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生意
作者:沁安      更新:2021-03-20 05:35      字数:5040
  之前飞鱼叫小刁给乐悠送来了很多镜花山上的奇花异草,就当报谢乐悠相赠拓片助她玉宇琼楼重开之恩,飞鱼亦知乐悠对镜花山上的奇葩垂涎已久,兴趣极大,这些花草想必定能讨他欢喜。
  果不其然,乐悠欣喜之余,提出想要在山下栽种几类,这些花草有的活血化瘀,有的祛风湿之疼,有的专治女子每月葵水腹痛,还有治牙痛头痛失眠心悸等病,不同于普通草药,是奇药,疗效甚好,即刻见效。
  乐悠认为这些药就应当无偿献出,他在山下有田地,想要将花草种植培育,之后惠施患有疾病的民众,飞鱼爽快答应。
  两人虽没有见面,却有了正面的交集。不像之前,虽有小刁和萧夜在中间活动拉线,线好像还是断的。
  飞鱼打算将玉家的店面一一重开,着手之际才发现换了人间,玉氏玉器行,绸缎庄,棉布庄,药材店,古董铺,胭脂水粉店,还有几家当铺,旧址上已开了新铺面,掌柜仍然是旧人,老板早已换成了华无悠,所有玉家的客户全被他抢了去,且只认华无悠,不识玉家人,全都拒绝和玉家再次合作,想要重新在这些行业里立足恐怕不易,其他州郡的分店也是如此。
  可以说华无悠这个奸商抢了玉家所有的生意,飞鱼定要找他讨个说法,一来到鱼乐山庄就听到了华无悠对寒蕴的那番说辞。
  乐悠走过飞鱼身边时,飞鱼竟不敢把他叫住,只是眼珠子随着他慢慢移动,看着他朗朗无双的背影,看他走下台阶,任梅花落在他的发梢。
  飞鱼走到梅林,乐悠站在花树下,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杵在树干上,玄服广袖,雅致雍容,天这么冷,他站在这儿做什么,想必是因为适才对寒蕴说了那番话心里不好受吧,他一向对姑娘家温和有礼,舍不得说一句不中听的话,飞鱼回想起他们结交之初,这人可没对我有什么礼,该说的毒话一句不落。
  飞鱼走近他,刚想质问他为何抢走玉家的客户,等他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她时,飞鱼的心咚咚直跳,话梗在喉咙上,心里涌动着什么东西,既暖又酸,又甜又涩的。飞鱼想,对一个身残的人说重话实在太不厚道,其实见到他时,她只想紧紧地拥抱他。
  飞鱼拍了怕乐悠的臂膀,告诉他玉飞鱼大驾光临,他的鼻子没问题,会闻出她身上的香味吧,去徐州雍州青州那些地方的三年里,他一直都跟着她,想必很熟悉她身上的味道。
  飞鱼想靠他近些,刚踏出半步,一脚踩滑,想必是落叶下覆盖着还未融化的冰雪,扫了一下他的臂膀,乐悠将迅捷将飞鱼揽入怀里,宽大的衣袖裹她进怀中,给她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外衣,乐悠紧紧抱住飞鱼,飞鱼靠在他胸前,他的怀抱很熟悉很有安全感,飞鱼甚至找到一种归属感,躁动的心一下子变得安定,当然,扑进他怀里,心跳的感觉也是很美好的。
  眼看着就要贴着脸,刚刚接触着,飞鱼一激灵,一下子脱离出他的怀抱,想说什么全忘了,脑子一片空白,看他伸出手,飞鱼抓住他的手将其手指放在喉咙上,说道:“我去外地的三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跟踪我?”
  乐悠微笑道:“不是跟踪,我只是对你的行迹稍微有些了解。”真没想到这个榆木脑袋最终还是知道了自己一直在追踪她。
  飞鱼问:“你为何不现身?”
