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出发
作者:蓝色鳐鱼      更新:2021-03-18 18:50      字数:4201
  不甘心的邪云悌在宗祠里又耗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谭家的族谱被他仔细翻找了一遍,好吧,真的全是族谱!
  要说收获还是有一点的,至少知道了谭家威震所谓的“灵界”,靠的有两绝,一为驭兽之术,二为通天棍法。可惜两绝都没能流传下来,只把精通两绝的人名给留了下来。
  以谭家目前的状况,两绝若真在手,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云悌自嘲一声,收敛了对两绝不切实际的妄想。
  四夫人府或者说谭家值得云悌参观的只有两处,一个是宗祠,一个是四夫人的故居。
  四夫人的故居仍是保持着原状,萧夫人生前喜爱的物件摆设一样都没扔,放在原处一放就是十几年。谭家几人对这故居的打扫爱护还是很用心的,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定格在了萧夫人逝去的那一个瞬间。
  除了挂在厅堂中央的九幅画,九幅被框裱的仔仔细细的画。
  第一幅画中,中年的北王怀抱着婴儿,脸上的悲痛跃然纸上,成为了整幅画作的聚焦之处。
  “这些画是邪家的御用画师顾大师所画。”妇人轻声解释,不想扰了少主的兴致。
  第二幅画的背景是一处偏僻的凉亭,长大些的婴孩骑在北王脖子上,开心的笑着。北王在这人迹罕至之处,也放下了身段,笑的甚是开心,手中则拿着吃食,哄喂着脖上的婴孩。
  第三幅画的取景处在云悌的府邸,画面里的人物多了许多。北王抱着长大了不少的婴孩努力的哄着,一旁的黎大夫捧着药碗正在喂药,不曾想婴孩的手太快,一下就将药剂打翻。画面就选取在这一瞬间,生动而活泼,站于四方的众多仆役也是表情各异,栩栩如生。
  “这是何仪,那时好年轻!”云悌笑着指了指站于左侧,一脸慌张的一位小婢女,那时的何仪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现在倒是谈定从容多了!”
  妇人哪里认得何仪,也不答话,只管随着云悌的步伐继续行去。
  “这是一年一副画吧!”看着第四幅画里又大了一些的自己,云悌有了猜测。
  “是的,顾大师每年都会为少主和北王作画一副,北王特命人将画送来,供萧家主观赏。”妇人说到这里也很是唏嘘,萧家主的命实在太薄,薄到无法承受命中的福。
  第四幅画也很有特点,是北王和云悌在秋日的漫天落叶中,牵手而行的背影,位于左侧的北王身体向右微微倾斜,使得云悌牵着的手能够处于放松向下的状态。
  “看来少主怕是忘记了,”妇人见到云悌陷入沉思,稍稍解释了一下,“少主小时,只愿与人牵左手,慢慢的左肩被抬得偏高了些。北王牵着少主时会将右手尽量的放低,让少主双肩能够放平,所以才会呈现画中的姿态。”
  云悌点了点头,缺失了母爱的自己,在父爱上倒是不曾少过分毫。
  第五幅画里的季节是冬日,天上飘着雪花,位于画面中心的云悌将身上的兽皮大袄脱了下来,披在了坐于路边的乞儿身上,这乞儿正是屠人敌。稍远处的青木兽车上,北王含笑而视,宛如瓷娃娃一般的吴怨悔则在一旁很是无聊的踢着地上堆积的雪。
  屠夫啊,几日后就去找你,云悌心中默念,生于王侯之家,能有几个知心的小伙伴实属不易。
  “这是哪里?”看着第六幅画,云悌开口询问道。
  画中的北王和云悌站在一处山头,不远处的小房和农庄虽然破败却透露着一股子闲适的意味。
  “是谭家山,”妇人面现缅怀之色,“那是谭家的祖地,是养育你母亲的地方,谭家每六年有一次大祭,少主六岁那年,是北王带你去参加了祭祀。离下次的大祭还有不到两年时间了,少主若是得空,可以再去看看的。”
  “有空一定去,没空也要抽空去。”云悌答应的很调皮,母亲的故土,他还是想亲自走上一遭的。
  第七幅画画的是万象阁的书房,北王正在批写公文奏章,云悌则坐在父亲怀里,拿着笔努力的破坏着。
  “父王也太心急,七岁让我学这些不是太早了吗?”看着画中父王有些忙乱的制止自己乱涂乱画的举动,云悌不禁微微一笑。
  “北王对少主是寄予了大期望的!”虽与云悌没啥接触,但妇人也知道北王是把云悌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也正因此,妇人觉着云悌应该对谭家家主之位没啥兴趣,如果有机会,她也不介意取云悌而代之。
  “我可是有好几个哥哥的人。”云悌无力的辩解了一下,继续看画。
  第八幅画是一副习武的画面,云悌的戟、怨悔的扇、屠夫的斧耍的好不热闹。画中的吴曾琦正在手把手指导着云悌,北王则持剑轻轻挑开了怨悔的铁扇。
  “这个不对吧!”云悌忽然有了重大发现,向妇人询问道:“一般男孩八岁有这么高?”画里的云悌只比紧挨着自己的吴曾琦矮了一个头,吴曾琦可是有一米八的,这岂不是说八岁的自己高达一米五了!
