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万户之邑
作者:梦长觉道远      更新:2021-03-15 07:03      字数:3212
  当天晚上,赵拾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内心深处的苦闷无人得以诉说。
  终于,赵拾自进入任务以来,首次因为失眠早上睡过了。
  第二天早上,季五已经起来,看到赵拾房门紧锁,还未起床,看到孟林羽皱着眉头,问道:“孟姑娘,今日公子为何还未起来?”
  孟林羽撇了撇嘴,说道:“吾亦不知?昨日阿拾酒后与豫让谈论了些什么罢,过后边不开心了。”孟林羽说完走到赵拾门前,轻敲房门,看到赵拾没有反应,想想对着房门大喊道:“阿拾,太阳出来了,起床了!”
  赵拾正沉沉睡着,突然听到孟林羽的呼喊,豁然惊醒,坐起身来对着门外的孟林羽回道:“昨日饮酒,睡过头了,这就起来。”
  孟林羽心说你酒量那么好,怎么会因为喝酒睡过,骗鬼呢。又大喊一句:“快快出来,还去沿着城墙奔跑吗?”
  赵拾一想到还要奔跑,马上整理了下衣服出得门来,对孟林羽歉意的一笑,独自去洗漱了。收拾完后,赵拾喊过季五出门继续奔跑。
  季五走在路上看到赵拾闷闷不乐,问道:“公子,昨日与豫让发生了何事?今日竟然睡迟了。”
  赵拾不愿对季五说起昨日之事,挥了挥手道:“去跑步吧,此事与你无关。”季五见豫让今日并没有来跑步,不敢再多言。
  往日赵拾沿着城墙跑五圈大概10里 5公里的样子,今天心情不佳,跑了六七圈还没有停下来。季五一直没有说话跟随在赵拾左右,越跑越慢。
  赵拾跑了一会回头看到渐渐被自己甩远的季五,停下了脚步,招呼季五回去,一路上赵拾没有了往日与季五偶尔的交谈,独自低头走在前面。
  等到两人回到宅院,豫让还是没有出现,赵拾低头叹了一声和季五对练起剑法。
  这一天豫让都没有过来赵拾的宅院。赵拾这一整天面色都不好,孟林羽找赵拾谈话,赵拾也是问一句答一句,完全没有往昔的神采。孟林羽也知道赵拾心里有事,也没有纠缠赵拾。
  到了晚上,赵拾特意拿出两罐好酒,招呼孟林羽季五两人喝酒。赵拾借酒消愁愁更愁,终于喝的半醉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早早睡下。
  当日夜晚,赵拾正在睡觉,突然听到门外有异响,披上衣服出来查看。
  出来一看,只见月光下,豫让满身鲜血,身着的灰色衣服衣袖胸前俱已染成暗红。赵拾大吃一惊,走到豫让面前问道:“豫让兄,发生何事,为何你身上满是鲜血?”
  豫让擦了擦脸上的鲜血道:“赵无恤小儿发现吾之身份,今日白天欲将豫让捉拿,吾麾下剑士俱死,只有豫让逃脱,晋阳吾已无法安身,本欲离去,却想到阿拾,与阿拾道别后吾便离去。”
  赵拾看到豫让满身血迹,知道白天豫让不来找自己是因为被追杀,心里的难受少了一分,回去自己房间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对豫让说道:“拾的衣服豫让兄暂且换下,不然不好脱身。”
  豫让点头换下沾满血迹的衣服,对赵拾说道:“吾此去不知何时方才能与阿拾相聚重逢,豫让待阿拾是真心为友的,阿拾莫要怪罪为兄了。”
  赵拾知道豫让即将离去,白天的愁绪已经消了大半。严肃的回答道:“阿拾与豫让兄称兄道弟,你我相识相知,我此生俱以豫让兄为友而骄傲。”
  豫让知道了赵拾没有怪罪自己,高兴的扶了扶赵拾的肩膀,对赵拾说道:“阿拾吾弟,汝乃大才,你我各为其主,徒之奈何,为兄此去,将来刀剑相向,望你我挂念数年感情,莫要以命相搏。”
  赵拾永远也不愿和豫让动手,答道:“阿拾心中亦如此。”
  豫让得到了赵拾的答案,欣喜的说道:“有阿拾此言,你我友情万古长存。豫让没有顾虑,便在此告辞了。”
  赵拾见豫让要离开,又见豫让换下的衣物里没有钱财,回身取了一些黄金对豫让说道:“些许钱财豫让兄请务必收下当做路费,今日一别,不知还要多久再见,望豫让兄留有用之身,日后与阿拾畅饮。”
  豫让没有推辞赵拾真心实意的钱财,拱手行礼道:“就此别过。”
  赵拾回礼道:“就此别过。”
  豫让便转身离开。赵拾捡起豫让留下带血的衣服,准备焚烧掉,回头看到孟林羽打开房门,站在门内望向自己。
  赵拾说道:“豫让兄来过,特地来辞别的。”
  孟林羽不说话,和赵拾一起焚烧带血的衣物,一言不发。
  这一年正是公元前455年。
  数日后晋国都城新田智氏居所
  智伯瑶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豫让,听完豫让讲述自己被追杀的经历。对豫让说道:“汝此去晋阳,可曾打探到晋阳城的弱点?”