  乐悠道:“你本是要独自去游览,我也不好现身出来打搅你的雅兴。”
  嘿!这人真是巧舌如簧,飞鱼道:“我就是要独自,独自一人,可是那三年多时日,好像还是在你的监视之下,我的一举一动你都清楚得很,我现在回来了,你又离我这么近,你究竟想做什么?”
  乐悠微笑道:“你下次要独自出行时,最好先掂估一下自身的实力,这三年来若不是我多次及时救了你,恐怕今日你也来不了鱼乐山庄,不谢谢我便罢,反而兴师问罪,这是忘恩负义!”
  飞鱼收回她这方面对乐悠的看法,即认为他对女孩子温和有礼,说话得体。
  “好吧,我很感激你救了我,我知道了我和你在我失忆前是什么关系。但我已不记得你,也对你没有感觉,你救我,又帮我重开玉宇琼楼,是对我还未忘情吗?”
  乐悠笑道:“你不是该问我:是否对你依旧深情?”
  飞鱼感觉他放在自己喉咙上的手不太老实,五根手指全贴着她的脖子,摩挲着动来动去的,大拇指还放到了她的唇上,在两片唇正中间,他的手指热乎乎的,飞鱼怎么觉得一把热辣的刀子抵在唇间,呼吸不得。
  乐悠道:“别动,我听女子说话,还得碰触她的唇才行。”
  飞鱼道:“我来是问你,为何要抢走玉家所有的客户?”
  乐悠道:“你大姑姑玉帼馨是魔教的玄姬族长,在心想事城犯下滔天罪孽,客户不再信任她。我这么做是为了心想事城好,这些生意对百姓有利,若我不做这些生意,这些棉布绸缎,药材什么的都会从城里消失,到时候老百姓去城外买,价钱会贵好几倍。”
  飞鱼道:“你占用的是玉家的店址,用是玉家的老伙计,客户也是玉家招揽的,一切生意的根基都是直接从玉家获利,不能白让你占了这个便宜。”
  乐悠笑道:“这很简单,若是你跟我正式拜堂成亲,这些生意所获之利亦全是你的。”
  飞鱼的尖牙一下子咬住乐悠的食指,他五根色色的手指头早已来回将她的嘴唇和大半张脸摸了个遍,乐悠叫道:“喂!放开你的犬齿,手指要断了,好痛!”
  飞鱼道:“就算你对我依旧深情,也是你一厢情愿,我不记得你。”说毕又想到他听不见,将他没被咬的那只手放在喉咙上,重复说了一遍。
  乐悠道:“无妨,一厢情愿很快就会变成两情相悦。”
  飞鱼道:“你别太有自信了,你又瞎又聋还是个奸商,心又狠又无情,凭什么认为我会再次为你动心?”
  乐悠道:“我这次抢了你玉家的生意,并未动玉家的香,这才是玉家的根基,还给你留了玉宇琼楼,若是我心狠,早把你玉家的香占为己有,玉宇琼楼根本重开不了,你在海外的香料生意我也全灭了,只要我使点手段,玉宇琼楼马上关门大吉,我可以轻而易举逼得你走投无路。”
  “你!”飞鱼撩开他的手,气得抱住双臂直跺脚,嗔怨地看着他,换做以前还不破口大骂,可看着他这张脸,重话真说不出来。
  缓了会儿气,飞鱼又将他的手放在喉咙上,道:“哟,竟看不出华公子这么有手段,我今儿来早已料到你这个奸商会舌灿莲花,颠倒是非,危言耸听,怎么着你如今在城里的生意这么红火,也多亏玉家,店面是玉家所购,房契在那儿摆着,转给你,你也得付银子吧,还有那些有经验的掌柜,都是以前玉家出资调教出来的,客户也是玉家招揽的,这些你不能无偿占为己有。”
  乐悠笑道:“原来的房契早已被毁,玉家所有的店面被官府收了,我已向心想事城的县官大人年光低价购买,白纸黑字有印信作证。”
  飞鱼咬了咬下嘴唇,“这么说,玉家的生意你一样都不退给我?”
