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孙权登基称大业 卫温破浪登夷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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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无双 更新:2021-03-17 17:01 字数:3689
时魏太和三年,蜀汉建兴七年,吴黄武八年。时年三月,吴王孙权见北魏皇帝曹睿、西蜀皇帝刘禅,不免怅然寥廓。时已退朝,却见张昭从其后曰:“大王莫不是思大业乎?”孙权仍目视远方曰:“然,张公真知孤心意也。”张昭曰:“大王既如此思,明日便可登基,有何忧虑?”孙权曰:“孤思群臣以为孤非匡扶汉室之人,冷落心意。”张昭曰:“大王不需如此费心。若不登基,群臣皆以为大王非成大事之人。”孙权听闻,猛然回过身来,谓张昭:“张公既有此心,当为孤排忧解难也。”张昭拜曰:“原为效力。”孙权同其耳语数句,张昭拜辞。
次日一早,群臣上朝,不待孙权张口问事,便见群臣拜曰:“望殿下登基称帝,以继大统。”孙权笑曰:“此等大事,岂可仓促之间、朝会所定?”众人不解,只是一味劝谏。孙权笑谓众人:“孤虽甚得众爱卿之抬举,然登基称帝,为时尚早也。”遂罢此议。
退朝后,张昭急去寻孙权,见孙权独自撒饵戏鱼,颇为不悦。孙权笑谓张昭:“张公可谓用心良苦也。”张昭对曰:“自此朝廷之人皆知张昭乃无信小人也。”孙权笑曰:“张公不必自责。孤自有安排。”张昭问何安排,孙权曰:“孤确欲登基,然自古而来,岂有无祥瑞而登基者乎?”张昭正色曰:“有德之人,不必待祥瑞降临,而百姓咸举之,唯恐其后也。今大王众望所归,实乃江东领袖,岂需所谓祥瑞者也?”孙权曰:“言虽如此,譬如昔日曹丕篡汉,亦需献帝假意禅让。张公不必焦躁,孤早已嘱咐下人通知群臣,知张公非无信小人也,不过烘托气氛,以待时也。”张昭得知,即便告辞。
后旬月之间,却见东吴各地纷纷报说有凤凰、黄龙等物降临人间。众臣听闻,皆知其意,纷纷劝谏孙权登基称帝。孙权见此,方谓群臣:“孤虽欲为汉家忠臣,阔耐曹丕篡汉,亦且刘备实非正统,故今日之事,只得权且而为之,非是孤有称帝之心也。”陆逊进谏道:“今吴王登基,不止东吴百姓有此意,亦且天降祥瑞,断不可逆天意而为之。”众人尽皆称善。孙权见此,便命人预备登基之事。
后无数日,孙权于武昌登基称帝,改元黄龙。追封破虏将军孙坚为武烈皇帝,母吴氏为武烈皇后,讨逆将军孙策为长沙桓王。立子孙登为吴国皇太子,尽集江左英才辅之,孙策子孙绍为吴侯。麾下文臣武将,尽皆见赏。仍命顾雍为丞相。
后值朝会,孙权谓众臣:“孤非周公瑾,岂得今日?”张昭方欲举笏褒赞功德,孙权眼尖嘴利,抢先曰:“若张公昔日计策,如今已乞食矣。”张昭闻言,大为惭愧,伏地流汗。
孙权既登基称帝,便命校尉张刚、管笃船行辽东,报知公孙渊;命使臣逆江而上,报知蜀汉。
却说吴国使者来到成都,报说孙权称大业之事,称“并尊二帝”。众大臣闻之,颇有忿忿不平之意。刘禅询问众人意下如何,皆曰与其相交无益,且名不正言不顺而“并尊二帝”,即当断交来往,互不往来,唯有蒋琬自心下矛盾,与众人不同,却不敢言说。
