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个孩子，琉璃即使还有很多话要说，但还是敌不过一天累积的疲倦和伤心，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好梦，明天记得醒过来……”，看着她熟睡的小脸，鸣人的表情终于恢复了一点人气，但下一秒便又面无表情。
  为她盖好被子后，鸣人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去到楼下的时候，便发现鹿丸、雨和舞正在商量着什么，不知道何时跟过来的大蛇丸则靠在墙上。
  看到他下来，舞便对不远处的大蛇丸说道，“大蛇丸，你先用治疗忍术把他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鸣人脚步顿了顿，随即便安静地走到棺木旁坐下，只有在这里，自己才不会被那些汹涌而来的黑暗所吞噬。
  大蛇丸无所谓地耸耸肩，依言走了过来替鸣人疗伤。
  雨看看他，随即便只是说道，“你要做什么，我也不打算阻止。只希望你要记住，你还是木叶的火影。”
  鸣人沉默了一下，随即侧头看着身边的棺木，一会后才说道，“我知道，风让我好好保护木叶和琉璃的……”
  “那之后，你打算把小风葬在哪？”
  过了许久，鸣人都没有回话，像是在思考着地点，也像是还在努力接受着她已经离开的事实。一段时间之后，才静静地开口，“送回族地里，我不想再让她被忍者世界打扰到了……”
  雨默默地看着他，随后才应了一声，“好。”
  ……………………………………
  第二天天微亮，修补完结界的佐助和鼬便回到这边，几人说了没几句话后，鸣人便准备跟佐助前往那两个家伙所在的地方。
  按照鼬之前的调查，他们此时应该在辉夜姬的某个空间里。而桃氏之前吞噬了佐助的查克拉，因此佐助也可以感应到他们大约在哪个空间。
  鹿丸原本建议他带多点人过去，起码有个照应，然而却被鸣人淡淡地否决了，出发到那个空间的也就只有他跟佐助。
  准确来说，佐助只是帮忙用轮回眼开启传送而已，他知道鸣人不会、也不可能让自己插手。
  站在荒芜的空间里，两人的背后是还在明明转动着的传送门。
  鸣人静静地看着远处广阔但寸草不生的荒地，脸色异常平静像是几个小时前痛失挚爱而几近崩溃的人不是他一样。
  站在后面一点位置的佐助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等着。
  须臾，鸣人才慢慢地开口，平静的话却让佐助吃了一惊，“回想起来，当初让你放弃复仇的我，真是可笑之极。”
  佐助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话。
  “你说的对，只是个孤儿的我根本体会不到你失去的痛苦和仇恨。体会不了别人的绝望，还妄想用伙伴之情把人挽回，真的是可笑又可悲。”，鸣人语带自嘲，随后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略长的额发遮住了只剩下阴霾的双眼，“但是现在我却感觉到到了，那种控制不住又不想控制的仇恨，那种想把仇人撕碎的憎恨，以及那种想毁灭一切的黑暗……
  估计现在要是有人敢拦在我前面，我会直接一个尾兽玉扔过去而不是跟他们废话吧。
  报仇的确没办法让风回来，但是一想到那些伤害了她的人还在这世界上活着，我就忍不住那股恨意。
  如果坠入黑暗可以彻底毁了那些家伙的话，我估计会毫不犹豫地进入地狱吧……
  而且我当初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劝说带土，因为我理解不了他失去挚爱的那种绝望。只觉得他为了要见一个人而毁灭整个世界的念头很疯狂……
  现在却什么都不同了……
  如果有人现在跟我说，只要我毁了这个世界，他就可以让风完好无损地回来，我一定会很乐意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风她是我的一切…已经一无所有的我已经不想去在意这个世界会变得怎么样了……
  不管是毁灭还是和平，都已经跟我无关了……
  风真的很了解我呢…所以才会对我说不要复活她…还让我保护木叶保护大家……
  她说不要复活她…她怎么舍得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
  我由始至终，想要的，明明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为什么…我却到最后，还是没办法保护她……
  …………
  至始至终，佐助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听着他的痛苦，听着他的绝望，听着他让人心里发冷的恨意和疯狂，以及，听着他想抛下一切跟她离开的愿望……
  稍微把压抑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后，鸣人才冷静了一点点，默默地站在那里平复着心情。
