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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思      更新:2020-06-22 20:21      字数:8375
  “你说是谁送来的?”鼎鼎看着笑盈盈的秘书。
  秘书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事儿本来自己就不应该管的,当时接到手里下面的人已经撤了,秘书也是顶着头皮来的。
  “是……”
  鼎鼎点点头叫秘书出去,秘书出门之后自己抚着胸口,吓死她了,她还以为里面的人会发火呢。
  有人来找她一起出去吃饭,看着她惨白的脸问着:“怎么了?办公室里面有老虎?”
  秘书凄凄惨惨的说着:“她前夫送请柬来,邀请她参加订婚礼。”
  够劲爆吧。
  那人也长着嘴巴,好半天说出来话,然后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上司的事情不能议论的太多,不然最后倒霉的就是自己,她们倒是想幸灾乐祸了,可是不要忘记了,人家是上司,随时能叫她们滚蛋走人的。
  二小姐捏起来桌子上的卡片,拧着眉头,给鼎鼎打电话,可是没人接,抓过一边的衣服就下去了。
  “我可以进来吧?”
  二小姐推门进来,金鼎鼎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背对着二小姐看着下面,她以前很喜欢坐在高高的位置上然后俯瞰着下面,至少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没有浪费这么久爬到现在,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高兴的,是兴奋的,那为什么现在一点快乐的感觉都找不到呢?
  “你如果对他还有留恋,就抢回来啊。”
  鼎鼎心中的酸痛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闵贤宇要订婚了,这回甚至都给了媒体消息,所有的媒体都在蠢蠢欲动,发言人回答的时候被问及到最多的就是金鼎鼎会不会出现,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看她最后到底会不会来,如果她来了,那么新闻有的写,如果她不来,新闻还是一样的有都写。
  闵奶奶很高兴,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拉着卢小梨的手一直在说话,说以后大宇就交给她了,希望她能跟大宇好好的过日子,家里不需要女强人等等之类的,大宇就坐在一侧,他看着奶奶拉着卢小梨的手,奶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了,爷爷也是,爸爸妈妈都是。
  大宇笑不出来,只是一脸的淡漠。
  闵晓在一旁看着,只要过了那一关,她就不信金鼎鼎还能翻盘,自己得不到又能怎么样呢,本来她哥就不喜欢自己,自己何必去挣,还不如送给卢小梨做一个顺水人情。
  所有的人都在高高兴兴的,唯有金鼎鼎所有的朋友知道了之后不知道是应该来安慰她呢,还是就装作不知道,可是现在闹的这么大,如果不是聋子谁能不知道?
  卢小梨在试穿礼服,鼎鼎的秘书是去替老板选礼服,都已经选好了给老板去了电话,去的时候并没有跟卢小梨撞上,再说她也不认识卢小梨,毕竟她不是一开始就跟着金鼎鼎的,等到晚上,等秘书看清那两个人,应该说是老板来清场了,秘书这才知道。
  秘书脑袋转的很快,要是真的碰上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太高兴的事情。
  “老板,礼服出了一点问题,您看是不是……”
  金鼎鼎的车都已经到了门口,嗯了一声,自己才准备离开,那边大宇的车开了进来,一个调头一个往里面去,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鼎鼎开车回去,给奶奶打了一个电话,叫家里的阿姨把衣服给送了过来,简单的换了一下,气色不是很好,以前不管什么场合总会有人开玩笑的说,怎么了,情变了?脸色这么难看呢,现在是真真的情变了,也脸色不好了,可是现在倒是没人说了。
  挺讽刺的。
  在里面待着觉得空气闷,胸口难受的要死,哪一张请柬弄的就像是一个符咒,直接就把自己给打回原形了。
  鼎鼎就想着,你说怎么就把爱情给弄成这样了呢?
  不是说他们是相爱的吗?
  为什么相爱最后还会变成陌路?
  爱情之于自己到底来算是什么?
  哪怕有一千次一万次的机会,她回头重新走过,这条路依旧还是这样的,最后的重点依旧还是这里,这点鼎鼎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看见一个美人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鼎鼎没有回头,也懒得回头,因为知道是BEN,他的声音很特有。
  BEN从后面抱住鼎鼎的腰身,这是属于朋友之间的互动,并不是情人的。
  “我说,你干脆就跟着我算了,不管他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他现在要订婚了,这样的男人要过来干什么?爱情不是别人怎么说,别人怎么猜测,你就是他的独家记忆吗,怎么能怀疑你,怎么能伤你的心呢?”
