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过去篇(17)迷夜
作者:世无爵      更新:2021-02-27 22:31      字数:7912
  九尾对斑的过去很好奇,但它从来没有询问过,因为它觉得斑肯定不会说。他必然不会是安于现状的人,他只是在寻找什么,等待什么。
  但九尾并不在意那些,它只是想要,斑能和它多说些话而已。
  它喜欢斑说话时垂着眸看它,用低沉轻缓的语调,目光深邃,好似带了无奈与温柔。
  它喜欢在寒冷的夜晚靠在斑身旁,感受他的体温,然后他会漫不经心地抚摸它的尾巴。
  有一次斑突然心血来潮地问:“既然尾兽本身是能量体,形态可控,那你可以变成人类的样子吗?”
  九尾扬起脑袋,装作不屑回答的样子,认真解释:“人类的形态对力量限制太多,对尾兽不利。我们才不会变成愚蠢的人类形态。”
  斑似乎很遗憾:“原来如此。”
  九尾盯着他,满心希望他继续问下去。如果他说“你变一下我看看”,它就说“本大爷才不会变成人类”,然后变一下试试。
  可斑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什么也没再说。
  九尾见他不打算再说了,耳朵慢慢垂了下去,然后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
  自从被打败之后,九尾就觉得,斑已经不需要再变得更强大了,但是斑对于力量似乎特别执着。
  九尾也多少了解,不同于尾兽自身可以产生源源不断的查克拉,忍者想要突破原有的力量极限,特别是像斑这样已经拥有近乎媲美尾兽的查克拉,想要再进一步,难比登天。
  那次斑撑到了极限,体力枯竭,又因为待在水里好几个时辰,精神不支,最后竟然生病了。忍者极少生病,一旦生病可能极度严重。
  九尾发现并将斑从水里驼上岸时,他脸色苍白,浑身冰冷。
  它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它自己从没生过病,不知道应该去找医疗忍者。于是它只能将身体变大一些,将斑被浸湿的外袍用牙齿艰难地咬开脱去,只剩里衣,然后又将他整个人用它暖和而毛绒绒的身体圈起来,尾巴缠绕在他身上,一点点温暖他的身体。
  这时候的斑褪去了一身强势冷傲,只是安静地靠在它身上,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柔和。长长的墨发散落在它赤红的身体上,让九尾觉得竟十分相配。
  看着他因虚弱而不再显得高不可攀的面容,九尾盯了好久,然后慢慢低下头,伸出舌轻轻舔舐他微凉的脸。
  刚舔了一下,它的耳朵就缓缓往两边耷下。它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甚至任何生物做出过这种表示喜欢的特殊举动,但对他,它就是想要这么做。
  那一刻,就好像是在照顾着属于自己的人类。
  它的人类。
  九尾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使一开始是被强行驯服,它却已经甘愿陪在这个人类身旁,而他也只有它。
  它一直不明白它对斑的那种感觉叫什么,那种只对斑才会出现的感觉。
  哪怕很久很久之后,它被封印在某个漩涡小子身上,后来也相信了那小子会成为尾兽的朋友,再后来也认识了更多的人,可它却再也没有过陪在斑身边时的那种感觉。
  因为,世间再没有一个人,如斑一样。
  尾兽高温的身体让斑的情况慢慢好了起来。
  他醒来的时候,眼里有一丝疲倦和慵懒。发现自己躺在尾兽温暖的身体上,他转过头,看向正偷偷打量他被发现后又立刻移开视线的九尾。
  他缓缓挑起嘴角,伸手抓住尾兽正愉悦晃动的尾巴,声音有一丝低哑,极为迷人:“是你一直照顾我吗?”
  九尾高高抬起脑袋,看着别的方向,貌似很不屑地说:“本大爷只是不想你死了徒添麻烦。”
  然而晃动得更为雀跃的九条尾巴显示了它真正的心情。
  斑微微坐起身,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些:“谢了,小家伙。”
  九尾耳朵一竖,立刻转头看过来,不满地龇牙:“本大爷才不是什么小家伙。”
  斑无奈又随意:“你又没名字,‘九尾’只是代称而已。”
  九尾停下晃动的尾巴,顿了顿,忽然小声说:“我有名字的。”
  它和另外几只尾兽的真正名字还是六道老头取的,虽然它并不喜欢那个蠢名字。
  不过不论是尾兽还是人类,真正的姓名总是有特殊的意义。
  九尾从未想过主动将名字告诉什么人,因为主动告诉一个人真正的名字,就表示了承认与信任。
  可如果是斑……九尾想,只要他问,它就告诉他,就算会被他笑它也认了。
  只是斑似乎并未注意它那句低语,什么也没说。
  九尾忽然觉得这个人类还是很讨厌,总是说了却又不问下去!
