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滋心甜
作者:
沁安 更新:2021-03-20 05:35 字数:5328
飞鱼靠墙移动时惊喜地发现了猩红毡帘,原来别有天地,掀开帘子,一脚跨进去,飞鱼惊叹,竟是一间华丽的浴池,热气氤氲,香雾弥漫,水面上还有红粉色的花瓣,鱼乐山庄是长生殿,这就是华清池,极尽奢华之能事,这个乐奸商真懂享受啊,飞鱼试了试水温,恰到好处的热和,将整个手掌伸进水里,真舒服啊,飞鱼从小到大洗浴用过的热水水温从未这么舒适过。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既瞎又聋的?”
飞鱼忙将手伸出水面,不知不觉乐悠已来到她身后。飞鱼道:“我看你比正常人还看得清听得远!”
若是他提起这个问题,飞鱼早就想好了回答,说这是从宵夜那里听回来的,乐公子教训江湖恶霸时不小心遭受暗算,导致失聪眼盲。
此刻却不能将他的手指放到嘴唇上,飞鱼从迷雾中看着若隐若现的乐悠,感觉他是天上的神仙,飘飘忽忽,迷迷离离的,真像在腾云驾雾一般,在太华山时飞鱼偶有和他的师妹们交谈,说这位大师兄表面温和,和谁都能说上话,喝上酒,对着每位师妹都温言细语,笑意盈盈,实则他的心对每位师妹都是关闭着的,没人能走进他,他也没看上师妹中的任何一位,更无心于男女情事。在无肠城里,他和三大美女的唱和互动也属平常来往,那时飞鱼和他怄气,只因太紧张他,现在回想,实属不通情理。
飞鱼想:这位华公子算得上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遇着我之前,留着空白等我。
“哈!抓住你了吧,我的地盘儿,你还能飞出去?”
乐悠从背后抱住飞鱼,没想到小小的出神就被他逮住了,飞鱼可没挣扎,还笑了一声儿,乐悠将脸贴紧她,笑着问:“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见又听不到的?”
两只手臂都箍着她,怎么听到她的回答,乐悠道:“你把嘴放到我脸上,我就能听到你说什么了,放在我唇上也行。”
“真讨厌。”飞鱼娇嗔地说。
乐悠道:“是萧夜那个八公跟你说的吧,他肯定说我是在教训某个恶霸时中了损招,导致的眼盲失聪?”
飞鱼点了点头,乐悠道:“他总算还听我的话。”
飞鱼将他的手臂朝两边拉开,并将他左手手指放在唇上,“我真要走了,唐公子还在等我呢。”
乐悠道:“唐公子,你的相亲对象?”飞鱼道:“这你又知道。”乐悠道:“你觉得这人如何?”飞鱼道:“看着不讨厌,可以先了解一下。”
乐悠道:“此人家境清贫,屡试不中,刻板无趣,言语乏味。你居然看着不讨厌,真是怪事。”
飞鱼道:“喂!唐公子正直老实,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谦虚有礼,我看着当然不讨厌。”
乐悠道:“可是他样貌阴险,长相刻薄,眼大无神做事没有精神,纹生两眉碰到女人就倒霉,鼻高无肉终日为衣食发愁,嘴小唇薄没有痕,夫妻难以有情真,典型的克妻克子累祖宗破家财的败家相,怎可跟他谈婚配?当然了,他也没家财可破。鱼傻,你的品味真的变得好低,看着他你居然不讨厌,你真该去治治眼睛了。看来,我一天不追踪你,你就要做傻事。”
飞鱼道:“是小刁这个叛徒跟你说的吧。不管怎么说,唐公子有一点比你好。”
乐悠问:“哪点?”
飞鱼道:“他嘴巴没你缺德。”
乐悠道:“我这不叫缺德,说话乃一门相当高的技艺,说话人人都会,但有高低之分,我就不信你好那口眼光短浅,思想狭窄,木讷寡言,乏味无趣的肠公子?”
飞鱼道:“人家是唐公子啦!”
乐悠道:“随便了。”
飞鱼道:“还有一位白公子呢!”
