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忿天威老将举兵 避大祸书生挂帅
作者:
霸天无双 更新:2021-03-17 17:01 字数:3911
时黄初二年六月,刘备登基称帝毕,便欲举川蜀之力东征孙权。朝堂之上,刘备方言迄,赵云便进谏道:“国贼是曹操,非孙权也。且若先灭魏,则东吴不战而降也。曹操虽死,其子曹丕篡位。不若聚集兵马,克定关中以图关东,关东义士必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若不与魏战,先与吴战,兵锋相向,难以停顿也。”刘备曰:“荆州自古乃兵家要地,今却被弱吴所夺。岂有不争此而同魏争关中之理?”遂不听赵云之谏。却见秦宓出身进谏:“今若伐吴,不利于天时也。”刘备大怒而骂道:“将此人拖入牢房,待朕凯旋而归,再作计较。”当即调拨兵马。
将令传至阆中,张飞得令,要率兵马前去江陵迎敌。张飞见将令,咬牙切齿道:“东吴鼠辈,杀我二哥!我必杀尽江东贼子。”便命众军打点行装,明日便进军。只见帐下二人急急拜曰:“将军,诸军不曾有所准备。若明日便进军,只恐极是仓促。”张飞视之,乃部下范强、张达二人,张飞骂道:“敌若骤至,汝等莫不是束手待擒?”便命军法处置。众人见此,皆大惊,纷纷求情曰:“大战在即,不可临阵斩将。”张飞怒将案上砚台摔到二人身上曰:“明日若不能行军,先教汝二人头来祭旗。”二人谢罪讨饶,狼狈而逃。
二人回到营寨,不思如何典军,却寻思如何躲避这灭顶之灾。二人正发愁之间,却见范强眉头一展,曰:“吾有一计,可免吾二人死罪。”张达大喜而问计,范强曰:“可于深夜潜至张飞营寨中,枭其首,携之顺流奔往东吴。如何?”张达大惊曰:“此可乃灭族之罪也。”范强曰:“如何不死?今夜若能一搏,便不得死也。”张达思忖半晌,曰:“没奈何,只得如此。”二人当即商议定,便去计划行事。
入夜,范强、张达二人来到张飞营前,张达手捧一盒。守门小卒问:“二位将军深夜来此何干?”范强曰:“行军急事,耽误不得。盒中机要事,速让吾二人进去。”小卒见说,不敢阻拦,便放二人行。二人来到营中,却见张飞酣然大睡,范强一刀砍在张飞脖颈上。那头颅血碌碌地滚到地上,脖颈中血喷溅满壁。张达急抓过头颅来放在盒中,抓扎些干净布来擦干血渍便捧盒而出。范强谓小卒:“将军命吾二人将盒中机密事传回cd。”便遁走东吴,小卒亦无疑心。次日一早,众军见张飞尚未起床,便入帐催促,却见满眼鲜血,众人急寻张飞,却见浑身血污,不见头颅。副官急问昨夜看门小卒,小卒报说范强、张达二人夜间持盒而来,复持盒走。副官大惊曰:“速去寻范强、张达二人。”将校前去抓捕,哪里还有影?副官万万不敢耽搁,急急书信一封,说明事实,命快马传至cd。刘备见信,瘫坐于地曰:“唉,飞死矣。”左右急扶之入座。刘备问道:“可知范强、张达二贼子现在何处?”信使曰:“二人连夜遁逃,不知踪迹。”诸葛亮曰:“二人若北上投魏,必是重重关卡。若是投吴,只需顺流而下。想来必是投奔孙权也。”刘备大喊:“我必誓杀江东鼠辈,祭奠吾两弟也!!”众人慌忙劝谏刘备莫要动怒。刘备曰:“兄弟旦夕见戮,不得同朕共享荣华富贵,岂非痛哉?”众人急急劝谏不止。自此,都城之中,再无人敢谏伐吴。
