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病人，楚东南吃完饭就站在帐篷外面看着漫天飞舞的黄沙和飞行器。
  男人天生喜欢激情，喜欢快。
  这东西好，速度快，又不堵车。地球要是能用这种技术做救护车的话，只要不是猝死，多少条命都能拉回来。
  前几天春随山颁布了一条法律，禁止私下斗殴。否则将延迟身体排期。
  据说方政委带来的人类样本已经送入检测培养了。不过到投入使用大概还要两年的时间。这回的身体制造出来，在排出疾病，意外，作死因素后，起码也能使用个八九十年。
  姬菲坐在帐篷里的另一头和两个小护士聊天。
  楚东南就不明白，这两个小护士什么眼光，宁愿和姬菲聊天，都不找自己。他懂得也很多好吗。
  在经过痛苦的半个月的没有午餐，没有宵夜，没有零嘴的时光后，姬菲的体重减了12斤，现在是身高155，体重143。看上去居然有点漂亮了。
  “你们知道找男人要找什么样子的吗？”
  姬菲靠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本纸质病例边看边和小护士们聊天。这是她的习惯。虽然医院早就实行电子病历了，但是她一直都有写一份简单的纸质病历的习惯。
  在工作不忙的时候这些姑娘们总能找到话题说得起劲。
  虽然这些话题在楚东南看来都是千篇一律。
  吃，穿，男人。
  “有钱的！最好是能承包一个星球那么有钱的。”小护士甲眼冒软妹币地说道。
  “长得帅的。”小护士乙说道。“你们知道新出的expo组合吧，他们的领舞叫jamber，中澳混血，啊呀不行了，一想起他我就要流口水了，太帅了。”
  楚东南就看着小护士乙双手捂颊，面部迅速冲血，如果脸部的组成是海绵体的话，小护士的脸大概能肿成***那样。
  “我告诉你们，要找带他去见父母的时候鞠躬角度大的。”
  姬菲翻了一页，继续看。
  “嗯，也是，孝顺父母也很重要。能待我爸妈好自然就会对我好。”小护士甲点头表示认同。
  “no，no，no。”
  姬菲摆着手指。
  “是因为腰好。”
  过了两秒，两个小护士咯咯咯的娇笑道：“姬菲你好流氓啊!”
  姬菲托了托自己的眼镜，默默地把目光转向楚东南，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什么也没说。
  楚东南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自己是被鄙视了吧。他要证明自己。男人一定要证明自己。我可以。
  他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坐着扩胸运动，转动着自己的胯骨。
  假装不经意地把办公桌上的一个名牌扫到了地上，趁着姬菲和小护士们都被声音吸引扭头过来看的时候，用尽自己一生的力气，没有曲膝，没有下蹲，而是把自己从腰部放佛打了个折一样地弯了下去。
  目测手指距离目标还有1米的样子。
  时间静止了三秒。
  小护士们扭回头，再一次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目光中似乎说着，啊，原来你是这样的楚医生啊。
  楚东南放佛还看到姬菲摇了摇头。
  他相信不用等到明天，不，甚至都不用两个小时，他腰不好的事情就会传遍所有有小护士的地方。
  楚东南痛苦的慢慢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努力缩小，缩小。
  我，不存在的。
  “所以啊，人不能貌相，尤其是男人，中看不中用的有的是。”楚东南听到姬菲的声音。
  “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小护士们的眼睛更亮了。
  姬菲想了想。“你们知道为什么蛋蛋一个高一个低吗？”
  小护士甲捂着小嘴：“啊，原来那个不是对称的啊！我都不知道。”
  小护士乙：“为什么为什么？”
  姬菲：“据说是为了防止走路的时候互相碰撞。”
  “哦～～～～”一个延长的，上下起伏的音节从两名小护士的嘴里发了出来。
  “嘀哇滴哇滴哇滴哇。”
  临时充当急救车的绿星政府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
  楚东南的通信器上也跳出了提示框，溺水无名氏，被巡回的救护车发现，即刻送来。
  从听到救护车的响声，到车子开到门前，只用了三十秒。刚刚够看完消息。开始反应。
  楚东南立刻跑出去。后车门打开，楚东南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没有看到后面一同而来的十来辆悬浮车。
  开救护车的是当地的志愿者，负责到处巡逻把受伤的，需要帮助的人送过来。
  患者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楚东南命令道：“姬菲，开放气道，人工呼吸，刘彤彤，气管插管，呼吸机，王安玲肾上腺素，利多卡因静推。
  姬菲吸气，对着患者做了五次人工呼吸。
  “胸外心脏复苏。”
  楚东南跪在地上撑起双臂，两手交叠，用力地按在患者的肋骨心脏处。
  “001，002，003，004.......”