  阿BEN这时候还在落井下石,他就喜欢看着别人痛苦。
  鼎鼎不动,回答的声音瓮声瓮气的,等阿BEN强硬的把她的身体给转了过来,然后张着嘴好半天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你有那么爱他吗?”
  他搞不懂,如果爱的话,那时候只要坚持不离婚就可以了,何必弄成现在这样呢,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懂女人呢?
  鼎鼎挑着下巴,输她也输得起,人生就是这样的。
  谁也不能靠着谁过一辈子,分手之后他跟别人在结婚这不是很正常的进行曲吗。
  “鼎鼎,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叫人看着很无力,满脸的绝望……”
  阿BEN转身就走了,他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撩拨的,要有那么一点的喜欢,要有那么一点的特色,如果金鼎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根本不会去撩拨这样的一个女人,因为他看不起为了爱要生要死的女人。
  鼎鼎把所有的电话都关了,自己抱着腿,身体一直发抖,吹风了太久的后遗症,从喧闹的世界里退出来,一个人狼狈着。
  他们都长大了,也都有了自己的世界,他不在围着自己打转,他的世界不在是只有自己。
  鼎鼎被一种无力跟绝望击溃得体无完肤,她整理着所有大宇买给她的东西,这些都是以前没有舍得扔的,哪怕咬碎了牙,说自己不在乎,哪怕吵的再凶,鼎鼎在地上拖着一个大袋子,金奶奶睡醒了看着孙女费力的拽着一个袋子,吓到了。
  说实话,自从鼎鼎跟大宇闹翻了,金奶奶嘴上是没说,可是鼎鼎的情绪有些不对,尽管藏了起来,但还是很失落,她是骗不了自己的,自己是她最亲的亲人。
  “鼎鼎啊……”金奶奶捂着自己的唇没敢叫,怕惊吓到了孩子,金鼎鼎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努力的把东西往外面拽。
  都烧了自己也就解脱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牵挂,定吧,结吧,自己坦然接受,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金鼎鼎拽着东西像是一抹幽魂自己往下去,金奶奶往一边找电话,手指全部都发抖,自己不敢跟下去,就怕看见自己不愿意看见的。
  “喂,姥……”
  “你姐,岩岩……”
  柳岩岩从床上坐了起来,安慰了一下金奶奶:“姥,没事儿的,就是她想不开了,你相信我,我马上过去……”
  柳岩岩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拽过一边的外衣,王大志也跟着醒了,她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不醒呢。
  “怎么了?”
  “没事儿,你睡你的。”
  柳岩岩拿着车钥匙,自己家里的事情不想跟丈夫说,这并不是什么很荣耀的事情,姥姥在电话里哭,这是柳岩岩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哪怕那时候她姐走不了,她姥姥都没有哭过,要是不严重,不会哭的。
  柳岩岩开着车在街上到处找着,可能金鼎鼎会去的地方,地方实在太大了,自己没有目标要怎么去找?
  左转右转的,给她打电话,她不接。
  柳岩岩抓着自己的头发:“不过就是一个男人,金鼎鼎你别让我瞧不起你。”
  鼎鼎把车停在上面,自己拽着袋子往下面去,袋子装的东西太多了,这些年了送的东西加起来可想而知,她费力的在地上拖着,拉着,拽着,袋子从手中脱开,鼎鼎回过头看着那个袋子,然后继续执意的要把袋子给拖下去。
  海边的温度很低,她穿的又不多,坐在沙滩上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啊……”
  她抱着头喊着。
  想告诉天自己要忘记了,自己要重新开始了,要告诉闵贤宇自己不爱他了,自己松手了。
  可是最后她突然意识到,最后自己根本就喊不出来了,无声。
  光是爱已经不够,光是恨依旧不够。
  袋子就放在她的脚边,她跌坐在沙滩上,鼻子哭的通红,在没有人的地方,自己可以不用假洒脱。
  谁能明白她的心?太爱了,克制着嗓子眼里的哽咽,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可能是之前哭的太猛,可是是明白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柳岩岩没有办法,怕她真的闹出来事情,还是给那个人打了电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放屁,我告诉你,我姐要是出了事情,我跟你没完……”
  柳岩岩听着被挂掉的电话,在这个黑夜里第一次明白,对已不爱的人来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什么都是不被放在心上的。
  “是谁啊?你要是有事情,你就先去忙。”卢小梨探出头看着大宇笑着说。
  大宇没有回话,只是抱着胳膊站在窗子前好像是在看明月,卢小梨悠悠叹口气自己又转身进去了。
  大宇是在卢小梨的家吃完饭开车走人的。
  金鼎鼎拎着汽油往袋子上泼着,那袋子里面有着许多他们共同的回忆,她的第一个戒指,她的第一条项链,他送给她的指甲油瓶子,他买给她吃的胃药的瓶子。
  鼎鼎抖着手送进嘴巴里一根烟,点上,慢慢的挪开手,吐出去一口,全身还在颤抖着。
  突然摇摇头,好像是自己对自己小声说。
  “就是因为太爱了,我们都太倔强了……”鼎鼎摇头笑着,眼泪在眼眶里闪烁却不肯滴下,为这个男人哭的已经够多了,从今以后不会了。
  柳岩岩跟疯子一样的,她跑到原来鼎鼎跟大宇的房子,闵中原吸着烟,闵妈妈保持沉默,闵奶奶直接破口大骂。
  “你姐跑到哪里去了,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那是不是从今以后她出点什么问题,我们家都要负责?”
