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及时获救
作者:冥界千魂      更新:2021-03-14 16:31      字数:6180
  万贝楼坐落在月华城中,是江湖上有名的赌楼。那里的赌法多的数不胜数,每日都会有人一夜暴富,也会有人瞬间输光了家底。万贝楼的老板是个会赚钱的聪明人,他总是在客人最贪婪的时候,以整座万贝楼作为赌注开出赌局,然后赢走客人全身的家当。
  很显然,至今为止万贝楼的老板还没有开过一场自己会输的赌局。但走进万贝楼的客人们在赢了些银子后总是会变得越发贪婪,以至于在面对万贝楼老板开出的赌局下,总是会抱着一丝侥幸能赢的心理。而万贝楼的收入,靠的便是这些客人们心中可笑的贪欲。
  夜夕月对于赌钱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万贝楼的故事她听百里泠沨说过,也知道万贝楼的老板每局必胜,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小伎俩。但毕竟整个万贝楼都是人家的,人家要硬说自己没有坏了规矩,其他人也不可能插得上嘴。那些所谓的小伎俩怕是就算被人识破,也无可奈何。所以夜夕月会走到万贝楼附近的原因倒真不是想要走进去看看,而是为了夜景而来。
  万贝楼在月华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一条街上的买卖都是日夜不打烊,夜晚灯火通明,把整条街照得犹如白昼一般。夜夕月极为少有的将所有发丝高高梳起,她身上穿的是平日里兄长的白色便服,虽是男装打打扮,但是人便能看出她是个美丽的少女。
  慕容昼的衣服穿在夜夕月的身上自然不可能合身,但宽大的袖口和松垮的衣摆在她身上倒也没显得不伦不类,反而有种特别的风味。而她如此走在街上,不仅没有显得低调,反而更容易引起路人的注意。
  路过万贝楼的时候,一个体型有些臃肿肥胖的男人从万贝楼内走出,与夜夕月擦肩而过。那显然是万贝楼的客人之一,他似乎是又赢了不少银子,或者刚得知了什么好事,笑的眼睛都挤进了脸上的肥肉里。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没什么特别之处的肥胖男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引起夜夕月的注意的。但也不知道夜夕月是不是真的并非凡人,就当她与那个男人擦肩而过的一瞬,她的潜意识中似乎有什么,在不经意间跳动了一下。
  普通人通常很难发现潜意识给予自己的信息,就算少有的发现了,也大多会被当做错觉而被大脑忽视掉。但实际上,潜意识所向大脑给出的信息往往是最准确的。而夜夕月的习惯便是用直觉去相信潜意识所给出的这些像极了错觉的信息。
  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那肥胖男人慢慢走远的方向。虽然已经肯定了自己潜意识给出的信号,但夜夕月还是少有的生出一丝疑惑。她歪了歪脑袋,动动嘴唇,自言自语着:“白……良?”
  少女大概算了一下自己出来的时间,虽然还没有一个时辰那么久,但也只剩下一半不到了。要是回去晚了,虽然不会被兄长说教,但她终究还是不想让兄长担心自己。可是白良那边……
  夜夕月少有的有些纠结,她想了想白良的模样,也知道若他真出了什么事情,他自己一个人是肯定应付不来的。好麻烦……明明已经跟他说过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了……夜夕月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些担心的情绪,但她也没犹豫太久,最终还是决定跟上去看一看。
  在人群热闹的地方,短距离的跟踪是很轻松的,但显然时间稍微一长,就非常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夜夕月没跟几步,就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除了她以外,隐约间似乎还有一些其他在监视那个肥胖男人行动的人。她自然不知道那些是楚睿贤的眼线,但为了自己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她也只能谨慎的远远跟着,与那个肥胖的男人保持一段十分可观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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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良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是有些模糊的,他先感觉到的是一只在揉搓自己脸颊的肥硕大手。随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肥胖而油腻的男人的巨脸。那人见他醒了过来,立刻松了手,露出一个十分猥琐的笑容。
