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辰死祭
作者:
石寒柯 更新:2021-03-18 20:10 字数:5507
第三十五章.生辰死祭
武英缨心中一动,道:“后天,不是雨诗的生日吗?”又冷笑一声道:“他们可真着急,真会挑日子!”
武鹤生还没有开口,辜鼎鸿却一下子停住脚步,道:“对啊,后天是12月13号,怎么会选在这一天呢?”
两人似乎说的不是一回事,武英缨奇道:“这天算是双喜,有什么奇怪的吗?”
辜鼎鸿看了一眼武鹤生,苦笑道:“侄女你不了解这风水择日之事!”又皱眉道:“按说皇甫骏声不会这么粗心大意啊,奇怪,奇怪!”
说着了连连摇头。武英缨忙道:“什么奇怪,那天有什么不好吗?”
辜鼎鸿摇头,苦笑道:“不是不好,是根本就是大凶......”不过随即叹道:“也许人家大富之家根本不在乎这种虚妄之事也说不定!”
武英缨更奇,道:“什么是‘大凶’?”
辜鼎鸿沉吟一下,还是道:“今年12月13日,乃是三千年一遇的九星连珠,天狗食月同时发生的诡异日子。按风水界的说法算是阴气最盛,阳气最衰的一天,天上地上都会是百日夜行的一天......”
武英缨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只是微微点头,道:“那该怎么办呢?”
辜鼎鸿哑然失笑,道:“我们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再说也都只是听说而已,谁知道真假,要问也只能去问和尚道士了!”
武英缨哦了一声,道:“爸爸,我有事你们先回吧!”
谁知脚步没有迈出,便被武鹤生一把拉住道:“这两天你哪都不许去!”
武英缨急道:“爸爸,我不是却找雨诗的!”
似乎看透了女儿的心事,冷哼道:“找谁也不成!”
武英缨可怜巴巴地道:“爸爸求你了,我不能看着雨诗受苦,更不可能看着她后半辈子后悔!”武鹤生何尝不明白女儿的心思,他叹道:“不是爸爸要拦住你,只是你去了又能怎样呢,雨诗的话也说得明白......”
武英缨急得哭起来,道:“不管,我一定要去!”
眼看两父女要闹僵,辜鼎鸿连忙笑着劝道:“我看,还是让侄女去吧!”望着犹豫不决的武鹤生,又道:“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侄女这热心的性子真是和你当年一模一样。咱们当年留下许多遗憾,不能让她们这一辈也遗憾!”
武鹤生唉了一声,放开了拉着女儿的手。武英缨转头便跑,远远才传来一声“谢谢爸爸”!话音才落,又听她叫道:“谢谢辜叔叔!”
辜鼎鸿对着武鹤生一笑,武鹤生却是愁容满面,还在摇头叹气。
夏侯云豹笑着道:“别说,还真就是她父亲当年的样子,急人所难,是个热心孩子!”又摇头叹道:“现在这么热心的孩子不多咯!”
云悭守道:“是啊,当年要不是武兄也像侄女这般仗义出手,也没有我云某的今天了。”侯晦明附和道:“谁说不是!当今武林又有谁还像武兄一样当得‘德高望重’四个字!”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称是。辜鼎鸿笑道:“武兄也不用担心,左右就是这两天,由她闹腾,侄女什么品行咱们心里清楚,出不了什么乱子。”
云悭守也道:“没错,只要盯紧了皇甫家,就不怕侄女闹翻了天,他们真要敢做什么过分的事,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侯晦明道:“那他们家的婚礼......”
云悭守道:“去,当然要去!”
夏侯云豹也道:“去,大伙都去,不去他还以为咱们怕了他们不成!”
辜鼎鸿笑道:“去是要去,不过可不是为了赌气!”
夏侯云豹道:“那难不成真给他贺喜送红包!”
众人哄笑出声。辜鼎鸿微微一笑道:“红包要送,主要是要探听虚实!”
