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邀请
作者:
山野怪客 更新:2021-03-14 14:45 字数:6248
怕什么来什么,那白衣人冷冷瞥了一眼三人,抬手就有三道白光朝三人射来。陈越大喊一声,三人各自闪避,那三道白光射到屋顶上,马上燃起剧烈的白芒,烧的屋顶的瓦片纷纷爆裂。那白衣咦了一声,似是没想到三人躲开了他的攻击,神色有些凝重,右手掐了了法诀,随即手指连弹,三道黄光朝三人激射而至。
陈越刚才躲过白光,这时见那白衣人又射来黄光,知道这次肯定更加厉害,心中暗骂一声,口中喊道:“坠地!”脚下用力踩碎屋顶,哗啦一阵巨响,掉到了屋子里面。兀泽和兀立曼也先后落地。
透过弥漫的灰尘,陈越看到屋子中间地面上躺着一个青衣人,闭着眼不知死活。另一个房间内似乎有数人的急促呼吸声,应该是房屋的主人藏在里面。陈越抬头望去,就见那三道黄色光团顺着三人落下的窟窿,朝三人袭来。陈越心中大骂,提醒了两人一声,同时身形闪动,往旁边跃去,那黄色光团如同跗骨之疽般紧随而至,陈越拿起一把椅子朝那光团掷去,登时爆出一团剧烈的黄光,硬木所制的椅子瞬间化为一片灰烬。兀泽也反应过来,抄起身侧的一把矮几往黄光投去,引得矮几爆出一团黄光。兀立曼则是狼狈的在屋里乱窜,那团黄光就在他背后一尺之外,随着他不断变化方向。
陈越见房间中摆着一张八仙桌,连忙高喊让兀立曼往这边过来。陈越举起桌子立在身侧,待兀立曼冲过身边时把桌子拍出,正中那团黄光,同时撒手后跳,远远离开。八仙桌爆起剧烈的黄光,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只是这黄光颇为奇怪,虽然看起来暴烈,但偏偏感觉不到一点热度,给人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
兀立曼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虽然是极寒的天气,身上却出了一层细汗。陈越心中升起一阵剧烈的怒火,他们只是适逢其会,并未表现出任何敌意,就被那白衣人一再追杀。此人如此行事,想必平时手下也有很多枉死之人。不论这人属于哪一方,今天都必杀此獠!想到此处,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铁臂弓,又把箭壶挂在腰间,同时给兀泽使了个眼色。
兀泽高呼一声,就见顺着青衣人落下的那个大窟窿,一团大如西瓜的黄色光团朝下袭来。陈越当机立断,抽出一支铁箭朝那光团射去,铁箭极速射入光团之内,登时爆起黄光,光团随即消失不见,精铁制作的箭矢竟然化作点点铁水溅落在地。
陈越和兀泽对视一眼,心中会意,两人同时爆喝一声,双腿发力,脚下踩得青砖碎裂,地面上振起一片浮尘,两人身形如电,同时从房顶的窟窿跃出,站在房顶的黑瓦上怒视着半空中的那个白衣人。
那白衣人见两人这般表现,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又摆出居高临下的神色,仿佛下面对他怒目而视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只哈巴狗一般。陈越也不说话,弯弓搭箭往那白衣人射去。白衣人怒斥一声,左手在身前画了个圈,铁箭仿佛射在了一团浓稠的液体之中,箭尖处的虚空中震动不止,发出了阵阵涟漪,在白衣人身前一米处止住去势,随即往下掉落。
白衣人脸上闪过一丝苍白之色,显然在这么近的距离阻挡铁箭也不是全无代价的,随即他右手手指连弹,两道肉眼难见的淡青色气刃朝两人激射而在,陈越和兀泽闪身避过。白衣人趁此时间,往高处飞去,在三十丈外立定,遥遥望着两人喝到:“怀玉门的孽障,竟然敢偷袭本座,看我待会儿将你们魂魄抽出,炼化为傀儡,生生世世受那炼魂之苦……”
陈越见他把距离拉开,弓箭也失去威慑力,对兀泽道:“下去!”随即从窟窿跳下,兀立曼这时恢复了正常,正在盯着地上那人看。见陈越下来,他急忙说道:“这人还活着,刚才我看见他动了一下。”陈越点点头,对下来的兀泽道:“上面那人我们不能力敌,还是从这下面逃走吧!”兀泽也发现了那人的难缠,点点头,随后朝关闭的屋门走去,一脚踹开屋门,站在屋檐下观察地势。
