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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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笔记 更新:2021-03-19 22:18 字数:4502
皇帝一纸调令让秦王赵熠即刻离京,没想到秦王赵熠前脚离开京城,后脚就有一道圣旨宣永安王上官弘火速进宫面圣。
上官弘慌忙磕头接过圣旨,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塞给传旨的公公,口中不忘说着一大堆奉承的话。
那位传旨的公公嘴上推辞,却把袖兜向着永安王扬了扬,永安王哪里不懂什么意思,慌忙侧着身,悄悄的把银票塞进去,公公见状胖胖的脸上眼睛都快笑没了。没办法,北凉皇帝最是看不起宦官,但是又不能不用,俸禄什么也给的很低,不够这些人在这险恶的宫里与其他人打点交往的。所以自己能摊上这个传旨的肥差本就高兴极了,在悄悄摸着永安王塞的一叠银票,怕不是有几千两吧。
看着这见钱眼开的公公,永安王心中暗暗放心,这样就好办了。
“就不留公公喝茶了,麻烦公公回去复命,小王马上准备一下,马上就到。”
“别啊王爷,高公公吩咐奴才一定要跟永安王一起回宫,王爷什么事能有陛下传召重要啊,还准备什么啊,走吧。”
上官弘听他这么说,顿时感觉不妙,自己本想派人去通知一些朝中大臣,让他们想办法救救自己,还是自己太大意了,没给他们一个紧急的联络方案,如此下去,怕是今天自己被斩头了,他们还不知道呢吧。
上官弘对着公公躬身施礼道:“公公稍等,小王还穿着常服,等我换下朝服,见陛下时方能不失礼节。”
公公轻哼一声,算是答应。
上官弘一挥手,身后的管家模样的老人,慌忙退下去拿衣服。永安王则站在旁边陪送旨的公公闲聊。永安王本来是想套公公的话,想弄清楚陛下到底是什么想法,可是这个胖子公公却是油盐不进,什么都不肯说。没办法永安王就只能跟他唠些家常,说什么公公今年贵庚啊,何方人世,家里还有亲人吗之类的。要不是他是个公公,永安王肯定还会接着问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如果不嫌弃我南郡多出美人,小王不才,可以给您张罗一门亲事。
这个公公刚开始还觉得是永安王健谈,他刚刚也聊得开心,可是却突然发现是事情不对劲。
“王爷,这是什么情况啊,拿个朝服都快小半个时辰了。你的这个老仆在干吗啊。”
上官弘在刚刚的聊天里已经知道公公姓张,听他语气不善,赶紧吩咐人去看看管家什么情况,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悄悄塞到张公公衣袖里。
然后看到老仆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双手捧着朝服,身上还一身泥土。
“不好意思,王爷,公公,老奴心急摔了一跤,没想到身子老了,半天才能爬起来,索性还好没脏了朝服,实在是抱歉,让王爷公公久等了。”
太监早就等不及了。“那块走吧。”
老仆拱了拱手:可是朝服。
“来不及了,车上穿.”
