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桔灯
作者:
奶茶闲人 更新:2021-03-14 15:38 字数:3360
廖府别院
秦罗衣手上还裹着纱布,竟然在和孩童门在廖府别院门口的大马路上玩斗鸡游戏。被一群男童围着。银奴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昨天在庙会上走失,他们三人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她却在这儿无事嬉戏。
那些男童在故意的为难她,把她往大街中央逼去,一个踉跄,正在这时候,一辆马车正飞奔而来,银奴飞身扑了过去,马车眼见就要撞过来,银奴抱着她被马车给带的滚出一段距离。
陈霖海看着这惊险的一幕,连忙飞奔过去,银奴和秦罗衣死死的抱着对方,仿佛他们长在了一块。银奴保护着秦罗衣,秦罗衣保护着银奴,他们守护彼此。
回到廖府别院,银奴生气的拿来戒尺,在秦罗衣的手掌上重重的打着。安叔和小叶在一般焦急的看着,可是看着如此生气的银奴也不敢上去劝阻。一旁的陈霖海也只是沉默的看着,看着秦罗衣的手掌被打得通红。刚才的那一幕,如果不是银奴飞身上前,秦罗衣怕是被那马车给撞飞了。秦罗衣委屈的哭着。陈霖海看着她,这样的她该怎么去躲避随时可能的未知危险!她的人生就要如此的渡过吗?
“你要这么过一辈子吗?”陈霖海问秦罗衣。
秦罗衣只是哭着看着他。
“如果没有人在你身边守护,会怎么样?”陈霖海像是在问自己,“永远只活在六岁!”
秦罗衣不明白陈霖海的话,可银奴知道,安叔和小叶知道,未知的危险会随时跟着她。
“你得醒来啊!你不能再停留在六岁的梦里了!你得自己保护自己,不是逃避!”看着一脸懵懂的秦罗衣,陈霖海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他都想拿戒尺打她了,把她从六岁的梦中打醒!
秦罗衣知道求助陈霖海没用,转身对安叔哭诉:“安叔……疼!……”转身又对小叶说:“小叶……疼……!”
小叶上前,吹着秦罗衣被打得通红的手:“小姐……小叶……给您……吹吹!吹吹就不疼了……不疼了,不过……小姐,您以后要听话……不能再走丢……不能被马车撞到……不能让自己受伤……”秦罗衣看着小叶哭了,又跟着一起哭了起来,她转过头来对银奴说:“我会听话!……会听话的!”又对陈霖海说:“不会再走丢……不会被马车撞……”又对安叔说:“我会听话的!……会听话!”
安叔看着这样的秦罗衣,那个两年前天真的少年,那个舞台上绝色的杜丽娘,如今却这般光景,一时老泪纵横。
银奴看着在睡梦中的秦罗衣,眼角的泪痕已经干了,脸上是如此的宁静。十年前那个风起的夜晚,那个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孩子。自己是不是该把她找回!?找回了,自己又该如何面对那双恐惧的眼神!?她要远离怎么办?没有她的银奴还完整吗?
他伸手摸着那白皙的脖子,他感觉到她的呼吸,还有她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他的手开始慢慢地用力,她有些感应,他加重了自己的力度,她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讶,他再次加重,秦罗衣呼吸有些困难,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用手扒着银奴,可是银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更加重了,她开始咳嗽了起来,全身也开始挣扎,声音惊动了安叔,安叔敲着门,“安……叔!……救……救……我……救……我!”
安叔隐隐约约听到求救声,他用力推着门,可是门反锁了,“少爷!少爷!……少爷!……您开开门啊!……您开开门!……少爷!”
小叶也惊醒了,连忙跑了过来,透过窗户,她看见银奴正掐着秦罗衣的脖子:“啊!……”她惊声的叫道,“银奴……银奴……银奴他……他……他要……要掐死……掐死……掐死小姐……”
“少爷!……少爷……!……不能啊!……不能啊!……”
空气越来越稀薄了,秦罗衣感觉自己走入了黑暗,身后一个满身酒气的人在追逐着他,她看见了树娃,她向树娃求救,树娃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她往后院跑去,一路跌跌撞撞,身后的人就像个野兽,一步步的逼近自己,她无处可逃,那人拦腰把她抱起,“啊!……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没有人能听得见她的呼救,只有那野兽的笑声在寒风中回响。
“小乖乖!……小乖乖!……爷会好好对你的!…”
“救我……救我……”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见了月光下的一片粘糊糊还带着温度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扩散,她随着那东西看了过去,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在用什么东西刺着那个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啊!……”
她尖叫了起来,那个人停了下来,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靠近的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那人用他粘糊糊的手掐着她的脖子,不过那双手在发抖,喉咙里还发出一种恐怖的嘶吼,仿佛从一个冰冷的国度传来。
“别……别……别……杀……杀……我!……我……我……不……不想……不想死……死……”
陕西巷一民宅
赵大树已经在家里耗了好几天了。回娘家拜年的的二枝,看着这满院挂着黄澄澄的桔子灯,还真是壮观!
