咳的更厉害了,疑道:“怎么不见好?这家的凉茶料很足啊。”
  阎如谨在口罩后面用力咳嗽,当然即使能开口他也不会告诉好心买凉茶给他喝的老板,不用怀疑,它用料确实很足,怪我吃不了苦,把它冲进下水道去发挥奇效了。
  吃午饭时路希见阎如谨食欲缺缺,面泛潮红,问他:“诺亚,你是不是发烧了?”
  阎如谨慢腾腾的挑着配菜里的洋葱丝,闻言停下筷子摸了摸额头,不甚在意:“没事,我吃过药了。”
  他可以不在意,路希却不可以,万一被合伙人误会他压榨她哥,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轻则拆伙,重则拆他。
  午饭过后,阎如谨抱着老板强行塞进他怀里的大衣围巾,哭笑不得道:“我的包。”
  路希:“去看医生用不着公事包,快走吧,哈维在等你。”
  阎如谨被不容置喙的老板推出工作室,塞进老板的用车,再由老板的司机载去中心医院看感冒。
  奉命陪阎如谨看医生的哈维很是负责,阎如谨不得不满心荒谬好笑的排队看诊,结果看诊、开药、听医嘱的时间加一起都不到五分钟,医嘱只三个字:多喝水。
  哈维帮忙拿完药,准备送阎如谨回住处,阎如谨想着来都来了,就顺便做个咨询吧。
  私人医院毕竟是以盈利为目的,在线客服虽然热情,但专业知识有限,而且回答不够中肯。这种有可能关系到omega一生的手术,还是要向专业医生细致咨询才好决定要不要做。
  咨询结束后,医生建议他感冒痊愈后来做个系统的体检,能不能做这台手术,还要看他身体的各项指标是否支持。
  从医院出来站在路边等计程车,阎如谨才觉出难受,身上像披了件吸饱水的湿外套,又重又凉,口鼻里呼出的气却是滚热的,喉咙也疼头也疼,晕晕沉沉的难受极了。
  回到住处后,一向爱干净的阎如谨衣服都没换就上床了。半梦半醒的听到门铃作响,阎如谨恹恹地爬起来应门。也不知是他被叫醒时门铃已经响了有一阵了,还是他动作慢惹得门外的人起急了,他刚从卧室出来,门铃声便换成了拍门声。
  阎如谨头重脚轻的紧走了几布,来到玄关,门一开就被外面的人按住了,像是提防他看清来人是谁立即关门般。
  阎如谨楞了下,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凤楼一身笔挺的正装,头发上还有零星的彩色亮片,像是刚参加完婚礼,面上却无一丝轻松愉快,他直直看着门里的阎如谨,低沉的声音像是压抑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微微暗哑:“豆包儿在你这吗?”
  阎如谨一惊:“豆包儿不见了?”
  凤楼:“今天幼儿园组织去天文馆参观,他不想参加,下了校车就不见了。”
  阎如谨一听豆包儿丢了就慌了,拿上随手放在玄关的大衣就跟凤楼去找人了,满心都是不知跑去哪里的豆包儿,哪里想的到不屑撒谎的凤楼会撒这么离谱的谎骗他?
  车子穿过华灯初上的闹市区,向着既非幼儿园所在也非天文馆方向的仑布区开去。心慌意乱的阎如谨还没察觉有异,问凤楼去他家看过吗,豆包儿记得他家的地址,说话间想起豆包儿还记得他的号码,说不定用随身佩戴的儿童电话联系过他,连忙去翻大衣口袋,想看看有没有漏接的电话或语音,却发现自己出来的太匆忙,通讯器没带出来。
  阎如谨低咒了一声该死,对凤楼说:“回去拿通讯器,豆包儿可能联系过我。”
  凤楼偏头看他一眼,在明暗交接的车厢里,alpha原本俊朗正气的脸显得有些阴翳:“我不是正在带你回去吗?”
  阎如谨一怔,循着那语气莫名的声音看过去,这才发觉这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随后想起他上次谎称送自己回家,却把他带回了两人以前的家。
  阎如谨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想了想,对安静驾车的人说:“通讯器借我用一下,我给小五打个电话。”
  凤楼:“不用问了,豆包儿没跑丢。”
  阎如谨的猜想被印证了,勃然大怒:“你怎么能撒这种谎骗我?!”
  凤楼没有被他的情绪感染,反而古怪莫名的笑了:“或许是因为我疯了吧。”
  车子忽然提速,轰鸣着开上了盘旋而上的高架桥。
  阎如谨还在为他危险的匝道超车心跳失速,又听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着令人遍体生寒的偏执与疯狂:“我只要你回来,如果我们不能好好的在一起,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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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子终于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