上官弘坐在四匹马拉的马车上,老仆跟他坐在其中。只见还没做一会,就掀开帘子对着张公公说道:“张公公,能不能行的慢些,这马车太颠簸,我老了,身子骨受不了啊。”
公公一听,心想你哪里老了你才最多四十多岁,还有这上等的马车,都有减震装置的,能有多颠簸,可是想归想,毕竟拿人钱财。便扯起公鸭嗓子对着一行人喊道,慢些。
车速渐渐缓了下来,可是永安王的心却提到嗓子眼了,他坐在车上,不停的用攥成拳头的右手敲着左手的手心。一旁的老仆看自己的主子如此担心的样子,伸手握住永安王的拳头。
“王爷放心,刚刚老奴拿衣服的时候已经让人去通知各位大人了,想必他们马上就能得到消息,他们会想办法的。”
永安王闻言心中大喜,这个管家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果然没有看错他,可是转念一想。
“墙倒众人推啊,他们到时会救我吗。”
老管家握着永安王的手又紧了紧。
“他们这么多年吃我们的,拿我们的,他们要敢见死不救,落井下石,我们就把他们全抖出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另外,我还把这个避暑珠带来了。”老管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永安王看着这个碧绿色的珠子,这个珠子有奇效,夏季闷热,晚上更是燥热难耐,蚊虫颇多,只要睡前把这个珠子放在床头,什么蚊虫都避的远远的,能保一晚清凉好梦,还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这可是我要送给皇后的。”
“哎呀王爷,您怎可如此想呢,如今情况未明,您见面把他献给陛下,怎么说也都有利与您,况且陛下这么爱皇后,最后不还是会送到她的手中。”
永安王把珠子握在手中,顿时感到一股清凉沿着手心传遍全身。永安王舒服的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他在想事情,他被突然召进京的时候,他吓坏了,以为赵匡发现了自己跟皇后的事情。后来熠儿找自己说过这事,原来是陛下怀疑自己暗中支持熠儿,他当时就把心放了下来,只要不是那件事被发现了,就什么都好说。不过自己支持熠儿的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一个慈祥的舅舅出钱出资帮自己外甥建功立业,到时自己在表表忠心,顶多挨两句训斥。往大了说那就是勾结秦王,组建私军,意同谋反。一个处理不好,可是要诛九族的。
不过还好,熠儿刚刚已经离京了,看来赵匡就算把事情搞大也不打算牵扯熠儿了,毕竟要想连熠儿一起治罪,那就不会让他这个时间离京,更不会在他走后在召见我。
只要熠儿没事,就什么都好说。
到时见了赵匡,只要自己拼命磕头认错,说自己年轻不懂事,乱了陛下的布局,自己年少时跟陛下关系那么好,只要陛下不是一上头,当场杀了自己。自己的妹妹肯定会求情的,还有太子,自己把女儿嫁给他,怎么能不替自己这个未来的岳父说话。还有自己砸了那么多钱拉拢的大臣。怎么说也能包住自己一命,只要自己不死,就算被罢官去职,贬为平民。赵匡也活不了几年了,到时无论熠儿还是业儿登基,我照样还会风光无限。
想着想着不由的笑了出来。
“哼,赵匡,你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一旁的老奴闻言心都快吓出来了,慌忙堵住王爷的嘴。
“王爷说什么呢?”
上官弘刚刚得意忘了形,现在清醒了,发现自己失了言,赶紧掀开窗子,看到张公公正优哉游哉的在马上哼曲呢。那张公公应该没有听到,刚要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却见骑在马上的张公公突然回头,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王爷,下车吧,正华门到了。”
上官弘下了车,一路跟着张公公走,他一路在想,他到底听没听到,要不要杀了他。
御书房中,
“臣上官弘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弘跪着三叩九拜之后,抬起头看着坐在上面的皇帝。赵匡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望着他。
上官弘只扫了一眼,不敢在直视他的眼睛,把头勾下来,却还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钉在自己身上。
“抬起头来。”赵匡冷冷的说道。
上官弘慌忙抬起头,两人眼光碰在一起。这次上官弘却不敢在躲,可是不到五秒,他的刚刚得意满满的心里防线已经被赵匡如刀的眼神撕的稀烂,他开始大口喘气,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上冒出来,不一会整张脸全都是汗。他不敢再看皇帝的眼睛,赶紧从怀里拿出避暑珠。
“陛下,老臣寻得一宝物,专门献...”
“朕让你说话了吗?”
上官弘捧着珠子,不知所措,珠子在手中传来沁人的凉意,可是永安王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慌忙把珠子放在地上,使劲磕头,由于用力过猛,不一会头上就流出血来,血水混着汗水,把下面的地板都弄湿了。
赵匡看着他再磕下去,怕是一会就给疼昏了。
“够了。”
上官弘闻言停了下来,想说谢陛下,可是皇帝没让自己说话。
“你可知朕召你进京,所谓何事啊?”
赵匡看着上官弘不回答自己。顿时语气凌厉了许多。
“朕问你话呢。”
“陛下刚不是让老臣不要说话,老臣..”
“朕刚问的是什么?你说的又是什么?”