  斑站起身,然后拾起外袍穿上。他穿衣的动作利落而沉稳,又有挺拔颀长的身形,无论做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
  九尾莫名觉得又不讨厌了。
  只是从那次斑生病之后,九尾就发现,斑似乎有些变了。
  他的神色不再总是风轻云淡或者柔和惬意,他越来越多地蹙眉,眺望着某个方向,或者看着天空,眉目间总是凝聚着暗沉难散的情绪,就如风雨欲来的夜色。
  斑心中的焦虑正在扩大。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在尝试突破永恒万花筒,但每次都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根本无法突破,仿佛那就是瞳术的极限。
  他其实明白差了什么,只是不到最后,他实在不愿以那样的方式。
  轮回眼,需要结合宇智波与千手的力量。差的东西,自然就是千手的力量。
  可斑很清楚,就算获得了千手的力量,轮回眼也不可能立刻觉醒,那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如同写轮眼与万花筒,需要时间的积累与力量的质变,然后在某个契机——精神受到绝对打击之后,才会觉醒。虽然他不知道轮回眼的开启方式是否也是这样。
  不过最重要的问题是,千手的力量究竟是指查克拉,还是血继,可千手一族并没有血继……
  等等,不对。
  斑想到这里愣了愣。
  若说千手一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这一代的千手族人中,只有柱间才能使用木遁这种特殊的忍术,而且他的生命力也不同于一般人,伤势的恢复速度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就算是再高超的医疗忍者也绝对做不到这样。
  而从查克拉的凝聚到转化为忍术施展出来,这一切的基础,就是人体细胞。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细胞也会与其他人不同。
  想到这里,斑更是皱紧了眉。
  九尾见他又一次皱眉,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要做什么非常不好的事?”
  闻言,斑并未回头看它,只是缓缓抬手,习惯性地揉抚它的尾巴。他依然看着不知名的方向,良久之后,才开口,声音带了些低沉,像是在叹息:“这么久了,是该开始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九尾盯着他,“是要杀什么人吗?”因为他眼中偶尔会掠过不易察觉的杀意,让人心惊。九尾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冷酷阴沉的样子。
  斑低头看了它一眼,此刻尾兽正睁大兽瞳望着他,满是担忧,毫无防备。他沉默了良久,目光渐凉,最后,低声说:“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
  “还有你也解决不了的事?”九尾惊讶,随即哼了哼,高傲又满足地抬头,“那好吧。除了你的写轮眼,本大爷什么也不放在眼里。”
  看着尾兽雀跃晃动的尾巴,斑轻轻地笑了笑,眼中却是越来越幽深的冰冷。
  “说吧,是什么事?”九尾并未察觉他眼中掠过的情绪,眯起的兽瞳里满是被需要的愉悦。
  斑微微垂眸,道:“在此之前,先要解决一个人。”
  “没问题,什么时候动手?”九尾跃跃欲试,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向他展示它的真正力量,让他知道它有多厉害,这样他就不会再总是无视它。
  斑轻轻按住它的脑袋,看向远处。他轻笑一声,闭了闭眼,最后起身说:“既然如此,那走吧。”
  你可不要后悔,小家伙。
  九尾并不知道斑要让它做的事是什么——尽管后来终于明白时,它的愤怒怨恨让它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憎恨绝望,让它从不愿与人类为敌的尾兽彻底沦为仇恨人类残暴嗜血的凶恶妖狐。这个男人用他最真实的假象将它哄骗,只是因为它是他最重要的工具。
  但那些它此时此刻并不知道,它满心的欢喜,都是因为可以被这个男人在意和需要。
  ……
  眼前的村庄,繁荣而安宁。
  斑站在树冠上,望着高墙内久违而陌生的木叶村,神情冷漠。
  他身旁的九尾疑惑地看了看村子,又看向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等我的召唤。”斑只淡淡地吩咐,说完便掠身消失了。
  九尾失落地望着他离开,摇晃的尾巴也垂了下去。它满心不舍和他分开,却不知再见之时,即是它命运彻底改变的时候。
  斑首先去了宇智波墓地。他站在泉奈的墓碑前,轻轻抬起手,抚摸墓碑的边缘。
  “泉奈,如果是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决定,对吧。”他轻声说着,目光深沉。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斑最终放下手,转身而去。他隐蔽着身影,走在村子里。