陈越朝兀立曼一招手,快步往兀泽身后走去,想要尽快离开这里。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地上的青衣人沙哑着声音道:“救我,救我……”陈越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人脑袋微微抬起,伸出一只手伸向他们,满脸期望之色。陈越叹了口气,如果这人没醒,自己走也就走了。现在这人醒了,自己再走掉,就真的是见死不救了,过不来自己内心那道关。他走到那人身边,附身把他抗在自己身上。兀泽回头忘了他一眼,顺着屋檐下的回廊往一侧奔去,陈越扛着青衣人在后,兀立曼殿后。
兀泽走到回廊尽头,也不拐弯,全身蓄力后侧身撞向面前墙壁,轰的一声巨响,墙壁被他撞出一个大窟窿,一时间灰尘四起。陈越屏住呼吸,跟在兀泽身后猛冲。墙壁后是另一户人家,格局和刚才的人家很像,兀泽稍微分辨了一下,就在屋檐下向前冲去,很快就撞入下一户人家中。他刚才在屋顶上时就大致打量过这边的地形,此时只是顺着屋檐下疾奔,务必使己方三人不会暴露在白衣人视线之中。
他们刚到了第三户人家,就听见身后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随即升起滚滚浓烟,显然是刚才那户人家的房屋被点燃了。只是他们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尽快逃离这里才是最明智的。三人一路向前,穿过第五户人家的墙壁后是一条胡同,兀泽一跃而起从对面人家的墙头上翻了进去。陈越经过这些时间的修炼,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提升,虽然背着一个人,还是有心一试,他运转内气,凌云劲瞬间发挥到极致,双腿发力,纵身跃起两丈多高,从墙头上跃了过去。
三人接着又是一路疾行,记不清闯过了多少间宅院,中间又拐了几道弯,终于到了一处大宅,暂时停了下来。也不去管大宅中那些惊慌失措的主人奴仆,三人闯进一间宽阔的房间,陈越把肩上的青衣人放在一条长案上,给他号脉。兀泽爬到房顶上观望形势,看看那个凌空的白衣人有没有跟来。兀立曼在一旁警戒。
陈越发现青衣人气息紊乱,面色发青,似是中了毒,那对人道:“你是不是中毒了?“青衣人睁开眼点头道:“是被那厮的一股黑烟近身,然后就头晕目眩提不起力气。”陈越道:“你有解毒药吗?”那人摇头。陈越道:“现在的情况危急,我们如果遇到敌人追杀,也就不得不把你抛下逃命……”青衣人脸色黯然,点点头道:“这我理解,如果真有那情况,我不怪你们,毕竟我现在是个累赘,如果刚才没救我,我早就已经死了。”
陈越想了想自己身上带的药品,说道:“我这倒是有解毒药,不过并不是针对你这种情况,不知道你要不要试试?”青衣人眼睛一亮,急道:“你咋不早说!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这样要是落在那些妖人手里,死的更惨。”
陈越点点头,转过身假意是从衣袖中取药,实际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三转清明丹。他拿着药丸道:“如果你相信我陈越,那就服下此药,想必对你的情况有改善。”青衣人也不多说,勉力接过药丸,看了一下,讶然道:“竟然是三转灵药,不错!”说罢把药丸塞进口中,一下吞了下去。
陈越倒是觉得这人遇事果断,颇有些魄力。这时兀泽从屋顶下来,道:“那白衣人还在附近游弋寻觅,似是还没死心。”陈越点点头,问那青衣人:“你是什么人?打伤你的白衣人又是什么人?”青衣人吃完药,喝了点水,精神好了一点,道:“在下怀玉门姜致远!那白衣人是流民军中的修士,不过我怀疑他们的功法是摩尼教一路,颇为难缠。三位恩公怎么称呼?今日之事多谢了,来日必有回报!”
陈越点头道:“在下陈越,这是陈泽、陈曼。我们是路过此地,观望形势,没想到遇到这件事!”姜志远低声道:“谢谢三位,这次流民军攻打信州城,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如果三位能把我送到郡守府,怀玉门必有重谢!”