且说细作探得消息,报知孙权。孙权得知此事,大为震惊,急召众臣商议事情。众人皆以为当派大军兵马向西,孙权以为然,便命边将率兵马前去预备。
黄初二年七月,刘备率五万大军顺流而下,攻伐东吴。先锋吴班、冯习、张南等人率敢死之师为先锋,扫清顽敌;镇北将军黄权率兵于江北防范魏军;侍中马良前去武陵收揽人心,当地部落首领沙摩柯率兵东向。孙权得知,命诸葛瑾书信一封,向刘备求和。刘备见吴人遣使求和,甚为忿恨。
刘备不许请和,教孙权得知。孙权甚为忧虑。张昭曰:“既如此,可修好曹丕。”孙权以为然,便命人送于禁归魏,一并向魏称藩纳贡。虞翻听闻,劝谏曰:“于禁乃败军之将,投降东吴,又不能杀之。曹丕得之,必不肯重用。于禁北还,东吴虽无损,譬如放贼一般。莫若枭首祭旗,号令三军,以为贰心榜样。”孙权曰:“汝岂知孤所思?”便坚持放于禁归魏。孙权同一干文武前去欢送于禁,虞翻谓于禁:“汝休以为我东吴无人。只恨主公不听我言。”于禁甚为恐惧。曹丕得知于禁将归,命人修葺曹操陵墓。待于禁来到洛阳时,须发皆白,身形消瘦,路人尽皆嘲讽之。于禁默然无语,只是垂头面赤。待到于禁上朝,于禁跪倒在地,涕泣请罪。曹丕好言相劝,于禁仍是泪流满面。曹丕曰:“卿昔为先帝大将,今可前去吊谒先帝。”于禁满面羞愧,拜辞曹丕,便前去曹操陵墓吊谒。于禁于陵园正走之时,却见两旁墙壁,刻画精美,于禁视之,却见关羽满面威风、严厉不苟;庞德狰狞站立、睁目裂眦;再寻自己,发现角落之中,五花大绑、跪拜叩首。于禁见此,头晕目眩,昏厥于地,竟无人扶之。于禁坐地垂泪良久,便起身回家,后无数日便死。
曹丕见孙权遣使称藩,大喜,朝堂众人皆庆贺之,独刘晔谏曰:“孙权无故称藩,必有内急。孙权先前袭杀关羽,夺取荆州四郡,刘备必怒举大军而伐之。外有如此强寇,江东岂能心安?又恐我中国趁机讨伐,故称藩纳贡,其一为避中国之军,其二为得中国之援,以此为强而吓刘备也。孙权极善用兵,颇知变通,其必委身事魏而后反也。今天下三分,中国十有其八,吴、蜀各保一州,依赖险要,互相救急,此乃小国之策也。今相互攻伐,乃天命也,正当兴兵伐吴,克定江东。蜀攻荆州,我攻扬、交,旬月之间,东吴必灭。既如此,蜀亦不能长久。陛下便可一统天下也。”曹丕转喜为嗔曰:“夫称藩纳贡,朕兴兵讨伐,自此番邦必以此为惧,万不可如此。再者,朕何不可以受吴之降而攻伐西蜀?”刘晔对曰:“益州偏远,扬州咫尺。刘备见出兵益州,必撤军,死守汉中,无可奈何。今刘备震怒,兴兵伐吴,听闻吾等伐吴,必不会转而助吴,而兴兵攻吴。”曹丕早已被孙权称臣所迷惑,便不纳刘晔之策。
孙权知刘备兵锋强盛,甚为忧虑。正愁无人挂帅之时,回想起周瑜、鲁肃、吕蒙一干都督。孙权恍然大悟曰:“昔公瑾举荐鲁肃,子敬举荐吕蒙,子明举荐陆逊。今日之事,当起用此人也。”便召陆逊商议此事。陆逊称时年三十八岁,虽正值壮年,然资历尚浅,况那一班东吴老将尚未死,恐众人不服。孙权曰:“汝乃东吴大都督。谁人敢违令,便军法处置!汝岂不知?”即刻令陆逊督朱然、潘璋、宋谦、韩当、徐盛、鲜于丹、孙桓等将,率兵五万拒敌。陆逊得令,便退下治军去也。