侯晦明奇道:“探听虚实?”
辜鼎鸿道:“没错,诸位试想他皇甫家什么身份,结婚得多大排场,况且还是仓促举办,动静自然不小......”
云悭守立即明白了辜鼎鸿的意思,接口道:“没错,到时候帮忙的人自然也不少,想来还都得说精明能干之人,咱们正好一个一个看看!”
侯晦明振奋地道:“我还听说这些年皇甫家结怨也是不少,说不定......”
武鹤生连忙道:“这倒应该还不至于,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吧!”
又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婚宴被安排到了五峰原工业园。
对于这个安排,皇甫骏声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两句,一来他皇甫家就是从五峰原起家的;二来是五原县政府盛情难却。
两点都合情合理,尤其第二点,据说那次塌陷事故之后,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县政府急需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恢复投资者的信心,稳住、继续拉拢皇甫家自然是第一要务。
也不多说,众人乘坐皇甫家包下的专机上路,一路上说说笑笑,没多久便安全抵达,又是一路贴心安排,直接送到了工业园。
此时众人才感叹皇甫家不愧是一流团队,调度、安排、服务无不是顶尖水准,看来众人心中的想法未必便能轻易达成。
没到下午,却早已高朋满座,数以万计的宾客不知是从那座山里冒出来,一下子便挤满了工业园。五湖四海,尽操华夏之音;七洋九州,全是中国礼仪。
黑的,白的,黄的,无论何种皮肤,尽道一声“恭喜”!东欧,西洋,北陆,不敢来自哪方,都是拱手作揖。
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宾客都用中华礼仪,武鹤生等人心中都油然自豪,也佩服皇甫家在国际上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由于宾客众多,新郎新娘也干脆省却了敬酒一个环节,只是简单打了个照面。唯独对武鹤生一桌格外看重,亲自过来敬酒。
武鹤生看着徐徐走来的元雨诗,既看不到一丝新娘的喜悦,却也看不出半分受委屈的凄苦,心中五味杂陈,实在不知道元雨诗心中打的什么算盘,自己又该说些什么。
所幸的是武英缨没有在场,否则不知又要出什么乱子。想到女儿,武鹤生不由又担心起来,这个丫头不知捣什么鬼,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正在出神,一个声音道:“你我不是外人,有什么交代这些小辈的不妨直言!”说话的是皇甫骏声。
武鹤生一愣,随即苦笑道:“还有什么说的,现在的年轻人......”说着轻轻叹口气,举起酒杯对着皇甫珉和元雨诗,道:“祝你们幸福!”
皇甫珉一笑举起酒杯,却听皇甫骏声喝道:“成何体统,倒要长辈敬你,你算什么......”没说完,早见元雨诗举着酒杯道:“这些你一直承蒙您照顾,无以为报......”
武鹤生忙道:“这孩子怎么说傻话,你我两家的交情,还用得着......”忽然心中感慨,又道:“你一直是懂事的孩子,从来没有让你父母操心......”又道:“路既然是你选的,就......”皇甫珉搂着元雨诗,笑道:“这你放心,有我在呢!”
武鹤生生生缩回了想要叮嘱元雨诗的话,讷讷地点头道:“好,好!”说着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看着元雨诗那雪白的身影慢慢走去,好似那遥远的冰山,又似那远去的仙鹤,不知为何,到了肚里的酒好似一下子都变成了苦水。
忽然,一个人轻轻拉了拉武鹤生的袖子,武鹤生微微转头,却是辜鼎鸿。
两人走到角落,辜鼎鸿低声对武鹤生道:“看来是有些问题!”
武鹤生皱眉道:“你是说......”
辜鼎鸿忙道:“不在这里,在五峰山!”
武鹤生奇道:“五峰山?”
辜鼎鸿点着头道:“大意了,我们一直都盯着这工业园,谁知蹊跷全在五峰山!”