  此刻的白良正倚在床榻上,他身上穿的只有青紫色的薄纱,其下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还散发着催情的晚香玉的香味。他散着头发,似乎被画上了青楼女子的妆容。白良没有感觉到羞耻,毕竟耻辱心这种东西,他早在年幼时就彻底放下了。回忆起楚睿贤之前的话,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油腻肥胖的男人,白良苦笑。结果,最后自己的归属还是在这种人手里吗……
  “来,小美人儿,把这个吃了,一会儿有你舒服的。”
  男人猥琐的声音伴着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白良面前。白良实际知道那是什么药的,但他没有反抗,张开嘴巴便将那药丸吃了进去。既然跑不掉,那么自己或许以后都要跟着这个男人。要学会服侍好主子,以后才能少吃些苦头。
  白良想活下去,不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只有活下去才有其他希望可谈。他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他过了三年的好日子,如今只是回到从前而已,没什么好怕的……白良的内心如此安慰着自己,努力说服自己接受眼前正发生的一切。
  马广显然没料到白良会这么听话,他听说面前人是个刚被赎出的小倌儿,本以为要他听话定要费尽一番功夫才行。但如今见白良不哭也不闹,还如此顺从听话,马广倒真有几分惊喜。不过比起那些又哭又闹不好调教的,马广自然是更喜欢那些乖巧听话的。虽然调教出一个榻上侍童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但有些时候还是要服侍的小童配合着才更好。
  “不错,自己脱了让爷看看。”马广盯着白良淫笑着。
  真正出身烟花之地的小倌自幼就会经受各种训练,为的便是以后能够更好的服侍自己的客人。他们不仅要学会各种主动讨好客人的方法,甚至连日常的一举一动都有特殊的要求。例如,脱衣服时怎样才能脱得更有美感,羞涩又要不失放荡。
  在皇宫内时,白良也曾被强行灌入过这些信息。但年幼时的他显然不是个好学生,在这方面怎么也不可能比过真正的小倌儿。但实际对那些有龙阳之好的男人而言,白良光是一张脸就已经算是极品了,根本不需要卖弄风骚。
  白良身上的薄纱实际完全算不上衣服,指尖将衣领拉到肩膀,整个上半身的薄纱便松散了开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媚药已经开始奏效,少年白皙的皮肤泛起粉红色的光晕,在有些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很是迷人。
  马广算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极品,虽然始终面前人是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任何谄媚自己的举动,却别有一番风味。这会让人很期待,那张此刻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脸,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极品,真是极品……这真是生了副好皮囊……”马广似乎有些控制不住的伸出两只肥硕的大手抚摸在白良的皮肤上。“让爷猜猜,你用这副皮囊服侍过多少男人……十个?还是一百个?”他调笑着,看着白良身上自己手掌划过的地方开始泛红,也知道是之前的媚药生了效果。而白良咬着下唇青涩的模样令他不禁有些激动:“难道,你这还是第一次不成?”
  白良还是没有说话,除了身上因药效发作所带来的不适,他的喉咙还有些发痒。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感,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肠胃正在翻动,有着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白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要发抖,他闭上了眼睛,身体一松,整个人就软了下去。他隐隐暗示自己,都是假的,只是一场噩梦罢了。只要睡一觉,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一切就会过去的……
  白良的动作实际是一种自我放弃,但马广显然会错了意。他正要准备像饿狼一般扑上去,去突然听到屋内窗户发出一声强行被人从外破坏的声音。马广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随后便脖子一紧,整个人就向后飞去,重重摔在了另一边的墙上。
  夜夕月是假装住客才混进这座客栈的,但她发现在暗中监视马广的人太多,想从正门直接进入马广所住的客房基本是不可能的。出于没办法,她才选择走了窗户。虽然肯定会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但总归要比走正门应付那些人要轻松的多。而当她看到屋内这一幕时,自然是想都没想就将宽大衣袖中的天洛绫甩了出去。