且说陆逊来到军中,众将见孙权命此等小子为都督,甚为不满。潘璋曰:“今刘备率大军犯界,都督当如何处置?”言尤未完,只见徐盛出身曰:“都督,末将愿率五千精兵为先锋,为破敌先锋。”陆逊曰:“近日战况如何?”校官言说战损,颇不乐观。陆逊曰:“刘备举兵东向,锐气正盛,况且居高临下,据守险要,一时难以攻克。便退敌十里,尚极为损兵折将;一旦先锋不利,平白折损将士,且撼动军心,非小事也。为今之计,只是赏罚分明、广施方略,以观其变。此间若是平原旷野,当观其铁骑;今乃山林险峻之中进军,不能施展便利,可阻之于其间,徐图良策。”宋谦冷笑曰:“都督所言甚是,吾等只是东向而已。”众人闻言,皆四散走开,孙桓笑谓宋谦曰:“都督命吾分兵攻刘备先锋。”宋谦怒曰:“缘何教汝前去?莫不是欺吾老也?”孙桓曰:“都督当是有良策……”言尚未完,宋谦作揖告辞。
为联魏抗蜀,孙权书信恳求曹丕赐吴王位,言语之间甚是谦卑。曹丕大喜,当即要表封孙权为吴王,却见刘晔急出身进谏:“万万不可。先帝征伐天下,已十有其八,威震宇内。陛下受禅乃真,德合天地,声明远望,此乃实然之势也,非微臣夸赞之词。孙权虽有雄才,却是故汉骠骑将军南昌侯耳,官阶卑微。江东速来畏惧中国,不可随顺其心意。便是不得已而降,也只可封十万户侯,不可封其为王。夫王位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若便赐封吴王,江东更有不臣之心。若信其伪降,封赏官爵,乃是如虎添翼也。孙权既得王位,退却蜀兵后,外尽君臣之礼,内自登基称帝。陛下岂能无怒?届时兴兵讨伐,孙权谓江东:‘我委身事中国,不爱金珠宝贝,尽皆贡献之,不敢违背君臣之礼,无故讨伐,必欲残害江东,俘虏家中子女以为奴仆。’江东偏远,岂能明白就里?上下同心,慷慨就义,必不能克也。”曹丕曰:“刘子扬,洋洋洒洒长篇大论,想必定是口渴得紧,且退下酌些茶水。”刘晔闻言,只得告退。曹丕喜而封孙权为吴王。
十一月,曹丕赐给孙权九锡,册封其为吴王、大将军、领荆州牧,节督荆、扬、交三州诸军事,命刑贞出使。孙权亲出都亭等候之。半盏茶功夫,便见刑贞车架前来。待马车停在孙权面前,孙权答礼,刑贞谓孙权:“吴王不必如此。”却不下车,意欲等孙权扶之下车。张昭见此,大骂道:“无礼则不敬,无法则不肃。阁下竟敢如此妄自尊大,以为江南并无兵戈乎?”刑贞大惊,慌忙下车,赔礼孙权。孙权携刑贞手,共同入城,却见徐盛在其后大哭道:“吾等不能奋勇杀敌,为主攻伐天下,却教主公受他人赐爵,岂非耻乎?”众人亦是愤愤不平。刑贞见此,惧曰:“江东将相如此,必非久居人下者。”后赐爵毕,孙权拜谢之,命赵咨出使魏国拜谢。赵咨来到洛阳,觐见曹丕,曹丕笑问:“吴王何等人也?”赵咨答:“聪明仁智,雄略之主也。”曹丕冷笑道:“何谓聪明仁智雄略?汝可细细道来。”赵咨徐徐道来:“采纳鲁肃于民间,是其聪也;拔耀吕蒙于行伍,是其明也;缴获于禁而善待,是其仁也;得荆州兵不血刃,是其智也;割据江东、鹰扬虎视天下,是其雄也;屈身事陛下,是其略也。”曹丕捻须大笑道:“东吴有阁下才华之人几何?”赵咨昂首曰:“绝顶聪明之人,泱泱百人。如臣等不才之人,车载斗量,岂能胜算?”曹丕笑曰:“朕常欺东吴无人,今日观之,不可不慎也。”遂厚赏赵咨,命其回国。赵咨拜辞。
陆逊见眼前刘备势大,且自身在崇山峻岭之中,难以聚兵攻之,便命大军且战且退。
时值隆冬,刘备大军愈战愈勇。陆逊见此,只得忍痛退兵,退至夷陵方停。刘备见陆逊退至夷陵,便一路上安营扎寨,前后近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