武鹤生忙道:“你怎么知道,消息确实吗?”
辜鼎鸿使劲点头道:“没错,我门下弟子一直在监视五峰山附近的动静,下午才找到我,我又派人去看了一遍,事情真不好说......”
武鹤生道:“怎么?”
辜鼎鸿迟疑道:“不知皇甫骏声老家伙搞什么鬼,据那几个弟子说好像是要搞什么仪式,神神叨叨的......”
武鹤生道:“会是婚宴......”说出来自己也有些不太敢相信。
辜鼎鸿道:“我看要不咱们亲自走一趟吧......”
武鹤生微微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一点好!”
一路上却也没有太多阻碍,一来附近的宾客都被吸引到工业园;二来晚上是千年不遇的奇观,都想找个好的位置观景,刚刚塌陷的五峰山显然都不是理想之地。
只是一路抬头望着天,看着月亮一点一点被吞噬,慢慢变得血红,武鹤生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
这绝不是一个寻常的夜!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皇甫骏声一家还早了他们一步到了五峰山。
新娘子却没有了一点新娘子的样子,她此时的身份似乎是------囚徒!
只见偌大的空地上,拔地而起一个大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是近三米多高的一个圆盘,元雨诗就这么被捆缚在圆盘上。
武鹤生再怎么练达也镇定不下来,闷哼一声就要冲出去。
还好一直在身边的辜鼎鸿及时抱住了他的腰,劝道:“咱们再看看,看看他们弄的什么玄虚......”感觉到武鹤生仍然浑身发抖,又道:“咱们的人也快到了,人齐了再动手!”
武鹤生也恢复一些清明,微微点头道:“你说的是!”
又皱眉道:“那......是什么?”嘴里说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广场。
夏侯云豹凑过来一点,道:“看着应该是一个祭坛......”又指着广场,道:“诸位看,左青龙右白虎......”手中东一下西一下指着道:“这是‘乾’位,这是‘巽’位......”
武鹤生忽然急道:“那岂不是......雨诗......不成了......祭品?”没有人说话,似乎他们早比武鹤生想到了这一点。
云悭守摸着下巴道:“就是想不通这一点,皇甫骏声怎么就把雨诗当作‘祭品’了呢,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也没有人回答他,还引出了更多的问题,侯晦明道:“雨诗躺的那地方算怎么回事,果盘不像果盘,碗碟不像碗碟......”
正说着,忽然见一个身着和服的人走到皇甫骏声身边低声说着什么,皇甫骏声不断点头。此人出现却一下子提醒了辜鼎鸿,他惊呼道:“这是倭国的祭坛啊......”
云悭守似乎也看出点什么,道:“没错,这就更蹊跷了,怎么还把倭国人扯进来了!”
武鹤生仍然不解,道:“怎么是倭国的祭坛?”
云悭守抢先道:“武兄你看,雨诗躺的那地方不就像一朵菊花吗,雨诗躺在‘花心’,她四周的都是花瓣......”
武鹤生微微点头,却见皇甫骏声忽然转头,两眼朝武鹤生等人藏身之处扫来,嘴中一笑道:“武兄,既然人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出来吧!”
众人都是一惊,且不说夜黑林密,就是他们也都是一等一高手,绝没有露出一丝动静,皇甫骏声是怎么觉察他们的呢?
没有细想,武鹤生早大步走了出去,皇甫骏声也迎了上来。
远远地,皇甫骏声便大笑着道:“武兄要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咱们也好一路!”脸上的笑意极是真诚,说得好像丝毫不意外武鹤生的出现一样!
武鹤生没有那么多工夫跟他磨牙,冷冷地道:“你把雨诗绑着想干什么,快放人!”
皇甫骏声笑容一收,随即冷冷地道:“武兄此来如是观礼,我不胜欢迎,还会和你一起分享这改变历史的一刻;如若是来兴师问罪,嘿嘿......”