  “你两只手都碰他了对吗?”少女从窗台上跳进房间,用一种冷的可怕的眼神看向马广。她声音同样寒的令人不舒服,散发出的杀气几乎肉眼可见。
  马广摔在了墙根下,正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一抬头便对上了夜夕月那满是杀气的眼睛。他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的汗毛都吓得倒竖了起来。那已经不是用恐惧可以形容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已经压的马广喘不过气来,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到你两只手都碰了他。”夜夕月又说了一遍,却已经不是问句。她抬手又一次甩出天洛绫,那长绫飞向马广,以人眼捕捉不到的速度从马广的两条小臂间划过。随后,便是马广一声撕心裂肺的凄长喊叫。
  再看向马广时,他的两只手竟然已经不见了,手腕处像被刀砍过一般呈现齐齐的缺口。而他的两只手已经不知何时滚落在一旁的地板上淌着鲜血,肥硕的手指还在曲动,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主人的身体。
  白良睁开眼睛时,马广已经开始在地上打着滚惨叫了。他看到夜夕月,顿时感觉难以置信。她绝对不会来的,他曾经那么肯定这点。但为什么,她会现在出现下这里救下自己……偶然吗?不可能的吧……这么来说,刚刚的一切她都已经看到了?那么她会不会认为,自己就是这般下贱的货色……
  白良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的乱想,看到夜夕月的出现后,一种早在多年前就消失了的羞耻感不知为何跑上了心头。他拽起一旁已经散落的宝少试图遮掩身体,但显然是徒劳的。
  而就在这时,白良突然想起了楚睿贤的话,这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应该是什么。夜夕月不该来这里,她根本不应该到这里来,她的到来会使得她落入贤王的圈套。白良正想开口将这一切告诉夜夕月,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少女抡圆了一巴掌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也不知道少女究竟使了多大的力气,就在那“啪”的一声脆响后,白良顿时觉得脑袋嗡了一下,脸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而打完这一巴掌后,夜夕月的右手竟然有些颤抖,显然手掌也是吃痛的厉害。
  “为什么不反抗。”虽然已经没有了几秒前的杀气,但夜夕月的脸色比起平时,不知为何差了很多。她淡淡看着白良,见少年不说话,便又问了一次:“明明不想做,为什么不反抗?”
  白良愣了一下,原来……她是知道自己不想做的……白良想到这里松了口气,脸颊还火辣辣的痛,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少女的问题。他们不同,她有资本拒绝或反抗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以前的她可以依靠自己,现在的她身后有着月华宗撑腰。可白良,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
  “和你不一样……”白良开口时声音中满是苦涩,他紧紧攥着手中的薄纱,支架隔着轻纱几乎要刺进肉里:“我没有靠山,没有人能容得我拒绝我不想做的事情。”
  “那我算是你的什么人?”夜夕月问这话的时候声音和表情都没有什么波动,似乎也并不关心问题的答案。但白良却有些羡慕,羡慕她可以如此轻易地就将这种他白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的话问出口。
  实际白良知道,夜夕月是个活的十分简单的人。她做的任何事情都从不需要理由,想做的便做,不想做的便不做。对于任何突发情况,她都能迎刃而解,因此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不需要估计后果如何。
  就像是“我算是你的什么人”这种话,夜夕月可以轻松问出,但白良却怎么也不可能用相同的口气寻问夜夕月。虽然想知道答案,但他更害怕这个答案本身,害怕因为这个答案而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显然,夜夕月是没有这些顾虑的。
  白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旁的马广还在发出惨叫声,那声音也让白良根本无法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同时他也意识到,马广的惨叫声很快就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不该来这里……你为什么来……为什么要来……”想到少女会因为自己而落入贤王的陷阱,白良咬了咬下唇,感觉揪心的痛:“为什么……”