  而佐助也只是安静地站着，像是不知道刚才那几近失控的人是当今火影一样。
  “谢谢你，佐助…愿意听我说了这么多……”，像之前那毫无预料就爆发的黑暗情绪一样，鸣人的这句道谢也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如此的理所当然。
  佐助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敛眉。他很清楚，鸣人为什么要道谢。
  只因现在的漩涡鸣人，不同于当初的宇智波佐助。
  现在的漩涡鸣人，不能把复仇这两个字挂在嘴上，甚至不能放在心里。
  现在的他，早已背负了太多，以至于他不敢也不能丢弃所有。
  更何况，那个女子心中的漩涡鸣人，依旧是那个懵懂而爱好着和平的开朗少年。
  而且，他是把世界从仇恨中拯救出来的漩涡鸣人，所以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此时心里那扭曲的恨意。
  只因那个女子偶尔会调笑称他为英雄大人，但她脸上的自豪却无处隐藏。
  他是木叶里继承且传达火之意志的火影，所以他不能让别人知道此刻的他多想亲手泯灭那传达着和平的火焰。
  只因他最心爱的她最喜欢的，就是他披上火影袍的时候。
  所以，
  他并不是为了所谓的仁和和平在压抑着仇恨，而是因为她所喜欢的，是那个会关心着大家、会想方设法保护着所有人的善良的漩涡鸣人。
  因此，他会成为她爱的那个模样。
  只不过在这个寥寥几人的世界里，他偶尔放纵一下也无妨。
  因为如果他不稍微发泄一下心里的恨意，他说不定会步上带土的后路吧。
  没有了她的世界，存在与毁灭，都无所谓了……
  …………………………
  然而，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最起码，这不是她的愿望。
  那个温柔的女子是何等的聪明，她知道自己对他的重要性，也明白这个世界还不能失去他。
  所以在最后，用她的爱意编织出一个牢笼，牢牢地把鸣人困在了木叶，既是残忍，也是无奈。
  因为她知道，鸣人只会听她的话。
  而事实也是如此。
  一会之后，佐助才慢慢地开口，平静而缓慢，“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地发泄。”
  佐助慢慢地后退着，逐渐靠近那个传送阵，“我不会阻拦，也不会插手。”
  “但是你要记住，鸣人。”，干燥的轻风带着沙尘吹起了他的黑风披风，他停顿了一下后便跃身跳进了传送阵里，而那句淡然的话也在传送关闭的前一瞬间，抵达了鸣人耳边。
  “从这里出去后，你依旧是木叶的火影、琉璃的爸爸。
  还有，别变了，不然风会认不出你的。”
  鸣人并没有回到看传送阵的消失，只是慢慢地扬起唇角低声应了一下。
  “走了，九喇嘛。”，他喊了一下内心世界的尾兽，随后便快速地朝着远处那强烈的查克拉冲去，
  [啊。]，九喇嘛淡淡地应了一声，但同样满是阴霾的双眼里也只剩下杀戮的戾气。
  天蓝色的眼里只有深不见底的阴沉和冰寒，他现在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
  “我要一点一点地，让他们，奉还。”
  …………………………………………………………………………………………
  天微亮，出去跟家族联络的雨也回来了，一进到客厅便到了那个缩在棺木旁的小小身影。
  舞正拿着一条毛毯出来，无奈地对他摇摇头后只是把毛毯披在那个小身影上。
  鸣人走了没多久，琉璃便已经醒了，跑下来就一声不响地蹲在那里，怎么劝也不听。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后，他便只是低声对舞说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接下来还有很多要忙的。”
  舞原本想摇头表示自己睡不着，但随即还是默默地点点头走到沙发那里坐下，准备眯一会。
  鹿丸则去火影楼那边，把木叶发生的事情通知一下各个有来往的隐村。虽然那些隐村的探子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有个正式的通知比较好。
  鼬则去继续安排木叶的复原工作，以及让人准备一下葬礼的事宜。
  不管现在多么的悲痛和绝望，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这就是人生。
  ………………
  琉璃醒过来后，依旧安安静静地地蹲在那里，雨想把她抱到沙发那里坐着也不同意。
  琉璃难得固执一动不动，想要在离樱落风最近的地方等着未归的鸣人。
  无奈之下，雨只能去厨房那里弄点早餐给其他人，毕竟大家从昨天开始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冰箱外贴着不少便条，多半是一些菜谱，而有一张还打了星标。雨看了看，发现那是苹果糖的制作方法。
  打开冰箱时，不意外看到几个红通通的苹果。
