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肯出妻双辰星
作者:陌上看花客      更新:2021-02-27 12:22      字数:3623
  “呵。”花焉知威胁,“当初还是我让你踏进花家大门的,我提拔的人如今还要跟我作对?”
  夜寻无策,难忘知遇之恩的他低了低头,“夜寻不敢。但是,家主,二公子不在,已经走了,况且,二公子不许您趁他不在的时候来这里。”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插手。”花焉知今天还非要进去,可夜寻不打算就范,他怕伤了同花未拂的和气,选择退让一步,“我不会伤害萧世言的,我就跟他说说话,想看看他身上哪里吸引了我的好夫人。”
  “这……好吧。”他是什么身手,夜寻还是知道的,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放他进去了,夜寻退守在门口。
  萧世言的床上乱糟糟的,还有着欢好后的痕迹,他没有让夜寻带他去净身,一个人穿好衣裳蜷缩在床角发呆。对于花焉知的到来,萧世言表现得很惊恐。他觉得花未拂应该不会让花焉知过来的,除非花未拂默许了花焉知的行为。“你……你别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拒绝着花焉知的接近。
  花焉知一脸笑盈盈的表情,他惊恐的表情让花焉知很是舒心。踱步而来的公子摇头晃脑地说道:“我本想过来看看我的夫人,哪知我的夫人不在这里。”
  萧世言有些失神,“夫人?”
  皱了的床单被花焉知简单地铺平了,花焉知拍了拍床榻,“刚刚在这里跟你行房的就是我夫人,嫁夫随夫,就算花未拂不姓花,那也是我花焉知的人。”
  是啊!萧世言把这个给忘了。花未拂和花焉知成过亲,当初花焉知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卯足了劲儿把花未拂的名声毁了,但就是不肯休了他,即便是花未拂重生了,可他还是花焉知的夫人。萧世言抱着头,闭目哭诉,“以前他只是我一个人的,现在却是别人的。”
  花焉知逼近了一点,又接着说道:“知道落落为什么不放你回姑苏么?因为他想拿你报复我,对了,是一箭双雕,他也在报复你,因为你让他做了六年的家妓。落落向来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否则也不会亲手杀了小落。你说呢?”
  一双眼睛紧紧闭着,萧世言难以接受。
  “呵。”花焉知说完话,自鸣得意地起身离开。
  夜寻也不知道花焉知跟萧世言说了什么,花焉知走后,萧世言就在房间里闹了起来,乱摔东西。“哎哎?萧公子……”
  “哐啷!”
  在戍星台上平静地度过了一个生辰,花未拂一直在欣赏天枢的夜空,感受那一道道星光的璀璨,直到天亮才去大殿中的长椅上略睡一会儿。息绝便在旁边守着,看到花未拂合上眼睡下了,他才舒了口气,放心了些。
  不过多时,夜寻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二公子二公子。”
  “嘘,怎么这么莽撞?”息绝责怪着,“未拂才刚歇下,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别吵着他了。”
  夜寻皱眉回道:“萧公子出事了,已经在房间闹了一晚上了,属下实在劝不住,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二公子来了戍星台。”
  “啊?”息绝还没说话,长椅上的花未拂就睁开了眼,“未拂。”
  花未拂默默起身,打算去看看萧世言,但是昨晚跟萧世言在一起,墨玄青被浪湿了,现在还没干,他身上的衣服是从后边随便找来的一件旧衣服。“啪。”夺命伞撑开了,花未拂先赶过去看看萧世言。
  息绝摇头叹气,知道他的脾性,压根劝不住,于是拉住了夜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二公子走后,家主来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家主走后,萧公子就哭闹不止。”
  “怎么能让他去见世言?两个人情敌关系,他哪里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息绝急得不行,撇开夜寻跟了过去。
  戍星台楼梯上,夺命伞悬浮在侧,“嘶——”绳结一拉,花未拂低头系紧衣服,连忙往萧世言的房间去了。
  窗外生机盎然,迎风招展的树枝上没有一只小鸟,在萧世言的房间里时不时地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才要落脚的几只小鸟又被吓飞了。
  屋门紧闭,花未拂推了两下没推开,应该是被萧世言扔的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稍稍用力,一掌拍开了木门,进门就看到屋里乱七八糟,花未拂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家伙就喜欢摔东西。
  萧世言一晚没睡,精神状况很不好,头发乱糟糟的,人还在发疯,两只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像一只恶犬一般。
  “怎么了?”花未拂温和地上去关心一句。
  “滚!”萧世言猛地推了他一把。
  “别哭。”他强行把这个白衣公子抱在了怀中,“世言大人,谁欺负你跟我说,别气坏了自己。”
  怀抱寒冷,人也寒冷,心更是。萧世言拼命挣扎着,喊叫不止,“你骗我!你又骗我,答应过我跟我成亲,可你根本没跟花焉知断绝关系,你跟他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不想等了。”萧世言哭着摇头,“我要回姑苏,你放开我。”
  “我不许。”花未拂吐出了三个字。
  “啊!”萧世言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一爪子挠了上去,“我要回家!”