  “今晚没人给我铺纸研磨,也没人给我沏茶倒水。”少女淡淡道。
  “你根本不缺能干这些活儿的人,”白良苦笑:“月华宗那么多人,那个对你不是言听计从。只要你开口,怎么可能连个伺候你的人都找不到。”
  “我只爱喝你泡的茶。”
  “可我……可我只是个出身天牢的下阶囚……我本身就……”
  “你也说过的吧,你是我的人。那么你到底是谁,有什么样的出身,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说着这话,夜夕月敏感的耳朵听到了一些人走上楼梯的声音。她伸手摸了摸白良脖子的侧面,感知到了少年已经高的不正常的体温,随后松手撕开榻上的床单扔在少年身上。
  “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少女说着,看了一脸白良的脸,似乎有些厌恶,露出一个有些嫌弃的表情:“还有,这个妆真是丑死了,快点给我回去好好洗掉。”
  听了这话,白良笑了。他摸了摸自己脸上刚刚被夜夕月打过的地方,想想自己这张脸曾经被多少人夸奖过,曾都被一些人用怎样的眼光注视过。但面前这个少女却说自己此刻的模样丑,也真是怪人……
  裹紧身上的床单,白良本想尝试下榻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瘫软无力,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媚药的药效又加强了。实际他已经很难受了,皮肤表面的灼烧感似乎已经深入体内,口干舌燥和头晕脑胀的感觉越发明显。这一试图站起来,似乎是用过了力气,竟连意识都有些不清晰起来。
  见白良这副模样,夜夕月的脸上丝毫不带任何掩饰的露出“麻烦死了”的表情。不过看白良的反应,夜夕月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继续坐视不管,或许过不了一炷香的功夫,白良就会被这体内的欲火活活烧死。
  少女无奈,只好看向身后的马广。那男人见夜夕月转头看向自己,顿时像见了恶鬼一样。惨叫声像是封在他喉咙里一样停止了,他抱着两条失去了双手的手臂缩成一团。“没,没,没有解药的……”马广也不算傻,似乎是知道少女看向自己的原因,不过他说话结巴的厉害,瞬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来:“买,买的最烈的,最烈的药……除非,除非……”
  这显然不是夜夕月想要的答案,但事到如今,她自然也不可能出去找什么可能完全不存在的解药。最终,夜夕月只能选择自己本身最不想使用的方法。她撸起肥大的袖子,将自己纤细的手腕伸到白良的面前,然后淡淡看着面前的少年。
  “咬我。”夜夕月说完这两个字后见白良没什么反应,也知道他的意识可能已经快要消失了。于是便把自己的手腕贴在了少年的嘴唇上:“快点,除非你想死在这里。”
  夜夕月的体温本就比常人要冷上一些,对于此刻的白良而言简直就是降温的良药。白良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夜夕月让自己咬他的指令,而感觉到唇上的冰凉后,白良也不管那是什么,开口就狠狠咬了下去。随后的他就失了理智一般,八爪鱼似的整个人贴在了少女的身上,手脚紧紧盘住少女的。
  白良这一口咬的似乎没留半点儿余力,夜夕月吃痛,向来对疼痛没什么感觉的她也少有的皱了下眉头。虽然对于此刻基本算是全裸就扑向自己的白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夜夕月的小身板根本就支撑不住少年的重量。白良还在死死咬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口,她一时也没法挣脱。
  而就在夜夕月快要被白良压倒在地上的时候,房间的们突然被什么人一脚踹开。随后一个人影一极快的速度闪进房间,十分干脆的一记手刃就落在了白良的后颈上。挨了这一下,白良立刻松口倒在身后的床榻上。不过看他泛红的脸色开始渐渐变回正常的颜色,显然是夜夕月的血很好的额起到了解毒的作用。
  有点儿出乎夜夕月意料的是,闪进房间那人竟然是百里泠沨。随后跟在他之后进入房间的还有大概十几个人,仔细一看就发现都不是月华宗的人。而看到他们对百里泠沨毕恭毕敬的样子,也不难猜到他们的身份。
  永生阁的人会常年分散在天下各地收集各类信息情报。想来不论百里泠沨走在哪里,随口叫些自己的手下人总归不会太难。
  “阁主,这边该如何处理?”那些人中其中的两个已经将地上的马广拖拽了起来,而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个子偏高的。那人正用麻绳反向勒住马广的嘴巴防止他喊叫,动作极其干净利落。
  百里泠沨正用丝帕简单的帮夜夕月包扎手腕上被白良咬下的伤口。他对于马广的存在显然不感兴趣,听到有人问他,便淡淡瞥了一眼马广所在的方向。“不留痕迹的处理掉,”百里泠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没什么感情,也完全不顾及马广疯了一般的挣扎:“弄干净点。”
  “是,阁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