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可思议的康复
作者:炎下七月      更新:2021-03-17 09:11      字数:2259
  王郎躺在小丰镇卫生院的病床上彻底心灰意冷了,他想着这辈子大概就这么挂上一个句号了,心里不断地一阵阵酸痛。他那么年轻,人生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开始,那些曾经的理想和奢望的美好未来大概就此落空了。
  还有父亲,王郎脑海里一想到这个人不由得紧张了,他想要爬起来,迫切去见父亲。这个原本就不完整的家庭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只从母亲离世了以后,他就与父亲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父亲长期沉溺于酒,对他不管不问,但是那个爹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假如他有个什么意外,他爹估计更活不了了,先前就因为他娘不在了,他爹才会从好好的一个正常人渐渐地沦落了。
  王郎这时挺想哭的,身旁一个亲人也没有,就连平常要好的工友都没来一个,当然他知道,像李晟,章成武这样的好哥们是准备要来的,可惜全部被老板拦了回去,为了那个项目,老板也是什么人情都抛到脑后了。他自己也仅仅是把王郎送到了医院,然后付了一笔医疗费,请了一个护工,就匆匆离开了。
  “小伙子,该去做检查了。”
  一位身穿淡蓝色护工服,年近半百的男人走到王郎近前。想来这就是老板临走时请的护工。
  那护工搀扶着王郎,使他吃力的坐到轮椅上。
  在去往检查室的路上,王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就不知当那不好的诊断结果真正呈现在面前时,心里到底是否能够承受。
  “小伙子,你是被什么伤着了?”
  “砖头。”
  “那还好,不太严重。”
  王郎微微偏过头去。其实他这会儿挺想有个人能够听他诉苦。这世上就有那么一些人习惯把悲伤隐藏在心里,但也有一些人喜欢把自己的困苦说出来给别人听,倒不是为了得到别人多大的怜悯,纯粹是为了宣泄。
  听着那中年人的话王郎却一时无从插话,他心里也挺希望自己没什么大碍,只是那中年人根本不知道内情,抑或是为了宽他的心,故意这么说的。
  到了放射科室,拍完了x片,王郎被那护工推进了外科科室。由于这儿没有明确的骨科门诊,几个外科医生除了看肝胆胰脾类的病,还要兼并着坐诊接待骨外,泌尿系类的病人。
  一个人能对一个领域内的知识精通已经相当不凡,能同时在几个领域游刃有余那更是寥寥无几。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医院倒是人才济济。王郎把x片递到那医生的桌上,看着那个******,满脸油滑的青年胖医生拿着x片对着窗户射进来的光线有模有样的观瞧,心里甚是怀疑。
  “你是工伤吧?”
  “是的。”
  “最好再做个ct与磁共振。”
  说毕,王郎又无奈的重新被推去做了检查。
  一系列的检查完毕以后,王郎把检查结果全部给了先前那个青年医生。
  “你的骨头出现了明显错位,需要手术。”那医生指着x片上的图案对着王郎说道。
  “手术后还能不能恢复正常?”王郎一脸愁容的看着那医生。
  “这要看你的后期修养,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恢复情况可能就不一样。”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令王郎满意,但有一点可以明确手术是必须做的。做了手术难道还能百分之百恢复么?就像断了的麻绳重新连接肯定不如之前的牢固了。
  王郎回到病房,回想着从负伤到现在的整个经过,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眼泪泫然而下。
  一个本来家境不好,各方面又不出色的人,很难在社会上立足,只能暂时靠着双手双脚干点苦力维持生活。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更何况对他这个穷苦家庭出来的孩子来说,有一副好身体至关重要。可是这突如起来的横祸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降临了。
  王郎躲到被窝里,哇哇的痛苦着,这是他从小到大哭的最惨的一次。即便十二岁那年母亲离开了他和父亲令他痛心疾首,可是一想到父亲,他还得坚强的活下去,所以也仅仅抹了几把泪水。
  王郎哭着哭着就睡去了,到了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的射到床铺上,他才睡眼惺忪的爬起来。那个负责照顾他的中年护工已经买好了早饭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一碗混沌。”
  王郎看着那碗正冒着热气的混沌,却没有一点食欲,他整个人从里到外仍旧是被那股悲观的情绪包裹着。
  然而此时却是有一股尿感涌上,王郎情不自禁的挪动着身躯。
  “咦,我昨天说什么来着,一看你就没大病。”
  王郎听着那中年人的话,一时愣住了。
  “你的腿,没事了。”
  闻言,王郎这才注意到已露出被子,搁在床沿上打着绷带的腿,就好像已经忘记了昨天受伤的事。王郎轻轻挪动着,他似乎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个事实。当整个脚掌都落在了地上,然后慢慢的迈着步子,发现原来的剧烈痛感竟然完全消失了。王郎欣喜若狂,不由得小跑起来,跳着脚,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八成昨天那医生是个酒囊饭袋,瞧他那看x片的样就不怎么专业,还装模作样,越是刻意的表现,越是说明再掩饰。王郎心里暗骂着那青年医生,要不是他水平不够,也不至于害自己白白的愁了一天。
  可是昨天的情况又不得不让他相信自己的确受了很重的伤,至少那些重物的确是结结实实的落到脚上了,并且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仍然时时的在心头萦绕。
  王郎开始怀疑这是彻彻底底的康复,还是暂时的背离痛苦与折磨。
  然而,这个时候王郎不想再去做什么检查,然后听着那医生一番违心的言告。他现在相信的只是自己的感觉。
  随后,王郎慢慢的掀开那裹在腿上的一层层绷带,当那原本束紧的绷带慢慢露出一条小缝隙时,王郎竟然狠心的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进去,轻轻的按在伤口上。
  在这一刹那间,王郎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等待着那股肉如刀绞的疼痛。然而事实却是像按在一处完好无损的皮肤之上全无痛感。
  伤口上已结出了一层坚硬的血痂,并且那血痂不像极短时间内的血凝,倒像是老伤上那般历经许久时日的愈合。王郎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将那伤疤轻易揭去而不含痛楚。
  “真的康复了。”王郎欣喜若狂的自言道。
  看来穷人家的孩子真个是天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