  柳岩岩一口腥气反上来,她觉得自己来错了,真的来错了。
  这家人还哪里有半点为她姐担心的样子?现在恐怕都是在等着新人进门吧。
  柳岩岩从楼上下来,自己蹲在楼下车子旁边抱着头哭,什么叫爱情?
  爱情就是我们分开了,你死不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明明是他做错的,他在没有离婚的时候带着人招摇过市。
  大宇的车本来是要开进来的,看见蹲在楼下的那个人,自己胳膊横在椅背上调着车头,心里难受的可以。
  开着车也不知道想去哪里,一个人漫无目的的瞎逛,最后不知道怎么就开到了海边,大宇这一辈子最快乐的记忆应该来说是发生在海边的,他单膝跪在她的脚下,她哭着伸着手。
  珍惜,他想珍惜她,他们也都在努力,可是最后却不知道怎么就把日子给过成这样了,不只是一个孩子的问题,即便那个孩子没有掉,是问题就迟早还会出现的,自己曾经说过想和她白头到老,他一直在努力,在努力给她一条幸福的路。
  可是这条路踩在脚下走的却是越走越曲折。
  大宇怀念那时候他们没有钱,每天在为省几块钱小心翼翼的算计着,怀念着两个人穿着一件大衣在风里取暖,她笑的张扬他笑的腼腆,曾经他们的爱也无敌过,几乎就像是一个无敌罩子,有这个罩子存在,他们无话不说,他们一起做梦。
  大宇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自己激动的抱着她求着她原谅,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把这条路给走的这么的狼狈?
  大宇看着自己的手,戴上戒指的时候就曾经想过,一辈子都不会拿掉的,他摸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戒指没有温度冰冷入骨,就好像他们的这段婚姻。
  当婚变发生的时候,鼎鼎那一侧的所有人都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是陈世美,说自己是靠着金鼎鼎起来的,他那一天反复的问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因为他真的不确定了,是不是她的心里这么想,是不是她对自己的爱早就随风都刮走了。
  他跟卢小梨在一起,刻意的也好怎么样的都好,哪怕她捎过来一句质问,哪怕她亲眼撞上了,她转头笑的很有风度,她说找个时间,我们去把手续办一下。
  那一天自己喝多了,他摔在她的面前,她就是那么看着自己,然后卢小梨来了,把自己给带走了,她对自己仍旧没有只字片语。
  大宇的唇角哆嗦着,到底是谁把他的婚姻给推到了悬崖上?
  大宇苦苦笑着,抓着一把沙,看着沙从掌中滑落,他终究还是败给了命运,败给了金鼎鼎败给了全部不看好他们的人。
  如果可以回头重新来一千遍一万遍,他只愿意,自己这一辈子就从来没有遇上过金鼎鼎,从来没有遇上过。
  大宇跌坐在沙滩上,听着高高低低的海浪声,风很大刮疼了他的脸,他无力的笑着,苦笑着。
  鼎鼎深呼吸一口气,她的手就要冻僵了,慢慢把吸进来的那口浊气吐出去,然后把烟头扔了过去,那油遇上了火星瞬间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燃烧着,跳跃着火花,鼎鼎死攥着手,看着那一团点起的火焰,无声的悲泣。
  怎么办?