陈越有些挠头,他们对信州城不熟,就连他们现在何处也不清楚,哪里知道郡守府在哪?不过如果借此机会教好怀玉门,那么冒点险还是值得的。兀泽又去屋顶观望,良久后回来道:“那白衣人终于走了!”兀立曼立马来了精神,跳到屋顶去观望。陈越穿过两进院落,找到了宅子的主人,一个白净中年富商,让他带领自己几人去郡守府。那人哪里肯干,在陈越打倒了五个护院的护卫后,中年人勉强同意了。
陈越背着姜志远,四人跟在名叫胡小松的宅子主人身后,匆匆离去。此时他们所在的区域已经乱成一片了,街道上都是胳膊上缠着白布条的流民军。陈越几人在杀了两拨拦路的流民军后,有样学样,把死人身上的白布条解下来,缠在在自己的胳膊上。之后果然顺遂了很多,再遇到流民军也不会被纠缠。
兜兜转转的走了有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信州城的中间区域。这边还在守军控制之中,街面上气氛凝重。陈越这五个人组合当时就被守军拦了下来,差点当做流民军的奸细当场格杀。幸亏姜致远的怀玉门身份起了作用,在招来高阶将领确认后被守军放行,甚至还派了一队士兵把他们护送到郡守府。
郡守府位于信州城东西轴线上的洪武大街。从外面看并不太大,只比普通的大户人家强一些有限。此时周围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守军把守,天空中也不时有修士飞过。
陈越背着姜致远走进郡守府大门,就见里面急匆匆跑出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人,对着陈越背上的姜致远喊道:“姜师叔!你怎样了?”姜致远在陈越背后苦笑道:“小裴,我被妖人所伤,幸得这三位义士相救……”被称为小裴的年轻人惊道:“我的天!姜师叔受伤了,快进来!”说着把几人往里相迎,里面有几位青衣人抬着担架迎了出来,陈越把姜致远放到担架上,才松了一口气。几位青衣人抬着姜致远快速往郡守府内侧奔去,陈越三人在后跟随。
很快到了一处大堂之中,原本似乎是郡守的办公衙署,此时却变成了收治伤员的医院诊室。大堂中摆了十几张床铺,上面都有伤员,有的被斩断手脚,有的被烧伤,有的表面完好,却又昏迷不醒,这些伤员和姜致远一样都是身穿青衫,似乎都是怀玉门的修士,并不是那些普通守军。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两个少年正在救治伤员,见到姜致远被抬了进来大吃了一惊,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过来给姜致远诊治。他询问了姜致远的情况后眉头紧皱,给他号了脉,又看了看舌苔的情况,有些奇怪的问道:“你确是被邪门瘴气入体,原本已经快要被侵入脏腑了,但现在却已被化解掉了,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还是有高人帮你把体内毒素逼出?”
姜致远苦笑了一声,看了旁边的陈越一眼道:“刘师兄,是旁边这位陈兄弟救了我,又给我了一颗三转灵丹解毒……”被称为刘师兄老者看了看陈越,拱手施礼道:“小兄弟,多谢你救了我姜师弟,能否告诉在下,他服用的是哪种解毒丹?我再有针对性的替他清除余毒……”陈越点头表示明白,取出一枚三转清明丹递给老者。刘师兄拿过丹药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点点头,道:“竟然真的是三转清明丹!怪不得姜师弟的症状是最轻的……”说完他有些难为情的道:“这位小兄弟,你这三转清明丹,能不能转让给我怀玉门?实在是这两天的遇到的敌对修士,多善用毒,我们原本准备的一些解毒药,已经用完了……”陈越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清明丹一共练了两炉,一炉三转,一炉两转,共出炉二十四颗,此前用过两颗,还剩二十二颗。他要留个几颗应急用,差不多可以卖给老者十几颗。
陈越对老者道:“在下一直对贵派颇为仰慕,今天贵派遇到难处,我这还有十六颗清明丹相赠,只是其中有二转的有十颗,三转的六颗。”说罢他一转身,假装从百宝囊中取出装清明丹的药瓶,略加清点后交给老者。刘姓老者接过药瓶,打开看了看,有些激动地道:“真是救命良药!多谢陈兄弟高义!我怀玉门必不会让陈兄弟吃亏,这三转清明丹的市价应该在五块低阶灵石左右,二转清明丹应该在两块低阶灵石左右。我就统一按五块灵石计价,共八十块低阶灵石,陈兄弟看怎么样?”陈越没想到这些清明丹竟然能价值如此多灵石,八十块灵石,那就相当于八千两黄金啊!他对老者道:“就按刘老所说吧,小子多谢了。”刘姓老者摆摆手,从怀里取出一枚半透明的乳白色灵石,对陈越道:“这是一枚中阶灵石,可抵一百块低阶灵石,就当做购买清明丹的报酬吧!”陈越道:“这还多了二十块低阶灵石,我怎么找你钱啊?”刘姓老者豪爽道:“不用找了,此时城中药品价格必然翻了几翻,还是我占了你便宜!”陈越接过灵石,用手摩挲了一下,质感果然比低阶灵石好了很多,他信得过这位看起来身份不低老者,就把灵石收到百宝囊中。
刘姓老者得药后给伤者救治,陈越三人在一旁休息。此时已是下午时分,有伺候的小厮们送来清水食物,三人赶紧吃了补充体力。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从大堂中向外看去,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远处燃起的浓烟被暂时被遮挡住,难得的显示出一点宁静。但是这样的光景不长,很快有受伤的怀玉门修士被送进来,又是一阵喧闹。
陈越和兀泽商量了一下,还是回到万通楼最好。他把胡小松叫了过来,询问去万通楼的路径。这位胡小松乃是信州城中富户,平时养尊处优,受人尊敬,这时急得快要哭出来了。陈越对他也有愧疚,他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家人在战乱之中失散,前景确实堪忧。
胡小松苦苦哀求陈越把他送回去,不然自己一家老小肯定都要死在乱军之中。陈越想了想,道:“我可以把你送回家,但是你家那边现在也不安全,你有什么打算?”胡小松闻言大喜,随即脸色又暗淡下来,道:“连这郡守府都这样了,这信州城中只怕都不安全了,出城又出不来,我也只好在家中待着,生死由命吧!”
