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不危险？”小胜同样小声地抱怨道，但还是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李依舞缓缓地蹲下。
  似乎是感应到了李依舞的意图，水银变形了一下，看起来更加没有威胁了。
  小胜大着胆子用左前爪拨拉了一下这个“水银”，像是在捞湖里的鱼。而那团“水银”，也想回真正的水银一样波动了一下，没有任何抗议的意思。
  “怎么样？”李依舞连忙问。
  小胜皱起眉头。“没有温度——我的意思不是它特别冷，而是说，它让人感觉不到明显的冷，也感觉不到明显的热。很奇怪，就像是它只是虚无的存在。”
  “但你刚刚还说它能‘摸’。”李依舞说。
  “的确是这样。它是有实体的！感觉像是……嗯，我没有特别好的比喻方法。总而言之，它很光滑，有点软，但又还有些硬。”小胜看了看那团“水银”，上面并没有他爪子留下的任何痕迹。“它是能变形的，而且，似乎一尘不染。”
  “这个我也能看出来。”李依舞说。
  两人瞪着那团水银安静了片刻，又互相看看。
  “我觉得我们可能从根源上就错了。”李依舞说。
  “什么意思？”
  “它可能根本就不是生物，只是一个魔法装备什么的。”李依舞说，联想到了肯主任的“月灵髓液”。
  “这个世界有魔法什么的吗？”小胜质疑。
  “又没有谁规定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力量体系。而且，我们对波动能的了解太少。万一，像武士一样使用波动能只是波动能的最粗浅的使用方法呢？说不定波动能的确是能像我们说的‘魔法’一样制造这种样子的装备或者宠物什么的呢？”
  “可魔法不都是来源于整个天地的吗？从来没听说过用自己身体力量释放魔法的魔法师。”小胜说。
  “的确！我们一般讨论的魔法师的‘mp’，其实都是魔法师的‘精神力’，而不是使用魔法的直接能量。”李依舞点点头。“但别忘了，我们的世界的网络小说的设定其实都是来源于传说或者作者的臆想。说不定这个世界的类似‘魔法’的能引发奇迹的能量的确是波动能呢？说不定，什么都说不定。”
  李依舞用手捂着脸。“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小胜站在安全距离外低头看着那团“水银”，像是一个蹲在水池边，打算偷腥的普通家猫。他看看“水银”，又抬头看看李依舞，说：“发现没有，这个玩意，似乎和你有什么联系。”
  “我也发现了。”李依舞说，小心翼翼地动着脑子。“它似乎能读懂我的思维，然后随着我的思维进行变形什么的。”
  “你走一下试试。”小胜说。
  李依舞听命向门口走了几步，结果那团水银像是滑行一样浮空跟着他，距离和之前丝毫不变。“它似乎很粘我。”
  “试着让他听听你的思想，让他不要动。”小胜又说。
  李依舞只得甘愿充当试验品，一边想着“拒接”，一边移动。水银果然浮在原地不动了。“真的有用！”
  “不，等等，还有问题。”小胜说。
  “什么问题？”
  “它似乎不愿意你离开。”小胜说。
  “是吗？”李依舞回头看，像是在看自己牵出来的小狗。果然，当他走到房门附近，和“水银”距离达到一米左右时，那团东西就像是被绳子牵着的狗一样跟着他移动。
  “再让他停在原地。”小胜命令道。
  “我知道。”李依舞费了些劲儿把水银“牵”回原位，然后带着十分激烈的“拒绝”情绪走向房门
  10厘米，20厘米……半米，70厘米，一米！
  李依舞和小胜同时屏住呼吸。然后，李依舞又向前垮了一步。
  说来神奇，就像是一块屏幕不能完全显示一样，随着李依舞的离开，“水银”开始慢慢消失。
  直到李依舞与这团“水银”的任何一块部位都相距一米以上，“水银”消失了。
  “消失了，不见了。”李依舞说，如释重负，但又有些遗憾。
  小胜仔仔细细地盯着李依舞身边，突然又说道：“不，还在，看你后面。”
  李依舞回头，果然发现“水银”又出现在自己身后，像是一个离家出走又回来的小狗似的晃动着，卖萌。
  “所以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未解之谜。”李依舞说道。显然，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并没有展示出危害性来，他也就不需要太过担忧了。
  “没办法，听天由命吧。”小胜也赞同李依舞的想法。
  “不过，任何东西都需要一个名字，我们该给他起个名字。”李依舞突然盯着“水银”说道。“总不能一直叫他‘水银’吧？”
  “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呢，你有什么好主意？”李依舞反问。
  “我只是一只猴子，或者说，我只是一只猫，而且我当然也没有当父母的机会。所以说，我是个取名废。”小胜老老实实地说。
  “这没什么好丢人的。”李依舞点点头。
  她看着那团不知道用什么原理漂浮在地皮上面的蜜汁物体，陷入沉思。
  “想好了吗？”
  “想好了。”李依舞突然说道，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什么名字？”
  “看他不拘泥于物理定律的潇洒样子，就叫‘牛顿之泪’吧。”李依舞有些恶作剧地说。
  “……行，随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