  突然身体动了,从沙滩上爬起来,拿着衣服去扑,可是火势那么大,一开始她就存了心要全部都烧光的,泼的汽油很多,根本就不是一件衣服可以扑灭的,她无力的拍打着,叫着喊着,最后看着熊熊大火变成星星点点,所有的一切都烧了,最后紧紧给她留下一些黑灰,海边的风很大,因为冷,鼎鼎的嘴唇发白发青,她抖着唇,最后坐在那堆火的旁边,有些东西会烧光,有些东西是烧不光的,就比如她的戒指。
  去拣出来戒指的时候戒指被火烧了那么久带着火特有的温度,鼎鼎的手烫了一下,马上就起了一个水泡,她拿在手里看着,电话一直再响,鼎鼎接起来。
  大宇听着那一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刚才过来的时候隐约是看见有火光,大宇不想去打扰别人,他只是过来想清醒清醒的。
  “我?在海边,你要过来吗?阿BEN我们结婚吧……”
  鼎鼎的话说的很喘,她需要一个依靠,需要一个在别人等着看自己狼狈,自己又能反击的出口。
  阿BEN看着头顶的云层,他一直相信,自己可以不靠自身的优势去取得一个女人的心,但是现在好像情况有些不对,他扯扯唇。
  “鼎鼎我想有个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下,你应该心里有个准备……”
  大宇听清了那边人说话的声音,他觉得胸口就好像被人狠狠用榔头重重的敲在了上面,但是他却笑了。
  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戒指,然后取下来送到眼前,仔细的看,他轻笑着,然后闭着眼睛将戒指扔了出去,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毫无留恋的转身上了车经过旁边的一辆跑车,大宇想,这就是属于他和金鼎鼎的故事。
  故事一开始就像是被糖果包围一样,吃一口都是甜的,很甜很香,可是吃到最后就只剩下了苦涩,难以下咽,他的世界陷入了黑色当中。
  鼎鼎眯着眼睛,然后看着停在自己的车旁,鼎鼎跑着,然后当那束光晕打到她的脸上,她却对车里面的人笑了笑。
  “你也来这里?”
  大宇看着金鼎鼎黑乎乎的手,鼎鼎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无力的解释着。
  “过来烧掉一些回忆。”
  车上的两个人莫名的就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鼎鼎轻轻笑了出来:“你知道嘛,之前我曾经想过把你骗上床然后生一个孩子,最后告诉孩子他爸爸没了,叫你一辈子都痛苦,为什么我要成为这么可怜的人呢?”鼎鼎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我有事业我有钱,我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哪怕婚姻过的一塌糊涂。”鼎鼎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确定他们以后不会在见面了,她说的有些急,有些狠,不是对他的,而是对自己的:“大宇,你告诉我,你跟卢小梨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鼎鼎的车灯还亮着就直接的打在车里两个人的脸上。
  大宇想,她最终在乎的仍旧是这个问题,她刚刚是说要跟别人结婚了是吧?
  大宇伸出手把鼎鼎拉进怀里,哪怕就是在恨,对着她也是恨不起来的,就是期盼着她能生活好,身体健康,有一个人真心的爱着她照顾她,让她一辈子都顺顺利利的,没有坎坷,自己做不到的现在就盼着别人来做了。
  鼎鼎靠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里面的温暖,她想自己真的不恨了,她愿意放手了。
  “你是不是恨我?”
  眼泪仿佛又重新有了生命似的往下掉,掉在了他的手背上,大宇闭着眼睛。
  “不恨。”
  “找个好男人,不要找那种家庭人口多的,你的个性不适合跟别人过多的接触,以后也别那么倔强了,工作要紧身体也要紧,自己活的开心才重要。”大宇唠唠叨叨的说着,鼎鼎就是哭,最后哭的根本一句话说不出来。
  “戒指我扔了,这样以后就彻底断了,不要记着我,也不要挂着我,跟那个男人好好的生活,我听我妈说他人很好,张的也很出色,我们家的鼎鼎一像就像是招男人喜欢的。”
  大宇说着说着心口也开始柔软了起来,他家的鼎鼎呢。
  他捧在手心里曾经当成珍珠宝贝一样呵护的孩子,现在要交给别人了。
  鼎鼎抓着大宇的衣服,自己死命的点头,是的,扔了吧,扔了这样就彻底都断了念头。
  “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们不是想爱吗?”
