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吗？是怕挨揍还是怕丢人？”
  苏胜学沉默不语。
  “要是怕挨揍你最好退学，武科大学里，没有谁能不挨揍的。”
  “我不怕，再多的苦再多的痛我都不怕，可是一旦我输了，别人更会认为周必凡说的都是真的，认为我是个骗子，是个狐假虎威的无耻小人。”
  扬起了脸，稚嫩，愤懑，还有无措和茫然。
  年纪小是事实，经历的太少，看不清别人，也看不清自己，更看不清这复杂的社会。
  “我之前说过，觉醒者只有一种错误，就是弱小。你不需要证明周必凡的话是谎言，你要证明的是自己足够强大。”
  “周必凡污蔑你，四处造谣，可他敢造谣严伟强吗？即便在谣言里，严伟强也是公正的形象，他主动将严伟强和你划清界限，所有的污水都泼在你身上。”
  “自己想一想，为什么？”
  漫步在校园中，时不时有人指指点点，或是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苏服白是新生，没人认识，苏胜学却是小有名气，不过不是好名声。
  目光犹如刀剑，低语却如雷霆，昂起的头又一次低垂，单薄的身影落寞、可怜。
  苏服白心疼，然而没有做任何安慰，硬起心肠道：“因为他足够强大，任何人造谣污蔑他之前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承受住他的报复。”
  “别人心中的你不是真正的你，他们也不会因为你拼命的解释就停止传播谣言，哪怕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严老师看重你，是你的机遇，但在别人看来是不公平，他们羡慕、嫉妒，迫不及待想看你的笑话。”
  “周必凡的事只是一个契机，即便没有他，也会有别的事找上门来。”
  “所有的麻烦都要一一应付，你的时间比别人多，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最简单的方法，让麻烦不敢来找你，至少是绝大部分的麻烦不敢来找你。”
  “让那些打算找你麻烦、看你笑话的人，一想到这件事就心惊胆颤。”
  “再多的羡慕，再多的嫉妒，再多的愤恨，都给我憋在心里，任何人，说出来就要挨揍。久而久之，他们只敢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像一只受伤的小狗低声缀泣，无能的抱怨。”
  “到那时候，你还会为此感到委屈、愤懑吗？”
  心结一下子解开了。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为什么我之前觉得天塌了，每天都担惊受怕，心中不安。”
  苏胜学费解的挠头。
  身形依旧单薄，可他挺直了胸膛，再看远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众人，依旧很刺眼，可他全然不在乎了。
  “因为你是个蠢弟弟。”
  苏服白夹住他的脑袋，拖着往前走，苏胜学奋力抗争，无奈个头、力量都远不如哥哥大魔王，挣扎一阵后心如死灰。
  “完蛋，我在学校的形象全毁了。还想找个女朋友，现在谁能看得上我。”
  “你才多大，发育了没有，太早思春会长不高的。”
  手下忽然没了动静，几秒钟后苏胜学变身蛮牛，横冲直撞。
  “不许说我个子矮，我跟你拼了！”
  一路闹一路笑，他人的目光，他人的想法，视若无物。
  苏胜学又回到刚入学时的样子，阳光，满怀憧憬和期待。
  宿舍是单人间，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厨房非常整洁，但是落了一层灰，由此可以得出——从来没用过。
  苏胜学脸红，连忙把厨房门关上，嗫嚅道：“学校食堂挺好的，是自助餐厅，二十四小时开门，味道棒，花样多，而且节省时间。”
  懒得做饭没问题，落一层灰就太夸张了。
  苏服白没好气的道：“打扫干净！”
  苏胜学低着头，找来抹布和扫把，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厨房勉强能入眼。
  “……哥，怎么才能打败周必凡，我真不是他的对手。”
  “当”
  不锈钢行军壶，壶里满满的都是金黄色的生命原液。
  “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
  “早上吃饭前挑战他一次，中午吃饭前挑战他一次，晚上吃饭前挑战他一次，夜里宵夜前再挑战他一次。”
  “一天四次是最基本的，什么时候心里不顺了，听到别人乱传谣言了，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直接去挑战他。”
  “打到他趴下或者害怕为止。”
  “不止是周必凡，所有乱传谣言的人，看谁不爽就挑战他。”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之外都是战斗的时间，哪怕夜里起来撒尿，也可以找人打一架。”
  “哥……你是魔鬼吗？”
  ……
  “前面什么事那么热闹，人山人海的。”“有人挑战周必凡，大家都围过去看热闹。”“挑战哪天没有……周必凡？就是历练第一名的那个？”“你猜挑战他的人是谁，苏胜学。”
  来得迟的大多是被人山人海的场景吸引过来，并不知道详情，无妨，自然有“好心人”为他们讲述原委。
  “周必凡入学三年，虽说资质一般，停留在虚体三阶。可苏胜学只是新生，虚体一阶都算不上，格斗经验更是相差甚远。他挑战周必凡，是脑子坏掉了？”
  “怕是指望严老师为他出头，痴心妄想。仗着老师看重便为所欲为，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严老师都差点受他连累，现在肯定对他恨之入骨。没给他小鞋穿已经是很有师德，怎么可能再帮他。”
  “学生之间的互相比试在武科大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除非实力差距太明显，摆明了恃强凌弱，或者双方打出真火要闹出任命，任何人无权制止，老师也不例外。”
  “或许就是冲着挨打来的，趁机卖一波惨，大家看他可怜兮兮，也就忘却了之前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人群的中心圈出一块篮球场大小的空地，苏胜学和周必凡站在两端。
  苏服白留意到小弟的神情有些不对，议论和嘲讽还是影响到了他。
  上一世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常常因别人的议论和指指点点恼羞成怒，继而疑神疑鬼，见到有人低声说话便以为在嘲笑自己。
  懂得和做到是两回事，自己两世为人才能淡然自若。小弟才十来岁，多经历些会习惯的。
  一道目光投来，犹豫，迟疑，苏服白微微点头，目光收回去，面容逐渐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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