  很快楚东南就一头汗了。
  姬菲把自己的右胳膊颠倒患者的脖子下，把患者的头部仰起来后开始清理患者口鼻淤泥。
  刘彤彤迅速经口给患者插管，上呼吸机。
  王安玲也就是小护士乙迅速建立静脉通道，肾上腺素1mg静推，阿托品1mg，利多卡因0.25mg。
  “029，030，刘彤彤把周医生叫来。”
  “我替你一下吧！”
  姬菲用通信器给李静发了消息，得到确认后说道。
  楚东南摇摇头，手下没停。
  “你来推车，送我们进手术室。”
  手术室设备完善，如果心肺复苏术没用的话，他们还可以尝试其他的办法。
  姬菲把患者躺着的折叠平车从救护车上拉了下来。床腿自动伸出，触地。几乎感觉不到震动。周围围着的，从飞行器上走下来的人连忙让开道路，却还伸着头张望着，想要看这些白大褂们怎么做。
  楚东南跟着跳上折叠平车，几乎是骑在了患者身上。平车比较窄，楚东南夹紧大腿，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膝盖和小腿不要往两边滑下去。
  “是。”
  姬菲的胸刚刚高过平车，距离患者的头部很近。使劲地倒腾着自己的两条不长的双腿。咬牙道：“下次安个轨道。”
  手术间里，周东来刚刚开始刷手。
  见患者进来了，连忙问道，
  “什么情况！”
  “患者溺水不知多久，无自主呼吸，无心跳。胸外心脏复苏四分钟。”
  “上监视器，”
  监视器上显示的患者的心跳是如此的单调，没有上下的起伏，就好似停盘了的股市，呈一条无尽延伸的直线。警告声哔哔哔不停的响起，让听到的人都紧张起来。
  “029，030”
  再一次数到30，楚东南和周东来迅速交换了位置。
  楚东南下了平车，摔了摔胳膊，立刻去刷手，换手术服。以防万一。
  “静推肾上腺素1mg，阿托品1mg，利多卡因0.25毫克。”
  王安玲迅速把准备好的药物通过静脉通道推了进去。之后还推了一管20ml的生理盐水，加快药物流向心脏的速度。
  “有心跳了有心跳了。”
  刚刚被从其他手术室抓来的高川润叫道。
  绿色的直线变成了波谷。
  大家都松了口气。
  “十六分钟心肺复苏，患者恢复心跳，恢复呼吸。”楚东南看了下时间。
  “通知icu来接人吧！”
  患者还没有醒过来，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交给icu更好。
  患者衣服上滴滴答答的水迹把手术室弄得一片狼藉。巡回护士拿来扫地机器人，在地上转啊转的机械手臂举着一瓶消毒水，这里喷喷，那里喷喷，另一条机械手臂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擦擦于河川，兢兢业业地把每一个角落都擦干净。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掉水里的。”李静收拾着平车上备用的器械，如果心肺复苏不能挽救患者的话，那么就要检测是否脑死，做器官捐献的检查和准备了。
  “也许不是掉水里的是自己跳水里的呢！”姬菲把眼镜摘下来，找了片纱布擦拭干净。刚才清理患者气道的时候有水溅了上去。
  高川润说道：“看年龄，也就二十刚出头。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啊！”
  姬菲歪着脑子想了想，看着高川润说道：“很多啊，比如说长得丑，比如说穷，比如说长得丑还穷。”
  高川润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你看着我干嘛，我又不丑也不穷。”
  姬菲微微一笑。挑了一下眉毛，露出了大家都懂的表情。
  出了手术室，楚东南就看到于浩然在急诊的帐篷里走来走去，步伐略快，显得有些焦躁。
  他一看到楚东南就招手道：“楚东南，你跟我来一下。”
  楚东南有些奇怪。外公从来不会到自己工作的地方来。以免暴露关系。
  他跟着于浩然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于浩然左右看了看，带着楚东南又走远了点，几乎快要到黑水河了。周围都是平地，一览无余。
  于浩然看向楚东南问道：“那个，不行的话咱们也回去基因治疗一下。你别担心。这种应该是可以治好的。”
  虽然于浩然说的含糊不清，可是楚东南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