  鼎鼎揪着大宇的衣服在问他,大宇用手指抹掉了她脸颊上的眼泪,他没有办法回答她,因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后两个人都红了眼睛,鼎鼎拉着大宇的手,手揽着他的后脑,就像是他们曾经最相爱的时候一样,两个人都很难过,哭着,眼泪跟眼泪交织着,那种伤那种无力深透肺腑。
  有缘也是无缘。
  鼎鼎穿上衣服推开车门,自己头也不回的就上了自己的车,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离开了。
  金奶奶一夜没睡,就坐在沙发上,柳岩岩跟这坐在一边,看着她进门了,她就跟幽魂似的什么都没有看见,直接进了屋子里,然后带上门,金奶奶这才松了一口气。
  “姥,你不觉得我姐……”
  金奶奶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柳岩岩看了一眼时间,自己得抓紧时间睡一觉,还要上班呢,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柳岩岩在进去睡觉之前,跟金奶奶说了。
  “奶,闵家的人真的是个个血是冷的,你知道昨天我去他们家,当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前姐夫的爸爸说是对我姐好,那都是假的,没结婚之前看着我姐,觉得羡慕,觉得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现在我明白了,女人绝对不是这个世界上幸福的人。”
  柳岩岩拖着昏沉沉的脑子就进去睡了。
  金奶奶却没有办法睡,她以为的是鼎鼎这样的优秀,自己找过大宇他不想回头,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闵家又是那样的态度,之前闵奶奶对鼎鼎做的,真的很叫金奶奶寒心,但是看着现在这样的孩子,金奶奶试着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就真的做错了?
  她是不是应该放下所谓的坚持?
  闵奶奶打开门的时候看着站在外面的人,闵奶奶一直深信如果不是因为金奶奶进入到孩子们的生活当中,最后两个孩子也不见得就会弄成那样,可是金鼎鼎的说谎是有历史的,明明她的身体不好,生育有问题,她却推倒了大宇的身上,这点闵奶奶一直耿耿于怀,她认为是金奶奶教的金鼎鼎,要不然一个孩子那里能有那样的主意,反正现在姓闵的就尽量不要跟姓金的再有牵扯下去,拜拜了之后谁也别在见谁。
  “你来干什么。”
  金奶奶是踩着自己的自尊来的,为了家里的孩子,她怎么做都行,只要让孩子好过就行了。
  闵奶奶指着金奶奶的鼻子就开始了,家里没有别的人,闵奶奶骂的痛快,关于金鼎鼎跟那些男人的交往,她的泡吧史,她的撒谎记录,闵奶奶全部都把气出在了金奶奶的身上。
  金奶奶深呼吸了一口气,她闭着眼睛保证着。
  “我离他们远远的……”
  老太太的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滑下来,她告诉自己,其实自己受点委屈不算是什么的,只要孩子好好的,这些都不算是什么的。
  “我呸,就你们家金鼎鼎是什么样的货色?大宇的妈妈回来说,她跟大宇妈妈喝茶的时候都是有姘头的……”
  金奶奶的心快速的跳着,捂着自己的胸口,想说话,可是闵奶奶倒豆子一样的拼命在说,骂着,叫骂着,恨不得就把金家的人都骂光了。
  “她爷爷死了是因为什么?你以为是高兴的,我看就是被她给气死的,被这个不要脸的孙女给气死的,那么小年纪就跑到别人家去住,要不要脸?是不是你们家从小就把她当成鸡来培养的……”
  咣当一声,金奶奶躺在了地上,闵奶奶吓了一跳,自己捂着胸,用脚踹了一下金奶奶。
  金奶奶的头下有隐隐的出血,血流的很快。
  闵奶奶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她给大宇打着电话:“你赶紧回来,金鼎鼎的奶奶死在我们家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她就是要故意害我……”
  “叫救护车,打电话叫救护车……”
  大宇拿着衣服往外面冲,卢小梨看着他的样子问了一句,大宇根本就跟没有看见这个人似的,卢小梨快递的跟在后面。
  闵奶奶推开门,她四处在找人,可是平时这楼里的人就不怎么走动,她现在要怎么办?
  闵奶奶彻底慌了,怎么大宇还不回来啊,中原呢?
  闵晓接到闵奶奶的电话,她正在来大宇家里的电梯里,才上去。
  “闵晓,金鼎鼎的奶奶脑袋出血了,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做,闵晓你在哪里啊?”
  闵晓按住电梯的毽子,紧急毽子。
  “奶奶,你说什么?”
  闵晓听清了,告诉闵奶奶要怎么做,然后自己从电梯里走了出去,她走到后面的楼梯间,闵晓咬着自己的指甲,狠了狠心,最终还是快速从小区跑了出去,就当做自己没有来过。
  金鼎鼎办公的时候捂着自己的胸口,秘书进来给她送文件,看着她的表情。
  “老板……”
  鼎鼎扯着自己的胸口,上不来气儿了,秘书一看这不好,这是怎么了?
  伸着手拍打着她的脸颊:“老板,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