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欧佩也没给游云验明气味的机会，一把接过电动小风扇打开开关，强劲的小马达告诉旋转着，风扑面而来。
  游云看着那软趴趴的扇叶在快速旋转，风倒是不小，但感觉还是很热，心说这不是有风感无凉感吗？
  还好确实没点特别的气味，否则他真会忍不住把黄胆水吐到雨宫一心脸上。
  车子驶入失去后行进速度变得极为缓慢，几乎所有分岔路都被沙袋或废汽车拦了起来，小街小巷更是直接被钉上了木板，或是被焊上了铁杆，只留下一条大道畅通无阻，但仍旧无法加速。
  马路上遍布发干的血迹，两侧的马路牙子堆有一层生石灰，就像铺上了迎宾地毯，迎接来访的客人。
  “我们封堵了巷口，避免与活尸进行巷战。”雨宫一心解释说。
  “这工程可不小。”慕斯达点了点头，活尸倒下后仍会再站起来，很容易陷入被活尸前后包夹的困境。
  “这几天陆陆续续弄的，不过人手不足，也只能在营地附近采取这样的措施。”雨宫一心说。
  “你们的营地还挺近的嘛。”
  “不，附近的营地算是比较大的据点，里头只有具有作战能力的士兵，幸存者在一所大学里。”
  慕斯达听后一愣，一个位于交通枢纽上的城市，常住人口肯定不少，流动人口自然也不会少，而幸存者居然都在一所大学里，一所大学能容纳多少人生活？
  “有多少幸存者？”
  “星遗袭击后的第三天开始组织搜索和救援，到现在也已不足五万。”
  “只有百分之五的存活率吗？”慕斯达预估的人口是一百万左右。
  “说不准，有人选择了逃离，有人手足无措地等待救援。”雨宫一心说，“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变成活尸，除了帮他们结束痛苦之外，别无他法。”
  “你们应该放弃受到魔力毒素严重侵蚀的人，而不是为了他们浪费物资，没必要给予他们临终关怀，绝境之下谈人道主义也太愚蠢了。”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作为一名法师，我也认为这是最理智的办法，可话语权与决定权不在我手上。”雨宫一心说，“我也只是在尽我所能提供帮助罢了。”
  “话又说回来，那些士兵似乎并不知道对付活尸的正确手段。”慕斯达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活尸，大概是在十天前开始频繁出现的。”雨宫一心说，“在此之前只有极少的个例，就没怎么放心上，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堂堂高塔法师，竟然在这方面有疏忽，令我感到很意外。”
  “你可能误会了极少这个形容词。”雨宫一心耸耸肩，“大约是每天有上百个目击报告，有人说亲眼看着一个人突然变成发了疯，扑到旁人身上撕咬血肉。”
  这和慕斯达与卡里欧佩在医院遇上的人很像。
  雨宫一心略显无奈，“这些魔力毒素很复杂，构成方式与我们所知的完全不同，直到现在我都还摸不透其具体作用，起初我只发现魔力毒素会损害常人的构式，但针对性很广泛，无论是什么种族，都难以抵抗，面对无从知晓的事物带来的困难，也就只有最简单的手段了，所以我使用的‘净化’手段很简单粗暴，直接破坏活尸的构式，没有救回来的可能。”
  “所以，在桥上那一茬冒出来之前，你并没有意识到它们其实是与活尸类似的东西？而只是认为魔力毒素会把人、家畜、野生动物变成畸形的疯子？”慕斯达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魔力毒素难道还有自己的意识？会等待“同伴”达到可观数量之后才发挥其他的作用？
  “是的，这里头有两个原因。”雨宫一心缓缓地说，“首先是要焚烧尸体，避免疫病爆发，其次是一开始这些‘疯子’和常人无异，射击头部和心脏就会立即倒下，失血过多也会倒下，按照防疫的操作自然会烧掉尸体。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与活尸类似的东西。”
  “现在城里的魔力毒素消散了吗？”慕斯达问。
  “还没有完全散去，临霭城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被大雾笼罩，魔力毒素混在水珠里，有了确切的载体，很难驱散。”雨宫一心说，“好在一开始我就先想着预防魔力毒素，算是有点效果，让不少人都对魔力毒素有了些许抵抗能力，但终归只是治标不治本，还需要继续研究。”
  “我想你们应该不需要喝那些比下水道污水还令人反胃的药剂，只要你动作够利索，能帮我们把威胁较大的几个头领和巢穴都清理掉，也不过是花上两三天时间，这点程度你们应该受得了。”雨宫一心悄悄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热得吐舌头的游云。
  这个孩子明显与慕斯达、卡里欧佩不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孩子，现在临霭城几乎只剩下三十岁左右的成年人了，老年人和孩子寥寥无几。
  “是嘛，看来不是让我全歼所有头领，还算不错。”慕斯达笑了笑，“我和闺女当然没问题，即使没有足以点亮双眸的力量，也无需担心短时间内被魔力毒素侵蚀，至于那个男孩嘛，是我们在一个大家族的住地里捡来的，是只可爱的小狼人，不过他还没掌握变身的能力，倒是大晚上会嗷嗷叫，特吵闹。”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雨宫一心的视线，那是一种带着渴望的目光，每一个痴迷法术的法师都会在看到中意的研究对象时露出这样的眼神，想来雨宫一心是认为游云能活到现在是有什么特殊的体质，打算从这娃娃身上弄点血之类的东西，用来加快抗魔力毒素药物的研究。
  人类有着极为广泛的适应性，最容易受到影响的便是人类，无论好坏，同样，人类也有着近乎万能的输出性，他们就像o型血，能给绝大部分失血患者提供血液。
  一些极端的人类主义者曾利用这一点，宣扬人类是其他种族的本源，正是因其适应性才有了许多似人似兽的种族，试图以此抬高人类的种族地位，暗示其他种族不过是某些不良因素造就的劣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