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亮在文化局上班，倒也乐得清闲。因为，文化局是个清水衙门，与其他机关相对来说，工作量不大，便没有多少事要做。他每天回到家里，阿秀就把可口的饭菜做好了，等他和李小萌一起回来吃饭。李玉璋夫妇，很少在家。只是偶尔回来看一下。这使得郑亮更加的高兴。他简直有些乐不思蜀了。但常常想起在xc的日子，想起在部队时的艰苦生活。想想过去，看看现在，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啊！李小萌每天很晚才回来，有时她要排练，有时要参加晚演。郑亮总是等到她回来才睡觉。只有小萌回来了，他才能安稳地睡得着。他担心小萌的安全。每天早上，他走进办公室，那个原来和小萌一起在歌剧团的杨芮，便会笑眯眯地走过来，跟他打招呼，然后给他泡上一杯香气四溢的乌龙茶，坐到他办公桌的对面，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与他谈这谈那。郑亮不知不觉中，便喜欢上了这位姑娘。只要每天看不见她，心里便像少了点什么。这天早上，他又按时到文化局上班，坐到自已的办公桌前，他想着杨芮一定又会马上过来给他泡茶了。便耐心地等待着，把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叠文件拿出来看着。可是，等了好长时间，杨芮便没有过来，他有些奇怪，心想：杨芮一定有什么事去了。便自已到柜里拿了茶叶，又把饮水机通上电源烧开水。郑亮以前是不喝茶，只是这段时间，在文化局上班，杨芮天天给他泡茶，有时那个清洁工老李也来给他泡茶，他喝习惯了，便喜爱喝茶了。他正忙着，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而且是穿着高跟鞋的声音。他知道是杨芮来了，也就没有抬头，等那阵香风飘近了，他便问道：“今天怎么迟到了呢？”那进来的人说道：“郑副局长，我可没有迟到呀，是准时的呀······”郑亮微微一惊，抬头一看，来人不是杨芮，却是那个在季然局长家见过的保姆柳兰。他看着柳兰，问道：“你是来找季局长的么？”柳兰摇摇头，说：“我是来上班的，郑副局长，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呀！”郑亮这一惊，非同小可，文化局里新招收了人员，他一个副局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柳兰见郑亮看着自已，并露着怀疑的眼光，便又说道：“我以后不在季局长家当保姆了，到文化局来·····”郑亮问：“你是接替杨芮的么？那杨芮呢？”柳兰奇怪地问：“哪个杨芮啊？我可不认识她呀？”郑亮说：“就是那个原来在歌剧团的杨芮呀！”柳兰笑起来，说：“你说的是她呀！我听季局长说，她被解聘了，她原来就不是文化局的正式编制······”郑亮听了她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情忽然有些沉重起来。这文化局用人辞人也太随便了吧！他坐在椅上，呆呆地看着对面斑驳的墙壁，没有说话。柳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娇媚的笑。她是第一次到这比较正规的单位上班，站在那里倒没了主意。她想跟郑亮打一声招呼，便退出去。但看着郑亮那副沉思的面容，她又不敢。因为，在季然家，如果季然摆出一副沉思的面孔，她是不能跟他说话的，否则，他便会发火，说是打扰了他的思路。柳兰站着，出去不是，不出去又不是，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郑亮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看见柳兰仍然站在那里，便笑着问道：“你找我有事么？”柳兰说：“我来上班时候，那个做清洁的老李，让我来给你泡茶哩，说是您每天都要喝茶的······”郑亮说：“我不爱喝茶哩！”