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机场，你悠着点。”
  乔牧坐在副驾驶，系着安全带说道。
  诗施握着方向盘，呼了口气，瞅瞅他那一身轻羽绒还有些不习惯。往常时候都是一袭大衣，风乍起时，两边还随着飘动，就是帅，今个的妆扮有些出乎意料。她撇着嘴说：“怕冷呐？”
  “嗯，我看咨询，过几天京城都是落雪。”
  乔牧搓搓手，于兜里的摸出一个小礼盒，他收工之后就跟诗施去了珠宝店，挑了这件小礼物，但总觉得缺少点心意。
  车子向虹桥而去，经过了重重大厦，东海的钢铁森林愈来愈远，车流渐少，只剩这俩reventon疾驰在大道上。乔牧拿出手机，摩挲着屏幕，他犹豫了会儿，说道：“到地，我跟你打个电话。”
  “等你到京城，我都睡着了。我才没有空接电话。而且，你一个电话就算没吵着我，吵醒了孩子怎么办？我明天得带孩子，还得拍戏，你敢打电话过来，我就饶不了你。”
  诗施眼瞅着前方，淡定地说道，于明亮的路灯下，嗤笑道：“还有，你丫的别瞎承诺什么，不然我都带着筠筠和筱筱回娘家的。”
  乔牧特郁闷，这小姐姐想着什么呢？
  “不打就不打，明天见。”乔牧懒得继续跟她说好话，费力不讨好。
  “那明天回不来，怎么办？”诗施随口问道。随后，伸手挠挠锁骨位置的，她说：“明天都没你的戏份，你不急着回来的。”
  乔牧砸吧嘴，笑道：“啧啧，那我就不回来了。我得想想，京城有哪些地好玩，前年你带我在京城换了一圈，也没啥好玩的地……”
  “你丫的，买些东西去我家，看看我爸妈。”诗施将背后的抱枕抽出，扔到乔牧怀中后，舒展了下身子。
  十来分钟后，已经朝着虹桥机场的方向，越来越近，乔牧也该准备下车了。他问道：“我去你家，买点什么东西？”
  诗施很讨厌，她说：“你自己想，老人家都喜欢什么？”
  “我怎么知道？要不，我陪你爸妈打麻将，然后故意放炮？”乔牧一脸汗，自己这水平，哪知道买些什么？
  “呸，你会打麻将吗？你放炮是自己玩的臭，跟你一起玩，输牌都连累我的。”诗施回想起来，都觉得郁闷。
  “不是，你跟我妈打牌，宁愿不听牌，你都不放炮的。什么人品？还每次都得我拆牌、放炮，我都没说你呢，你还有脸怪我？”
  “……”
  车子停在了路边，诗施死死地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乔牧被看得不自在，于是问道：“怎么了？”
  诗施伸出手，说道：“赔钱。”
  “咦，痴线啊你？我干嘛赔你钱？”
  “你故意放炮，连累我输钱，还有脸问我？”
  乔牧拍掉她的小手，说道：“去机场，别赶不上航班。”
  “不行，赔我钱。”诗施较真的说道。
  “呐，给你一块，不用找了。”乔牧从兜里摸出一个硬币，按在她的手心。
  诗施瞧了眼，朝兜里一揣，她轻声地说道：“我觉得你去京城，肯定劝不回来。”
  乔牧白了眼，虽说自己早已决定去趟京城，但是这家伙也是支持的。他说：“既然是徒劳，你还劝我过去？”
  诗施发动汽车，重新上路，笑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这一波毒鸡汤，毒的乔牧郁郁不乐，他说：“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还要去的原因？”
  “为什么？”
  “我之所以要飞去京城，就是为了向你证明……”乔牧顿了顿，看着她。
  诗施瞧了他一眼，问道：“我是错的？”
  他摇摇头说：“不，你是对的。”
  ……
  今晚，有架航班抵达京城。
  临近年底，即使是晚上，机场依旧是人潮拥挤，连绵不绝的。
  登上航班的时候，乔牧坐在头等舱的窗口，望着璀璨的星空沉思。
  沉重的思绪、疲惫让他渐渐的闭上了双眼，着实睁不开了。
  他从睡梦中醒来时，一位空乘正轻轻推着他的肩膀，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他透过墨镜，看着那位空乘，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到了？”
  “先生，您乘坐的航班已经抵达，欢迎您来到京城。”
  “哦，谢谢。”
  乔牧掀开毛毯，取出背包就朝外走去。