刘禅见此,谓诸葛亮:“相父以为此事如何斟酌?”诸葛亮曰:“孙权僭越之心,由来已久,而两国之所以尚通往来,盖唇亡齿寒矣。今若同江东断交往来,孙权必心生嫌隙,即以此为战端,举国之力东伐,略并江左土地,方可复议北伐之事。江东风流尚未尽绝,文武和睦,非一时可克定之地。两下相持,不得胜负,却教魏贼坐收渔翁之利,非上计也。昔孝文帝求和于匈奴、先帝结盟于东吴,皆顺势而变、思虑远大,非凡夫俗子可知也。今汝等众大臣皆以为孙权坐享江东之地,不思克复王庭,且以为吴人自足于江东,无北伐之雄愿,此等论断,似是而非。缘何?其智谋不足,只可守江自保;吴之不能渡江,如魏贼之不能克汉。非因力有余而不得利也。若命我汉军东下,彼必坚壁清野,据守待变,岂能洗颈就戮乎?若两国互为睦邻,我等北伐,便无东顾之忧,彼魏贼亦不得尽力向西,此等利益,亦非蝇头小利也。孙权僭越之罪,暂不宜大布天下。”众人闻言,若醍醐灌顶般。刘禅闻言,笑曰:“相父远谋,天下闻名。既如此,相父即可遣使祝贺之。”诸葛亮得令,便同众人商议,终,遣卫尉陈震东下庆贺。
陈震同重臣李严乃同乡也。陈震临行之前夜,前去丞相府交割事宜,诸葛亮谓陈震:“陈卫尉出使不易。”陈震谓诸葛亮:“丞相,小人临夜叨扰,非为出使东吴也。”诸葛亮奇之曰:“敢问孝起有何见教?”陈震曰:“丞相,莫要怪罪小人多心。李严腹中有鳞甲,吾乡人皆不近之。丞相需多加堤防。”诸葛亮曰:“李正方心术不正,然今乃多事之秋,他岂敢有所不预。孝起不必忧心。”陈震拜辞。
后陈震入吴,同孙权誓血为盟。密分天下二:徐州、豫州、幽州、青州属吴;并州、凉州、冀州、兖州属汉。概以函谷关为界。
九月,孙权迁都建业,命太子孙登留守武昌,大将军陆逊悉心辅佐。
十月,魏明帝曹睿改平望观为听讼观,谓群臣:“夫牢狱者,天下之性命也。”更因前朝律法繁杂,而下诏律法用郑玄章句,置律博士为咨询;又命司空陈群、散骑常侍刘劭等通晓律法之人删改汉朝律法,为大魏新法。
且不说另两家之事,单说这东吴大帝孙权,自登基以来,便意欲北伐,阔耐东吴水战天下无敌,陆战却缺马短甲。孙权自心内寻思:“西有蜀汉,北有曹魏,眼见得一时难以吞并。然东南皆为大洋,更有夷洲、亶州。我东吴素以水师著称,何不遣人往取之,以为新土,进可取其材、掳其人;退可以为屏障,正如诸葛亮伐南蛮故事,岂不快哉?之前更见书上说徐福于夷洲采不死药,何不命人前去打探虚实?”孙权心有此事,却先询全琮之虑。全琮曰:“以圣朝之威,攻无不克。然地理偏僻,远隔江海,水土恶毒,自古有之。兵民往来,必生疾病,交相污染,往者皆恐不能返,此亦何获之有?徒亏精兵良将,以求万一之利,愚颇为不安。”孙权不听。次日上朝,孙权即咨群臣此事。众人议论纷纷,不置可否。孙权见此,便书信一封寄予陆逊,询问此事。后无数日,大将军陆逊上疏曰:“臣愚以为,方今天下未定,当倚靠民力,以济时务。如今连年战乱,军民皆有所伤;陛下宵衣旰食、耗尽心血,而远谋夷洲,寄以为大事。臣辗转反侧,日夜思索,未见其利。万里征途,风雨无测,众将士水土不服,必生疫疾。今命大军深入不毛,损伤更益,得不偿失。且夷洲若崖州,土著不类王化,同禽兽无异。此等人民,不足以为兵,短之亦无所损。今江东精锐,足以成王业,但当休养生息而厚积薄发也。昔长沙桓王草创基业,兵不满员,而开大业;陛下继之,而稳固江东。臣闻治安讨逆,需以兵为威望,农耕桑作、衣食温饱,乃民之本业也,若动荡不平,则民多有饥馑。臣愚以为当安抚人民、降税宽刑,众志成城,所过无挡,则可以统一中国耳。”孙权见此,颇为不悦。