  这么久,村子的建设早已完成,甚至连忍者学校都已经开设。
  斑抬头看了看火影楼上方的石崖,上面雕刻着作为火影的柱间的颜岩,样子倒是极为传神。
  似乎想到了什么,斑轻笑一声,随即收回视线,掠身消失,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人影。
  扉间怔怔地望着被阴影覆盖的角落,那里没有人,可刚才他明明看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念又爱恨不得的身影。
  果然,又是幻觉吗……
  整整三年,这么久了,那人已经离开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找过无数地方,偶有那人的传闻,却依然无迹可寻。
  扉间苦笑一声,回了聚居地。
  “大哥,你又喝这么多酒。”扉间一打开门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酒味,不由叹了口气。
  柱间趴在桌子上,手边堆了好几坛酒,他已经喝得神智恍惚,只是下意识地在灌酒,偶尔还低声呢喃着什么。
  扉间无奈地收拾起来。这段时间柱间还算好的,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喝这么醉,但在那人离开的最初那段时间,柱间每天都会喝得酩酊大醉。若不是不爱喝酒,扉间甚至也想这样,至少可以麻痹一下自己。
  “明天还有会议,大哥你不能喝了。”扉间推开窗户,让酒气散出去。
  “我没醉……”柱间闭着眼,声音迷迷糊糊的,脸上通红一片,他又抬头看了看桌子对面,“我才没醉……斑……斑?你去哪儿了……”
  听到那个名字,扉间双手颤了颤,而后垂下了眸。
  “斑,你别藏了……”柱间慌了起来,到处张望着,寻找他口中喊的那人,“你快出来……”
  扉间闭了闭眼,像是在压抑什么,却还是没能压制住,哑着声音道:“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柱间猛然一顿,眼睛睁大。然后,他慢慢弯下身子,趴在桌子上,将脸埋在臂弯间,手缓缓握紧,肩膀轻微颤抖。
  扉间麻木地感受着心脏传来的钝痛,转身走了出去。
  斑从屋檐跃下,见千手宅邸的窗户竟然开着,透出淡淡光亮。他无声走到窗边,微微探身朝里面看去,看到柱间趴在桌上,周围到处是酒罐,明显喝醉了,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
  确定屋里并没有其他人后,斑掠身而进。他缓缓走近柱间,眸中逐渐浮动出寒意。
  “斑……”柱间忽然开口,抬起头看了过来。
  斑蹙眉,停了下来。
  柱间看着他,呆呆的,似乎愣住了。
  既然被发现,斑也不再刻着隐藏自己的气息,反正不管有没有被发现,结果都一样。
  “近来如何,柱间。”斑淡然开口道。
  柱间满脸醺红地盯着他,慢慢站起身。
  “没有想到我会回来吧。”斑冷笑了一下,“我来是为了了结……”
  可他话还没说完,柱间就猛然扑了过来,斑没料想到他会突然这样,愕然之下,便被对方紧紧抱住。
  “你在做什么?”斑见柱间只是抱着自己,并非攻击,不由皱紧眉头,冷声问。
  柱间将头埋在斑肩上,声音竟有些哽涩:“斑……你刚才去哪儿了……突然就消失,我都找不到你……”
  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柱间似乎是在说醉话。
  柱间喝得太醉,导致说话声音都软绵绵的,好似在控诉:“你已经走了,如果在梦里也走了,以后再也梦不到你,我怎么办……”
  斑目光微动,蓄势待发的手掌渐渐松了力道。
  柱间抱着他的双手越来越紧,缓缓抬起头,目光迷蒙地盯着他看,随即猛地凑过去吻住他的唇,浓烈的酒香顷刻间充满了彼此口腔。
  斑阴沉了脸色,袖中落出苦无,右手接住,将苦无抵到了柱间的脖子上。但他顿了顿,并未刺下去。
  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又何必大费周章去打一架。
  斑目光下移,盯住柱间那张沉着俊郎的脸,忽然觉得这家伙长得还行,以前觉得很普通,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柱间猛地把整个身体往斑身上靠,斑一时没稳住,不由往后退去,结果绊到床沿,倒了下去,苦无掉在一旁,柱间也顺势趴在了他身上。
  倒下的同时两人相接的双唇狠狠撞在一起,剧痛传来,瞬间弥漫出一丝血腥味。
  斑立刻皱紧了眉,考虑着是不是该揍对方一顿再说,可万一把对方打清醒了,又是一个麻烦。
  “斑……”柱间以为是梦中,而且这次斑竟然没有消失,欣喜激动之下,柱间直接拽开了彼此的衣服。
  从来都习惯了克制,但此刻斑还是被挑起了一丝欲.望,当他察觉之后,心中徒然升腾起怒火。他闭了闭眼,猛然翻身将柱间压在身下,冷冷地盯着柱间。
  他们总归是要走向两端,不如断得彻底一点,顺便折磨一下对方也能让自己稍微顺心一些。
  打定主意,斑深深吸了口气,直接挺入对方身体,没有丝毫顾及地发.泄。
  结束的时候,柱间已经失去意识,只是双手还紧紧抱着斑的脖子。
  斑扯开柱间的手,无视对方身下的狼藉,起身下床,穿上衣服。他的目光盯着空气里的一点,眼底充斥着阴沉的情绪。
