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说完，望凡严肃认真地思考了两三秒钟，又扭头和妈妈对视了一下，娘俩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哎哟，我的爸爸呀！您说的这又是什么话啊？什么叫‘虽然不降温但是也降温啊’？！”望凡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美英也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说：“你这‘虽然但是’用得也太好了！哎哟喂！”
  其实国庆话刚一出口，自己就已经意识到似乎有点问题，几乎也要笑出来，却强忍住，想试试看能不能蒙混过去。现在娘俩笑得前仰后合，他虽然还想努力控制，但倒水的手还是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不行，我肚子都笑疼了！”望凡倒在床上，自己揉着肚子，可一想起刚才的“虽然但是”，以及爸爸严肃认真的语气，再一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家三口的这一段对话，望凡一直记得很清楚，不单是当晚，以后也经常会不经意地想起来。就连开学第一天，班主任介绍说日后上体育课要穿运动服和球鞋，望凡便由此联想到打乒乓球和“攥着那把儿”，而当语文老师讲到学习内容包括用“虽然……但是……”、“以为……所以……”这样的关联词造句时，望凡差一点没在课堂上笑起来。
  望凡跟着奶奶回到了二姑家，几个月没见到小佳鹏，一见面小哥俩还挺亲。小佳鹏现在已经能够满屋子溜达，一见哥哥来，就拉着望凡去看自己的一大堆玩具，也不知道是为了分享还是炫耀，或者兼而有之吧。望凡正在研究手里的玩具，小佳鹏又从柜子下面拉出来一盆。
  “看出来跟哥哥好了，平时藏着的都拿出来了！”二姑笑着说。奶奶也连连夸他“不吃独食”。
  弟弟一件一件把玩具往哥哥手里塞，望凡来不及看明白一件就得接过下一件，兄弟俩不是在玩玩具，而是做着传递的游戏。
  传递游戏进行了一半，沙发上已经几乎被铺满了。这时，胖爸爸哼着小曲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望凡，问了句：“望凡来啦！”然后伸手把佳鹏抱过来，举过头顶：“哟，我的儿！想爸爸了吗？”
  二姑歪头“哼”了一声：“瞧这当爹的！”
  “儿子，想吃啥？爸爸带你买去！”胖爸爸问抱在怀里的佳鹏。
  “天天都这一出！去去去！望凡跟着一块去！今天给弟弟买啥也得给你买！文杰，你听见没有？”二姑说。
  “听见了听见了！走！”胖爸爸说。
  望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去了。他们来到了电影院门口，两个孩子的注意力被一个画糖画的吸引了。画画的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手拿一把勺子，从炉上的糖锅里舀出熬成糊状的糖汁，在面前的一块光滑的石板上灵巧地晃动着。随着勺子里的糖汁流下，石板上即刻出现了一只怀抱蟠桃的小猴子。那人从身旁的兜子里抽出一根竹签，压在糖画上，又用勺子在竹签上滴了两滴，然后用一把小铲刀把糖画和石板分离开，递给了正在等候的小朋友。
  “我也要！”小佳鹏指着别人手里的糖画，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