后无数日,孙权命卫温、诸葛直率水师远航夷洲,征召当地人民为吴兵,辟夷洲为吴土。二人得令,便预备出发。
吴黄龙二年正月,卫温、诸葛直携一万精锐水师,艨艟百余艘,浩荡往夷洲而去。船行月余,众人尽皆不适,互相苦苦支持。约莫三月时节,众军抵至夷洲。诸葛直谓卫温:“吾等新来此等蛮夷之地,当命军士多加防备。”卫温急命甲士于空旷地警戒敌酋,以防不测;又命斥候多加打探。无一时,斥候报说有土著前来,卫温即命迎敌。那土著不类王化,如若牲畜,尽皆挥舞木棒牙刀而来。东吴兵见此,便放开手脚而战。无一时,尸横遍野、血染漫川,土著全军覆没。
此时,卫温方命大军深入。军行无片刻,斥候回报说前方有一村落。卫温听闻,急率前军赶去,片刻之间,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也是阡陌纵横、鸡犬相闻。众人来到村中,村人尽皆呜呜然,好似猿啼。卫温旁一裨将问曰:“即便绝之,何如?”卫温曰:“不可。吾等乃礼仪仁义之师,断不可行此。况圣上欲此间丁壮充军,岂能行乱?”正说之间,却见几人匆忙赶来,卫温问之:“汝等何人?不似此间人物。”那几人扑身便拜:“启禀将军,吾等本是江东商贾,海浪打坏船只,权且寄身此处耳。”卫温听闻,急急扶起,谓众人:“汝等莫要慌张,我便是东吴将军卫温。今奉孙权皇帝圣旨,前来勘察。”那几人喜出望外曰:“天可怜见,吾等复有回乡之日也!”卫温曰:“吾奉诏而来,断不可旬日间便回。尔等既流离此间久矣,当识此间地理人文,为我吴国助力。回朝之时,也可搏个功名。”那众人喜出望外:“吾等颇识得此间,愿效犬马之劳。”即便领大军入村中,同众人说明原委。片时间,诸葛直领中军亦来到。众军便于村中歇息,商议计策。
次日一早,众军便开拔内陆,由那几个商贾领路前行。一路虽不平坦,亏有这几人,吴军不复有兵戎之见。旬月之间,卫温等人便探个大概,预备深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东吴水军初来此间,却被瘴气所伤。初有伤者,尚不被重视,旬月以来,每有疫者,看看见多。卫温方欲深入,却见诸葛直曰士卒日见消瘦,多有患病。卫温得知,急问计于东吴商贾,商贾云:“此间瘴气,非土著不能抗也。吾等可寻些草药,聊胜于无耳。”卫温急命健壮军士随之采药。林中土著见此,知其众患疾,便复率兵戈而来。吴军只得以弓弩拒之,两下相持。
约莫一年光景,卫温、诸葛直等人方才在夷洲探得个大概,此时初时军士,十有三四。卫温命掳掠些土著,即便扬帆回国。
卫温等人携土著、土产、商贾、人文地理之记载归国。途中遇险情,又折损些军士。时已黄龙三年二月矣,待众人归国,十不满三,孙权见卫温、诸葛直只得此等人物回国,颇为不悦,即刻下二人狱,杀之。后遂微问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