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暗战(五)
作者:
松柯 更新:2021-03-15 06:04 字数:2130
翌日,皇宫大殿
“皇上上,内宫遇刺之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必须彻查”
一袭官袍加身,深紫色的袍袖轻盈一挥,满朝文武揭应声而起。
“文相觉得应先从何查起”略显阴郁的眉头轻轻一皱,随即换上笑颜
“刺客身份来历揭皆不明,且没有特殊标记。死伤大多数都是些地方官吏,皇上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些人,似乎在挑着进行行刺”阴鹫的目光扫过大殿上的金漆宝座,令人不寒而栗。
刺杀地方的官吏多数都是贪污之辈,藏污纳垢,虽说霍乱不了朝纲,但常年搜刮民脂,也为所属派系提供了不少资源。怎能不除之。
“皇上,依臣只见,应当先从皇宫的守卫查起。刺客得以入宫大肆屠杀,这个责任,只怕守职的难辞其咎”
文牡静站在那,这局棋,怕是又要被无才之人打散了!
“顾爱卿之意是让朕责罚昨日守职之人”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皆投下另一侧一身冰蓝朝服的人。只见那人眉目淡然,跨前几步,撩起朝服,跪在大殿之中。
“臣幸冀骐知罪,未能担好守卫之职。让文衡公子遇刺,是臣之过,请皇上责罚”
'文衡公子'这四个字,可能昨日还不足以让人有这般脊背发凉。德盛门之事,如今人尽皆知。无人不知允洲知府李大人和顾家的牵连,那是顾家一手提拔起来的,只是行为太不检点,已是夏蝉之兆。
顾家早已有弃之之意,没想到临到末头,竟惹出这种事。文顾两家一直是政敌,如今容妃又怀身孕,顾家更是开始作威作福了。德盛门之事,难免不让人联想到顾家的参与。
“幸冀骐,你此话是何用意?”顾铭冕有些失措,自己从未让姓李的去刺杀文家人,原本只想打压下幸冀骐,却将这矛头全引向了自己。此刻朝堂上已经响起了细碎的议论声。
皇宫内人云亦云,难免不让人起疑心,还没打草,蛇却先慌了。
“昨日内宫之事,朕叫各位大臣出些良策,不是看你们在下面斗嘴的”
“启禀皇上,眼下应当先抚慰民心,安置死者家属才是头等事。皇宫守卫的确是重中之重,可幸将军常年驻守边关,皇宫之事也并非他一人之责,还请皇上先以死者家属为大,再行处罚守职之事”
“廉亲王,不处罚守职之人,何意给百官交代,何以安抚民心”顾铭冕眉目一瞪,这个皇帝的忠狗他早已看不惯,仗着自己是皇帝的亲舅舅更是处处不把他放在眼里。
廉玮不喜不威,只是斜晲了一眼身旁有些气急败坏的顾铭冕,随即淡淡开口“昨日,除了幸冀骐和念均之外,昭阳宫是由顾家的大公子负责的......”顾铭冕头脑一震,死死的看着廉玮,昨日玉央宫行刺之事,众臣却奔向昭阳宫方向,途径之路也遭血染。那是他女儿的宫所,也是由自己的儿子亲自把持,却没想到会牵连到此事。原本要依仗此事来处罚最高职,难道要牵连自己的儿子!顾铭冕只觉心口憋了一簇火,若因此事牵连爱子,得不偿失。
“众臣可还有异议?如若没有,就依廉亲王之意!”
“吾皇万岁”
“此事就由廉亲王负责即可”
“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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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青石板被正午的太阳打得泛起热浪,黑衣紫袍的身影皆陆续下了高阶。
“廉亲王”声音略有微高,带着挑衅,穿过阴影下的屋檐,挡在了廉玮身前。
“顾大人,何事?”
“廉亲王真是深得皇上信任那,连文牡那个老东西都要让你三分,廉亲王真是肆意潇洒呀!”
“顾大人过奖了,如今境外动荡不安,廉某也只能在这避风挡雨的高堂之上为皇上解些烦恼。如若没有其他事,廉某先行告辞了”廉玮的云淡风轻让顾铭冕有些无地自容,只得看着廉玮嚣张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内心一阵愤慨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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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行刺之事过后,民间的恐慌迅速解除,原是地方官吏自家的琐碎仇事,因无处下手,在皇宫受人唆使下起了杀机,却不想误伤了人,凶手也畏罪自杀。然,这只是民间之传。
此事之后,官场无论地方,还是州府,无人不畏惧,民间之传皆是幌子,屠杀地方官吏不过小计之行。重要的是严禁地方与朝堂勾结,结党营私,构建组织。此次死伤之人众臣皆占臂膀,无人不感到切肤之痛。朝堂也大肆开始招揽贤才之人,三省六部趁乱出现大洗牌,也无人敢再议此事,更无人再说当朝皇帝不过平庸之才。
不论宦海还是民间,酒桌上似乎都在议论顾家。这女儿在后宫心计斗不过文家的,儿子武场斗不过幸家的,朝政上自己又斗不过廉家的,这成了顾家此后摆脱不了的魔咒,而让顾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一场细雨,惊雷还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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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你可听了那外面的传闻?”阿素一股子劲冲进了房门,奔着碧岚阁的上层直直的冲了上去,若不是殊若早已习惯了她这般风风火火,只怕早已被震的笔杆子都掉了!
“什么传闻,能让你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阿素耳闻,整理了下自己欲飞上天的裙绉,紧了紧发髻。忙不停歇的张开自己的唇齿
“外面都在传,说顾家的女儿心计斗不过文家的,儿子武艺斗不过幸家的,自己朝政斗不过廉家的。顾家不仅丢了大面子,还因为行刺之事把自己的儿子搭进去了”
“儿子,顾家的大公子不是好好的吗?”见小姐有所好奇,阿素继续道
“是因为守职之事,当日皇宫守职之人全都受罚了,顾家公子自然少不了,听说夺了顾家皇城的兵权,命顾家公子即可赴往边关,守护疆土”
“全都...受罚了吗?”一阵担忧骤然隆起,殊若紧张的盯着阿素,希望能听到令自己放心的只言片语。
手中的笔落上墨研,殊若夺门而出。阿素的话还留在耳边“幸将军也受罚了,毕竟是最高将领,听说除了削减军饷外,还降了爵位,无召...不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