  来这里的目的似乎暂时忘记,斑只是在想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越想眼神越冷,心中越发恼火。
  他拾起苦无,随意在柱间手臂上一划,接着取出净瓶接住流出的血液,灌了半瓶便收了起来。
  不想再看见眼前凌乱的场景,斑烦躁地翻窗而出。
  本想冷静下来,却因心中的烦躁没有注意隐蔽而被人发现,迎面碰上了熟悉的人。
  扉间怔怔地看着朝这边走来的斑,对方欣长挺拔的身影在夜色笼罩下像是虚幻的魅魇,面容也看不真切,一时间让他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瞳孔止不住地发颤。
  斑缓缓停住脚步,随意打量着扉间。扉间并无太大变化,穿着一身素色和服,高挑又俊美,只是比起以前,如今他的面容过于暗沉冷漠,看上去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在刚才看见自己的瞬间,又变成了震惊呆怔。
  这种反差让斑有些想笑。尽管曾经离开木叶之前,由于泉奈的原因,他对扉间有所芥蒂。可在外游历散心了这么久,他已经看淡了很多事情。
  扉间怔怔地望着他,不敢置信般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抬起的右手像是想要触碰他。但当扉间走到他面前,终于确认他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时,扉间却猛地低头收回手,身体有些发颤。
  见扉间这样的反应,斑有一丝讶异。扉间似乎,有些怕自己?以前不是挺大胆的吗?
  斑不以为意地低笑一声:“好久不见了,扉间。”
  扉间没有抬头,只死死咬住下唇,双手攥紧,一语不发。
  预想中的质问或者别的反应一概没有出现,这让斑有些意外,勾了下嘴角:“看来,你好像不太高兴?”
  闻言,扉间偏头看向一边,眼眶发红,目光始终不愿转过来,声音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略微嘶哑:“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这个人,当初那样无情地扼杀他的心意,又决然地离开他的世界,半点希望也不留给他,为什么现在竟然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再次出现?难道又是一时兴起,或者,自己还有别的利用价值吗?
  想到斑曾经冷酷绝情的话,扉间几乎快要崩溃,话一说完便要转身跑开。
  斑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再一推,将他压到墙上。
  “你跑什么?”斑挑了挑眉,“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扉间低着头不去看他,呼吸急促,身体不停颤抖,不知是因怒火还是害怕。
  斑有些不解,扉间的样子既不像是在愤怒,也不像是在害怕,但也没必要看见自己就跑吧。他抬手挑起扉间的下巴让对方抬起头,扉间立刻就闭上了眼,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绪,脸色有些苍白。
  望着扉间一副赴死般的样子,斑只觉得好笑,对方以前总是不怕死地对他纠缠不休,现在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难道是曾经的心境发生了改变,已经不想再纠缠了?
  想着,斑勾起嘴角,随后缓缓偏头靠近,似要吻扉间,目光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变化。
  扉间虽然没有睁眼,却能感觉到斑靠近的气息,瞬间所有神经都绷紧了,不禁咬住下唇,呼吸也变得混乱。理智告诉他应该赶紧逃离,可他的身心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就再次沉沦。
  温热的气息越来越紧密,扉间终是渐渐软了身体,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斑的衣服。
  斑却忽然停住,两人双唇之间只有毫米的距离。他退开一些,神情似笑似嘲:“呵,你在期待什么?”
  扉间脸色一白,猛地睁开眼,双眼通红恨恨地瞪着斑,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到底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
  斑还是第一次见到扉间如此愤怒情绪激烈的样子,以前对方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他,现在倒是大胆了不少。看着那双被浓烈的痛苦浸染的绯红眼眸,斑眯起眼,没有说话。
  扉间咬了咬牙,再次垂下眸,声音有一丝哽咽:“不要我的是你,离开的是你,现在回来打乱我生活的还是你……”
  斑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恨我吗?”
