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二道吞噬者
作者:换曰以东      更新:2021-03-19 01:31      字数:2623
  自从东子带回碑拓后,独孤生忽然爱上了这个工作。
  不用费脑子,慢慢的刷,慢慢的拓印,一刷一下午就过完了。
  时间过的很慢,日子总是很快。
  拓完了碑,还有砖,还有很多很多可以拓的文物。
  孤独生喜欢,东子便每隔几日去云师兄那里讨。
  周榆云一开始以为东子大彻大悟,准备彻底投入这项伟大的工作,还颇为欣慰的夸奖过他。
  东子愣是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还没那么高觉悟。
  后来,云师兄某天心血来潮忽然想到终南山,看看这个小师弟学的怎么样。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周榆云被气了个七窍生烟。
  堂堂前人文物,就这样被用来娱人声色,周榆云很想大声呵斥几句,又有点开不了口。
  师弟师妹毕恭毕敬的站着,还有一只狐狸眨着眼睛卖萌,怎么呵斥的出口?
  末了,叹息一声世风日下,摇头晃脑的走了。
  东子则继续和着独孤生,每日里拓片,聊天,悠闲度日。
  每隔两天,他都要去真知殿看看吞噬者,谨防意外。
  这天,东子照例在真知殿观察,杰斯忽然走了进来。
  一个人来的。
  东子问道:“师兄今日,有事吗?”
  杰斯没有看他,走到荧幕前静静的看着吞噬者。
  东子感觉杰斯今天心事很重,又问道:“师兄,怎么了?”
  杰斯忽然道:“师弟可知,这吞噬者,我是在哪里发现的?”
  东子一愣,当日他跟黑默丁格都在这儿,但两人似乎都忘了问及这个问题。
  犹豫片刻道:“师兄当日未说,师弟也忘了问,倒是不知师兄是在何处发现它的?”
  杰斯忽然从衣袖掏出一个空瓶子,递给东子。
  东子伸手接过,凝神细看。
  空瓶子自然什么也没装,或者说,除了空气,什么也没装!
  喃喃道:“第二个了,师兄。”
  杰斯轻声道:“放上去吧。”
  东子点点头,将瓶子放入观察箱,荧幕上很快出现第二道吞噬者。
  两人静静的看着。
  观察箱很小,两股气流在里面流动,总会撞到一起。
  他们在等。
  一个时辰后,两股气流终于交汇在了一起。
  无声的交融,两股变成一股,继续在箱子里乱窜。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有一直盯着的两人才能看到,这股新生的气流,体型上增大了一倍。
  一只蚂蚁叠在另一只蚂蚁上,并不惹人注意。
  除非你一直在看着它。
  两人再次沉默的看了许久,东子道:“师兄是在何处发现的?”
  杰斯声音很低道:“藏书阁。”
  东子瞳孔一缩:“道静师兄,怎么说?”
  “我没看到他。而且,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师兄,何意?”
  杰斯转而道:“我来学院,已经几万年了,算是最老的学生。
  当初的学院,还是授课制,教我们的,正是道静师兄。
  这么多年,我没见过院长,或者说,道静就是我们的院长。
  虽然他一直让我们叫他师兄,但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我的师傅。
  几万年来,学院以外的记忆我早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这么些年,我在道行,学识上或有进步,对他的敬佩却是没有半分减弱。
  你觉得,我该怎么问呢?”
  问一个问题很简单,几句话就能完成。
  只是,你可准备好接受有可能最坏的答案。
  东子沉默不语。
  “师兄,问题终究无法回避,你既不愿亲自去,我去吧!”
  杰斯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东子转身准备出去,杰斯忽然道:“师弟来学院,多久了?”
  “山中无岁月,我也是记不清了。”
  “学院众多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东子沉默片刻道:“解构课师兄,博学多才;归源课师兄,心怀大义;人体课师兄,豪爽热情;探险课师兄,乐于助人;多元课、珍禽课的师兄师姐,更是对我帮助良多。
  师兄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杰斯淡淡道:“学院学员加上妖族,一共一百三十人,千人千面。我们入门时间或有早晚,但我们都算是道静师兄的学生。”
  因材施教,可为师也。
  一百三十个学生,各有特色,学生如此,老师又怎会差。
  东子拱手为礼道:“我明白的,师兄。”
  山顶,藏书阁的石碑依旧高高伫立。
  走进空地,空间变幻的奇艺感未及消散,高塔已在眼前。
  道静依然如保安般坐在塔内,东子上前施礼道:“师兄!”
  道静放下书卷,微笑道:“师弟有事?”
  东子点点头道:“前些日子,弟子意外发现一股气旋,虽小,却能吞噬元素,并且无法消灭,心中不解,特来向师兄请教!”
  道静沉默片刻道:“是在藏书楼发现的?”
  “不错。”
  “现在在何处?”
  “真知殿。”
  道静点点头,再次陷入沉默,东子垂手利于一旁,静静等待。
  “此事,我过几日再告诉你答案,可否?”
  东子点点头:“那弟子告辞。”
  道静忽然道:“那股气流,不可让它离开真知殿,切记!”
  东子拱手退下。
  回到真知殿,杰斯还在原地等着,见他回来,意外道:“这么快?师兄怎么说?”
  东子道:“师兄说过几日再告诉我答案。”
  杰斯点头道:“师兄向来不会食言,师弟大可放心。”
  东子自然是信的过道静,一个能教出这么多优秀学生的老师,也必然值得相信。
  “师兄说,切忌不可让气旋离开真知殿。”
  杰斯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这几日我便在这里守着吧!”
  东子没有劝他,轻声道:“有劳师兄。”
  八卦山。
  两个道静沉默伫立,这两人很奇怪,每次出现在山上,都站在同一个位置。
  若能仔细看,甚至可以发现,两人甚至连脚印都未曾变动过分毫。
  道静道:“规则溢散的事,学员们已经发现了。”
  另一人道:“迟早的事。”
  “我们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
  另一人淡淡道:“已经结束了,两个世界,规则不相容。”
  “也阻止不了?”
  另一人似乎永远是这副淡淡的口气,道:“你知道的,无法从外面毁灭一个世界,要毁灭,只能去‘那个世界’里面。”
  “阿狸还未觉醒,我们进去了,未必出的来。”
  “那也没有其它办法!”
  道静缓缓道:“这件事,是我们的失误,应该由我们来承担!”
  那人嘿嘿笑道:“你不会准备一个人进去找死吧?”
  道静不语,那人又道:“谁的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即便一个人去了,也徒然送死,什么也改变不了。”
  道静依然沉默着,那人停了一会继续道:“这些年,你尽心尽力教出这些学生,他们在很多方面,可不比你差,带上他们,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道静冷哼一声:“带他们去死吗?”
  “去不去选择权在他们,不在你,你也没权利替他们做决定!”
  道静似乎颇觉烦闷,转身准备下山。
  那人忽然道:“我其实有个主意,或许可行。”
  道静停下脚步道:“希望不是什么馊主意!”
  那人嘿嘿一笑,也不生气,道:“如果终究要去,何不在去之前,让他们先去亡者之地,一来取点经,二来,也可帮助阿狸觉醒。”
  道静皱眉道:“若是阿狸未能觉醒,我们可是连亡者之地都走不出!”
  那人笑道:“若是连亡者之地都走不出,去‘那个世界’干嘛?”
  道静思索片刻道:“如你所说,我会告诉他们真相,去不去,由他们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