乐悠道:“不管白公子还是黑公子全都被我打发了,这些人见钱眼开,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都能听我的话离你远远的。”
飞鱼真是说不出话来,这人……
乐悠道:“你的男人只能分为两类?”
飞鱼问:“哪两类?”
乐悠道:“华无悠。其他男人。”
飞鱼噗嗤一笑,心想:华公子哪来的自信呀!
“懒得跟你说,我要回去了。”飞鱼的手臂被拽住,乐悠道:“你不要这些生意了?”飞鱼道:“要啊。”乐悠问:“我提出的条件,你必须立刻回答我。”
飞鱼道:“我回去想想。”
乐悠道:“要么你留下,要么所有的生意全泡汤,我没有耐心。”
飞鱼犹豫不定,乐悠道:“你没有回答我,你在犹豫,犹豫就表示你心里已答应我了,嘴上不说。”飞鱼结巴道:“我,我,我心里也没答应你。”乐悠皱着眉,将飞鱼推入了浴池中,乐悠蹲下来朝飞鱼泼水,边泼边笑道:“这下你真走不成了,衣裳全湿了,看你怎么回去?”
“你!”飞鱼气得拍打水面,“你怎么这样——”一时想不出说他什么好,乐悠笑开了花,邪邪地说:“我就这德性。”
飞鱼将乐悠也拽进了池子里,朝他脸上猛泼水,“捉弄我,是吧,看我不泼你!”乐悠边用袖子遮挡,另一只手也不住地朝飞鱼泼去,“欸,我说,你别欺负我看不到。”
两人互相追逐着游了几大圈,扭打互泼戏水了好一阵子,飞鱼还坐上了乐悠的肩膀,乐悠将飞鱼拥入怀中深吻,飞鱼早已累了,整个人在他怀里软了下去,穿着衣裳泡在水中不太舒服,而那人也是越来越不老实,呼吸急促很快就要失控,飞鱼说要上岸,乐悠道:“今儿就留下来吧,怎么着,也要等衣裳干了,再走啊。”飞鱼点点头,乐悠大喜,两人牵着手上岸。
飞鱼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从冰姑娘的冰室里出来后,落下了畏冷惧寒的毛病,一到冬天就冷得要命,这个倒春寒天气也是冷得够呛,湿漉漉地从热水里走出来一下子周身全被注入冷气,十分难受,乐悠将宽大的浴巾套在飞鱼的头上,“快把自己弄干净吧,别在这儿患伤风感冒了。”
“你别盯着我看,好吗?”飞鱼说这句话,他也听不见,室内雾气迷蒙,他也看不到,飞鱼尽快卸下磨人的湿衣,擦干了,乐悠又甩了一件类似直裙单衣的浴袍将她套住,飞鱼道:“谢了。”走到乐悠身边,把用过的浴巾给他,将他的手指放到唇上,“你愣着干嘛,快脱下湿衣裳呀。”乐悠逮住飞鱼的手臂,“你要去哪儿?”飞鱼道:“你把你的浴袍给了我,我去给你找衣裳换呀。”
乐悠道:“那边有个贝壳状的收纳箱,里面还有件浴袍。”
“哦。”飞鱼朝他指着的方向走去,拿出浴袍,看着这块大贝壳,真的好可爱,刚走回来,大叫了一声,忙别过脸去,小脸儿一下子臊地通红,只听乐悠问:“拿过来没有?”未听到回答,乐悠笑道:“是看到我无与伦比的身材惊呆到说不出话了吧?”
飞鱼将浴袍甩到他身上,乐悠笑道:“你又不是没看过,没事,随便看。”
飞鱼心想,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那么宽大的浴巾还不够遮住,显然是存心的嘛。“我们回卧室吧!”乐悠贴着飞鱼的耳朵说这六个暧昧亲昵的字几乎把飞鱼吓了一跳,在他面前出不得神,一出神,他就会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你身边。
乐悠牵着飞鱼的手走回卧室,一下子从冬入夏,暖意融融,飞鱼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接连打了三个喷嚏,乐悠道:“看来,你真是被我无可比拟的俊美身段震撼到了!”
