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麟有些迷茫，问：“什么九曲山，蝴蝶我记得，可是山，那太多了，不知道警官说的哪一幅？”
  张骥目光沉沉地盯着宋海麟，如果不是有证据表明宋海麟可能真的不是嫌犯，他几乎就以为这人是在故意装傻充愣。
  谭小龙微微讥嘲道：“向远方只是案子里稍微有名的一个受害者你都这么关注，像叶竞生这么有名的人，你肯定也不会放过吧？”
  宋海麟笑着道：“这位警官还真说笑了。我的咨询室在本市也算小有名气，经常会跟学校或者公益组织合作的，叶总……叶竞生原本就是这里头的组织者之一，我们一直都有合作，要不是他出事……”
  谭小龙直接打断道：“你们怎么个合作法？”
  “他出钱，我们出力呗。我们就负责给家长做做咨询，陪孩子玩一些游戏之类的。不过警官你放心，对孩子，我敢说，我是绝对用心的，我自己也有孩子的。”
  谭小龙打断道：“行了，这些话你留着跟你的病人说吧。”
  张骥道：“我们需要你工作室的助理名单。”
  “没问题，我让前台整理一份给你们。”宋海麟目光看向桌上的那幅《春色》，忍不住道，“既然跟我没关系了，那这幅画能不能还给我？真的画得还挺好的。”
  谭小龙站起身，面色沉冷地看着他，“好啊，你拿回去啊，这是杀人凶手从凶案现场拿的，你拿回去啊！”
  “我不要了！”宋海麟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下去。
  谭小龙走出审讯室，看到贺君行的第一句话就是，“知道老子为什么不喜欢你们这些动不动心理学的吗？就是因为太多这种货色，张口就敢乱说！”
  贺君行平静道：“任何一个行业的发展都会有这种时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需要支持和面对。只有公正、开放的对待，才能让更多真正有能力的人愿意进入这个行业，才能让真正有需要的人能得到帮助。”
  谭小龙冷冷地看着贺君行。
  贺君行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的退缩。
  谭小龙冷笑道：“这么说，你认为自己是属于有能力的那一类？”
  “起码不是谭队认为的那一类。”
  “好，”谭小龙指着贺君行，又用手指笔了笔自己的眼睛，厉声道，“贺君行，我会看着你！好好看着你！”
  张骥从审讯室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而夏雨娟、席方平和杨庭宇等人也都在。
  张骥无奈摇头，说了句，“谭队这人嘴硬心软，关于幕后嫌犯利用犯人心理行凶的报告，刚刚已经递上去了。”
  谭小龙远远听见，在门口大吼道：“张骥，你他妈什么时候成大嘴巴了！你干脆去做倪姚姚那个工作算了！”
  听着谭小龙气急败坏的声音，夏雨娟等人都是忍俊不禁。
  而刚忙完走来的倪姚姚则是黑了脸，面无表情跟吓了一跳的谭小龙擦肩而过，然后站到夏雨娟面前道：“夏队，肖成炜一家已经被接回去了。另外，案子的卷宗也已经整理好放你桌上了，但办公室那边还需要中队出一个人接受采访。”
  夏雨娟道：“行，我和谭队商量后再说。对了，那些挂画要采集皮脂检验，你安排一下跟高法医……高法医可能先回去了，你跟法医室值班的人配合好。”
  “没问题。”
  倪姚姚说完，面无表情离开，跟平常邻家好姑娘的形象完全不同。
  太阳升起，又是一个艳阳天。南方的冬季温差很大，昨晚还冷得令人发抖，今天却已经热得让人穿不住外套。
  警局的人进进出出，灭门案顺利告破后，鲜少有人知道重案中队还在查一个连环凶杀案。
  孟局将保密级别提高到重案中队刑事案件的最高级，任何人不得对外泄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连续四十八小时的奋战，就是铁打的身体都要扛不住。
  中午十二点，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贺君行和席方平等人开始研究经过年歌调查的助理名单。
  夏雨娟道：“名单上的人我们已经全部调查过，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而且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他们没人见过何玉婷。”
  席方平道：“从目前的资料来看，凶手应该是通过宋海麟得到的病人资料，然后从中挑选受害者。如果不是助理的话，他还能用什么身份做隐藏？”
  张骥道：“现在何玉婷死了，没有人知道谁跟她见的面，展一鸣也不知道。”
  贺君行脑子里刚闪过一些线索，倪姚姚就推门进门，慌张道：“贺哥，向远方突然从实验室失踪了！负责保护的同事说，向远方去了洗手间后就没回来。”
  贺君行脸色微变，“走！去向远方的实验室！”
  在贺君行提出保护向远方后，倪姚姚就安排了人过去，因为向远方在做重要研究暂时不能离开实验室，所以只能让人守在外面。
  夏雨娟拦住要离开的贺君行，“我们要先弄清楚凶手带走向远方的目的是什么？按照目前的线索，他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个。”
  “有。”贺君行目光凌厉，“他已经暴露了。何玉婷被我们提前抓到，他来不及善后。”
  夏雨娟看着助理名单，“你已经知道是谁？”
  贺君行沉声道：“我们一定已经离他很近，否则他不会出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向远方，这是凶手单方面发起的挑战，凶手很自信，也很聪明，所以选择的目标是向远方。”
  贺君行对于自己的轻敌懊恼不已，虽然凶手不会杀害向远方，但向远方却是最现成的能够利用的对象。而以向远方的性格，宁可自己死也绝对不愿意再被利用。
  席方平站起身道：“我去，你留下。只有你能抓到凶手。”
  贺君行咬牙道：“要快，否则向远方会有性命危险。他很聪明，应该会留下线索，一定要仔细查看。”
  “放心。”
  席方平当即带着人前往。
  夏雨娟同时打电话安排年歌等人过来做配合，“贺君行，现在只有你能抓到凶手，你不能受打击，更不能认输！重案中队的人手现在起都听你指挥。”
  贺君行沉声没有说话，直到所有人进入会议室之后，他才开口。他的脑子就像是一个浩大的甄别器一样，带着所有人筛查最终目标。
  “凶手极为自负，这种自负来源于深层的自卑。对于凶手这样的人来说，最无法承受的是来自社会的不认可，所以名单首先要从助理、无法转正的兼职人员、前台等这些人员里查找。”
  年歌和倪姚姚等人迅速将这些人的名单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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