  [明明自己就不太喜欢苹果……]，雨伸手碰了碰里面那冻得冰凉的苹果，最终只能抿起唇拿起了其他的食材。
  随着冰箱门的关闭，被人精心挑选回来的苹果慢慢地回归了黑暗。
  简单的做了点粥端出去后，他轻声劝着琉璃吃了点东西，毕竟小孩子可不能饿太久。
  其中有不少人因为担心而过来探望，不过都被雨婉拒了，毕竟现在还是留点空间给他们好。
  临近下午三点的时候，鸣人跟佐助便已经回到了木叶，两人都面无表情，像只是出去出了个简单的任务一般。
  跟之前临近崩溃和爆发的模样不同的是，鸣人脸色冷静，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但是懂他的人看到他的双眼时，便知道一切都改变了。
  回来的是木叶的火影，当今忍界的英雄。
  但却再也不是漩涡鸣人了……
  没有人知道鸣人在那个空间里做了什么，也没有人去过问。
  只因为，他能安全地回来就行。
  鸣人回来之后，葬礼很快便开始。
  大家都换上了黑色的丧服，每人手上拿着的不是白菊，而是一朵纯白色的马蹄莲。
  已是黄昏时分，温暖的夕阳并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悲伤，暖色系的光芒笼罩住了整个天地。
  然而，即使是最温暖的光芒，也无法暖和大家心里的悲伤。
  一身黑衣的鸣人手上拿着一束纯白的马蹄莲，这是他送给樱落风的第一份礼物，从那之后，这种纯白的花便成了她的最爱。
  身着黑衣的人们一个个地有序上前，轻轻地把手上那束纯白的花朵放在棺木旁，或带着遗憾或带着感激或带着悲痛，但却都抱着同一个愿望，愿她在彼世不再感觉到伤悲和痛苦。
  同样穿着黑衣的博人看看手上那束鲜艳纯白的花朵，轮到自己的时候便慢慢地走到那已经堆了不少花的棺木前。
  他至今还是有些无法相信，那个温柔的女子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回想起那漫天散开如同樱花般的能力时，他同样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但是现在，想必即使问了，也没有人有心情回答他吧。
  …………
  谁也不能取代得了你的爸爸，他是独一无二的。
  ……………
  她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响起，明明对于她来说，自己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漩涡鸣人的儿子只是个影响她家庭的存在，但是她却一直关心着自己。
  带着点小心翼翼地又跟他保持着额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让他感觉到不悦，也不会让他感觉到疏离。在带他回去暂住的那几天，为了不让他感觉到不适，甚至把他们的家庭合照都全都收了起来……
  慢慢地抿紧唇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轻轻地放下手上的花朵，然后愿她来世安宁。
  后面一个是佐助，他看着那朵朵白色花卉，却发现是如此的碍眼。
  她生前最爱的花，也成了送她离开的花。
  说实话，樱落风改变了他和鼬的一生。
  如果没有她的话，自己和鼬的结局说不定跟博人所在的世界一样，自己流浪在外而鼬也死在自己手里。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却没能保护好她……
  [对不起，风……]，双手轻轻地把花放下，他坚定地在心里起誓，[我发誓，我会好好地保护好琉璃，不论代价是什么。]
  有着相同想法的还有鼬，如果当初没有她的救赎，自己说不定是那个让佐助彻底坠入黑暗的原因。
  但是给予他跟佐助光芒的人，现在却躺在冰冷的棺中。
  他很清楚，如果当初他跟佐助其中一个人留下的话，结果便不会像今天这样……
  但是，现在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不用担心，风小姐。]，雪白的花朵慢慢地放下，他漆黑的双眼在暖阳下掠过一丝红光，[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在意的人和物的，所以，走好……]
  要是他们想，他们的确有能力救回她，但是他们不能，因为这不是她的愿望……
  等所有人都献完花后，鸣人才一手拿着花一手牵着琉璃往前走。停在堆放着不少雪白花卉的棺木前时，他低头柔声开口，“琉璃，来跟妈咪说再见。”
  听到他如常的语气再抬头看到他平静的脸色，琉璃反而更加担心，不由得用力地抓紧他的手。
  看出她的担心，鸣人只是低声开口劝道，“别担心，琉璃。我没事。现在先跟妈咪说再见。”
  琉璃握紧了一下他的手才放开，随后才双手握着那束花，“妈咪，我……”
  才说了几个字她便又红了眼睛，一只大手轻轻地覆上她的头，无言中支撑着她。
  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后，她才努力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因为她记得温柔的妈咪曾经说过最喜欢她的笑容。