  乐悠道:“全退给你都成。只有一个条件。”
  飞鱼大喜,“什么条件?”
  乐悠道:“做我的女人。”
  飞鱼又将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掀开,乐悠笑道:“很划算的,你虽傻,但某方面来说也算个人精,不用多想,就应该知道这是你今生最划得来的一笔生意,还犹豫什么?”
  飞鱼琢磨着他的话,的确如此,以身换铺,出卖色相,得到那十五家店面共八九笔生意,从长远来看——划算,道:“总得说个时限吧,不能太长,生意本身也是玉家的,你这么做可以说卑鄙无耻了。”
  乐悠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得到这些店面光明正大,并非背后伪诈,就算被你说我用了手段,那也是阳谋,不是阴谋。”
  飞鱼翻了个白眼,说的是他要我当他女人这事儿,他会错意了,看来他并不觉得他提出的这个要求卑鄙无耻。
  乐悠道:“心想事城共有十五间铺面,依价值大小确定时限,比说说棉布店,就一年,这也很短了,玉器嘛起码要五年。”
  “五年,一间玉器店居然要五年!”当他五年的女人才能换回一家玉器店,这奸商的心黑水准也是高到九重天上去了。飞鱼张开五指,摊在他眼前,真想用张牙舞爪的五根指头包住他的脸。
  飞鱼再次把他的手放到喉咙上,“我回去想想,明儿再告诉你我的决定。”
  乐悠抓住飞鱼的手,牵着她往屋里奔,飞鱼道:“这是做什么呀?”乐悠道:“先给你一间胭脂水粉店做福利,转让文书在屋里,若是你想要就乖乖跟我去。”
  飞鱼大喜,“真的?”他虽然听不到,也回答了两个字,“真的。”牵着他走在前面跑得飞快,说他看不见真无人信,那双眼睛灿若星河,迥然生光,眸中还有梅花的倩影,这让飞鱼感到了孩子一般的快乐,感到了一种对他油然而生的渴望。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愿景,翻开生活的新篇章,忘掉过去种种不快,从此以后拥有一颗坚强的心灵,和不被言语伤害不被谎话欺骗的睿智。
  来到他舒适温暖的卧房,乐悠将桌上的楠木盒打开,将文书递给飞鱼,飞鱼喜笑颜开,看着乐悠,心想,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这是一个圈套,是一张网?
  飞鱼将文书放回,提起盒子,道:“多谢,我这就回去了,明儿个给你回复。”
  乐悠左手绕过她的脖子一把摁住后脑勺将飞鱼推送进自己怀中,“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你想怎么样?”,厚重的深吻嵌在飞鱼唇上,整个人像是要镶进她的身体中,飞鱼早已仰面朝天,楠木盒子也掉在地上,为了不至跌落只得抓住他的腰身,这威猛的力道,毫无还手之机,还被按压在圆桌上,恰似虎豹扑食最霸道,蛟龙戏水能凶恶。
  待他移开双唇行至脖颈,飞鱼才终于透过气,先前他说要她做他的女人,那个时候没觉得尴尬,有什么说什么,现在吻了,话却说不利索了,飞鱼道:“勿躁,勿躁,那个……我明天……不许动!”他的唇在她脖子上,能知道她在说什么吧?等他终于稍安,飞鱼全身都好像麻痹了,尤其一张嘴像是吃了一百颗胡椒似的,半躺在桌上的身子很不容易站直了,呼吸还未及调匀,乐悠抓住她的手臂,“你想要回去?”
  飞鱼点头。
  乐悠道:“我现在又瞎又聋连带着情绪也变得很坏,性情不仅乖戾执拗还愈渐变得冷漠无情不可理喻。”乐悠走近飞鱼,将手指放在她唇上,“这几日我老是想,干嘛我要在你身后跟随你三年之久,还要扮作盲侠救你,救了你还不承认,籍籍无名默不作声真不是我的作风。”
  “我就知道盲侠是你假扮的,那你想怎么样?”