柳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茶叶包，笑着说：“郑副局长骗人嘛，明明拿着茶叶包哩······”郑亮低头看看，自已手里确实拿着茶叶包，倒笑了起来，说：“我一般是不喝茶的呀·····”柳兰笑着说：“可二般明明喝茶嘛！”郑亮只得让她替自已泡茶。那柳兰便拿了茶杯，走到饮水机前，倒了开水，十分熟练地把泡起茶来。一会儿，一杯热气腾腾，清醇地道的香茗，便放到了郑亮面前。郑亮端起茶杯，轻轻地一啜，觉得比杨芮泡的好多了，比阿秀泡的也好。便对这柳兰看重起来，问道：“你原来是干什么工作的呀？”柳兰说：“郑副局长问我做过什么工作呀？我可干过许多工作哩。当过吧台的接待，做过茶馆服务员，当然也做过保姆，还做过······”她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已来。郑亮问：“你老家是上海呀？”柳兰摇摇头，说：“我其实是浙江人，是浙ns区的。在上海打工时，认识了季局长······”郑亮笑道：“季局长也在上海打工么？”柳兰说：“郑副局长说笑哩。人家堂堂的作曲家，打什么工呀······我是在上海的一位歌唱家做保姆，季局长常到那位歌唱家去，所以我们就认识了，后来就到他家来做保姆了······”郑亮说：“看来季局长是爱才呀！”柳兰说：“我可没有什么才，但我喜欢唱歌·····”忽然办公桌上的电话机铃声响了起来，郑亮拿起一听，是季然局长打来的，他说柳兰到文化局上班了，希望郑副局长关照一下。郑亮只是嗯嗯地答应着。柳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接电话，从电话里的声音，她知道是季然打过来的。接完了电话，郑亮看了看柳兰，说：“你不是接替杨芮么？她办公室在三楼，你到办公室去，那里的马科长会按排你工作······”柳兰说：“以后，郑副局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说着，便走了出去。郑亮坐在椅上，听着柳兰渐渐远去脚步声，沉思着······
  中午，郑亮决定不回去吃饭，因为汽车让李小萌开走了，他还没有买新车。他到文化局食堂随便打了点饭菜吃了一下。离下午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他又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在部队里，他也很少睡午觉。他回到办公室里，拿起报纸看起来。刚看了一会儿，李小萌便打来了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吃午饭？郑亮说：“吃过了。”李小萌便追问他是不是跟朋友在饭店吃的？郑亮说：“是在文化局食堂吃的。”李小萌便在电话里笑起来，说：“咱们的大局长吃食堂，是要做榜样么？”郑亮说：“食堂的饭菜也挺香的！”李小萌说：“咱们家可不要你吃食堂哩。阿秀为你准备了许多的菜，你却去吃食堂······”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把电话搁了。
  每天的时间就这样的打发过去了。这与他在部队里的那种紧张忙碌，便很充实的生活相比，他感到了一种无比的空虚。傍晚，他拿起自已那只真皮公事包，走出了文化局大门。柳兰也从里面走了出来，问：“郑副局长下班了？”郑亮点点头。柳兰又问道：“郑副局长是骑电瓶车回家，还是开汽车呀？”郑亮说：“骑电瓶车回家。”柳兰说：“郑副局长为什么不开汽车呢？”郑亮说：“还没买哩。”柳兰又问道：“郑副局长为什么不买汽车呢？”郑亮觉得这女子话太多了点，便不愿意再继续的回答她。其实，郑亮也是想买一辆汽车，每天开着车来上班的。李小萌也同意他买车，说当上了副局长了，应该像副局长的样子，有副局长的派头。但郑亮犹豫着，他的转业按置费，也促够他买一辆不错的汽车。但想到父母日夜的劳动着，他考虑到自已的钱应该放到更好的用处去。