  上个月，他还来过京城，目的就是为了拍摄广告，没曾想短短的十几天就再度回到京城了。
  他吹着温柔的晚风，瞅着璀璨的星空，忽然就觉得自个挺无聊的。确切的说，他自倒弄出两款手游之后，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他就有了种人生索然无味的感觉。
  貌似都丧失了，自个的人生前进方向。
  手游的寿命，或许不长，但是短短几年的财富累积，足够他登顶青年富豪榜的前几。
  待15年的秋季报告，以及冬季财务报告一出来，自己估摸着都能早早的达成五亿美金的指标了。
  自此，就失去奋斗的目标了。
  难不成，就成日混在家中，过着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生活吗？
  他愿意吗？挺愿意的。
  这样一想，他心情都舒畅了，裹裹羽绒服，朝着出口走去。
  太阳帽，大墨镜，米色的大衣下，是一双黑色的过膝靴。
  突兀的跑到乔牧面前的美女，搂着他的脖子说道：“你大爷，才过来？”
  这声音，乔牧熟到不能在熟，他抱起这家伙，说道：“我就订到了晚上的机票。”
  大幂幂缠在他身上，骂道：“放屁，我查了航班信息，你昨晚上订机票的话，肯定能买到上午的票。”
  乔牧挠挠脑袋，竖着眉头说：“讲道理，你怎么知道我航班的？”
  “天机不可泄露，先去我家。”大幂幂故弄虚玄地说道。
  朝着停车场走去，乔牧一声没吭，就看着披着大衣的婀娜身影，咸猪手忍不住就搭在她的腰间。
  大幂幂怔了会儿，望着他那道岸贸然的模样，随后笑了声，搂住他。脑袋贴着他的胳膊，朝着前方走去。
  远远望去，就觉得特像恩爱的小情侣，迟早会被机场的FFF团火烧祭天。
  “我有点冷。”大幂幂说道。
  乔牧很自觉，扯开衣服拉链，掀开一角，将其裹在怀中说道：“你丫的，私底下都要好看，也么人看，在乎什么？冻出病都是活该。”
  “你看呀。”大幂幂说道。
  “厄……那你回东海天天给我看，怎么样？”乔牧抿着嘴唇，犹豫了会儿说道。
  即便，大幂幂看似心情不错，实际上内心郁闷地要死。她嚷嚷道：“不怎么样，你大爷的不离婚，我一辈子都不回去。”
  “那个，讲道理。我大爷都入土为安了，别介呀。”
  “傻缺。”
  大幂幂面无表情地走着，这家伙脑子有问题，转移话题，搅混水，都不看情况的？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吵闹会儿？
  随后讨论下，谁无情、无耻，无理取闹；谁谁又是真的无情、无耻，无理取闹。最后自个大骂声“乔牧，你个大笨蛋”，转身就跑，他拔腿就追，最后搂在一起巴拉巴拉啥的。
  可惜，这不是琼瑶剧。
  没走两步，乔牧停下来，他说：“我们先去吃夜宵呗？”
  大幂幂一脸诧异，看着他说：“你脑子有缺，我哪还有心情跟你去吃宵夜？”
  乔牧苦这张脸，他收工就朝着机场赶，压根就没吃啥东西，肚子正空着呢。他说：“那你家有吃的没？”
  “没，饿死算了。”
  自己容易吗？
  一腔心血，都寄托着他身上，他心里有过自己吗？背着自己，偷偷地去领证，当自己是什么？
  “泡面、零食啥的，总该有着吧？”乔牧握着她冰冷的小手，亲口她手背问道。
  大幂幂嫌弃的挣脱开，擦擦小手说道：“说了没，爱去不去。”
  乔牧重新牵回，他望着停车场密密麻麻的车辆，问道：“你车哪边啊？这天好冷，回去吹吹暖气。”
  “你待几天？”
  大幂幂掏出车钥匙，按了下，附近一辆保时捷亮起灯光与声音。
  乔牧那个郁闷，自己该怎么说？
  他随着大幂幂走进车中，半晌，他开口说道：“等你回去为止。”
  “我不回去的。”大幂幂摘下墨镜，坐在驾驶座，系这安全带说。
  “你发誓。”乔牧瞅了眼，说道。
  “姓乔的，你再说遍？”大幂幂将安全带甩到一边，大眼睛瞪着他说道。
  乔牧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给活路了，他急忙改口说：“说就说。你放肆，竟然敢不回去。”
  有了台阶下，那就轻松了许多，大幂幂重新系好了安全带，她说：“我心情不好。搁小时候，我心情不好的话，我妈都会唱歌给我听，讲故事哄我；夜深的时候，也会下厨煮面，给我买小礼物；白天呢，就会带我去游乐园，带我去街上买东西。”
