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
  空旷的牢内，这一声咳，惊得苏南空背脊发凉。
  “死，死人，复活了？”
  苏南空心里默念，但不敢回头。外面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盯着了。
  “大哥！”
  牢外的汉子再次喊道，然后有汉子打开门，冲了进来，越过苏南空所在的草堆，将那老人扶了起来。
  “咳咳，咳咳。”
  老人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挥了挥手，拒绝了来人的搀扶，倚着墙脚站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苍白的脸庞有了几分红润，枯槁的面貌恢复了几分神采。
  “呸！”
  老人吐了口唾沫，骂道：“该死的李潜龙，竟然设计抓了老子。格老子的，我要扒了他的皮！”
  “大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少受折磨吧？都怪我，我来晚了。”
  为首的汉子就要跪下，被老人一把抓住，“一个大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老子又不是你老子，跪什么跪，婆婆妈妈的。老子被抓进来，直接使用了龟息功装死，他们没多少机会折磨我。”
  “那就好，那就好。”
  为首汉子连连点头，然后塞了把枪到老者手里，大声说道：“大哥，那我们现在杀出去。去杀了李潜龙那小子。”
  “别急。”老者说道：“李潜龙哪有那么好杀的。我们先回去。吃饱喝足后，再去寻那小子。格老子的，只要使这龟息功就要饿肚子。馋死老子了。”
  “好，好。我们先回去。”
  为首汉子拉着老者就要走出牢门，那老者突然一顿，说道：“差点忘了这小子。我们带个机灵小子回去，以后有用。”
  苏南空心里一寒，知道已经被那老者发现。暗骂一声，就要翻身往外逃，随后就感后颈一凉，失了知觉。
  ＊＊＊
  隐隐约约的落水声。
  隐隐约约的动物声。
  睁开眼，眼前却又模糊不清。
  闭上眼，眼前却有景象闪现。
  那是苍翠的树，那是清澈的水，那是一块一块的石阶构成的山。
  山上有什么？
  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在喊着：“你来了，你来了。”
  ＊＊＊
  “哗啦啦。”
  一盆凉水泼在苏南空的脸上，惊得他一个翻身跃起来。
  然后就被一脚搂在肚子上，几个翻滚之后碰在墙角停了下来。
  疼。
  钻心的疼。
  这一脚踢得很重，让苏南空半天没有缓过来。
  “小子，别给老子装死。你在牢里的精神劲儿哪去了。”
  苏南空这才发现踢自己那人正是和自己关在一起的老人。相比最开始看到的那苍白枯槁如死尸的干瘪老头，现在这位老人的脸红润圆胖了许多，乍一看还不到五十岁。
  “这位老伯。”
  苏南空弯腰向那老人躬身行礼，客客气气的拱手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别给老子来这一套。”
  那老人站在苏南空面前，一只手揪着苏南空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继续嚣张的说道：“小子，想活命的话，接下来就按老子说的做。不然，嘿嘿，我保证你活不过明天。”
  苏南空这时才发现面前这老人比自己还高几分，壮几分，手上的劲道很足，单手将自己拎着，毫不费力的样子。
  “老，老伯。”
  苏南空感到自己的喉咙被卡着，就要呼吸不过来。他艰难的说道：“老伯，你说。有，有用得着我苏南空的，尽管吩咐。小，小子我必将全力以赴。”
  “说话文绉绉的，念过几年书吧？”
  老人将苏南空随手仍在地上，转身坐下，然后对苏南空说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南空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爬起来，陪着笑道：“小子苏南空，小时候确实念过两年书。不知道老伯有什么事用得着小子。”
  “别给老子来这一套。老子最烦你们这些文绉绉的人。”
  那老人继续说道：“老子最近在山北发现了一座大墓。墓里有条通道，格老子的，寨子里面的人个个都人高马大的，没人能通过去。老子看你体型应该合适，陪我去下趟墓吧！得了好处，少不了你的一份。”
  “下墓？！”
  “感情这一伙匪徒是盗墓者啊！”
  苏南空偷偷瞥了一眼那老人，没想到这其貌不扬，满嘴脏话，凶神恶煞的老人，竟然是一个刨坑扒墓的盗墓者。
  真是人不可貌相。
  “如果不答应，恐怕活不过今晚吧。”
  苏南空心道，然后偷眼看了看老者腰间撇着的手枪，于是痛快的答应道：“下个墓而已。既然老伯吩咐了。小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痛快。”
  那老人说道：“以后别喊我老伯，喊大哥。今天你就在这住一晚上，明天我们就上路，搭火车去山北。”
  也没等苏南空答应，那老者起身，开门离开。
  从门缝看去，有两个大汉守在门口。其中一个大汉跟着那老者离开，剩下一个继续守在门口，将苏南空看守起来。
  隐隐约约有声音从外面传来：“大哥，咱们不找李重光的晦气了。”
  “暂时不找了，下墓要紧。要不然被其他人领了先，咱们喝西北风去。”
  “可是为什么是这小子？”
  “不该问的别问！”
  因为去得远了，老人数落的声音听得都有些不真切。
  苏南空坐在地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所在的应该是一间破烂的柴房。还有些烂柴禾堆放在墙角。
  “得想办法逃跑。”苏南空心里想着，靠门边找了块干净的地躺下。
  “这盗墓的活计哪能是随便干的。没有点本事，十个下墓九个死，还有一个也会疯。”苏南空默默想道，然后透过门缝观察门外那守门的大汉。
  “这大汉该不会守自己一晚上吧，至于吗？”
  自己就是个炮灰，难道还害怕自己跑了不成？
  门外的天色越发暗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有另一个大汉提着灯笼走进来与先前那大汉换了班，继续把守着苏南空。
  自己确确实实被监视了起来。
  苏南空挠了挠头，苦于找不到机会遛出去。
  “砰！”
  黑夜里一声枪响，响彻云霄。
  “李重光杀进来了！”
  有声音高喊道，然后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激烈的枪声响彻整个长夜。
  “砰，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