  郑亮推着电动自行车，沿着文化局门前的大花坛，慢慢地走着，欣赏着花坛里的各种花草。他十分的喜爱这花坛，里面的花草散发着一种非常好闻，让人愉快的香味。忽然，他看见花坛低矮的砖砌的护栏上，坐着一个人，一个他十分熟悉的身影。他赶紧走过去。那人是杨芮！这姑娘低着头，仿佛在想着什么心事。他轻轻地叫了一声：“杨芮······”杨芮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泪花，低声说道：“郑副局长，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离开文化局了，明天就回老家去······”郑亮急切地问道：“是怎么一回事嘛，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杨芮苦笑笑说：“我本来就不是文化局的编制，当初到歌剧团，也是季局长的好意。可是，我的歌老是唱不好······”郑亮安慰道：“杨芮，你别灰心！你的嗓音条件不错，只要再努力一下，你会作出成绩来的，别灰心！”杨芮说：“可是，我家在农村，父母都是种地的，没有条件让我再去学唱歌了······”郑亮说：“别灰心！我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我父母也是种地的啊······”杨芮抬起脸，看着郑亮，说：“郑副局长说笑哩！您父母怎么可能是种地的哩！”郑亮笑道：“你这孩子，我骗你干啥······”他忽然觉得自已对人家的这称呼有些不合适，自已只比人家大一两岁，怎么好称人家“孩子”呢？于是，又继续说道：“我当兵前，一直在农村，我是地地道道农民的儿子。我是俏娘湾人······”听说郑亮是俏娘湾人，杨芮的眼睛里便闪出了一种光芒，但很快这光芒又熄灭了，仍然低下了头。郑亮问：“你住在哪里啊？”杨芮说：“我在城里是租房住的······”郑亮说：“你有空的话，到我们家去。我让李小萌教教你唱歌的一些方法，她上大学时，学的是音乐专业······”杨芮信心不足地说：“她那样出名的人，会教我么？”郑亮说：“会的，会的。其实，她也是一个挺好的人！”
  他们正谈着，便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杨芮有起慌张地说：“我得赶紧走了，可能是季局长过来了，他看见了我不太好······”郑亮说：“你已经不在文化局上班了。不捧人家碗，就不要受人家管了。怕什么哩！”杨芮说：“只是我不想再看见他。一个伪君子！”郑亮听杨芮这样的称呼季然，便笑起来。这时，季然局长和两个衣着光鲜，气度不凡的人，边说着边走了过来。一看见郑高和杨芮站在这里，季然便楞了楞，问：“郑副局长，你在这里？”郑亮说：“我正跟杨芮说一会儿话哩！”季然哦了一声，问：“说什么呢？是工作，艺术，创作······”郑亮说：“都不是。我们是谈生活·······”季然便哈哈大笑起来，说：“生活，生活，不会是爱情生活吧？”郑亮对他这放纵的语言，十分反感，脸红了红，正想反驳他一下。但看到旁边那两个与季然一起过来的人，正看着自已，便忍了忍，没有吱声。那两个人，郑亮不认识，他们看看郑亮，又看看杨芮，以为是一对情侣。季然向来者介绍道：“这位便是著名的作家郑亮先生，现在在我们文化局上班······”他把“在文化局上班”说得特别重了一点，仿佛是一种强调。那两个人听了介绍，便都热情的伸出手来，与郑亮握，边握边说道：“啊，您就是郑亮先生呀！久闻大名，久闻大名。你写的小说和诗词，我们读过，很不错哩！很不错哩！”郑亮也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因为季然也没有向他介绍。因此，只淡淡地笑了笑。因为，这些年，他听到的这些奉承话太多了。季然看了看杨芮，见她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向他打一声招呼，这让他有些生气。过了一会儿，他把来人向郑亮介绍起来。他指着一位皮肤白白的，却留着地中海式的发型，脸长长的，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的老头，说：“这位是词作家阿三部郎先生······”那老头哼了哼，朝郑亮笑笑。杨芮在旁边却噗地笑了起来。季然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说：“你笑什么！人家写的歌词可好着哩！”杨芮笑着说：“他是rb人啊。这名字是rb名字哩！”