  “妈咪，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也会乖乖地听爸爸的话，也会努力变强保护爸爸的……”，抽了抽鼻子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双手把那束花呈上，“妈咪…走…走好……”
  鸣人只是摸摸她的头，然后等附近的舞把她带下去后才静静地看着那被白色花卉覆盖着的棺木。
  暖暖的阳光让那些雪白的花朵也染上了暖色的橙黄，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黄昏让他想起了他们初遇的时候。
  相似的黄昏里，我遇见了你。
  相同的余晖里，我失去了你……
  轻轻地在手上那束马蹄莲的花瓣上吻了一下后，他才轻轻地放在上面，
  ‘等我，风……’
  …………………………
  葬礼的当天晚上，便是月圆之夜。
  在得知自己要被送回去的时候，博人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便对鸣人他们说在回去之前，自己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才行。
  回到樱落风跟鸣人的家里的时候，他便让琉璃帮忙把之前樱落风藏起来的照片全都找了出来，然后亲自地、一张一张地把它们挂回去。
  大大小小的照片里，有琉璃从一个小小的婴儿到现在的，也有樱落风她年轻时候的照片，有不少是他们一家人的合照，但背景基本上就是院子里或者火影楼附近。
  有时候佐助他们也偶尔会出境，让博人最感觉到意外的是，有时候可以在照片里看到一团红色狐狸的查克拉形状。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张背后写着‘琉璃一周岁照’的照片。地点是火影楼顶层，背景是恢宏的火影岩。
  披着火影袍的金发男人温柔地从后拥抱着那个他此生最重要的爱人，天蓝色的眼里只注视着她，无视了镜头。
  微微往后靠着他的白发女子笑弯了眉眼，清浅的笑容里满是幸福。而他们的背后，是一只查克拉形态的巨大狐狸，高傲的脸上满是不屑和嫌麻烦。
  但是与它的高傲截然相反的是，它的头上趴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小孩子，很明显那才是这张照片的主角。
  “这是…什么……”，博人愣愣地看着那张照片，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只这么巨大的狐狸。
  “哦，九喇嘛呀。我的救命恩人来的。”，看到照片的琉璃心情也好了一点，说到这还难得分心地想了想，“或者应该说是救命恩狐……”
  “九喇嘛…？…”，博人还是有些不懂，他总感觉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好像没有听过一样。
  “就是九尾啊，爸爸内心世界里的狐狸。你应该知道的。”
  听到这么解释后，博人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再看看那些照片，发现有不少可以看到那只狐狸的踪影，他忍不住有点复杂地开口，“你们跟尾兽…关系挺好呢……”
  “听爸爸说以前他就九喇嘛是完全水火不容互相敌视的，但是在忍界大战的时候才改善了。”，琉璃看看那张照片，忽然想起自己体内植入九尾的一部分躯体时，那只狐狸传过来的话：
  ‘要是你死了的话，那个女人可是会很难过的呢。’
  自己当时也问过为什么，而得到的回答也让自己感觉到意外。
  它说，那是第一个真心对它道谢的人类，只因它当时跟鸣人和解并一起战斗。
  [果然妈咪她，是最好的……]，想到这，琉璃眼睛又泛出泪水，用力擦擦后才继续把照片挂回去。
  博人也没有说话，安静地按照琉璃的话把每一张照片都放回原位。
  把最后一张全家福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后，他才静静地看着这个恢复原样的家，一个与他无关的家。
  等到做完一切之后，他们便一起来到火影楼顶层那里。
  在浩瀚明月的照耀下，一个几乎占据了整个天台空地的巨大阵式在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跟他有些交情的人们都过来送他，鹿代和井阵那几个孩子也过来了。
  雏田轻轻地弯腰抱了抱他，几秒后便松开，温柔的笑容有着些许的担心，“回去小心，记得照顾好自己和你的家人。”
  “嗯。”，博人用力地点点头，虽然明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妈妈，但还是感觉到很温暖。
  鸣人也伸手摸摸他的头，淡淡地说了句，“努力变强，然后保护自己珍惜的人。”
