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连一分钟都未到，叶莺就收起了鬼脸面具。
  “看来你对寻常人所恐惧的东西已经免疫了。”
  叶莺弯腰直视向杜晓伟，而他依旧没有给出反应。
  “那好，我现在就把与你建立精神链接那位拉出来，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叶莺说完，随手唤出一张白色的面具，向着杜晓伟的脸上就扣了过去。
  杜晓伟的瞳孔一跳，用指端轻触了一下水性笔。
  叶莺见状，拖着面具的手停待在了半空。
  杜晓伟在审讯用的记录本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图形。
  假设肖晓没有曲解的话，图形应该是一个老式灯泡。
  “走吧，问完了。”
  叶莺收起纯白面具，回头讲了一声。
  “这就走了？”
  在肖晓的认知里，这审讯明明才刚开始啊。
  “嗯，拿好文件，咱们去现场。”
  叶莺说完，推门走出了审讯室。
  “再见少年。”
  肖晓冲着杜晓伟摆了摆手，也起身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十三组的调查专车停到了案发地，耀明灯具店的门口。
  肖晓见叶莺一直在向窗外观望，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便也跟着老实坐着。
  “你认为杜晓伟是不是凶手？”
  叶莺发问时，眼睛依旧注视着案发地耀明灯具店正门。
  “不是。”
  “说说理由。”
  “这里是帝都出了名的灯具一条街，嫌疑人杜晓伟家距离耀明灯具店五百米左右，按理说异界召唤异变只要还没狂化，或是人格被同化侵蚀，行事风格都是比较理智的。”
  “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有吗？”
  叶莺总结完，似乎还想继续听肖晓推理下去。
  “还有就是献祭用的魔法阵，店主口供说一月二十四号案发时，他打完麻将回家就发现妻子跟女儿不见了，过了两个小时联系亲戚朋友未果，就打电话报了警，可不管是店主也好，警方特勤组也好，都没在现场发现类似魔法阵的残留，或是有通灵仪物使用过的迹象，而监控显示这对母女一天都未出店，并且晚五点关门前还有顾客见过母女两，所以被绑架的说法也不能成立，杜晓伟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异变精神鉴定又处于狂化边缘，可单以他的异变能力，想要无影无形的进入灯具店，对母女实施献祭，走后还不留下一点痕迹，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听完肖晓的推理，叶莺转过头，面具里露出的两只眼睛充满惊奇，眼神好似在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肖晓。
  “怎么了？”
  肖晓摸了摸脸颊，以为上面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推理能力很厉害，突击学习的效果也很显著。”
  叶莺夸赞完，继续注视起了灯具店门口。
  “那关于真凶，你现在有头绪吗？”
  “没有，案发时间无法确定，又极有可能是异能犯罪，方向很难确定，不过有一点让我很在意。”
  肖晓说着，手里又翻看起了1.24失踪案的资料。
  “灯具店主宗伟明也是位异变者？是这个吗？”
  叶莺抢先说了出来。
  “不太准确，宗伟明是异变者没什么，可他一个灯具店经营系统的异变，之前为什么要瞒报呢？官方对异变者开设经营的个体小商铺，可是有很多优惠政策的。”
  肖晓的话，一下点醒了叶莺。
  这世界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店铺经营类的系统本就是以收入赚取积分居多，另外经营类系统也属于绝对的良性系统异变，公布之后不仅不会名誉受损，在系统的加持下，还会有金融机构大笔投资跟进。
  肖晓跟叶莺虽然都未再讨论下去，但对于嫌疑人的猜测，已经达成一致。
  十几分钟后，一名男子从街角拐入。
  男子看相面三十五岁上下，不过头发灰白夹杂，下巴上胡茬蓄积，显得很是沧桑。
  肖晓对着资料上的免冠照确认了一眼，虽然街上男子比照片中颓废不少，但无疑就是耀明灯具店的老板宗伟明。
  “走吧，会会他。”
  叶莺说完就要下车，却被肖晓一声叫住：“等一下叶莺，万一出现意外状况怎么办，比如宗伟明忽然败露罪行，誓死抵抗什么的。”
  “有必要这么谨慎吗？”
  叶莺感到奇怪，宗伟明就算有嫌疑，就算瞒报了自己的系统属性，也没必要现在就考虑到交战环节吧。
  肖晓平常要是有这种提议，他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他通过灵视能力，窥见到了宗伟明系统的真正名字。
  系统：死亡灯神。
  “总会有极端情况的，咱们之间一直没进行过战斗演练，不如就趁咱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把应急预案先布置好，万一真要是打起来，总不能各打各的吧。”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些话，最多只会觉得肖晓很怂。
  而在叶莺眼里，则又多了一丝轻视的意味。
  别人也就算了，老娘的护国使名头看起来就那么水吗？
  当然，叶莺忍住没有发作，毕竟肖晓话里的意思也算在理，两人因为磨合时间太短，对于协同战斗这一项的确是没有演练。
  “这个面具暂存你那里，一定好好保管，不要储存在奇怪的地方，以后一旦有战斗发生，或是感觉性命受到威胁，就把面具带在脸上，躲得越远越好。”
  肖晓接过面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原来跟大佬组队，都是这个作战风格的吗？
  肖晓将面具翻转，发现面具在样式上，除了正面右侧眉角多了一个可爱的洋娃娃图案，与叶莺所佩戴的空白面具并无不同。
  而且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这面具自带的精神力气息，与叶莺有一定差异，显然两个面具的异变能力并不同源。
  “这张面具的效果是什么？”
  叶莺的呼吸加重几分，半天才回答说：“上面承载了我之前搭档的异变能力.....人偶的练物使。”
  “呃......”