那个叫阿三部郎的词作家，十分不屑地看了看杨芮，并没有说话。郑亮听杨芮一说，便也笑起来，说：“rb还有叫山本五十六的人哩······”那个词作家听郑亮这样的说，不高兴起来，红了红脸，说：“郑先生，请您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不是***！山本五十六是二战时，rb海军头子，我是中国的词作家，词作家！”郑亮连忙道歉说：“不是，不是。我没有说您是山本五十六，您误会了，误会了！”季然对郑亮的这种不礼貌，心里也是十分的不满，但想起“文人相轻“的古语，便也释然了。他对郑亮说：“我也没有通知你，今晚在乐在天下大酒店，以文化局的名义招待一下我们的同行，到时你抽空陪一下吧！”郑亮犹豫了，他不想参加这样的晚宴，但既然是局长下的带有命令口气的邀请，要是当面拒绝了，会让局长难堪，只得说道：“好吧。”于是，季然便带了那两个人往文化局大门里走去。那两个人朝郑亮摆摆手，郑亮也朝他们摆摆手。等他们进了大门，杨芮对郑亮说：“郑副局长，我看出来了。那个词作家挺傲慢的！”郑亮笑道：“人家是rb人嘛！”杨芮便睁大眼睛，问：“真是rb人呀？”郑亮便哈哈大笑道：“假洋鬼子啊！”他们正说笑着，忽然那个做清洁工的老李从大门里走出来，对郑亮说：“郑副局长，季局长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郑亮便对杨芮说道：“杨芮，你再坚持一下，我让李小萌辅导你，你别灰心，别灰心！”杨芮点点头。郑亮便往文化局大门里面走去。杨芮看着郑亮的身影消失在文化局的大门里，想起自已在这大楼里上班里的情景，眼泪不禁又滚了下来。她这样的痴痴地想着，忽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她一惊，转脸一看，见一个英俊的男青年站在她面前。她不禁轻轻地叫了一声：“胡科长！”这个男青年叫胡月军，现任文化局行政科的科长。胡月军看着杨芮泪眼婆娑，楚楚动人的样子，便动了恻隐之心。他知道她被辞退了，因为作出辞退杨芮的决定，季然局长和他，还有另外一名副局长是开会研究了的。只有一个副局长郑亮不知道，也没通知他参加会议。这在文化局历届的领导班子中是非正常的现象。造成这种现像，胡月军是主要责任人。这由作者以后慢慢地道来。其实，这胡月军对杨芮的某种关爱是有他的目的的，他曾经产生过追求她的决定，但一想到杨芮那低贱的出身，又听说他正在跟乡下一个大学生村官谈恋爱，他便取消了这决定。他的意中人是李小萌。他曾经想尽办法去追求李小萌。即使是李小萌和郑亮确定了恋爱关系，他的追求也没有终止过。但那个李小萌太高傲了，就是看不上他，不答理他。他曾经灰心得想要了结自已的生命。他觉得追不上李小萌，自已就活得没有意思了。在他的心里，追求到李小萌便是一切。李小萌是他的天，是他的地。只要一看到李小萌那甜美得让人心醉的样子，他便会感到一种无形的，莫明其妙的力量。他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美好。他曾经把李小萌贴在档案上的照片偷偷地剪下来，又偷偷地请人放大，用精致相框装好，放在自已书房里的桌子上。每天回到家里，便偷偷地捧着相片亲吻一下，仿佛他已经和李小萌确定了关系了。他这种狂热的单相思，坚持了好长时间。当郑亮从部队转业回来，特别是已经和李小萌生活在了一起，他感到整个的天都塌了。他努力地把自已和郑亮作着比较，希望能找出自已比郑亮优秀的地方。可是，比来比去，他都感到灰心，无论从长相，才华和能力上，他都不如郑亮。他唯一比郑亮有优势的是他有一个在省里当大官的舅舅。当听说李小萌要结婚的消息，他曾经暗暗地哭了好几回。他只得含着恨，含着无奈，把追求李小萌的行动取消了。转而把目标转向了杨芮。以为这个从乡下来的女子，要追求到手，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他感到杨芮的长相并不比李小萌差，特别是她那白嫩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简直有点西方美人的味道。她是乡下人，又不是文化局的正式编制，从哪一个方面来看，他的条件都比这杨芮优越。他甚至觉得自已和杨芮用追求二字都是一种奢侈。只能用找。他会在某个适当的时候，找杨芮谈一下，把自已的想法跟她说一下，他想像着她一定会激动得涕泪纵横的。可是，有一天，他用微信向杨芮发了一条表示爱意的短信后，这个脑袋进水的女子，连回都没回一下。这让他十分的恼火：李小萌高傲既有她高傲的资本，你一个乡下女子没靠山没财富，高傲啥呀！当季然决定辞退杨芮的时候，他既感到兴奋又感到一丝忧虑。兴奋的是辞退了杨芮，他更多了一份追求她的资本，忧虑的是，如果辞退了杨芮，他追求她的机遇便少了很多。