陈越点头,刚要跟跟姜致远他们告辞,就见大堂外面忽然嘈杂起来,然后一群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青衣修士,面如紫玉,气态威严,有如实质的目光在大堂内一扫而过。陈越就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窟一般,似乎连神魂都被封锁住了,生不起半点力气。他知道自己被那人气势所摄,勉力咬破舌尖,登时精神一震恢复过来。身侧的兀泽也是全身一震,接着气势如山洪般爆发,苦苦抵挡中年修士的气势。兀立曼则是呆若木鸡,似乎是被猛兽盯住的弱小羊羔般动弹不得。
那中年人略微有些吃惊的看了两人一眼,大堂中的怀玉门修士们见到这人,登时情绪高涨,纷纷称呼掌门、师祖等等。刘姓老者更是兴奋地道:“师父!你终于来啦!太好了!”
中年人点点头,道:“致丹,现在情况怎么样?有多少弟子受伤?“刘致丹道:“现在有二十多位弟子受伤,战死者十余位……”中年人面色凝重,他见到姜致远也躺在病床上,惊道:“致远,你怎么会?连你也受伤了……”
姜致远在床上仰起身,有些羞愧的道:“师父,徒儿受奸人暗算,不慎中毒,让师门蒙羞了!”掌门摆摆手道:“这不算什么,你的毒解了吗?”说着把手搭在姜致远手腕上,过了一会儿道:“你中的毒似是瘴气一类,颇为难缠,还好已被清除了大半,否则毒气进入脏腑就难根除了……”姜致远道:“多亏了这三位义士救我,还用灵丹助我解毒……”
怀玉门掌门转过身看了看陈越三人,脸色和蔼地拱手说道:“多谢三位救我弟子!在下怀玉门刘文韬,不知三位是哪家仙派的修士?”陈越鞠躬施礼道:“刘掌门!我们三人是山中猎户,来信州城办事,偶然遇到姜师傅受伤,举手之劳而已。”刘文韬正色道:“在你们是举手之劳,在我们却是救命之恩!我看三位身手不凡,有没有兴趣进我怀玉门修行?”陈越没想到这位怀玉门掌门竟然在这时招揽自己,这在以前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好机会!
陈越一时间被惊喜砸到,反而有些犹豫起来,刘文韬看出了他的犹豫之色,道:“你们要是想通了,随时可以到怀玉山凌高峰来找我……”陈越点头道:“多谢刘掌门厚爱,只是此时还有些俗务缠身,过一阵子必定去贵门讨饶……”刘文韬点点头,命旁边弟子拿过一块腰牌递给陈越道:“此物是入山的信物,你且收好,在这信州城中也有些用处,守军看到此物也会放行你等。”陈越称谢并趁机告辞,说要去万通楼汇合朋友。刘文韬点头应允,转身去忙着查看伤员。姜致远在担架上再三邀请三人一定要去怀玉门,他必竭诚接待。
陈越致谢后,和兀泽兀立曼一起在大堂外找到胡小松,带着他往外就走。这时外面大雪漫天,视线受阻,到处都白茫茫一片。刘文韬送的腰牌果然好使,守军对他们并无刁难。也亏得胡小松是本地人士,对道路熟悉无比。四人穿街过巷,走了一顿饭的功夫,逐渐接近了双方交战的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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