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番外一:泪难掩(3)
作者:寒夏儿      更新:2021-03-15 21:38      字数:5082
  若说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错,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辨清楚,我只是不知,不知父皇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只是我不怪,也不怨,我知道他当初答应过要带我走的,可是他失言了,他就这样把我抛下了,“父皇,我先回去休息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宫殿里,嬷嬷正焦急地等着我,见我过来,连忙将披风系在我的身上,“公主,天凉了,您出去怎么都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奴婢找了你好久,你可让奴婢担心坏了。”
  我望了一眼高高的城墙,“嬷嬷,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我知道嬷嬷害怕再发生那天晚上的时候,她害怕我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我走不了了,我再也走不了了,因为已经没有人在守护着我了。
  我有些跌跌撞撞地躺在床上,我就这样望着,脑海里浮现出那段时间我们之间发生的故事,那时他说会永远保护着我,他说会一辈子待我好,可是转眼之间,这些都变成了过眼云烟,他走了,他去追求自己策马江湖的日子,而我又变成了金丝雀,养在这巨大的金色牢笼之中,我不想哭得,可是我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我的心空荡荡地,我拼了命地不去在意,可是却偏偏什么都忘不了,我不愿意醒过来,因为只有睡着了,才是暂时忘记那些烦恼的事情。
  嬷嬷实在有些太担心我,就去请了太医,太医说我是抑郁成疾,只要我的心情变得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知道啊!只是我始终都高兴不起来,嬷嬷每日总是变成法子哄我开心,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哈哈大笑,可是如今我看在眼中,却一丝丝都高兴不起来,我在想或许我一辈子都只能这个样子了吧!浑浑噩噩,带着他们给与我的痛苦,就这样活着,原来活着竟然也是这样劳累的事情,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因为一个人如此难过,我终于明白为何父皇这么多年之后,依旧都没有忘记慕姨娘。
  突然有一天我就想明白了,反正他也不喜欢我,那我就去南齐嫁了又何妨,既然无法嫁给喜欢的人,那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明日,明日就是我要出宫的日子。
  我坐在窗边,只穿着一件单衣,望着月色,我记得那时在上元灯节的时候,我们还曾一起许愿呢?那时我许下的愿望便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看来他说的对,根本就没有人听到了我的愿望,月色依旧那样皎洁,依旧那样美丽,只是我的心情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他不会来了,他真的不会来了,我恨他,却也一直在期盼他,我甚至为他找了许多的借口,肯定是父皇对他说了什么,让他一时难以接受,等他想明白之后,就一定会回来找我,于是我等啊!等啊!等了足足一个月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我摊开手掌,上面还静静地躺着我打算要送他的香囊,可是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绣上去的,我想着就从里面找出了剪子,然后对着香囊剪了下去,如今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我因为太激动了,就只是剪断了上面的绳子,等我再想要剪第二下的时候,那剪子却突然被什么人握住了,我顺着手臂看上去,竟然是他。
  这么多天了,他终于肯出现了吗?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不是吗?我明明有那么多想要质问他的话,可是在见到他之后,我却什么话都无法说出来,我尝试着骂他,可是我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就如同被人点了哑穴一样,我只能狠狠地瞪着他,我要告诉他,虽然我说不了话,可是我恨他,我非常恨他,我恨他为什么要离开,我恨他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冰冷的皇宫,我甚至恨他他当初救了我,若是知道现在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当初让不如让我死在那些人的手下,至少我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
  他的手缓缓抬起来,我能够看到他的手就要靠近我的脸颊,我拼尽了全力躲开他,他微微一愣,拿起了香囊,“它犯了什么错误,你要这么狠心对待它。”
  我上前夺了过来,“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也任凭我抢夺了过来,然后我继续那剪子去剪,我什么想到,他竟然就那样把手拦在了香囊前,我看到剪子刺入到他的手掌上,有鲜血顿时溢了出来,我身子一惊,剪子就掉在了地上,我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我只是想要剪碎香囊,我没有想过要伤到他的。
  你看他明明对我那么残忍,可是看到他受伤之后,我竟然会这般的着急,我还真是没用,我有些手忙脚乱的握住了伤口,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来处理,我能够感受到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伤口,突然将我拦在了他的怀里,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不知哭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反应过来,我用力地推开他,与他拉开了距离,我忍住自己不去看他的伤口,“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初儿,”他竟然还敢喊我的名字,他不能喊我的名字,他没有这个资格,“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因为没有带我离开吗?还是因为他抛下了我,亦或是他对我说的那样狠心的话。
  “你不欠我什么?始终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我已经忘了你,你对我而言,不过就是我的一时心动而已,我对你不过是好奇而已,”我突然之间就清醒了,我把所有的情意都归结到我的好奇心而已,“我是公主,我就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我才会喜欢你,可是我向来喜新厌旧的,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走吧!”