  扉间张了张口,良久说不出来。可又不想就这么屈服,他偏过头,眼中晦暗不明,声音是刻意的冰冷:“当然恨。”
  “这就对了。”斑笑了笑,低缓的声音好似在说着什么温柔的话,眼底却一片漠然。他缓缓松开对扉间的压制,收回手。
  被松开的一瞬间,扉间心中徒然升腾起巨大的失落和慌乱,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愤怒,和某些早已暗暗发酵的阴暗情绪。就在斑转身时,扉间动手了。
  急促的微风掠过,斑一顿,刚蹙眉偏头看去,就被一把短剑抵住了脖子,锋利的剑刃反射着幽幽冷光,仅仅是轻触在皮肤上,就能带来细微的刺痛。
  “你走了就不该回来。”扉间神色阴冷,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斑垂眸看了眼抵在脖子上的剑刃,并不在意,脸上似笑非笑,缓缓地开口:“看来你的手段也有所进步。在外这么久,我也多少听过关于你的传闻。只是不知,你的那些招数里……”
  说到这斑顿了顿,意有所指般扫视了几下扉间的身体,刻意压低声音:“除了用你自己的身体,有没有能够拦得住我的。”
  听到他说在外关注过自己的消息时,扉间神色立刻就有些动容,心悸得厉害,只是又听到他最后那句暧昧又讽刺的话,顿时气得脸色发红,但知道那是对方一贯的说话风格,所以羞赧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扉间咬了咬唇,仍然不想就这么认输,狠狠道:“你走一个试试!”
  斑低笑一声,两根手指夹住抵在脖子上的剑刃,轻易就推开了,可见对方一丝力道也没使出。
  “我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斑看着一脸挫败难堪的扉间,缓缓抬脚往前一步逼近对方,“你又能如何?”
  见他始终一副不慌不乱镇静淡定的样子,扉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正在被一只凶恶的猛兽啃噬,疼痛至极,却仍然在疯狂地跳动,哪怕血肉模糊,却依旧会为了面前这个人而跳动和心悸。
  “你一定要逼我是不是……”扉间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斑,眼眶却渐渐湿润。
  斑挑起扉间的下巴,轻笑:“你这样子,倒像是希望我做些什么。”
  扉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压抑的情感骤然翻腾起来,他直接扔下剑,猛地倾身抱住斑,用力吻了上去。
  斑神色一冷,身体由于刚刚才发泄过,此刻对于别人的接触十分敏感。他抓住扉间的肩膀,用力将对方扯开。
  扉间被推开,目光有一瞬间的阴暗,他死死盯着斑,急促喘息了几下,接着再次抱住斑吻上去,恨恨地道:“既然你有胆量招惹,为什么没有胆量负责!就算——就算……”说着声音竟低了下去,气势也因为后面的话而软了许多,“就算你只是为了消遣也好……”
  “消遣?”斑略微愣了一下,随即眉头一挑,看似漫不经心地缓缓剥下扉间的衣服,然后抬起对方的双腿,将对方压制固定在墙上,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轻佻的笑意:“就像这样?”
  扉间的身体一下子悬空,立刻紧张地抱住他的肩背,睁大湿润的眼看着他,没有反抗。顿了顿,又垂下眸,带了些执拗意味地说:“没错。”
  斑眯起眼,略微被墨发遮掩的冷漠双眸情绪难辨。他缓缓勾起嘴角,像是折辱般将扉间的双腿最大限度地拉开。
  扉间没有反抗,完全顺从而心甘情愿的样子。
  斑收敛了嘴角的弧度,嘲讽地笑了一下,随后毫不怜惜地进入。
  “嗯——”扉间咬紧了牙,脸上血色殆尽,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抽搐起来,但他的心脏却为这样亲密的接触强烈悸动着。他忍不住将头埋在斑肩上,轻轻吻着对方颈间的皮肤。
  “你不反抗,难道很喜欢我这样对你?”斑挑了挑眉,动作不急不缓。
  “喜欢……”扉间不断收紧双手,死死抱着他。
  “呵,你现在的样子,和你大哥刚才一模一样。”斑挑着眼睑,慢悠悠道。
  扉间浑身一僵,随即咬了咬唇,再次将头埋下,双手在他背上用力抓紧,却又舍不得般放轻了力道,最后,低声说:“那你更喜欢和我这样,还是和大哥这样?”
  斑的动作顿时一停。他说那话无非是想让扉间觉得屈辱,可对方的回答却让他无法回应。他闭了闭眼,骤然加快了速度,不再说话。
  夜色已深,却没有人发现角落里正在进行的荒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