  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他的情绪，但博人还是知道他的压抑，只能沉默地用力且坚定地点头。
  回去之后，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散漫，要努力让自己变强，不让这个世界遇到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自己眼前。
  琉璃眨眨眼睛看看他，随即只是跑过来塞了几颗糖给他后便又缩回了鸣人身上。
  博人看看他手上的几个糖果，那美丽的天蓝色糖纸很像他眼睛的瞳色。
  佐助抬头看看天上的圆月，随即便对博人说道，“时间快到了，进去吧。”
  “好。”，博人点点头，然后走到了阵式的中央。转身看着远处那些熟悉但陌生的人们，博人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脱口而出的只剩两个字，“保重。”
  “保重，”，鸣人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佐助便咬破右手食指快速地结了让人眼花缭乱的一连串印后，便猛地右手按在了阵式边缘，“月之门，启！”
  圆月在刹那间仿佛变得血红，阵式映照着月光忽然迸射出刺眼无比的光芒，也让周围的人下意识地闭起了眼睛。
  几秒之后，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那个来自异世界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不同世界的缘，即使偶尔相遇，最终也只会分离。在彼此的记忆里留下痕迹，便已是最好……
  …………………………
  葬礼后的第二天清晨，鸣人便已经把火影的工作交给了鹿丸和鼬，跟木叶上层和还担心着他的村民们打了个招呼后，便背着一个巨大的卷轴，带着琉璃离开了木叶。
  随行的除了同样回去族地那里的雨和舞外，还有佐助。
  其他人一律禁止跟来，就连一直在暗处保护火影的暗部也被下令不得跟来。
  不少人对鸣人的忽然离开有些不解，但是他们更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火影夫人的躯体根本没有埋在木叶里。
  木叶留下的，只是衣冠冢
  不少知道内情的人来到村门口为他送行，但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目送他离开，默默地让他们的火影知道，他们会在这里等他，也会替离开的人守护他。
  小樱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之后，还是有些不安地开口，“鸣人，会回来吗……”
  鹿丸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便只是淡淡地开口，“会的，因为这也是风小姐的愿望……”
  ………………………………………………
  ‘呐，鸣人~~’
  樱花烂漫的季节里，温婉的她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坐在院里那颗樱花树的秋千上，粉红的花瓣片片飘落。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逗了逗咯咯笑着的小婴儿，她在花瓣飞舞间微微歪头看向自己，带着点期待：
  ‘等琉璃长大之后，我们一起回家族吧。其他的哥哥姐姐们一直很想见见她呢~’
  而自己只是过去抱着她们倆，满足的声音轻轻地应了句‘好’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即使现在有了铁路，但还是还是缩短不了多少路程。樱落一族的族地距离木叶依旧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抵达，光是乘船前往位于海上的领地时都需要两周时间。
  更何况，现在的鸣人是火影，根本无法抽出这么多时间陪她回去。
  她很清楚这件事，所以自己本身就已经把刚才的对话当作戏言。
  不是她不想期待，而是她不想失望。
  …………………………
  海上。
  收到信的雷便乘船出来接他们，他看到鸣人背着的卷轴时还是忍不住握紧了双手，但最终还是沉默地让人开船回去族地。
  他曾经许诺过她等琉璃长大后，一起回来探亲，却没想到世事无常，如今却已这副模样回来。
  虽然之前已经写信回来报告过，但雨还是跟雷仔细说了一下，顺便介绍一下小琉璃。
  虽然听说过樱落风娘家有很多兄弟姐妹，但琉璃经常见到的便只是雨和舞，其他人都基本上留在族地里。
  看着那个露出些胆怯的小团子，雷的表情才放松了一点，微微一笑说道，“跟小风小时候很像。”
  “对啊。”，雨伸手摸摸琉璃的头，有些感慨。
  鸣人坐在船头那里，双手紧紧地抱着那个巨大卷轴，看向前面茫茫大海的双眼却没有多少焦距：
  ‘看，风，我们快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