  “有啊!”妇人一脸迷糊,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云悌投降,这个诡异的世界个子都长的比较快,难怪自己十岁就能杀人了。
  最后的画展现的是狩猎的场景,一群人骑着青木兽,驱赶追逐着猎物,在一片林地奔驰欢呼。顾大师的笔墨极其传神,莽夫、智者及蠢兽与其他青木兽的不同都刻画了出来。
  “我十岁那年,顾大师被我干掉了?所以没有画了?”云悌看完九幅画,尴尬的做了个推论,怎么又是我干的?
  “不是的,顾大师在少主十岁时病故了,”妇人很奇怪云悌干嘛把顾大师的死往自己身上揽,“后来的画师,北王并不满意,少主也被派往了边塞重地,于是只有九幅画。”
  “真是可惜了!”云悌干笑两声,习惯了把十岁和杀人连在一起,这个习惯不好,要改!
  “萧家主的卧室还挂了几幅与北王一起的画作,也是顾大师的作品,少主可要去看看?”妇人这导游当得可算是尽职尽责了。
  瞻仰完母亲的容貌后,云悌给谭家众人留了不少钱财,以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为谭家所做的一切。又要了些谭家族徽的刺绣样件及图例,如果有可能,云悌还是愿意为谭家的光复做些努力的,毕竟这是母亲毕生之所愿。
  在谭家留守七人不舍的目光中,云悌坐上马车,踏上了归途。
  ……
  翌日早晨,七世子府热闹非凡,今日是七世子出发回驻地的日子。
  这次的出发与往次有所不同,因为云悌性格的转变,何仪和十名內侍再加两名大厨会跟随出发,又因为担心云悌落下学业,丁总管也决定一同出发。而在邪府举目无亲的囡囡自然也没留下的愿望。于是,这次的出行,真的像极了一次拖家带口的迁徙。
  骑着套了盔甲的智者,吴怨悔穿着银色的雕花重铠,真个是风采俊逸,品貌不凡,只是看着身后的队伍,眼神有些哀怨。这次带的人和物实在太多了,而且其中的绝大多数在怨悔看来是不必要的,这哪里有上战场的感觉啊!
  穿着一身黑色重铠的邪云悌可没怨悔的哀怨,此刻正兴高采烈的招摇过府,坐下的莽夫也被传染了一般,对着行注目礼的过往仆役又是吼又是叫,一人一兽蹦跶的好不欢实!
  蹦跶没多久,云悌的队伍到了离邪府正门不远的一处空地,这里是此次出发定下的送行地。
  空地上已经停了六辆马车,正是长世子邪云孝的车队。听到动静,云孝停下了与母亲的闲谈,推开马车门,和其夫人及大夫人安平公主一同走了下来,观其气色精神,伤势已是好了大半。
  云悌远远看见大哥,便立刻从莽夫身上跳下,迎了上去。这次出行,云悌往北,云孝往南,再相见不知何时,云悌竟是生出了些谈谈的离愁来!
