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人还故来
作者:一醉百年      更新:2021-03-19 01:57      字数:2644
  大雪封顶、北寒之地。
  宛无四季、终日飘雪。
  此处为最北之地,白雪皑皑,覆盖整座镇灵山。
  镇灵山,此山非一山或一峰所构,而是九座山峰所形成的一山。
  相传在“末古之期”,曾有九件飞来之物落在此处,化为九座山峰。
  故此,本是灵气稀薄之地却在九座山峰出现后发生翻天覆地之变,也引起一场场仙人之战。
  于九座山峰之一的坎宫峰山顶处,一位身穿单薄的枯槁老人坐立于此,身旁放置的一只金色葫芦内酒香四溢,四周之处毫无雪迹,飘落而下的大雪距离此山顶时便莫名的自行融化、消散空中。
  老人拿起酒葫,狠狠灌下一口,仿佛怒由酒浇,心中的怒气更旺三分,挥手就将酒葫抛出而去,被仍的酒葫并未摔落在地,而是在空中旋转几圈后,悬浮于空中。
  “呸!”老人怒气横生,一口痰水喷吐而出。
  年暮本该有的浑浊眼瞳却在老人身上并未体现,明亮如镜的双眸紧紧望向云雾环绕的天际,似欲破开云海、看向遥远南方的另一端。
  眼眸虽镜、却蕴含着汹涌如海的凶气。
  “算计百态世间、算计千万修士、算计浩瀚天道,齐若玄,真是好大的手笔!”老人愤然一语,体内汹涌气机无限迸发而出,如实质、如细针扩散天地四周,穿过一朵朵飘落而下的雪花。
  那年、坎宫峰、大雪封山,一位似有书生之气的俊朗男子徒步登山,以凡人之躯成功登顶。
  这年、这天、终日雪飘的镇灵山再无飘雪。
  同在这天,镇灵山、九座山峰,消融大半座山峰雪迹。
  也在这天,老人与俊朗男子三战三输。
  老人单手一挥,悬浮在空中的金色酒葫落于手中,仰天长灌,那仿佛无法控制的汹涌气机在酒水入喉后、逐渐收拢,老人又是随手一挥、金色葫芦再次悬浮在空中。
  老人眼神平静、再无丝毫波动,神色黯然道“齐若玄啊齐若玄,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陪她走过八世春夏秋冬,难道还看不破世间那所谓的‘情’字!”
  “大道三千、大道三千、大道又何止三千,为何你齐若玄偏偏要走‘情’字一道!”
  “就算你成功,最后落得还不是一生一死,再无相见的可能!”
  老人叹息之时,一道身影破空而来,落在了老人背后的空地上。
  “老祖,为何要将孤雪驱逐宫门?”一位身穿蓝白相间,头顶冠玉的年轻男子作辑恭敬道,语气却是含着莫名的怒意。
  老人丝毫不在意男子话语中的“不敬”,有些惆怅道“唉!输人输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天,三战皆输的老人答应下了三个要求。
  孤雪离山、由宫入院,便是其中之一。
  头顶玉冠的年轻男子再无任何话语,一闪即逝。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老人独自看着满山雪景,视线所过之处白皑一片,再无其它景色,就连老人也记不清楚自己看这片天地雪景看了有多少年,就如心爱的女子一般,百看不厌。
  曾有人说过,她喜欢看雪。
  过约半刻之久,出奇平静的老人忽然惊呼一声“咦!这小子…有意思、有意思。”说道最后,老人笑拙颜开。
  旧人离迟去、他人还故来。
  白雪之中、雪山之内,一位身穿鲜红衣裙的女子身影正递阶而下,阶梯之上厚雪覆盖,女子面容清冷绝艳,与身穿的鲜红反差剧烈,给予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美。
  寒风夹细雪吹拂而来,在女子身前四五丈便自行分流而开,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剑气一斩为二。
  女子踏阶而下,阶梯上的厚雪却未留下任何脚印,踏雪无痕亦是如此。
  阶梯山脚之下,一位头发凌乱不堪、身穿破烂丐衣的消瘦少年于雪而立,皮肤泛黄、双颊异常消瘦,显露出病态及疲惫。
  一双瞳眸无丝毫生气的紧紧看着不知尽头的阶梯,仿若活死人一般。
  单薄的衣服丝毫掩盖不住漫天飞雪的寒气、寒风刺骨、直让少年身躯颤抖不已。
  “走上去,你便一步登顶世间、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心湖之上,阵阵如真实般的声音在少年的心头徐徐回荡。
  如魔音绕耳。
  少年空洞无物的双瞳闪过一丝清明,一步抬脚、踏阶而上。
  在少年迈出第一步之时,整座山峰的灵力忽然翻滚涌动,双瞳之内再也并非是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冰冷、毫无感情的冰冷。
  挥之不去的魔音在次泛起、似若战鼓震天、震人心魄“你本是仙人之资!”