  豫让行礼道:“主公,此去晋阳,确实打探到晋阳城一个天大的弱点”说完看向四周。
  智伯瑶挥手让人退下,急急问道:“速速道来。”
  豫让犹豫一下说道:“当日勇士赵拾曾告知豫让,此事不能告知除主公以外的人,豫让曾以剑发誓。”
  智伯瑶觉得事关重大,答应道:“此事你知我知。”
  豫让不再犹豫,答道:“赵拾曾言可引汾水水淹晋阳,如此晋阳可破。”
  智伯瑶听到水攻晋阳之计,大喜过望,赏赐了豫让便让豫让退下了。
  智伯瑶等到豫让离开,走出房间,望着太阳,自言自语道:“有此妙计,吾便可以试探一下赵魏韩三家了,若他们愿助晋国再成霸业,吾便饶过他们。”说完大笑着回去了。
  数日过后,赵氏,魏氏,韩氏家主皆收到智伯瑶请以万户之邑归晋的要求。魏氏韩氏家主不敢违背智氏,老老实实的交出了自己的万户封地,唯独赵拾尚且没有答复智氏的要求。
  晋阳赵氏宫闱
  赵无恤看着下手处的张孟谈和高共,问道:“智氏请以万户之邑归晋,各位意下如何?”
  高共答道:“此乃智氏试探之计,若应允之,则必会再次要求封邑,逐渐削弱吾三家。以后只智氏一家独大。”
  张孟谈接着说道:“共所言正是,若不应允,则智氏必以此借口攻击赵氏,真乃一石二鸟之妙计。”
  赵无恤点了点头,又转头问向高共:“不知共修筑的排水道可曾完工?”
  高共拱手行礼回答道:“俱已完备,晋阳城已无缺点,可与智氏一战。”
  赵无恤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以万户之邑资敌,不可,我欲拒绝智氏要求,孟谈将赵氏领地内军队俱撤入晋阳!愿与智氏一战。”
  当日,赵氏便派出了信使,拒绝了智伯瑶要求自己献出万户之邑的无理要求,开始整军备战。
  赵拾望着街上行色匆匆的甲士,轻声说道:“天要变了,等待了这么久终于要来了。”孟林羽耳聪目明,不知所谓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赵拾说道:“将有战事发生,安定的生活要结束了。”说完吩咐季五去采购大批粮食肉食蔬菜,还有箭矢,以备日后围城使用。
  赵无恤听到手下报告赵拾开始囤积粮食箭矢,对张孟谈高共说道:“赵拾此人,仅凭晋阳城内军队调动便知将有战事发生,以后未决之事可召此人问对。”张孟谈和高共也深以为意,开始紧张的筹备粮草辎重,防御用的箭矢。
  这日傍晚,吃过饭食,赵拾不等孟林羽要求,主动拿出了酒说道:“吾观晋阳城内军士调动,将有战事发生,阿羽作何打算?”
  孟林边喝着酒边说道:“此处是我家,我要留在这里陪着阿拾。”
  赵拾急忙说道:“兵荒马乱,留在这里不安全。”
  孟林羽瞪着赵拾回答道:“阿拾你的剑法也就能对付普通人,我能打你两个!”
  赵拾摸着鼻子,只好道:“罢了,你要留下便留下,我们要准备两年的粮食,将这宅院装满。”
  孟林羽自顾自的灌了一樽酒说道:“酒也要储备足够!”
  赵拾对孟林羽的酒瘾也感到深深的无奈。怪不得别人,是自己纵容孟林羽养成的酒瘾。
  当天晚上季五喝的大醉,醉前郑重对赵拾说道:“有季五在,必能保护公子周全。”
  孟林羽也喝的大醉,拿出了赵拾带面具的头盔,找了红漆,就开始往赵拾头盔上涂抹,赵拾看着孟林羽将自己的头盔涂红,还不过瘾,又在面具上涂抹着什么,过了一会孟林羽画完将头盔丢给赵拾。
  赵拾接过头盔一看,自己的头盔现在从青铜色变成了红色,面具上面画着面目可憎的鬼脸,赵拾看着孟林羽酒醉后的涂鸦杰作,哭笑不得。
  几日后晋国新田
  智伯瑶接到赵氏信使回报,赵氏拒绝了自己万户之邑的请求。智伯瑶当时便笑道:“如此,可灭赵氏。”接着吩咐手下将领调集部队,准备粮草。
  豫让听说智伯瑶准备进攻赵氏,望向晋阳方向,自言自语说道:“阿拾,豫让要来见你了,希望不要在战场上碰到。”说完,便独自回到居所拿出赵拾当初送给自己逃命的衣物,摆放在一边的案桌上,自斟自饮起来。
  公元前455年,这一年,历史著名的三家分晋揭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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