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胜而无赏
作者:梦长觉道远      更新:2021-03-15 07:05      字数:3175
  三人就这样冷冷清清的回到了曲阜,原本大捷应该获得的迎接礼遇,入宫的酒宴赏赐都没有享受到。吴起看着路上喜气洋洋欢庆胜利的路人,心中也是非常不甘。
  旁边黄雀不平道:“鲁国难得大捷,竟然就这么罢免了起哥的兵权,黄雀也觉得不平。”说完这些,黄雀看着腰上代表战功的首级,狠狠的取下首级丢在一边。
  赵拾脸上一脸平淡,从鲁国国君因为吴起娶齐女为妻不敢拜将就知道鲁国国君是心胸狭窄,胆小多疑之人。吴起携大胜回返曲阜,不仅未派人迎接,请入宫内庆祝。反倒还未进城就收回了兵符印信,怀疑吴起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寒心。
  赵拾淡淡的对吴起说道:“起兄切莫着急,以兄之才,居于哪国哪国必将强盛。”
  吴起脸上的失落尽入赵拾眼底,吴起摆了摆手无奈说道:“起总算领兵作战过,有些经验,并非一无所得。”心中却想着鲁国国君心胸狭窄不像是个能为之全力效忠的明主。
  一路上黄雀都在为吴起鸣不平,一会跺脚,一会絮叨此次作战的种种。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曲阜赵拾的家门外。
  这边孟林羽早就听说吴起领兵大败齐军,城内好不热闹。孟林羽一边期待着大家平安归来,一边在门口东张西望,翘首以盼。门口见到大家平安归来,心中松了一口气,高兴的向大家招了招手,迎了出来。
  孟林羽见到吴起脸上都是失落,黄雀噘着嘴,脸上愤愤不平,又看到赵拾风轻云淡的表情。疑惑的说道:“恭喜各位凯旋而归,平安归来本是喜事,为何大家脸上没有喜色?”
  黄雀抢着说道:“还未入城,国君便罢免了起哥的兵权,也未派人将起哥请入宫中设宴款待。这样作为,真是令人寒心,怎能让人高兴起来?“
  孟林羽冰雪聪明,黄雀只一番话,就明白了吴起现在尴尬的境遇。也不在意,转过话题说道:“既然回来,各位辛苦了,稍事休息,阿羽为各位准备好了饭食,国君不庆贺,我等自己庆贺。”说着便走了过来,拉着赵拾的胳膊往院内拽去。
  大家进入院子走入客厅,黄雀闻着饭食的香味腹中早就已经饥饿难耐,大声说道:“阿羽姐,饿死黄雀了,我要吃饭。”
  孟林羽笑着拍掉黄雀伸向饭菜的手,笑骂道:“还不去清洗一下脏手。”黄雀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收回手,转身就出去洗手了。
  赵拾看着数日未见,依然美丽的孟林羽,当即就露出笑容眯着眼睛。孟林羽见到赵拾的傻样,心里为赵拾安然归来感到高兴,嘴上却道:“臭阿拾,还不快些脱去衣甲,你那身衣甲都臭了。。”赵拾当即呆立当场,赶忙逃也似的去房间换下自己的犀牛甲和铜盔。
  一边的吴起和黄雀听到孟林羽的话,也很是尴尬。各自回到房间换上平时所穿的布衣。
  等到大家一起换好衣服,坐在厅堂。黄雀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黄雀可怜兮兮的望着孟林羽。孟林羽看到黄雀这副模样,笑着说道:“开饭吧。”
  大家忙碌了半天,都已经饿坏了,众人也不多话开始奋力吃饭。
  曲阜宫内
  姬显摆下酒宴,专门款待季孙新和一众将领。
  丰富的菜肴,宫内珍藏的御酒。无不显示这是真正的庆功宴。
  姬显坐在上首处,举起青铜酒杯对季孙新说道:“此次我鲁国大胜,季孙爱卿功不可没。当饮此爵,庆贺斩首数千之功!”