  胡月军盯着杨芮看着，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许多电视或小说中的美人形象来。他迅速地把眼前的杨芮和电视小说中的那些美人作着比较。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杨芮，与电视剧中的那个扮林黛玉的演员也不相上下。他低声的，声音有些发颤地叫道：“杨芮，杨芮，，我我我······”他紧张得红了脸，说不下去话了。一只手不自觉地便抓住了杨芮的手，样子显得很急促而激动。杨芮被他的行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知道这位胡科长爱着自已，但她曾经婉转地拒绝过他。不过，今天在这里，在这种情形下，她让这位在文化局可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爱着并且表白着，感到了丝丝安慰和温暧。于是，她低声地说道：“胡科长，您别这样，别这样······”胡月军只得赶紧松开了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道：“杨芮，我想请你吃饭，你能赏光么？”杨芮笑着说：“胡科长请我一个被辞退的人吃饭，是送行呢，还是安慰？”胡月军真诚地说：“都不是。那些官场上的话，只有在官场上说。我是以个人的名义，还有，还有·······”他低下了头，似乎不愿说出口。但杨芮坚决地说：“我明天就回乡下去，我不想打扰胡科长！”说完，便往花坛出口处走去。胡月军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情沮丧极了。他猛然想起了什么，紧跟着向前追了过去。但杨芮跑得很快。胡月军只得叫道：“杨芮，你千万别把手机号换了，我会找你的······”他不知杨芮听见了没有，但杨芮转过脸来看了一下。胡月军追过了那座大花坛，见杨芮已消失在街上的人流中了。他茫然地看了看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和车辆，流下了眼泪。当他再次回到刚才和杨芮说话的地方时，郑亮和季然以及那两个客人，已经从文化局大门里走了出来。季然看见他，问道：“胡科长，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胡月军赶紧抹去泪花，没有回答局长的问话，他只是拿眼睛看了看郑亮，见他便没有看自已。他对眼前的这位情敌充满了无比的怨恨。其实，胡月军把郑亮当成自已的情敌，也只是他自已的心理罢了。他深爱着李小萌，也只是一种单相思。郑亮至今也不知道自已的同事中有一位情敌。李小萌虽然隐隐地知道胡月军对自已可能有那么一层意思，但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有胡月军是刻骨铭心地爱着李小萌。
  晚上，郑亮回到家中，李小萌还没有回来。她要参加一个宣传演出。路野萍公司按排有她的比较豪华的宿舍。李玉璋下了班，也就到夫人的宿舍里去了。但过去不是这样，他们是经常回来的，自从郑亮住到家里以后，他们就不大回来了。他们不想影响年轻人的生活和学习。因此，家里大部份时间，只有阿秀一个人在家里。只有到了晚上，郑亮和李小萌下班了，这个冷清的家才有了生气。也只有李小萌回到家里才热闹得起来。李小萌到了哪里都是一颗人见人爱的开心果。她爱笑，爱玩，爱闹······郑亮虽然不是那种老气横秋的人，但多年在部队里养成的严谨的习惯，和在xc那种艰苦环境锻炼成的气质，让他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