上官弘此时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他已经不能正常组织语言了。
“老臣罪该万死,不应该私自给秦王殿下运送物资,招募军队,让陛下跟秦王新生嫌隙,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说着又开始磕头。
“别磕了,把地板弄脏了。”
“臣知罪,臣知罪。”
永安王赶紧停了下来,慌忙又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地板。可是丝绸做的袍子不吸水,他几番擦拭,把本来汉白玉地板上小块血迹越涂越大。他又慌忙想用衣袍去擦。
“够了。”
看着上官弘还在擦。
“朕说够了。”
上官弘赶紧停了下来。
赵匡看着上官弘这狼狈样,心想这人真是够窝囊,自己本打算吓吓他,没想到差点吓死他。
“高公公。”
在一旁的高公公明白陛下的意思,赶紧走到上官弘面前,用手帕给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顺便把脖子上的汗也擦了擦。
“这等扫地打杂的工作是我们这些奴才做的,您一个王爷,这是干嘛呢,您看看您衣服都脏了。”说着高公公去搀扶永安王起身。
永安王摇头,嘴里一直念叨:衣服不脏,衣服不脏。可是无论高公公怎么拽他他都不肯起来。
赵匡见状,无奈说道:“平身吧。”
上官弘赶紧站了起来。
“谢,谢,谢陛下。”
赵匡看着这个仪表堂堂,风度偏偏的第一美男子,此时连说话都开始结巴。站起身,走到永安王的面前。
“你是云容的亲哥哥,也是朕的大舅哥,如今你又要将翌阳郡主嫁给业儿,更是亲上加亲。放心吧,朕不会杀了你的。”
“谢。谢。谢陛下。”现在的永安王已经脑子空白一片,已经不能思考,只能说些简单的词。
谁知赵匡话锋一转。“可是亲归亲,做错了事还是要罚的,你说朕说的有没有道理。”
上官弘连忙点头。
“恩,算你明白事理,你私自帮秦王组建私军,其实也没什么,你也没少帮太子。不说别的什么,仅仅这些足见你这个舅舅当得还算称职,朕不责怪你。”
没等上官弘说话,赵匡拍拍上官弘的肩膀,只是手刚碰到,永安王身子就矮了一截,在一碰又矮一截。赵匡便放开手,指了指桌上的公文,然后随手抽出一章,递到上官弘面前。
“知道吗,这些都是参你的,你要看看吗?”
上官弘赶紧摇头。
“那好吧,你不愿看,朕就说给你听听。真想不到啊,这么多年南郡发生了这么多事,听说你那几个儿子,仗着你的权势到处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惹得南郡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你可知情?”
永安王赶紧摇头,一看赵匡眼神凌厉,又赶紧点头。
“养不教,父之过,你如此纵容自己的孩子,确实有罪。只是这些也是常事,你回头对他们严加管教一番,想必也不会出甚大事。”赵匡突然语气加重几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不体恤封地的子民,狂征暴敛,竟然征收比我朝规定高三倍的赋税,甚至收到了十年之后。百姓稍有不服,你变派兵镇压,让他们敢怒而不敢言。朕把南郡交给你自己治理,还不用你交赋税,你想把整个南郡上百万人都逼反吗?”
永安王,听完腿一软,站不住又跪了下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搜刮这么多民脂民膏都用来干什么了,朝廷的大员没少受你贿赂吧,你想干嘛啊?”
“臣....臣..”上官弘终于吓得连简单的话都不能说了。马上又要磕头,只见赵匡把脚垫在他的头下。
“朕说了,不会杀你,你放心吧。”
赵匡用脚把永安王的头抬了起来“只是做错了事情,还是需要惩罚,不然就算朕是皇帝也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啊。南郡你就别回去了,封地朕自会收回来,放心,朕在池阳附近给你圈了个方圆百里的地方,你就在那继续当你的王爷吧。还有别忘了回去写封道歉信,朕还要给南郡的数百万百姓一个交代。”赵匡说着把上官弘扶了起来。
在他脸上轻轻拍了几下。“你给我记好了,今后行事可以放荡,不可放肆。”
“下去吧。”
高公公把已经吓呆了的上官弘送到殿外,然后转身去关上殿门。回头却发现永安王上官弘,站在原地,抬起左脚,放下,然后又抬起右脚又放了下来。就是不肯往前一步。
他走上前去,询问道:“王爷,怎么不走啊。”
上官弘拉着高公公的胳膊,语气结巴的说道:“我,我,我不知道该迈哪一只脚了。”
“来人,送王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