  季孙新有点脸红尴尬,真正的功臣吴起被自己国君还未入城就罢了兵权,收回了一应象征权利的兵符印信,而且也没有受邀进入宫内一同庆贺,自己却代替吴起领受本不属于自己的有愧之功。
  季孙新惭愧的说道:“主公,季孙之功不如吴起,此战首功在吴起,吴起友人赵拾亦立有大功,先入齐营将齐军辎重烧掉半数,又于齐军渡河之时身先士卒奋勇杀敌,藏于军中将那齐国将领射杀,我军这才大胜。吴起立策,赵拾出力,还望主公明察。”
  姬显听到季孙新这么说,又对战争好奇,开始询问整个战争的过程。季孙新一一道来,姬显也听得津津有味。
  姬显听罢了季孙新的讲述,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如此说来,这卫人吴起还算有些能耐,还有那赵人赵拾也算一名勇士。”
  季孙新赶忙抬手行礼,说道:“大王明鉴,此次作战这二人立功当赏。大王若赏当能尽收此二人之心也。”季孙新这个时候还不忘推销吴起,想让吴起真心为鲁国效力,却不知道鲁国国君自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吴起,只是到了情况紧急又无人可用的时候才拜了吴起为将,等到打败齐国的入侵,又撕下了自己的面具,变得多疑起来。
  姬显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此事我已知之,卫人吴起,赵人赵拾,这二人皆不是我鲁人,用之可,信之不可。”
  季孙新脸上现出难色,劝谏道:“国君啊,当今之世乃列国纷争之世,各国之间攻伐不断,人才亦愿去往那强盛国家,吴起虽乃卫人,但其真心愿意为我鲁国效力。若不敢信之,则早早告知,若起奔去他国,来日或为敌国所用,不利于我鲁国。”
  姬显疑心很重,根本听不进去季孙新的话,说道:“季孙爱卿不必多言,显自是知道。”
  季孙新听出姬显的推脱之意,说道:“此胜还需大行封赏,将有功兵士给与丰厚赏赐,以后若遇战事,士卒受赏必会奋勇杀敌。”
  姬显听到这里,已经有些不悦,嘴上说道:“国库不丰,以何封赏?这些将士本就是我鲁国之人,为国效力要何赏赐?封赏不必再议,待以后再徐徐图之。”说完这些,姬显想到那个杀妻求将的吴起,接着说道:“至于那吴起,本乃你门客,寡人赏赐季孙爱卿即可。”
  季孙新听到姬显这话,只得无可奈何的答谢。这一顿庆功宴只是徒有其表,没有达到犒劳有功之人的目的。
  那边姬显大摆庆功宴,这边赵拾与吴起也吃过饭食,开始饮酒。
  吴起端起酒,想到那个为自己甘愿献出生命的女子,说道:“今日取胜归来,第一爵酒,当敬我妻东蔓!”
  赵拾和孟林羽听到吴起这话,皆是动容,想到与自己在一个院子共同居住了三年美丽善良的女子齐东蔓。赵拾和孟林羽不约而同高声说道:“敬东蔓!”
  吴起没有喝这爵酒,而是将酒举起,徐徐洒在桌案边的地上。酒落在地上,徐徐渗入地下,仿佛东蔓饮下了这酒,在向众人微笑。
  赵拾和孟林羽见到吴起以酒祭拜齐东蔓,也学吴起模样,将酒洒在地上。黄雀也不饮酒,正在那里胡吃海塞,见到大人这般,自己将一碗水撒到地上,轻声说道:“东蔓姐姐在地下安心。”
  大家敬了东蔓这一爵酒,气氛变的有些安静。
  赵拾见吴起像是又在痛苦回忆,赶忙举起酒向吴起说道:“今日见鲁国国君这般模样,拾以为鲁国必不能久居,起兄若不被重用,欲要去往何地?”
  吴起听到赵拾问话,心中还没有完全对鲁国丧失信心,吴起说道:“季孙待我恩重如山,吴起就算不受重用,也愿为主公出谋划策。”
  赵拾听到这样的回答,知道吴起还对鲁国抱有希望,也不说话,自己喝下酒默不作声。
  孟林羽刚刚敬了东蔓酒,想到昔日的过往,又见到吴起这般注重情义,心中感动,举起酒爵对吴起说道:“吴起,这酒阿羽敬你,敬你与东蔓的爱情,敬你对东蔓的念念不忘。”
  吴起听到孟林羽这么说,眼含热泪笑着说道:“谢谢孟姑娘,东蔓生前与你关系最好。东蔓心中一定希望你与阿拾早日成婚,生儿育女。”吴起说出这话,又看了赵拾一眼。
  孟林羽听到前半句话,本就高兴,对吴起曾经的厌恶早就消失,听到后半句,眼睛眯成一条缝,嘴笑成弧形,两颗兔牙露出来,配上这酒引发的脸红,更加显得美丽可人。
  赵拾正在喝酒,听到早日成亲,一口酒呛在嘴里,差点没有喷出来。赵拾用手擦了擦嘴上的酒,感觉到又提起孟林羽的事,很是头痛。
  孟林羽和吴起关系拉近,作为一个好酒的女人,孟林羽向吴起展开了敬酒的攻势。这一日大家久未喝酒,抛去了以往的一些恩怨和芥蒂。彼此之间敞开了心扉喝的昏天黑地。
  黄雀在旁边吃饱,就傻傻的坐在边上,一边看着大家尽情的喝酒,一边听大家聊着过往。听吴起讲小时候的事,听孟林羽讲山中的事,听赵拾讲那豫让的故事。
  这一顿酒喝了半日,喝的吴起趴在桌案上,喝的孟林羽站起身来,翩翩起舞。喝的赵拾在一边傻笑。
  等到天黑,黄雀见大家喝的都醉了,先是将喝的不省人事的吴起扶进了房间。又拉着赵拾回到房间。
  孟林羽见大家都不见了,拿着一个酒葫芦自顾自的边喝边小声说着什么,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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