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宇追到慕容子萍身边，与她并排走着。
  “我想去柳崖进行献祭的地方看看。”
  “我可以带你去，不过，在赵警官还没到之前。我们是进不去的，不出意外，那里肯定被警方上了封条。”
  “那行，我们就去那里等他。”
  下午的阳光倾泻直下，铺洒在成片的马尾松上。此时也不算太热，清爽的风一阵阵吹到脸上时，却容易让人生出昏昏欲睡的感觉。
  果不其然，进入林中不多时，陈司宇便发现了一条蓝白相间的隔离带，圈在一片灌木丛中间。陈司宇指着隔离带，对慕容子萍说道。
  “喏，那隔离带下面的地洞就是柳崖当初进行献祭的地方。”
  “当初你们进去的时候，有没有在里面发现类似祭台的东西？”慕容子萍迅速走到隔离带旁边，跨过隔离带，探身向下张望着，即便是白天，里面也一片漆黑。
  现在无法探清里面的情况，这让慕容子萍感到一阵懊恼。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忽然向陈司宇问道。
  “赵警官大概多久才能到这？”
  陈司宇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回答道。
  “我出发时给赵警官打的电话，那时是一点十分。现在的时间是一点五十三分，算上赵警官走程序时，可能要耗费的一些时间。两点半到三点之间，他应该能到。”
  “来不及了，等他到这，距离天黑只有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要完成我想做的事情，太紧张。”
  慕容子萍说完话，紧接着伸直右臂。陈司宇这才注意到，在她光滑白皙的手臂上，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类似于门的图案，门的中间是太阳标志。当时慕容子萍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手臂上十分干净，看来是她在出发前做的准备。
  慕容子萍口中念着一些晦涩的语句，陈司宇看到从森林中飞出几只灰色的虫子落在图案上面。当慕容子萍将咒语念完时，这几只虫子飞着钻进地洞之中。望着那几只虫子进入地洞，慕容子萍似乎对她的这一想法十分满意，她笑着对陈司宇说道。
  “让虫子替我们查探下面的情况，这也不算违法。”
  陈司宇在心中想着慕容子萍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事先让这几只虫子查探好下面的环境，等赵霁到来时，她进入地洞便可以直接开始献祭仪式，由此省去一大段时间。陈司宇看着慕容子萍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又不禁担心着。
  由子萍进行的献祭仪式，难道会与柳崖当初的祭祀不同？如果相同的话，岂不是意味着，到时候子萍也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等了许久，那几只虫子也不见飞出来。慕容子萍频繁地看着右手腕戴着的手表上，指针所指向的数字，她的脸上渐显焦急。
  “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看时间，赵警官也快到了吧。”
  “快了。”陈司宇跟着附和道。他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一阵轻快的音乐。
  陈司宇掏出手机，望了一眼屏幕上所显示的联系人姓名，对慕容子萍说道，赵警官已经到了。然后，手指在屏幕上向右边划去。
  “喂，赵警官吗。”
  “对，我们现在在地洞入口这。”
  “嗯，好的，我们就在这等你。”
  说完，陈司宇挂了电话，他看着慕容子萍的侧脸。两只灰色的虫子，从地洞中飞出，重新落在慕容子萍手臂上的那个图案中间，慕容子萍终于展开笑脸。
  “它，对你‘说’了什么？”陈司宇好奇地问道。
  “它‘说’，祭台上的门仍然存在。”
  “门？”陈司宇有些迷惑，想起之前慕容子萍在房间中，讲的那一段莫名其妙的话。陈司宇猜测，她口中的门，应该是虫进入人类视线的一个通道。不过，陈司宇觉得这个猜测并不靠谱，或许所谓的门，仅仅是可以吸引虫出现的东西。
  赵霁很快便与陈司宇两人进行了汇合，他将玉溪盒送到陈司宇面前。
  “抽根烟？”
  “不了，我还是比较习惯抽七匹狼。”陈司宇摆了摆手，笑着回答。“这时候。我们还是尽快下去吧。”
  “自从接手上个案子到现在，我发现只要和你有关的事情，都透着一股邪意。哈哈，所以，我在下去之前先抽根烟压压惊。”赵霁手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双脚则在地上清出一块没有植被的地面。
  “快些吧，不然时间来不及。”慕容子萍瞥了赵霁一眼，淡淡说道。
  赵霁夹着烟的右手对着慕容子萍做了个ok的手势。趁着抽烟的空隙，赵霁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陈司宇在大理的遭遇，眼睛则随意地四处张望，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与赵霁熟识之后，陈司宇更习惯于叫他的名字，互相之间说话也变得更加随意。
  “赵霁，你这东张西望地看些什么呢，这里难道有不对的地方？”瞧着赵霁发生变化的脸色，陈司宇忍不住问道。
  “这里发生命案之后，是我带着下属过来布置隔离带。我十分清出的记得，当时到了这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带来的一块贴了封条的橙色塑料板盖在洞口上面。但是现在，那块塑料板不见了！”
  “有没有可能是上山砍柴的村民，不小心踩到了？”慕容子萍作出假设。
  “那种可能性太小，旁边环绕的一圈隔离带，那么显眼的存在。没看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赵霁立即否认了慕容子萍的假设。
  “或许，有另一位虫师，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抢先你一步了。”陈司宇看着慕容子萍的眼睛。“按照你的说法，虫师是一代传一代。那么整个崇县的虫师数量，最多就那么几个。姑且，柳崖算一个。牧天君能使人死而复生，他的潜在身份很有可能和你一样，是个虫师。如果是牧天君，他又能知道这里存在过多佛恶魔，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与柳崖事件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听完陈司宇的分析，赵霁露出赞赏的神色。
  “虫……师，是一种职业？”赵霁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向陈司宇问道。
  “对的，具体的，等下去之后再同你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