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探望农家后,议定无且事
作者:
乌啼欣晓 更新:2021-03-17 08:31 字数:3339
事情太多,便有一点不好,没法面面俱到。
所以,农院农家和巴甘竞争的事,扶苏是三天后知道的。
当时,扶苏为了表示对农院的看重,往丰树里走了一遭,见到丰树里大动土木。
扶苏当时还以为是在盖房子,改善一行人的入住条件。
仔细探究之下,却是在改善农具,巴甘见了秦犁之后,想弄一个碎土平地的农具。
又见到农家一行人,将丰树里的隶人召集了起来,正传授学问。
还听到了农家写信传往四方,准备邀请更多传人过来。
看到这里,扶苏哪里还不知道这行人的心思。
本来还想着等学生在研究院学习过后,分配一些来农院的,心思也淡了。
算了,也由着他们罢,有上进心,总是好的,所以还会让章平挑一些青年来,送到农院培养。
至于他们内部关于话语权的争夺,扶苏也当没有见到,甚至还有一些窃喜。
章平现在在研究院的地位,也是这么来的,只是章平做的更隐蔽一些罢了。
只要他们这种竞争,不妨碍农院的发展就行,现在看来,还有些促进作用。
至少,农具这事,扶苏原本没想到要交给农院的,既然他们都想到了,也就不阻止,还要鼓励。
当然,农具的事,扶苏不怎么熟悉,也没什么太好的指导。
因此只将巴甘叫到了一旁,说了下后世在网上看到的收割神器,以及联合收割机的设想。
当然,农院的一行人,扶苏也没有区别对待,告诉了他们将送学生来的事情。
这也是扶苏来秦国这么久,得到的一种经验,上位者一言一行,必须谨慎。
若扶苏今日只给巴甘出了主意,便会给人一种看法,扶苏更重视巴甘。
巴甘会立即强势起来,农家会因此离心,所以扶苏要特地注意,凡事一碗水端平,至少表面上要是这样。
从农院回来之后,扶苏着重和张苍讨论了一件事,便是夏无且的投靠问题。
建立医疗系统的理由,扶苏已经找好了,便是嬴政、官员、贵族的健康问题。
直接说太医院的太医,缺少水平特别拔尖的。
为了找到这么一个理由,扶苏还特意了解了一番太医院。
在太医院里,学生出师前,都是在学习药典、医典,并无多少上手的机会。
即使学成之后,他们诊治的人,都是王公贵族,数目很少。
作为一个医生,只有见识的病例多了,才能有做到心中有数。
因此,朝廷也经常要征召民间有名的医者,进入太医院。
既然如此,朝廷何不开设医学院,大量培养医学徒。
然后再大量开设医馆,每间医馆大小不定,配上一些民间的医者,再加上一些医学徒。
前者治病经验充足,甚至会有一两手特技,后者则知识系统,理论基础丰富,两者相配合,必然会出现大量合格的医者。
医者增多之后,擅长某一方面的医者也会增加,还会出现一些天份喜人的。
然后采取竞争校考的方式,择其优秀者入太医院,更能保障王公贵族的健康。
医术的提升,必须不断学习锻炼,大量替黔首诊治,便是最好的锻炼方法。
这么培养出来的医者,一进入太医院,便会有丰富的经验。
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老带新,待到新人也成老者之后,才堪堪能够使用。
这是小方面,在大体上,扶苏还有一套说法。也很适合秦国朝廷现在的看法。
秦国没有如后世许多朝代一样,满口仁义道德,说要爱民如子,一点小事,都要扯上爱民的幌子。
此时,统治者对黔首的看法是一贯的,有很浓郁的法家思维,认为民众愚昧。
认为利民的前提是利君,利民的内容是要民众努力种田,冒死作战,并用严刑峻法进行管理。
民众的行为,只有符合君主要求能得赏,如不合君主要求,就要受罚。
因此广泛设立医馆,别是为了存人,存人耕战。
这两点理由一出,扶苏便明白,朝中上下,怕是不会有人再阻挠。
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扶苏自然是要在属下面前炫耀一番的。
炫耀的对象,就是张苍,
在一个下午,扶苏留下了张苍,将这其中种种内情,一一的说与了张苍。
“殿下的意思,是要推夏太医为医馆主,然后将医馆之事掌握在手中?”张苍向扶苏拱手行礼。
“正是如此,这医馆于我有大用,掌握在手里才放心。”扶苏肯定到。
夏无且掌握医馆之后,扶苏就能暗中做很多事。
不说酒精消毒、缝制伤口,还算好的,若是想发展医术、手术,必然要解剖人体。
这事此时绝对容不下,人死为大,即使是死刑,若不是罪大恶极的,也不会采取砍头、腰斩、五马分尸这种刑罚。
即使这样,埋死人时,也要讲究一个囫囵,尸体各部位,也要拼接好,埋在一起。
“那殿下可真是离死不远了!”张苍突然说道。
“这是为何?”扶苏吓了一跳。
“前有纸、印书之事,尽收天下读书人的心,此时大王见殿下年幼,读书人成不了大事,尚能容忍,
之后又有秦犁之事,农夫得之甚喜,此事大王知道,还可以推脱农人不明白世事,不会怎么为难殿下,
若是殿下再弄出这么一套医馆,救治天下人,大王会作何想法?”