  肖晓大脑一下短路，本来他还想多嘴问一句，这位搭档是被谁杀死的，毕竟能杀掉护国使搭档的人，一定是绝顶级别的妖孽人物。
  然而一会有可能大战在即，还是别去影响叶莺的心境为好。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对于这张面具的特性希望你尽快熟悉，它是你我之间协同作战的关键。”
  叶莺坦然的说。
  按理说肖晓的想象力已经算是天马行空级别的了，可他仍猜想不出，这人偶的练物使异能，跟协同作战之间能有什么关联？
  叶莺似乎看出了肖晓的疑惑，抢过面具，直接扣到了肖晓的脸上。
  “感受到了吗？”
  “嗯....面具正在吸收我的精神力，流速有点恐怖.....”
  “小佳是腾雾境，外加双倍的精神力消耗，第一次激活启动对你来说可能负担有点大，不过撑过这个阶段就好。”
  叶莺有些无奈的说。
  可我的精神力快被面具给吸干了啊！
  就在肖晓快要翻白眼的时候，面具的精神力汲取，终于是停了下来。
  叶莺见状，从绑长发的头绳中，抽出一根银亮的长线，对向肖晓说：“这是操控人偶专用的银线，现在操控银线，用它跟我建立连接。”
  灌了两口百事可乐的肖晓，脸上刚恢复出一点血色，见到还要驱使银线，不禁有点怕怕的。
  叶莺见肖晓迟疑，一眼便看出他的顾虑，于是解释说：“操控银线而已，又不是真正的战斗木偶，消耗不了多少精神力的。”
  “好吧。”
  肖晓答应一句，将刚开罐的饮料放置在座位边上，然后集中精神，对着银线一伸手指。
  弯曲的银线打了两转，忽然停滞半空。
  “问一下，这跟线往哪里连啊？”
  叶莺无语，她心想这就是张院长拍胸脯保证，天上人间，万中无一的超级搭档?
  “连后颈吧。”
  叶莺耐着性子说完，转过头背对肖晓，用手捋开长长马尾，露出雪白的脖颈。
  肖晓对准颈椎，用银线刺了过去。
  银线丝仿佛没有实质的投影，直接刺入到了叶莺的后颈之中。
  此时银线的另外一头，如一条弯踞小蛇，缠绕到了肖晓的食指关节上。
  “记住这种连接方式，这是协同作战的第一步骤。”
  叶莺刚说完，肖晓尝试捏住银线，拖拽了一下。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叶莺一个后仰，摔倒在了汽车座位上。
  前座的司机冯叔，受过研究中心的专业培训，一直秉承着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的职业理念。
  然而感受到后座传来的震动，冯叔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
  毕竟后排坐的可是护国使啊，全华国才五位，比大熊猫还稀有。
  “没事的冯叔，她就是摔了个跟头，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到肖晓的解释，冯叔表情尴尬的点了点头，将脸转了回去。
  肖晓尽量不去看叶莺那包含杀意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协同作战的第二步是什么？”
  “我先警告你，以后协同作战时，你要敢乱拽那根线，一次切你一根手指。”
  “行，两根也行.....”
  肖晓说着，干脆动手把食指上的银线打了个结，用作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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