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阴雨曹真班师 山连绵张郃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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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无双 更新:2021-03-17 17:01 字数:4504
卫温出航夷洲之时,正是魏太和四年。年初之时,曹睿命修筑合肥新城,又命董昭代行司徒。时官场奢靡之风渐盛,诸葛诞、邓飏等人结为党羽,相互鼓吹,朝廷众人因其势大,亦有所附。董昭见此,急上告曹睿:“凡能得天下者,莫不贵朴实忠厚之人,而远虚伪小人者,盖因其伤风败俗、混乱朝纲。近有魏讽伏诛建安之末,曹伟就戮黄初之始。先帝在时,每每痛恨此等小人,除之唯恐落后;而上下官吏,皆畏惧之,不敢有所作为,故小人无所惧。臣见当今少年不复以学问为本,专一交往游乐为晋升之业;国士不以忠孝礼仪为本,却以趋炎附势为先。党羽接连,互相吹嘘。以他人毁谤为刑罚,以朋党赞耀为厚赏,附己者则吹嘘之,不附己者则疏远之。更相互曰:‘当今世道,何患无才?但患无友耳。然又何患无友?纳为朋党,自柔声细语耳。’臣又见浪荡朝臣命家奴、食客假己名而肆意出入皇宫,往来无所禁忌。凡此等事,皆非法理所能容,其罪之加,虽魏讽、曹伟不可及也。”曹睿点头称善曰:“董公仁可谓鞭辟入里也。”后无数日,曹睿下诏曰:“世之质文,随教而变。兵乱以来,经学废绝,后生讲趣,不由典谟。岂训导未洽,将进用者不以德显乎!其郎吏学通一经,才任牧民,博士课试,擢其高第者,亟用;其浮华不务道本者,罢退之!”即刻罢免诸葛诞、邓飏等人,自此朝堂风气为之一新。
魏太和四年,正是季汉建兴八年。时年春,羌中羌、氐族人屡遭魏军屠杀,遂遣使去汉中,报知诸葛丞相。诸葛亮善待之,送其就寝,捋须笑谓众将:“此正天赐良机耳,断不可弃之。”马岱曰:“我愿率兵前去招抚。”诸葛亮曰:“虽是汝族人,却不能教汝去。”魏延见状,曰:“末将愿往。”诸葛亮曰:“文长前去,以何为重?”魏延曰:“此番虽是前去安抚西戎,却需提防魏军得紧。”马岱惑曰:“安抚人民,如何干魏军事?”魏延笑曰:“需瞒不过魏军细作。”众人方解之。后魏延率军前去羌中,果遇郭淮于祁山。魏延早有准备,即命放箭,郭淮本以为大军无所防,不料漫天箭雨,只落得个丢盔弃甲而逃。
郭淮败军回报曹真,曹真见此大怒,拍案大骂道:“吾不能灭蜀而为国效力,已为耻矣。今我大魏一员大将又为蜀国小儿所辱,吾所不能忍也。”即刻命人书信一封,快马加鞭送往洛阳,上书欲发兵踏平斜谷,同季汉决生死。曹睿见信,问于众人。陈群曰:“昔太祖攻张鲁于阳平,早已多收米麦豆粮以加军粮,然张鲁未平,军食日少。今所伐者强于张鲁,且斜谷险阻,远胜昔日。途中耗费钱粮,必非平地可比。即据守而攻、步步为营,亦不甚妥当。”曹睿见其言之有理,便以此为据,回复曹真。曹真见诏,急谓众将:“汝等有何计策?”司马懿曰:“吾等势众,可分兵而进。一路受阻,他路可支。”曹真点头称赞,即以此回复曹睿。曹睿见信,复问计于众人,陈群急曰:“诸葛亮用兵,非比寻常。况蜀中人才济济,断可以逐个击破之。”曹睿又将此言语发付曹真。曹真见信,怒曰:“似这般蹉跎,何年月可破蜀平吴?吾意已决,便以此诏书为由,发兵灭蜀!”郭淮曰:“敢问大都督,分兵而进,如何计较?”曹真捻须而思,俄而曰:“劳烦足下同费曜将军从斜谷、武威南下,司马将军率军从汉水南下,末将亲提大军,由子午谷南下,同众人会师于成都。”众将领命,各自回营整顿军马,不在话下。