不用多说,四周忽然早一下子涌出黑压压一片人马,都是全身黑色,不知多少。
武鹤生凛然不惧,冷笑道:“你这点人就想吓倒我吗?”
皇甫骏声仰天大笑道:“果然是武林泰斗,不过,武兄是否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在我看来,你们这些高手在现代科技面前不堪一击......”
说着头微微一点,左边最前面一人大步走出两步,拾起地上篮球大的石头,轻轻抛起,接着双掌一起拍落。
一声惊呼,在武鹤生等人面前的便只是飞扬的灰尘,和漫天的碎屑。那人面无表情,好像就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一样,木然归位。
武鹤生脸色铁青,头却是一昂,道:“那又怎样?”皇甫骏声脸色微变,随即大笑道:“好,好,武兄还是一身傲骨,佩服,佩服!”
辜鼎鸿想要多争取些时间,连忙岔开话题,道:“元家侄女不是你媳妇吗,你这是要把她当祭品......”
皇甫骏声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行家!”
声音一顿,又道:“没错,就是把她当祭品,怎么了?”
辜鼎鸿一愣,他不能像武鹤生一样冲动,讪笑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把她当祭品,为何下午还要......”
却听一个声音大笑道:“这个问题由我来给各位解答吧......”
话才落,武鹤生奴指着他道:“你对雨诗作了这么!”原来他一直盯着那人,但见那人和皇甫骏声分开,便一直在元雨诗身边绕来绕去不知动了什么手脚,此时却笑着走来,连忙喝问。那人一笑道:“在下鹤貌慎三郎!”
众人一惊,齐齐望着他,原来眼前这个面貌平平无奇便是大名鼎鼎的倭国第一大祭司。
又见他笑容可掬地道:“我对祭品作了这么就不需多问了吧?”
话没错!武鹤生也不想多说,吼道:“快放人!”
皇甫骏声却先喝道:“你凭什么,以为这里是武术会吗?”
辜鼎鸿又抢先道:“你这么做,就不怕你儿子伤心吗?”
却见皇甫骏声和鹤貌慎三郎相视一笑,道:“他自然不伤心,能够成为这惊天事业的一部分,他感激还来不及呢!”
其实不用他说,看两人那表情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了。又听皇甫骏声笑道:“再说,马上就要洞房了,还伤什么心......”
武鹤生惊道:“洞房?”然后一扫四周的环境,又死死盯着一脸得意的皇甫骏声好像见到了鬼怪一般。
皇甫骏声还是面不改色,道:“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我也实话告诉你,就在这里,就在今晚,便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武鹤生惊骇得无以复加,半天才算缓过神,声音颤抖着道:“你......你......禽兽不如啊!”鹤貌慎三郎笑道:“武会长说得没错,在历史面前,在宇宙面前,咱们人类确实禽兽不如!”
众人一愣,随即都心里暗骂不已。
武鹤生却根本不想跟他理论,对着皇甫骏声道:“你说吧,要怎样才能放了雨诗?”
皇甫骏声睃了一眼鹤貌慎三郎,道:“谈条件?”
武鹤生平静地道:“没错,谈条件,但凡我能做到的......”怕皇甫骏声不满意,又补充一句道:“就算我一个人不行,还有许多朋友都会想办法的,你说吧!”
却听皇甫骏声和鹤貌慎三郎齐声哈哈大笑,半晌,皇甫骏声才道:“武兄,你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且不说你那点家产......”扫了武术会诸人一眼,又道:“就算加上这所有人的,也比不了我一根手指头!”
众人心中大怒,却知他说的都是事实,无可反驳。
又听鹤貌慎三郎笑道:“何况在改天换地的大事业面前,你们那点条件算得了什么?”
众人骇异,齐叫道:“改天换地?”
皇甫骏声微笑点头,道-------
没错,今夜一过,这天下就改姓皇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