  “初儿,若是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何要剪了这香囊,”他大约是怕那香囊沾染了鲜血,他竟然用另一只手拿着,“你想多了,我就是因为不在喜欢你,所以我才要把这个香囊剪碎,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是赶紧走吧!”
  他又试图靠近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嬷嬷,有刺客,嬷嬷,有刺客,”我疯狂地喊着,我不要看到他,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此刻又在疯狂地跳动,我不允许自己在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哭着喊嬷嬷,我根本就顾不上会不会引来禁卫军,他会不会全身而退,这些事情我完全就没有想过,我只是想要他离开这里而已,他突然走过来,有些蛮狠地将我拦在他的怀里,然后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唇,让我再也喊不出来,可是我的手却依旧在捶打着他,他又将我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我挣脱不开他,我就用脚去踹他,他微微吃痛,可是却依旧没有放开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呼吸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我手上的力气越来越虚弱,而他的力气却依旧不减,凉风透过窗子吹进来,吹动了帘子,而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就在这里。
  “公主,你怎么了?”是嬷嬷的声音,因为太着急了,嬷嬷推开了房门,就看到了他与我之间的距离,我看到嬷嬷惊讶的表情,我想这次嬷嬷终于来救我了,可是嬷嬷只是看了一眼,就关上门离开了,怎么连嬷嬷也不来救我呢?
  他终于还是放开我了,我见他终于肯放开我了,“嬷嬷,”我才刚刚喊出一个音节,他的唇又附了上来,就好像是只要我要是喊,他就来亲我,我死命地捶打他,他终于又一次放开了我,我又要开口,他却又一次附了上来,却只是轻轻地在我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颇有些得意地看着我,“你若是再喊,我就继续亲你。”
  什么人啊!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出这么过分的事情,“你混蛋,”我真的害怕他又亲我,所以我的声音很小,他见我终于妥协了,脸上露出了微笑,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这才乖嘛!”
  “你乖,你全家才乖呢?”哦若不是害怕他再次亲我,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妥协呢?我依旧恨恨地看着他,若是我的眼神能够发射羽箭,那他现在肯定就已经变成了筛子。
  他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将我抱在了他的怀里,“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吃饭吧!怎么又这么瘦了呢?”他就像是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他忘记了是他将我推开,如今又来说这些安慰我的话,真是可笑,是我在做梦吗?还是那天发生的事情是在梦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呢?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也给我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怀抱真温暖,让我忍不住深陷于此,我知道我肯定又哭了,“你走吧!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能来送我,我很高兴,我们也不枉相识一场,”他既然无法带我离开,就不要再来让我无法忘记他了,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若是我就这样跟她离开了,那父皇怎么办?母妃怎么办?这北唐的百姓又应该怎么办?我不想成为罪人。
  他就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你想不想出宫去,”他竟然问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就砸这个时候,他突然拿起来旁边的衣服,披在我的身上,替我穿上了外衣,然后又贴心地帮我系好了披风,“好了,我们走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甚没有挣扎,就跟着他离开了,我想嬷嬷肯定知道我离开了,嬷嬷对我就是这般好,她明明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等出了皇宫,我的身子就已经很是虚弱了,他贴心的扶住我,“过来,我背你吧!”然后就蹲在了我的面前,我应该拒绝的,可是想到这或许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有些事情,我就已经不那么在乎了,毕竟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意外了,我想嬷嬷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由着我出来吧!她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让我能够开心快乐,如今我终于能够开心,能够快乐,她肯定是十分开心。
  我靠在他的背上,这不像是那天,那很多的灯火,有很多的摊位,说实话,今夜的京城有些荒凉,让人有一种凄凉的感觉,终于还是到了那日我们吃饭的地方,今晚依旧没有客人,想必又是他吧!