  “我本是仙人之资。”毫无感情的话语从少年的口中喃喃而出。
  这一天,有人踏雪而下、有人冒雪而行。
  那一刻,两人相望一眼,一位道心差点破碎、一人瞳韵灵光。
  在世间曾有传闻:
  九九仙兵化九峰,
  镇灵山中镇灵宫,
  若有九九扶摇上,
  只许仙人到天宫。
  此为,镇灵宫。
  在西南方向的一座小镇中,一位大约八九的小女孩,忙忙碌碌的收拾摆在路边的摊子,摊子傍边竖立着一帆白色挂旗,写有“可测天机、只需一文。”另一面却是四个大字“不信绕边。”
  小女孩刚搬完椅子,擦了头上渗透而出的汗珠,抬头望着天空,细语道“又要下雨了!”
  “小灵,婶婶来帮你。”一声婉转好听的声音从路边传来,小女孩寻声望去,只见一位已是中年的女子走向而来,小女孩温柔笑道“不用啦!要是被爹爹知道,会被骂的。”
  中年女子一听,莫名的火气油然而生,斜眼撇去在一家屋檐下,靠着椅座已经睡着的中年男子,睡梦中的男子还时不时的吧唧吧唧道“好吃…真好吃…姑娘,你这么漂亮…跟贫道双修吧…”
  中年女子听闻更是一身怒火,快步的直向睡梦中的中年男子走去,一手就揪着睡梦男子的耳朵,边往上提便扭转道“谢旭,再睡下去就起不来了!”
  直让疼痛剧烈的中年男子不断喊道“轻点、轻点、疼疼疼!”
  小女孩在一旁看着,小手掩着嘴,咯咯直笑。
  虽然每一天都是这样,可小女孩就是百看不厌,觉得真的很好笑。
  中年男子拍掉中年女子的手,揉着发红的耳朵抱怨道“若紫惜,你天天跑过来打扰我的美梦,你良心过的去吗?”
  “呵!还说良心了啊!”被称为若紫惜的中年女子一听,顿时就乐了“你这么小的闺女天天帮你收拾摊子,你却天天睡觉,你良心过的去吗!”
  名为谢旭的男子没皮没脸的嘻嘻笑了起来“过得去、过得去,亲生的闺女就是这么好,没办法。”
  若紫惜单手欲想一挥,中年男子急忙跳下椅座,有些后怕的后退几步,急忙开口道“女子动口不动手啊!这大街上,让人看见影响不好。”
  “灵儿,你觉得爹说的对不对?”男子转头询问自己的女儿。
  小女孩听了,疑惑了会,旋即如小鸡啄米般嗯嗯的点了点头。
  中年女子看着这幕,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灵儿真乖,等会爹给你买冰糖葫芦。”逃过一劫的中年男子蹲下来十分欣慰的摸着闺女的头,小女孩听后,明亮如水的双瞳更是亮了几分,高兴的回答道“好啊!好啊!”
  一缕残阳照射在了这对奇怪父女身上,本是阴霾的天气,却莫名的明亮了几分。
  中年男子抬头望向天空,本是愉悦的心情此时却莫名的沉重,细声喃语道“天上的…要反扑了。”
  上一刻、阴云遮日,此时、却如旭日东升。
  小女孩一双如水的双瞳亦是疑惑的紧紧看着…他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