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降服
作者:蓝色鳐鱼      更新:2021-03-18 18:48      字数:3207
  邪府祭礼堂,北王邪炫正在短暂的惊讶后,已然恢复,望着一脸茫然无辜的邪云悌,北王的心中很是矛盾。一方面,云悌如果是真的复活了,那当然极好,可这现实吗,现在的情况像极了鬼上身一类的不靠谱状况。另一方面,云悌现在的表情,可是将近六年不曾出现了。
  自从十岁起,云悌的脾性忽然改变,凶厉嗜血的神情几乎是所有人对云悌的第一印象。甚至连北王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第七子就是一人形凶兽,这种凶狠即使面对至亲也不曾有过半分收敛。随着云悌脾性的日渐暴烈,身边的玩伴一个个远去,随着一次次喋血事件的不断发生,云悌几年来积攒的善名,只用了短短数月就成为了一段传说,一个笑谈。最后北王也不愿直面自己的第七子,早早的将其遣至前线。
  至今北王还记得云悌离开邪城的情形,千米长街无人相送,只有三只青木兽载着它们的主人,寂寞的走完千米长街,只有三个稚嫩的身影在兽鞍上肆意谈笑,骄傲的宛如常胜将军一般去面对即将来临的血与火的考验,去见识真正的地狱。那一年三人都不足十二岁,北王心有愧疚,愧疚的是自己居然有过“就让他们死在前线也好”的想法。
  两年后,云悌年满十四,带着怨悔与人敌一同回邪家举行成人礼。北王带着满心的期盼见到了自己最小的儿子,幻想着儿子接受了战争洗礼,洗去了年少的叛逆,可以做回那个温婉而良善的孩子。
  见到云悌的瞬间,残酷的现实让北王瞬间苍老,那份期盼及幻想幼稚的宛如童话。北王只看到了一只经历了血与火考验的绝世凶兽,人类一切美好的形容词似乎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他的眼中只有杀戮的火焰在升腾。
  北王心中的思绪并不是被绝望、失望主导,而是满满的愧疚。他想起了自己最疼爱的四夫人萧洁,想起了萧洁死时自己第一次体会到的无力感,想起了萧洁最后的嘱咐“照顾好悌儿,我在另一世也会安心的。”
  北王为了这份嘱咐特意去了邪府的禁地“金属山”,为自己的第七子求得了代号十六的影子护卫。随后的十年,北王看着云悌健康快乐的生长,一切阴霾似乎都已远去,直到命运再次露出凶恶的獠牙。
  北王愧疚于自己的早早放弃,仅仅一年多时间,查不到云悌性格改变的原因,找不到治愈云悌的方法,北王就将希望寄托在了时间上面。这种近似逃避的做法,在两年后,收货的只是满心愧疚。
  当邪云悌三人不出意料的固态萌发被再次遣至前线后,邪家开始了外松内紧的调查。一波波的密探出入邪家,一位位医者、隐士被请入邪府,两年的调查,将二夫人纪敏的嫌疑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找到了数种救治云悌的可行办法。可惜,云悌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最后的相聚只有短短的十数天,当北王看着云悌冰冷的遗体时,北王明白自己的后半生将在追悔与思念中度过。
  北王思绪万千,瞻前顾后,盯着云悌都快看痴了,如此目光使云悌也有所察觉。邪云悌顺着目光望去,一看是站在主位上的大人物,立刻投去一个乞求的眼神。此时的云悌已转醒超过二十秒了,现场的混乱已蔓延至外围的乐师,可因为语言不通,云悌还是一脑门子糊涂账,此刻就寄希望于自己这个眼神能好使了。
  现场所有人经过二十秒的观察,隐隐也发觉死而复生的邪云悌似乎并没什么攻击性,并不像什么凶神附体,厉鬼上身。当然,也不太像平时的邪云悌,正常的邪云悌若是看到有人给他搞冥婚,那不大闹一场才怪。
  所有人都开始隐隐猜测是不是这一切真的只是场乌龙,可也搞不明白邪云悌干嘛一语不发,可无论如何,现场的状况还是慢慢的向着有利于云悌的方向发展。
  “妖邪鬼物,居然敢祸乱我邪家,现场众卿,谁能斩此邪物,还七世子一清白,还我邪家一朗朗乾坤、昭昭月。”现场最先有了决断的不是北王,而是站立于北王右侧的二夫人纪敏,纪敏这番话说的确也漂亮,顺带着判了云悌死刑。
  众人中立刻有几人蠢蠢欲动,这几位是属于二夫人派系的,此刻心中还是有些打鼓的,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那邪云悌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不好为了表忠心,把命搭进去可是相当不值的。若他们知道此刻的邪云悌根本就是只纸老虎,那他们一定不介意化身真老虎将云悌撕个粉碎。
  现场还有一人也是反应激烈,便是那漂亮的不像话的吴怨悔。吴怨悔见邪云悌复活,几次想上前看看自己兄弟的状况,却都被站于左侧的父亲给拦了下来。此刻听了纪敏的诛心之言,那里还忍得住,立刻一句“放你娘的猪瘟屁”飚了出去,同时身形就窜了出去。