  你看他明明什么事情都想到了,为什么就没有想到我的心事呢?我知道老板肯定知道我的身份,因为这次他没有再来打趣我,就只是嘱咐我要多吃点,然后就离开了。
  我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地吃点什么了?他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把我在那里挑鱼刺,可是偏偏就不吃,而是自己赌气去挑鱼刺,他也任由我过去,也不说些什么?可是赌气的时候,真的不要自己一个人挑鱼刺因为很可能就像我一样,鱼刺卡在了嗓子那里。
  我的神色微异,他就已经猜出来了,然后赶紧起身来到我面前,“你怎么样?”
  我再也顾不上什么?指着我的脖子,他赶紧让老板拿来了醋,还有馒头,他让我喝了一些醋,然后又让我吃馒头,“你还好吗?”折腾了好一会,那个鱼刺终于离开我的嗓子,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我就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怎么样?还没好吗?”两人同时问道。
  我就只是哭,也会理会他们,“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我,”他听到我说话,才知道那鱼刺已经不在了,也知道了哭泣的原因,他将我拦在他的怀里,那老板很是有趣地离开了,“你为什么要管我,你为什么要担心我,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不是说宁愿从来都没有救过我吗?那你为什么要管我,那你为什么要担心我。”
  刚刚所有没能说出来的话,此时我全部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也不管他,就只是哭着,就是因为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就不会这么伤心难过,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这么纠结,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我恨你,我恨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犹豫了一会,“可是恨你又有什么用呢?如今我已经不恨了,我决定了,我回去和亲,若是因为我的和亲,让天下人受到伤害的时候,那我的罪过岂不是太大了吗?反正我现在在哪里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天色太晚了,我先回去了,”我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终于不允许自己哭出来,“谢谢你带我出来,我回去了,”说完我就打算离开,可是他却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对不起,”他的声音犹如迷迭之音一般,让我忍不住有些沉迷。
  我缓缓地移开他的手,“没关系,你从来都不亏欠我什么?”倒是我让他救了我很多次,若是谁拖累了谁,也应该是我吧!如果不是因为遇上我,他此时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
  他使劲地抱着我,不要我有任何逃离的机会,我的手终于是握住他的手上,那个在我心中回荡着许久的问题,我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可曾喜欢过我吗?”
  从来都是我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就连告白也是我对他说的,他对我的感情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刚要开口,我却已经打断了他,“无论你是否喜欢过我,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打算要去忘记那些事情了,”我打算忘记,因为我还没有忘记啊!
  “初儿,”他又这样喊我的名字,“送我回去吧!明日就是我离开的日子了,当时候要是父皇找不到我,肯定会很难办的,”我终于感觉到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了我,但是他却牵起了我的手,“我送你回去,太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根本就不安全,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我当然应该送你回去。”
  “好,那我们走吧!”这次我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走了,夜深了,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我走在前面,虽然他的脚步很轻,但是我还是能够感受地到他的存在,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在期待什么?期待他将我带走吗?不可能了,那日他没有将我带走,就已经没有机会了,如今他不过是可怜我而已,又或许是因为他心中的自责之情罢了。我们之间终于也要变得在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夜静悄悄的,我们两人之间也是静悄悄的,就好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走,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根本就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就直接带着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