“哥,你说人家有钱人家过大年挂得满院红通通的大红灯笼——气派,咱家清贫可挂这满院的黄澄澄的小桔子灯——壮观!”二枝看着剩下的一大堆的桔子瓣,感觉牙根都凉,“可就是牙根凉,四叔和小叶来了,总不能让他们牙根也凉个透吧!”
赵大树把手中刚做好的小桔灯点亮,看着那摇曳的火焰。二枝看着这样的赵大树,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什么样的都看过,可是这几天,大哥的躯体里住上了另外一个人,莫非真如娘说的——中邪了!
“姐!哥!”小叶提着一包点心出现在门口,二枝赶紧上前。赵大树看着小叶问:“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小妹回家!”二枝说,一边大喊着:“爹!娘!小妹回来了!”
小叶看着这满院的桔子灯,再看了看赵大树:“哥!你……你……最近……”
赵大树把手中的小桔灯递给小叶:“晚上走路的时候,能照亮脚下的路!”
小叶还想说些什么,看到爹娘出来了,又把话缩了回去,跟着爹娘进屋。
赵大树看着满院的小桔灯,黄澄澄的,把整个院子都变成了金黄。
“照亮的何止是脚下的路!”
“咚咚咚!”
有人敲门,赵大树起身去开门,还没打开门,就闻到到了一股香味,一打开门就看见了黄澄澄金灿灿的——烤鸭!
“这可是上等的全聚德烤鸭!”陈霖海说。
“知道你家银子多!”
“我保证这绝对是我的血汗钱!”陈霖海发誓。
赵大树接过烤鸭闻着那香味:“和富家公子做朋友,还有些好处!”
“奶娘!奶爹!霖儿给二老拜年来了!”陈霖海大声的喊着。
二老一听这叫喊,连忙出来迎接,看着陈霖海大包小包的。
“哟,少爷,您看您怎么来了!我还寻思着给夫人老爷请安呢!”赵大树的娘摸了摸陈霖海的手,“赶紧进屋,手都凉的!”
“大树,去把那陈年的杏花酒拿来,今儿个咱爷三儿,不,爷四儿个一醉方休!”赵大树的爹热呵的都开花了。
陈霖海看见了赵老爹身后的青年:“这是二姑爷吧!”
那青年谦卑的行了礼:“给二公子拜年了!”
“不用那么多礼,你就叫我哥吧,叫二哥,大树是大哥,我——二哥!”
“这怎么使得,二公子!”二枝也连忙说。
“使得使得!”陈霖海看见了小叶,“小叶,你回来了!”他想起了什么,连忙来到小叶的身边小声的问:“你们家小姐怎么样?”
“小姐没事了!她很好!”小叶也小声的回答。
“二少爷,进屋吧,屋里暖和!”
“哎!”陈霖海看着这满院的小桔灯,瞥了瞥赵大树,“很壮观!”
一顿寻常人家的饭菜,陈霖海吃得特别的香。
“那是你大少爷山珍海味吃太多了!”赵大树说,陈霖海转过头来,深情款款的看着赵大树,赵大树看的有些发憷,“要看啊,看你那天下无双的罗衣贤弟去!”
“我思念的赵大树终于回来了!”陈霖海说,“终于又不会讲人话了!”
“对啊,人话只能对人讲,对你不用讲人话!”赵大树瞥了他一眼。
“啊!你瞧你那小眯眼,你勾引谁啊你!”陈霖海眯着眼看着赵大树。
“怎的,不服啊!”赵大树使劲的眨着他的眼睛。
陈霖海撩起了袖子:“比一比!”
赵大树也撩起了袖子:“谁怕谁?!”
他们俩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掰着腕子,就像小时候一样,谁也不让谁!
“啊!对了!”陈霖海想起了,手一松,被赵大树掰倒。
“我赢了!哈哈哈,我赢了!”赵大树高兴地叫道。
陈霖海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赵大树:“在来这儿之前,我先去了趟外二分局,我以为你在,这是小李让我捎给你的,说是几天前送来的。”
赵大树接过看着那封信,只有他的名字,没有落款。
陈霖海拿了一盏小桔灯,照亮着,赵大树拆开那封信,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只有一句话:“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
赵大树看着陈霖海,陈霖海看着赵大树,两人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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