飞鱼双臂互抱着,跺着脚,“冷,好冷。”乐悠将床上的鸭绒衾被裹在她身上,“浴室里有壁炉,这间屋子既有壁炉又有火炉,炉里烧的是瑞炭,墙上挂了锦绣,地上是西域毛毯,还治不了你的冷病,居然还打哆嗦。”
飞鱼心想,这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会在那该死的冰室里冻出病来吗?
“你干什么?”
乐悠从背后箍着飞鱼的腰将她抱了起来,“这屋子里最暖的就是大床。”三步一磕绕过云母屏风,把飞鱼安置到床上,飞鱼道:“好暖和,烧的火炕啊。”
飞鱼心想:这华无悠本身就是个火人儿,哪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地取暖,不会是料到我今儿会来,特地为我准备的吧?相比较而言,我的卧房简陋地像个冰窟呀!难道这就是富人和穷人的区别?若是我答应成为他的情妇,这漫长的倒春寒不就可以在这儿过了,不用受冻受苦了,幸而这个冬季很奇怪,不见得多冷,反而开春时节冷得人骨髓发抖。
一出神儿,不曾留意,待回过神来,乐悠已坐在飞鱼身后抱着她,两条长腿将她圈住,今儿非得发生点什么,不发生点儿什么,很难解释这一连串的暧昧前戏。背后的人恐怕早已按赖不住,飞鱼觉得后背硌着什么东西,道:“喂!华无悠,你用什么在顶我?”
乐悠稍稍后移了一点,不紧贴飞鱼,“这是个小酒壶,你想到哪儿去了,蔷薇酒,还是暖的,喝一口吧。”
他手里何时多了个热酒壶,真是匪夷所思,飞鱼喝了一小口蔷薇酒,醇醪芬芳,口舌生香,听萧夜说近来这几日乐悠晚上睡不着觉,只有借酒来增加睡意,每晚都把自己灌醉,偏偏喝什么都无味,只当饮白开水似的猛灌,不吃晚餐,喝醉了就睡,今日见他,消瘦得惹人垂怜,脸色也不见好,恐是睡眠不佳所致。
飞鱼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他不安分的手摸了她的头发,说还有点润,马上就干了,接着从头发移到了额头,脸颊,鼻子眼睛睫毛嘴唇脖子,并未经过飞鱼的同意,放肆而又大胆。
“何事?”
“你能不能好生用餐休息?”
“能啊,等你做了我的女人。”
飞鱼翻了个白眼,有点哭笑不得。乐悠道:“你渐渐升温了,明儿我给你开个药方,好好调理一阵子,冷病可以治。”
飞鱼道:“你这个庸医能信得过吗?”
乐悠道:“放一千个心,除了不能治我自己,我的医术治你这条傻鱼绰绰有余。”
飞鱼又喝了一口酒,乐悠道:“其实你这么怕冷,都怪我。”
“哦?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吗?”
乐悠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我们之前去过一个小国,叫做太真国,我把你关你了冰室。”
飞鱼双肩一耸,乐悠道:“真对不起,如今回想起来,我真是莫名其妙,狠心辣手,希望你不要怪我。”乐悠将此事对飞鱼说了,从他口里说出来这件事,飞鱼听着还蛮有趣,心里一点都不气,若是冬天都能呆在这样暖和的卧室若是他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这个冷病患得值,这叫因祸得福,飞鱼心里乐滋滋地作如是想。
“我不怪你,反正我都忘了。”飞鱼道。
乐悠问:“我说,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假失忆啊?”
飞鱼一惊,“我……你怎么会这么问?你很愿意我想起来么?我要是想起来一些事,难道就不会怪你对我做的那些无情无义的事么?”