  “我也没想怎么样,救你是出于我的本能,我必须得保护你。只是你说你不记得我,对我没感觉,使我的心有些伤感。”
  飞鱼道:“你当初要我喝下相思泪,就应该想到我会忘了你,对你再无一丝感情。”
  乐悠道:“当时乃形势所逼,必须用相思泪化解你的内力,还必须让你将剑法忘得一干二净,我逼你服相思泪的那个时辰,华天衣已派人来监视,这是保全你的唯一方法。让你活着还是让你忘了我,二者之中必须选一个,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飞鱼的鼻子一下子泛酸,她明白乐悠做这个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当时也很难过。
  还记得那天是晚上,月亮时隐时现,在乌云遮住月光的那一刻,乐悠和华天衣的手下亲眼所见飞鱼喝下了相思泪,实则飞鱼早已将那一杯忘情水以闪电之速倒进衣袖,这一招她自小就会,开了玉宇琼楼,要与客人应酬,做生意也要喝酒,她没有如此酒量,幸而掌握这一技巧,出神入化,神不知鬼不觉,进而在无酒不欢的生意酬酢上游刃有余,无往不利。
  她回到玉宇琼楼后,叫阿幽废了她的武功,这个什么鬼剑法,她本身并未想学,都是因为要襄助乐悠,学了剑法,未曾料到是个大麻烦。
  如今华天衣也害不了她了,华无悠也为她弄成这个样子,飞鱼想,是否应该告诉他,她其实没有喝下相思泪,没有失忆呢?
  乐悠将飞鱼横抱了起来,“当我的女人,就从此刻开始!”
  飞鱼惊诧道:“你刚说那番话我还真的挺感动,想到你终究是个正人君子,这不,又流氓起来了。”
  乐悠听不到飞鱼说什么,想之,也不是什么好话,抱着飞鱼被凳子磕碰了一下,没站稳,飞鱼摔在地上,哎哟叫了一声。
  “没摔着吧?”乐悠关切地问,飞鱼看他忧心的神色,心中一荡,地上铺了毯子,没摔疼。飞鱼将他的手指放在唇上,“眼睛不好使,就别逞强了,当流氓做色狼也要有实力才行。”
  飞鱼见到乐悠变了脸色,咯噔一下,他果真像头猛虎恶狼朝她扑过来,飞鱼在地上翻了两滚,朝左边闪,右边突,无论怎样他都能拦截到,只凭一个灵敏的鼻子就能捕捉到她,实在太厉害。
  乐悠逮住了飞鱼的腰身,飞鱼人如其名,似游鱼一般滑腻,如狡兔一样迅捷,扭动灵蛇般的腰肢摆脱他的钳制。这人手臂抬长,抬起来伸直了就能挡住飞鱼的去路,亦不能从他臂下溜走,袖子太宽大,稍微接触一点他就会警觉,这张网着实太严密,无一丝缝隙。
  “别闹了,你这条鱼,今儿还能飞出我的网不成?”
  俄顷,只听乐悠温柔地说道:“乖,小鱼儿,快来我怀抱,来呀,来……”
  飞鱼笑着朝他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已被他逼得往后退,再后退就只有一张华贵的大床,飞鱼避开床,朝墙边挪去,后背紧靠着墙,悄悄移动脚步,想顺着墙一溜烟逃跑,看乐悠璀璨的眸子亮晶晶地闪烁,桃花眼蕴聚笑意,脸上一副猎物逃不出手掌心的自信和骄傲之情,飞鱼心里的小鼓响个不停,他一点都不像身残人士,就像个成竹在胸的猎人,不过,这场小有刺激的追逐游戏飞鱼觉得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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