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是什么后台？用那个将军的话说，是‘浮空国的骄傲’，我们怎么可能用一些简单的手段就把他们骗过去呢？他们每年都要接收几万人，或者更多，怎么可能没有想出检验的对策？到时候，说不定我们会以‘拒绝服兵役’之类的罪名送上军事法庭。”白北冰说。
  “好吧，好吧，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接受命运的安排了。”艾长青有些夸张地说。
  看他们都慢慢从气闷状态恢复过来了，那个所谓的“车夫”走到他们面前，把他们又好好训斥了一番，接着就让他们组成一条长队，从一个门慢慢鱼贯而入，进入室内。
  “应该就是‘那个’了。”艾长青假装很有见识地说。
  “好好好。”白北冰敷衍。他就排在艾长青后面一个。
  如果真的只是健康检查，未免也太慢了。白北冰这么想。
  每当一个看起来有些惴惴不安的新兵走进室内，就会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疲惫，仿佛接受过什么酷刑的新兵，戴着一双看起来特别漂亮，仿佛来自未来，用银丝和蓝色的包漆制成的手套走出来，一言不发地离开。
  在前面还有足够多的人的时候，他们还能取笑一下这些看起来硬朗其实内心柔弱的士兵，但随着队伍的推进，马上就要轮到艾长青的时候，他们都开始感觉有些笑不出来了。
  “只是体检而已，怎么会让这些猛男这么悲伤？”白北冰忍不住说。按照艾长青常常挂在嘴边的理论，恐惧是有神秘感的，如果把恐惧说出来，它的神秘感就会下降不少，所以就不那么吓人了。
  “我不清楚。我对体检什么的知道得不多。”艾长青说，但接着脸色就是一变，仿佛要呕吐了。“难道说，他们会像是体检犯人一样，戴着手套掏一掏直肠？”
  白北冰脸色登时也绿了。先不说“掏直肠”也就是检查菊花带来的屈辱感，真正让那些大汉有些萎靡的可怕是检查菊花带来的痛苦感吧？
  艾长青前面的人越来越少，终于，艾长青前面没有一个人了，而且，体检用的房间里又走出一个抑郁的大汉。
  “兄弟，我先走一步了。”艾长青用舍命刺杀敌方政要的语气说，依然拔起腿来走向那扇神秘的大门。
  白北冰有些煎熬地等着。他对艾长青的毅力还是有了解的，如果不是特别痛苦，那么，应该不会让他有太大变化。一方面，他很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如果艾长青走了出来，告诉了他答案，就意味着，轮到他了。
  就在这种有些矛盾的心情下，终于，艾长青出来了。
  他看起来可不是很好受，浑身都是汗，眼底积累着青色，眼睛眯着，布满了血丝。和之前的所有新兵一样，他手里也戴着一双未来感十足的精致手套。
  “怎么样，兄弟？”白北冰急忙问道。
  艾长青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戴着手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句“你进去就知道了”。
  “算了，反正早知道晚知道没什么区别。”白北冰这么想着，不等大门旁边的卫士催促，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相比户外，里面竟然更加阴冷，而且很潮湿。白北冰抽了抽鼻子，感觉有点不舒服。
  “新来的，动作快点！”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不耐烦地说。是一个秃顶的，穿着白大褂的老头。他正拿着一个笔记本在记录着什么，眼镜看起来特别厚。
  “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白北冰低声给自己鼓劲儿，走上前去。
  让他奇怪的是，所有的项目，包括测量视力、身高、体重什么的，都很正常，似乎并没有什么检查直肠的项目。
  白北冰有些不踏实，在测量身高结束时，还专门偷看了一下老头的记录，发现自己是175厘米，而艾长青只有172厘米。
  白北冰心中有些高兴的同时，也发现，体检表的登记上根本没有“检查直肠”的选项。
  但这反倒让他更加惶恐了。如果不是检查直肠，那么到底是什么，能让那些猛男忍不住情绪低落？白北冰越想越害怕。
  终于，最后一项数据检测完成了。白北冰能这么判断，是因为在检测完这个项目以后，老头并没有不耐烦地让他快点去下一个项目的器材旁边待命，而是专心致志地记录着数据，并且认认真真地填写着总体评价。
  白北冰确认老头不会突然让他脱裤子以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终于，老头完成了所有的书写工作，慢腾腾地背着手起身，一边翻箱倒柜一边说：“好的，那么，到了最后一个项目了。”
  白北冰心中一惊，不由得感觉直肠都锁紧了。怎么，他是在找乳胶手套吗？
  还好，老头只是翻出了一小瓶红色的药剂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啊？”白北冰问，翻看着这个小瓶子。这个瓶子实在是太小了，即使是咬合着牙关，白北冰也能保证一口就把所有的药水都含在嘴里。
  “五级药剂‘涅槃’，至于有什么用，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喝下去。”老头不耐烦地还说。
  “五级？说真的？”白北冰双手发抖，差点把手中的药剂打碎。
  五级药剂是个什么概念？药剂的等级通常粗略地分为一级到五级，一级最低，五级最高。前四级药剂还好，都是有固定的价格的，但五级药剂就不一样了，最便宜的五级药剂，这么一小瓶都需要18万单左右，而更贵的，说不定价格能达到上千万单。
  “对，就是这样。快喝。”老头说。
  白北冰看着那瓶药剂“涅槃”。听名字，这瓶药剂是对身体有好处的，毕竟官方肯定希望自己的士兵越强越好不是吗？但问题是，这种加强，看前面的情况，恐怕是有代价的，这点从名字也可以知道：“涅槃”，不就是让自己被火焰烧死，然后再从灰烬中重生吗？
  “不要犹豫，躲不过的。”老头干巴巴地说，显然是见多了。
  “好吧。如果我出事儿了，你一定要把我救回来。”白北冰靠着开玩笑减轻内心的紧张感，一口把药剂吞入腹中。
  老头静静看着他把药剂喝了，这才慢腾腾地说：“服用药剂是有风险的，如果你挺不住，我是绝对没办法把你救回来的，毕竟你的问题是出自内部。”
  “什么？”白北冰瞠目结舌，很快就被由内而外的痛苦感觉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