  她那回忆一般的叙述，将自己儿时的过往缓缓道来。带着京腔的口吻，像个说书人，说着如潮水般的小故事。
  有着一种画面，昏黄的灯下，两鬓斑白的母亲坐在窗前，握着绣花针，戴着老花镜给自己的女儿缝衣服。而那调皮的女孩，正坐在床边，晃着小脚，委屈地说着自己的遭遇。
  画面就停格在脑中，但是乔牧不为所动，没有一丁点的感动，甚至想笑。
  他总觉得，这家伙在疯狂的暗示自己。况且，这故事定然是假的。他说：“你跟你妈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乔牧认识她，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她小时候的故事，或多或少都有耳闻，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大幂幂瞪着眼睛，张着小嘴，喘着粗气，她说：“姓乔的，你是真傻还是装的？”
  “不是，我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个鬼，懒得理你。姓乔的，你就等着，你看我还会不会回东海。”
  乔牧笑道：“逗你玩的，先给你煮面，行不？”
  “哼。”
  “你家有面条没？”
  “哼哼。”
  “哼你妹，有没有啊？”
  “没有。”
  乔牧给了不屑的表情，没有说话。
  大幂幂看着他，疑惑地说道：“你几个意思？”
  乔牧说道：“我什么意思，你心底没有一点B数吗？诶，我就想知道，你在那里‘哼’什么？”
  “我不知道。”她很倔强地说道。
  “呵呵。”
  “你呵呵什么？”
  乔牧扯起一抹微笑，看着她说：“你觉得呢？我觉得，我都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你不会不懂吧？总不至于，都得我全部直白的说出来，多伤感情啊。”
  大幂幂瞄了一眼，然后专注地看着车子。
  良久，她问道：“如果，小爽忍了十年跟你告白，你会怎样觉得？”
  乔牧听的莫名其妙，他问道：“跟她有什么关系？”
  大幂幂伸出手指，虚晃一拳，她笑着说：“你别扯有的没的，赶紧给我回答，不然我现在就停车，把你丢下去。这路上，不好打车的。”
  乔牧提醒道：“你确定，我手机里面至少有三款打车软件，即使我从来不用。”
  大幂幂说：“我真的停车了，你说不说？”
  乔牧服软，他问道：“好好好，你再说遍，小爽怎么了？”
  大幂幂重复说道：“她等十年，才跟你告白你觉得她怎么样？”
  乔牧摸摸下巴，感慨道：“痴情吧。”
  大幂幂再次问道：“那我等十年，跟你告白呢？”
  “痴线。”乔牧白了眼，淡淡地回答说道。
  大幂幂忍着怒火，再次问道：“如果小爽邀请你睡一张床，你拒绝吗？”
  “这种情景，可能吗？”乔牧摸了下嘴唇，疑惑地问着自己，随后，他笑着说：“拒绝，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什么？”
  车子停下了，大幂幂诧异地看着他。
  乔牧有些惊讶，他说：“至于吗？她邀请我睡一张床，总归是有些原因。肯定是受条件制约，例如就一张床，我们都身体不适，只能将就的咯。”
  “还装？”
  “我说真的，怎么可能有其他原因呢？你不就是想套话，问我跟她有没有其他关系。睡一张床，无非就是没办法，或者想跟她发生关系。”乔牧直言不讳，将潜台词搁在台面讲了。
  他就觉得莫名其妙，这件事情跟小爽有屁关系，强行扯到一起。他说：“想发生关系，我肯定在花儿录制的时候，就发生了。我跟她睡过一张床的，你搞笑不啦。天一黑，镜头一关，还不是直线起飞？”
  “算你说的有道理。”
  大幂幂发动汽车，继续问道：“那我呢？我邀请你睡一张床。”
  乔牧耿直地说道：“本来呢，我是不会拒绝的，小俩口睡一床不是很正常吗？只是，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你邀请我，我肯定会报警的。”
  “那你睡沙发吧。”大幂幂的面色，超级不好。
  心中暗自责备自己，自己跟东海的那缺聊什么电话？
  况且，就不是同一阵营的，都已经是敌对势力了，还帮她拐弯抹角的问这些，自己脑子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