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带我回到了员工宿舍，这就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出租屋，家具很少，但依然很乱，到处都是乱丢的衣服袜子，散发着一股怪味。小海也是住在这里，他卫生比我们先搞完，已经洗好澡了。
  “今晚去吗？”小海问陈三。
  “去啊，我好久没去了，都欲火焚身了。”陈三说。
  “你去吗？”小海问我。
  “去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就是去找小姐啊，你去吗？”陈三说。
  “这……我就不去了。”
  “切，瞧你那样，你肯定还没那个过吧？第一次是有红包的。”陈三继续说，“走吗？”
  “你就别喊他了，我们走吧，你洗不洗澡？”小海问陈三。
  “还洗什么澡，现在就去吧，我换身衣服。”陈三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听说前几天，那儿的老板又骗来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可才第一天就被一个嫖客劝着不干了。狗东西。”
  “拉良家下水，劝风尘从良，我都见过好几回了。”小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雄狮点燃，然后问我，“你抽烟吗？”
  我摆摆手。
  小海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瞬间整个客厅就被烟占满了，“你今晚随便睡吧，我们俩应该都不回来了。”他对我说。
  我点点头。
  “好了，走吧。”陈三换了一身牛仔服，对着镜子拨了几下头发，然后打开了门。
  “你还是戴个套吧，女孩子的身体还是很脆弱的。”小海边走边说。
  “不用，我大不了多出点钱。”陈三说。
  “那你也得担心自己吧。”小海关上了门。
  “我要是得病了，我弄死他们……”他们的声音在狭小的楼道里回响，越来越远，然后听不到了。
  尽管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但今晚我觉得入睡格外容易。
  ……
  第二天的中午，我看到了梅图南，他们七八个人来到了我所在的店里吃饭。
  他们说说笑笑，声音很大，所以我马上就发现了，我先是一惊，然后马上找了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躲了起来。
  “万锦，没看到有人坐到了你的区域吗？还不上去招呼？”店长凶巴巴地对我说。
  “我先倒茶嘛。”我说着，慢慢悠悠地倒起了茶。
  “真是磨叽。”店长说着，亲自走上前，“几位吃什么呢？先看看菜单吧。”她笑着说。
  我环顾四周，现在不是忙碌的时候，陈三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去了，这里就我一个人。没有别的法子，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把茶水上了，我拿着餐盘的手都在打颤。
  庆幸的是，这一桌人我只认识梅图南，而她在我上茶水的时候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菜单，我弄好后赶紧撤到了一旁不远处，我想听听梅图南会说些什么。
  “服务员，你来，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要少辣，这个要多辣，这个不要葱。”梅图南指指点点地吩咐道，“记得打备注，别忘了，忘了我可不会付钱的。”她狡猾地笑着说，这才多久没见，她似乎还圆润了不少，脸上堆的肉更多了。
  “好的，好的。”店长笑着拿着菜单走了，她的心里肯定非常不爽。
  “图南，你老师还在当吗？”饭桌上，有人问梅图南。
  “当啊，怎么不当？”梅图南笑着推了推她的黑粗框眼镜，她的手指还是一如既往的粗短。
  “你班上好像有个学生跳楼了吧。”
  “是啊，不争气的垃圾，还害惨了我，幸好死了。”她这话让我怒火中烧。
  “他为什么要跳楼呢？”
  “这我哪知道，可能是家里逼得严，或者和同学关系处理得不好吧，明明是他的原因，我还被撤了班主任的职，扣了几个月工资，还要被调查，真是个害人精，提到就来气，他是怎么考上高中的？以后要是出个政策专门对学生的思想品德做个筛选就好了，品行差的就不让读高中。”
  “你会有事吗？”
  “应该不会有事，我有个学生就是在教育局上班的。”梅图南说。
  “他这个人很差吗？”
  “简直是差到了极点，可能是他的父母都是工人，工作忙，没工夫管教，所以才会这么没教养。”梅图南一脸的愤怒，“也不知道感恩，我这么用心教导他，想把他拉到正轨上，他却在评分上给我打了个‘d’。”
  “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教了个白眼狼你也真是倒霉。”有人跟着附和。
  “而且，你们知道吗，他还打架、早恋、抽烟，尤其是打架，心胸极其狭隘，为此我还把他爸妈叫到学校来调和，他还以为我是在针对他，害了他一样，要跟我势不两立，你们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可真能够颠倒黑白，我在心里说。
  “这样的渣宰居然还能早恋，谁会喜欢他？”
  “就是，同学关系处理不好，师生关系处理不好，和父母的关系也不好，他是怎么长大的？一点也不会做人。”其他人也都同仇敌忾，为梅图南鸣不平。
  “万锦，你在这干嘛，挡到我上菜了。”小海说，他端着一大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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