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了笑：“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家饭店的服务员啊。”
  包间的门是打开着的，小刘使劲嗅了嗅鼻子，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这股味道小刘和王小龙都不陌生，是血腥味。
  小刘往包间外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之前接待他们的老板和老板娘都瘫倒在不远处，七窍流血，死状十分凄惨。
  陈晓等三人愣了愣，王小龙准备喝口水缓缓的手也顿住了，这时玻璃杯杯中的液体流动喷出两道由水组成的尖锥刺向他的双眼。
  王小龙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左手直接被刺出了两个血洞。
  “这是什么，”王小龙难以置信，仔细的看着老人。
  “这股气息，是同类的气味。”
  还没等王小龙反应过来，他左手的出血量突然变大，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他只感觉身体血液受到了挤压，疯狂的向伤口涌来。
  血液悬浮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球状，密密麻麻的在王小龙身前展开。
  “你们实在是太弱了，就让我十大黑雾使徒之一的水之使徒林南荣终结你们的旅程吧。”佝偻着背的老人猖狂的大笑道。
  “藤蔓之界！”
  这是昨天他们出发前给自己能力取的名字，这既是命运的暗示，也是能力的暗示。
  王小龙脚底一道微光闪过，一道道藤蔓竖起，将他包裹在其中，其中一道藤蔓死死捆住他的左手，暂时止住了血液的喷涌。
  血珠不断的拍打在王小龙的藤蔓之上，王小龙只能不断的激发能力，在藤蔓的生长下被动防御。
  而另一边，陈晓也十分不好受。
  他的体内血液不听使唤的肆意乱窜，恰好使得他的波纹无法凝聚。
  他只能配合呼吸法先将血液的暴动暂时止住。
  这一切实在是太突兀了，让松懈的两人直接被制住。
  “他的能力是水吗，扎西去哪里了。”
  紧张的局势让陈晓不能思考太多事，他的九大穴位潜力激发，可惜因为血液的不受控，使得他刚晋升的第四层波纹呼吸法无法施展开。
  陈晓勉强适应了这种身体状态，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老人。
  林南荣脸上浮现了嘲弄的神色。
  “明明已经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了，还妄想攻击我吗。”
  “你看你身体全是污垢，就让我帮你洗洗吧。”
  一旁茶壶里滚烫的茶水破壶而出，直接向陈晓扑来。
  陈晓不为所动，被滚烫的茶水淋了一身，无数的水珠拧成尖刺想要往他的体内钻去。
  但是已经被波纹呼吸法强化过的肉身和九大穴位的运转，使得陈晓根本受不到一点伤害。
  这种攻击程度，还没有达到虫级。
  “是吗，”陈晓咧了咧嘴：“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林南荣震惊的看着陈晓，惊叹于他的强大的身体。
  却没有注意到，一旁一道细微的藤蔓蔓延到他的脚下。
  藤蔓破空而来，带着呼啸声响一闪而过，将林南荣直接捆住往后一拉。
  本来攻击两人的血珠和水珠直接洒落下来，血液恢复平静的一瞬间，陈晓波纹呼吸法运转，带着点点金芒扑向林南荣。
  脚一蹬，一拳直接击在林南荣的身体上。
  林南荣一个老人之躯如何能抵挡这么狂暴的攻击，直接被砸飞，印在墙上。
  灰尘弥漫，王小龙和陈晓都松了一口气，解开了防御。
  “卡兹大人，属下实在无能，无法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了。”
  微弱的声音传来，挂在墙上的老人并没有立即死去，他控制了自身血液的流动勉强吊住了一口气。
  “只能。”
  一道血液破体而出，带着厉啸声穿过王小龙的肚子。
  “以死明志了。”老人疯狂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陈晓看着眼前肚子破开一个大洞攻击王小龙的老人，心底发寒。
  王小龙也倒在了一边，陈晓连忙过去扶起。
  王小龙咳了一口血出来，笑道：“还好我脂肪层比较厚，似乎没太大影响。”
  陈晓看着他，紧皱眉头不说话，明显感受到，扶王小龙的那只手已经被一大片温热液体所覆盖。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
  小刘酿跄的跑过来，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龙哥。”
  王小龙只觉得身体的温热被冰冷迅速带走，疲惫感愈加厚重。
  “好累啊，小刘，我先睡一会......”
  金色的波纹在王小龙的睡梦中回荡，生命能量通过一只温暖的手传递到他的体内。
  陈晓抹了一把汗，辛亏他将波纹呼吸法才提升到第四层，勉强能够支撑他这样运转功法。
  也辛亏王小龙遭受的攻击离心脏差了几厘米，不然的话怎么也救不回来。
  “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他看了看包间门外，只见小刘这个壮汉拖着血迹斑斑的扎西过来，放到陈晓面前。
  陈晓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不由脸色一变。
  ..............................
  扎西在做一个梦，一个很深很深的梦。
  那是很久以前，在扎西的老家。
  清新的午后，太阳的点点光辉洒落，温暖着这片古老的高原。
  刚刚大学毕业的扎西在家帮他父亲打理着果园。
  “扎西，”一个头发花白的黝黑中年人朝着扎西走来。
  “爸。”
  扎西回过头来，脸上的青淤和肿痕让他爸叹了一口气。
  “你又去多管闲事了？”
  “爸，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那些龌蹉事看见不管的话，实在太败坏我们这边地区的名声和风气了。”
  “你.....后面怎么打算的。”
  扎西的手顿了顿：“我准备去大城市闯一下。”
  “不继承我这片果园了？这不是你以前最期待的事情吗？”
  “就....不了。爸，我还是准备去找找自己的出路。”
  扎西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对未来迷茫。
  “也好，也不需要去感伤。爸支持你，去找到属于你的未来吧。”
  在扎西眼中，父亲的身影变得模糊，笼罩在一片光芒中消失不见。
  我没有感伤，只是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画面一转，一身西装革履的扎西刚下班回来，对着一面镜子大声联系自己的普通话，叹了口气。
  高薪，福利高，提升潜力大。这只是大众所想要和认同的生活，但还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直到最近的一个夜晚，一通电话传来，扎西情绪失控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爸去世了，这不可能的，他明明还这么年轻，明明还有这么多时间，明明......”
  扎西愣住了，当他捡起手机的时候，他泪流满面的订了一张回拉萨的机票。
  他要回到那片果园，再去看看，和爸聊聊天。
  那个环卫老人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用水流将他的脖子捆住。
  愈发不能呼吸的同时，视线愈发模糊，他看到了那片果园，父亲骄傲的给儿童时的他展示果园的一切。
  “这是一束蒲公英。”扎西仰视着他伟岸散发着光辉的父亲蹲下小心的呵护着这一柱植物。
  “当蒲公英成熟的时候，你不会知道它的种子会随着风落到哪里，在哪里发芽。”
  这是扎西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梦结束的地方，他的一切都被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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