扶苏站在扶苏面前,直面扶苏审视的目光,坚定的说道,
“而且殿下现在掌管研究院之事,研究院还开始了冶铁之事,农院也在暗中设置,
殿下,你不觉得,你还这么小,就已经管的太宽了吗?”
话说道了这里,张苍还嫌不够,又进了一步,
“殿下,去年殿下不管审核书报之事,殿下是何想法,此时忘了吗?”
张苍的话,让扶苏起了一个激灵,才离关禁闭没多久,自己怎么就飘了?
审核出版物的差事,自己都不敢接,医馆这么大的事,自己怎么敢接受?
“谨受教!”扶苏起身,严肃的朝张苍行了一礼,
“今日若无先生,扶苏危矣,先生,扶苏接下来该做何事?”
张苍指出扶苏想事的缺陷时,扶苏就有了对策。
不过张苍已经纠错,扶苏便要让他能够全功,因此扶苏才这般发问。
这也是一个小技巧,能够体现上位者虚心纳谏,不介意之前的指错带来的尴尬。
“所以说,殿下,这道奏折,决不能由你亲自上奏。”张苍说。
话毕,张苍就闭口不言,仿佛在给扶苏台阶一样。
“那~交给夏无且如何?不将我透露出去,让夏无且来掌管医馆之事,也如同我亲自掌管一样。”
扶苏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张苍这么识趣,扶苏也很开心。
“殿下,夏太医地位过低,即使上了这么一道折子,恐怕执掌不了殿下设想中的院馆。”
张苍低眉顺目,好向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这……确实如此,院馆干系重大,父王肯定会派一个近臣主事,
还不一定是太医,院馆之主,不一定要通医术,只要能管得住医者就行。”
扶苏一时沉吟上了,沉吟之时,目光扫过张苍,却见张苍却心有成竹的样子,
扶苏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太年轻了,陷入了张苍的节奏中。
“张先生,你有何方法,还请教与扶苏。”
扶苏在一次朝张苍行礼,这次,却比刚才诚恳多了。
“若想得到方法,还得看殿下的目标,殿下想让夏太医做的事,大否?隐秘否?”
见到扶苏态度变诚恳了,张苍也开始仔细的教起了扶苏。
“嗯,这事,说大也不大,但是前期一定要隐秘,以后可以慢慢透露,
就像研究院这次观察树木的成果,此时怕引起恐慌,不敢宣扬,日后肯定没问题的。”
扶苏也仔细的回答起了张苍的话。
“殿下,若是朝廷设立院馆,会怎么安排主事者?”张苍又引导道。
“嗯,大概是一令一丞罢,大多数职位都是这么设立的。”扶苏说。
除了少数几个职位,为了保证令出唯一、保证署令的威严外,绝大多数,署丞甚至完全能够代替署令。
当然,朝廷的设想,是署丞只有在署令不在的情况下,才能暂代,不过总有才能不够的令,掌管不了署丞。
“既然如此,还请殿下稍加影响,让院馆之丞多几位,使下太医能占其一位才行。”张苍建议到。
“这是为何?以我度之,院馆必定机构繁多,夏太医只要能为一方之主,便能行事。”
这也是扶苏的真实的想法,仔细想想,研究人体,真不需要有多大的职权。
至于医馆的体系的建设,只要夏无且这次奏折规划的好,也不怕偏离太多。
反正是先解决有无的问题,其他的,日后再说。
“殿下怕不是忘了,隐秘的事,一方主管,怎么能在院令面前遮瞒下来,唯有夏太医是院丞才行。”
“怎么一令一丞之制不行?夏无且不也能成为院丞么?”扶苏不解。
“若是大王遣人为院令,为了突出太医院,院丞必然是太医丞,夏太医也难以竞争,
除非大王想特意拔高太医院,让一介普通太医为院馆丞,但我等不能将希望放在那上面。”
壮哉,我大张苍,有这么缜密的思维,看来以后诸事不愁了。
夏无且的想法,就这么被两人这么忽略了,好在,夏无且所求,只是为了显微镜,扶苏很好满足,
这也是在扶苏再次和夏无且说起这事时,夏无且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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