话休烦絮,自众人领军南下后,阴雨连绵,旬月不绝。粮草运至前线,早已霉烂;道路泥泞不堪,举步维艰。一月之间,竟行不足百里,众军士怨声载道。洽此时,曹睿圣旨传来,命众人退军。曹真接旨,羞愧难当,又见众军因一己之见,而受如此遭遇,心中不免后悔,不禁自懊恼起来,众将士苦劝方住。撤军之时,又因湿气袭身,得了伤寒。
却说探子报知诸葛亮魏军南下,诸葛亮调度军马,据险而守,命李严率兵马二万,前出汉中拒敌。李严得令,却并无动作,反召众人曰:“昔我辅佐刘璋、先帝,蜀中井井有条,并无半分差池,天下哪个敢小觑了西川?我虽不才,那曹魏的曹真、司马懿,哪个不盼我去来?今日却只是率兵抵敌,真是恁般有眼无珠。”传令之人哪敢主张?即刻飞奔回诸葛丞相处,原封不动将话头说与。诸葛亮闻言,知李严恃才傲物,却不愿毁了同僚面皮,坏了大事,只得上表求李严子李丰晋为江州都督,代李严。李严升为中都护,理丞相府事。刘禅哪知就里,囫囵个下诏从之。李严见此,方才率军出征,未几,曹军班师,李严不曾碰见。后李严自更名为李平。
却说早些时候,东吴细作早已打探得魏蜀开战,便回禀孙权。孙权谓众臣:“今番诸葛丞相必又北伐也。朕思当于东为其牵制也。况年初之时,魏军新作合肥新城,今方年中,当趁彼无备,一举克之。”继而制定规划,预备北伐。
自是东吴率雄狮十万,复北上攻合肥。孙权笑谓众将:“今番张辽已死,看谁能阻朕夺合肥。”
东吴大军一路上大张旗鼓,好不热闹,魏军细作慌忙奔回合肥,报知守将满宠。满宠捋须思忖:“大张旗鼓,兵法所忌也,缘何不偷袭之?”即刻上表求兖州、豫州兵,得甲士八万,铁骑二万。便命大军于城外十里连营结阵,预备孙权大军,只待敌军杀到。孙权见魏军军容盛壮,一时难以取胜,只得率军而归。战况传回洛阳,曹睿命罢兵回州。满宠见此战况,知其乃以退为进之计也,故上疏曹睿,陈述利弊。后无旬月,孙权果复率大军前来,然满宠督战极厉,孙权见满宠未中计,只得率军而返。
时光飞逝,眨眼间便是新年。曹真疫疾攻心,难以持军,只得星夜回洛阳治病。曹真极肥胖,又有此疾,故汤药难以愈服。曹睿见曹真难以督军,只得命司马懿替曹真统领关中军马。后三月时节,曹真逝世,曹爽袭邵陵侯。
季汉建兴九年春,诸葛亮于汉中预备北伐,众将领聚集规划。姜维曰:“我军屡次北伐而获少,盖因军粮转运不周也。今若不克此事,必覆辙也。”诸葛亮点头。王平曰:“诚如此。若粮道平坦,吾等拿下长安久矣。”众人慨叹。诸葛亮曰:“蜀道难,古来有之。昔高祖焚绝栈道,即谓不复出也。今需速速决此事也。”便命征召蜀中工匠,研发运粮之物,崇山峻岭,如履平地。诸葛亮命前军出征,命李严督运粮草。无数日,运粮之器成,坎坷路途,如履平地,更能载粮四百斤,多有诸葛亮之功。众云:“以为丞相只是书生耳,未想如此多才。”诸葛亮捻须笑曰:“吾幼年时,多有阅《墨子》,故工器行巧,亦略有所知。若非汝等众人,吾岂能独造此物?”众人曰:“丞相莫要自谦。今粮器已成,丞相当名之。”诸葛亮捻须笑曰:“此物行险若坦,载重若请,如牛载重却可飞奔;若马飞速却能持重。莫若木牛流马也。”众人得名,便称之为木牛流马,多有制造,用以运粮,颇省人力。李平督运粮草,正用此物,见此,笑曰:“此物精细巧妙,何人造之?”士卒曰:“此乃诸葛丞相所造。”李平曰:“然。”自心内想:“奇技淫巧耳。”
诸葛亮大军北伐,早已震动司马懿。司马懿曰:“诸葛亮怎地屡屡北伐?郭淮、费曜、戴陵,汝三人将精兵四千守上邽,余者皆随吾守祁山。”言尤未完,张郃曰:“雍州、郿州地势险要,诸葛亮若发兵攻取,吾等实难夺回。莫若分兵守之。”司马懿曰:“若前军可独挡蜀军者,将军之言甚善;若前军不可当而分兵进发,实乃昔日黥布克楚之三军故事。”众人顿悟,于是从司马懿军令。
却说诸葛亮谓众将:“今攻祁山,司马懿大军却屯于上邽。吾意,莫若分兵攻之,教司马懿首尾不得兼顾。马岱可率军攻祁山,不必冒险强攻,但求步步为营;余者皆随吾攻上邽。”众将领命而去。诸葛亮更命鲜卑酋长轲比能率军响应,轲比能率部攻至石城以为响应。