  刚跨了两步,云悌就不动了,离愁也飞了好远,远方大夫人目中的怒火有点灼人,再走近有风险。于是隔着十米的距离,云悌扯开嗓子就吼:“大哥,一路走好,小弟就在这里给你送行了!”
  一路走好?你会不会说话?大夫人真有掐死云悌的冲动。
  “七弟,你也多保重,我们来日再聚!”云孝也知道弟弟不肯靠近的原因,这弟弟是有些太皮了。吼了几句话,云孝气有些不顺,猛的咳嗽了两声。
  大夫人急忙停下了怒视,转而关心起儿子来。长世子夫人却是乘着大夫人不注意,赶忙给了云悌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以此来表达对云悌的感谢。
  “孝儿,身体还是不适吗?”北王及刘朔恰在此时也到了,见着云孝咳嗽,北王稍微关心了一句,“不行,改天再走,并不急于一时的!”
  “父王,云孝无碍的,这出发日期已是改过,不宜再变!”云孝毕恭毕敬的回道。
  “嗯,你自己看着办!”北王说完便丢下云孝等人,骑着青木兽往云悌之处而去。刘朔骑着一头怪模怪样的巨大麂子,紧随而去。
  邪云孝则和母亲道别后,随着车队出府往南门而去。
  北王与云悌汇合后,父子俩聊了起来,刘朔去找了囡囡,另有一番交代。
  “羌族最近较为太平,如无必要,切不可太过挑衅,无端开启大战。”北王第一件事就是嘱咐云悌到了驻地,不要乱来,虽然现在云悌看起来还蛮正常的,但到了前线会不会故态萌发,谁也说不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云悌一脸认真的回答道,开玩笑,好好的日子不过,打生打死的有意思吗?“父王,你看,把我驻地和五哥换下可好,我从小就想去看海了!”
  看着云悌认真的表情,北王刚想夸赞一句吾儿长大了一类的废话,就被云悌的后半句噎的不行!
  “海边潮气大,对关节不好,少去!”北王应答的略机智,这悌儿武疯子的毛病都改好了,可怎么瞅着却是越来越不省心了?想到云悌短短几天闹出的诸多事情,北王很想尽快把悌儿送走。
  又聊了几句后,刘朔事也办完了,离别的时刻正式到来。
  “李小海统领带了千人队在北门等你们汇合,”北王最后交代道:“路上,多听李统领的!好了,出发吧!”
  云悌,怨悔和北王、刘天师再次惜别一番,这才领着车队径直往邪城北门而去。
  一路横行,好不威风,直到了近北城门,车队才放缓了速度。
  靠着城门有间小杂货铺,门口站着一位老伯,穿着质朴的青衣,全身拾掇的很是清爽干净,只是随意的站立,便似有剑意涌出,此时,略带微笑的看着行来的云悌和怨悔。
  云悌在梦里见过老伯,老伯在梦里教了他戟法和心法,吴曾琦没在梦里教过。此时,见了真人,方知梦里不虚,自己的真师傅,武道的启蒙者,应该就是眼前的老伯,一位很危险的老伯。
  “吴伯伯好!”云悌还在思索,怨悔却是先开了口。
  “喊爷爷!”老伯的不满只持续了短短一秒,而后看着怨悔身后的队伍,笑着道:“这次不错,带了不少人出去,年轻人就要热热闹闹的嘛!”
  “吴爷爷好!”云悌不再多想,笑盈盈的也打了招呼。
  “咦!”老伯惊讶了一下,几日不见,这云悌怎么转了性子?稍一迟疑,还是说道:“云悌啊,少杀点人,听爷爷劝,年纪轻轻的别惹那么多杀劫!”
  “好,好,一定,一定!”云悌点头哈腰的连声答应,一副乖宝宝样,把老伯乐的不行。
  车队缓缓而行,莽夫已从老伯身边经过,云悌忽的转头问道:“等到人了吗?”
  梦里的相见总是以这句话为结尾,云悌很好奇,这次问出,会不会得到与梦境里不同的答案!
  “就你好奇心重,快去吧!”老伯挥挥手,算是最后的送别。
  这次,如同梦里一般,老伯没给任何的答案。
  出了北门,汇合了李统领的一千人马,云悌等人朝着诛羌要塞,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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