  吴曾琦也是人老成精的,时刻都盯着自己的儿子呢。怨悔嘴一张,身一动,吴曾琦立刻一个跨步向前,右手向后运劲一挥,结结实实的打在怨悔胸膛上。
  可怜怨悔半点防备也没有,话只说出了“放你”两个字,人就朝后倒飞而去,撞翻了两张桌椅,仰面而倒。怨悔顿时怒了,双手在靴上一顺,两柄小刀出现在手中,同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老东西,你什么意思啊?”。
  吴曾琦斜了一眼自己那好儿子,看着他手上的小刀,一阵皱眉,毕竟会场可是不允许带武器的,怨悔的行为可以说是犯了规矩,惹了忌讳的。吴曾琦平复了一下心情,向着众人朗声到“众位,云悌乃是吾之劣徒,遭遇此事为师也甚是难过,望众位给个薄面,下面就交由鄙人来处理。”
  吴家父子这一闹,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北王见是吴曾琦出面,顿时心中一宽,若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将儿子命都搞没了,那才真叫冤枉。云悌也是一阵好奇,怎么有人打了起来,什么情况啊。
  “刀来!”吴曾琦一声大喝,声音在广阔的大殿迅速传播。大殿门后,坐着一排人,个个身前都摆放着兵器,刀枪棍剑斧戟锏,见过的没见过的,摆了一排。
  其中一人身前放着一把偃月刀,一副铁扇,听了声音,立刻起身,抓起偃月刀,右臂一运劲,手臂顿时肉眼可见的粗大了一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用力一掷,偃月刀划出一道冷光,急速飞射而去。这掷刀之人,正是吴曾琦的心腹死士,这些死士心中只有主人的命令,可不管什么礼法规矩。
  殿上众人对这么心大而危险的举动似乎也没什么抵触,吴曾琦看了下方位,又向前走了一步,玄功一运,全身散发红色光芒,右手一伸,向着空气狠狠一握。嗡的一声,一柄偃月刀颤抖着出现在了吴曾琦的右手中,吴曾琦潇洒的舞了一个刀花,将偃月刀的去势完全止住,再将偃月刀往地上一戳,真个是威风凛凛,然如天神。
  邪云悌看的却是有点傻眼,人身上怎么会发红光?怎么一掷能掷这么远?这刀又是怎么被截住的?一切的一切与邪云悌现有的认知都是不同的,简单的说三观不合。
  云悌细细看了看接刀之人,黑色长发,面容刚毅,岁月已经在其脸上留下了些痕迹。吴曾琦也在看云悌,云悌给人的感觉还是相当陌生的,就好像你认识一匹狼,某一天忽然发现狼还是狼,但神态,行为都乖巧的像只羊,这种不协调感让吴曾琦也是疑惑不已。
  吴曾琦向着邪云悌微微颔首,说道“徒儿,莫慌,你且应为师一声,有事慢慢说。”
  云悌不知道对方在对自己说什么,只能有样学样的也点点头,却是不敢开口的。
  吴曾琦一阵无语,不知道徒儿搞什么鬼,只能将刀一提,说了声“得罪”,而后直扑向邪云悌。一道红光眨眼间就掠过了数米距离,当吴曾琦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已离邪云悌不足一米远。吴曾琦将刀直接一个横扫,大有将云悌一刀两断之势。现场众人都是握紧了拳头,去看云悌如何应对。
  从吴曾琦一扑到一扫,短的连一秒都没有,邪云悌能有啥反应,只是倒退了半步,双手在身前摆了摆。这一系列反应看的众人直接傻眼,这真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屎)啊,青木国全民习武,估计三岁小儿也不能是这个反应啊。
  幸好吴曾琦没跟着傻眼,不然云悌真的要变成两个了,曾琦将刀用力往回一收,反震之力震的曾琦一声闷哼。吴曾琦顾不得伤势,双脚一点地,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逃过一劫的邪云悌傻傻的看着空荡荡的眼前,还没来及高兴,就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奇异的热量。到了邪云悌身后的吴曾琦直接挥刀斩向云悌的后颈,强烈的生死危机让云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一股能量从身体中涌出,将云悌覆盖。
  吴曾琦的刀锋在距离云悌后颈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忽然一个翻转,刀背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云悌的后颈上,云悌白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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