却说郭淮、费曜正守城之际,却见探子慌忙报说诸葛亮大军前来。费曜惊曰:“祸事也!速速禀明都督,坚守城池。”郭淮曰:“通知敌情、坚守待援,本无可厚非。然吾屡见都督畏诸葛亮若天人,吾今便提一支军,前去挫将蜀军锐气。那时守城,自当无虞。”郭淮自率军出城迎敌,费曜、戴陵忙不迭书信、安排城防,自不在话下。
却说郭淮率军正行之间,见前方隐隐有烟尘,郭淮顾谓众人曰:“我等食国禄久矣,今当报效之时也。”遂命全军冲锋。那汉军先锋不是别人,正是大将魏延。哨骑早便告知有一支军马出城,魏延早做准备,待见郭淮铁骑来时,大喝一声,众军早已变换阵势,只待魏军杀将来。待众人不足五十步之距,魏延大喝一声:“放!”那汉军背后忽而冒出数十架大弩,一起放出。魏军并无防备,前军骑兵尽皆被弩箭射杀,中军见此,不敢前进。郭淮见偷袭不成,恼羞成怒,急命全军冲锋。魏军士卒不敢抗命,只得拼死向前。孰料汉军弩弓早已装填完毕,又是一阵箭雨,那郭淮手下尽是轻骑兵,断然挡不得巨弩之力。一番努力,郭淮之军十损四五,只得仓皇而逃。魏延见状,急命大军追击,直赶到上邽城下。魏延来到城下,却惧于司马懿之威,不敢贸然攻城。洽此时,中军哨骑前来报知魏延:“丞相有命,佯作攻城之状,实为刈麦。”魏延顿首,便命汉军作攻城之状,只不攻城。郭淮、费曜只得慌张守城。
司马懿正于祁山攻汉军之时,却见上邽信使来说诸葛亮大军进犯。司马懿惊曰:“怪道眼前蜀军并不轻举妄动,原非蜀军主力也!”急命全军回防上邽。众军尚未奔至上邽,便遥见诸葛亮大军。司马懿曰:“诸葛亮生平善使诡计,绝不可轻举妄动。”命大军据险而守,诸葛亮亦不交锋,徐徐率军而归。
原来不待司马懿搬兵而来,诸葛亮早已将上邽之麦,尽充军粮,故无需战。汉军退,上邽哨骑报说此事,费曜曰:“吾等军粮尽被诸葛老贼搬走,当速速往关中取粮。”,郭淮捋须沉思,戴陵急曰:“将军复徘徊乎?若不往关中取粮,却从何处取?”郭淮曰:“二位将军所言,何错之有?然关中至此,路途险阻,便是运得粮草来,亦颇需时日。在下倒有一计,请二公斟酌。”费曜曰:“将军速速道来。”郭淮曰:“近旁便是西凉胡人,若去借些粮来,却不是好?”戴陵曰:“然府库中军资日薄,不足借粮也。”郭淮曰:“恩威并施,无有不成。”后无数日,郭淮大解军粮之急。
诸葛亮见司马懿如此,亦据险而守,时而挑衅。魏军大将皆欲请战。司马懿见群情激奋,又欲一探汉军底细,只得命张郃出兵南围攻王平,自率主力攻诸葛亮。双方交战终日,互有胜负。
眨眼便是六月时节。阴雨连绵,山路坎坷,纵是木牛流马亦堪堪然。诸葛亮正思忖军粮之时,却见卫士报说狐忠、成藩求见,诸葛亮心思:“吾正思量军粮,李严便遣此二人前来,真可谓祸不单行也。”便命进账。二人入帐后,报说后方暴雨冲坏栈道,军粮难以持久,请丞相退军,更取出李平手书。诸葛亮读毕,叹曰:“何日蜀道平坦无阻,我汉军必当驱除奸凶也。”只得命退军,吩咐众将。
两下相持日久,不见胜负,魏军尽皆气衰。孰料蜀军班师回朝也。一班魏将尽皆拍手称快。张郃笑曰:“蜀军如此短粮,如何出汉中?我大魏克蜀灭吴,指日而待也。”众人附和。司马懿笑曰:“将军之言固快人心,今蜀军短粮而归,正是将军立功之日。劳烦将军前去追缴诸葛亮,早日光复魏土。”张郃怪之曰:“都督何出此言?兵法有云:归军勿追。都督怎地不知?”司马懿曰:“我岂不知?然蜀军短粮而逃,岂有余粮防备追军?况天下皆知诸葛亮用兵谨慎,以为有所埋伏,殊不知诸葛亮早因天下人皆如此而不设埋伏。故敢请将军成此不世之功。”费曜曰:“都督素有知人之明,将军不必疑惑。那诸葛亮便是有埋伏,又能奈将军何?”众人一发附和。张郃见不是头,只得率兵前去。后诸葛亮伏兵尽杀张郃部曲于木门,司马懿听闻,大为悲哀,众人劝解多时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