乐悠笑道:“想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没事,最重要的是我还是我,而你,最终还是我的。”
飞鱼道:“我不喝了啦。”乐悠起身将酒壶放回桌上,坐在床沿上,“现在还冷么?”飞鱼摇了摇头,“全身暖和了,两只手还有些冷。”乐悠将飞鱼的小手放到怀里,笑道:“我给你取暖。”
飞鱼打了个哈欠,“现在什么时候了?”乐悠道:“申时,你也玩儿了一下午了,累了就睡一会儿,我去吩咐厨房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等你醒了刚好可以吃。”
柳下惠出去了,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管玉笛,想将手放到飞鱼嘴上,没想到放错了位置,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飞鱼将他的手打开,差点蹦起来,吼道:“你故意的吧!”
乐悠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想弄清楚你睡着没有?既然没睡着,我想给你吹一首曲子,刚做的。”
这首曲子一点都不催眠,飞鱼越听越兴奋,这个调子欢畅灵动,听着也开心,曲终,飞鱼逮着他的手指放到唇上,“好听好听,我又想喝蔷薇酒了。”
乐悠取酒递给飞鱼,飞鱼喝了,“这酒味道不错,蔷薇酒,我明儿叫酿,在玉宇琼楼里卖,准能吸引顾客。”
乐悠道:“恐怕不能。”
飞鱼道:“为何不能?”
乐悠道:“味道这么好是因为,里面加了迷魂药。”
飞鱼道:“讲这种笑话,别指望我会信。”
乐悠笑道:“你睡不着吗?”
飞鱼很累,躺下去却睡不着,心里有些空落,“真睡不着。”
乐悠笑道:“要不要我陪你睡?”
飞鱼刚要说:“不要。”话未出口,乐悠已躺在她身边,飞鱼朝里缩了去,乐悠又开始吹笛,飞鱼对他很是佩服,有些人躺着能喝酒,站着能睡着,这不奇怪,他躺着吹笛,笛声依旧那么动听,这首曲子很熟悉,让飞鱼想起了三四年前那个阴雨绵绵的夜晚,当时他在夜色中吹着横笛向她吐露心曲,飞鱼心中无限缱绻,看着乐悠的脸,心想,这一生无论如何都不再离开他了。
飞鱼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在这首幽雅缠绵的乐曲要将她催眠入睡之时,突觉不对劲,睁开眼来,一个激灵,发觉乐悠已对她上下其手,袍子已被褪去,全身像被洒满食物,被一张利索却温柔的喙不停地啄食,她抚着乐悠的头发,脖颈和脊背,道:“你不是最能忍,很寡欲的吗?”
乐悠将一只手臂抻直,另一只手放在飞鱼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所谓寡欲,只是欲念与理智在作争斗,对着你,我理智不了,我忍了太久了,再忍下去,活不了啦。”
飞鱼笑道:“这就是男人,这方面是必需品,女人就不是。”
乐悠道:“说不是的女人,难不成是因为她还未遇到。你过了今晚,就会变得跟我一样了,不用害羞,你有需要,我定有求必应。”
飞鱼不再说什么,乐悠道:“你我早已是夫妻,在无肠城时拜过天地,我们亦行过夫妻之礼,这四年来,你可未尽过妻子的义务,从此刻起,我要一点一滴向你要回来。”
说毕,再无话,专心做事,飞鱼亦慢慢找回久违的感觉,他果真言出必行,看架势,的确是要一点一滴要回来四年的拖欠,忍了四年的激越之情一下子像洪水汹涌如烈火燃烧,蛊惑人心的吻灼烫每一寸肌肤,惊心动魄的攻伐将天地夷为平地,飞鱼攀上他的脖子,绕住他的腰身,金撞玉琤的激烈如喷涌的岩浆爆发的火山,琅琅顿挫的喘息吐出的丝将两人紧紧网住,打千万个结,再也不会被分离……不知过了多久,飞鱼觉得已过了很久,身上的人还在继续,仿佛在进行一场永不止息的战争,亦不知隔了多久,他将嘴凑上来,两人柔情地吻了一下,飞鱼香汗淋漓地趴在他身上,望着羽帐的顶端,仿佛见到了万丈穹庐,星影欲坠,又好像置身贝阙天宫,周围瑞气遮迎。看着他微动的长睫,含笑的唇角,不可思议地完美,如甘露滋心,醍醐灌顶,一面天生喜,满腔皆是春,飞鱼明白心中的感觉,这算是一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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