  “……”他疼得眨了一下眼睛,伸手摸了摸脸,看见了鲜红欲滴的血色,他铁了心地不放人,任凭萧世言在天枢怎么闹,“我不疼。”
  听到花未拂的这三个字,萧世言忍无可忍,抽出了鬼泣鞭,狠狠地扫了一鞭子。威力之大,身边倒在地上的桌子都炸裂了。“唔……咳——”鬼泣鞭克尸,他一个死人自然承受不住,但不想在他的世言大人面前受伤,他掩住口,极力忍着,皓齿之间还是溢出血水来。“我不疼……”口中的鲜血吐在了手上,那只血手伸过去,攥住了落在地上的鬼泣,扯了一下,把另一头正在狂哭的萧世言拉入了怀中,“世言大人……”
  耳鬓厮磨间,萧世言情绪稳定了许多,风流不再,无法开怀,“我跟娘亲爹爹分别的时候,拜了两拜,一拜是为人子拜的,一拜是替你拜的。可我发现,纵使过去了六年,我还是看不透你,我不想等了。若非魄灵珠只差最后一副血引,用了我的血,你也根本不会守护我的,何必自欺欺人呢?”萧世言想着昨晚花焉知说过的话,虽然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话却句句属实,萧世言不能不在乎。“不爱我,就把我放回姑苏吧,如果也想让我做家妓,那我情愿去死。大不了……大不了一拍两散。”
  大不了,大不了我不做人|妻。花未拂默然无言,看了看自己被鞭子打伤的胸口,衣裳都烂了,再抬头的时候,萧世言已经没了意识。怕是一直不敢睡觉,唯有这个怀抱才有安全感。
  “未拂。”息绝同夜寻赶了过来,被这幅场景吓愣在原地。
  花未拂抱起萧世言的时候,有些吃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萧世言放在了床上,受伤的身体虚弱得回身还没走一步就摔在了地上,又吓坏了息绝。“我有些饿,先给我找些东西吃吧。”
  金秋时节,花家上下都是枯枝落叶,一大早侍女们就在打扫着,一直忙碌到中午,大殿前的小路才干净了许多。侍女们自动退避一侧,花未拂盛装踩在整洁的玉石小道上,裙摆落在地上,身侧悠悠转着夺命伞,红色与红色,倒是很和谐。
  他望向了自己的群玉花苑,那块地方本来一直荒废着,后来他来到花家,便在里面栽种鲜花。群玉花苑里的花草每一株都是他跟花焉知亲手栽种的,到最后也是花焉知亲手一把火烧毁的。那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花焉知似乎也知道吧,命人加紧修缮花苑。
  明媚的午时,花焉知还在大殿里喝酒,花未拂平静地提着衣裙进来了,一身华服。半臂红色浓重,宽袖红色浅淡,花纹用金线勾勒,裙上绣花栩栩如生,是当初花焉知请了全天枢最好的绣娘绣上去的。
  这是天上下凡的仙君啊,妖娆妩媚。花焉知靠坐着笑道:“夫人不请自来,难得知我雅兴。”
  花未拂提了提下裳,一步两步地走了过来,跪坐在席上,眉目锋锐的他语出威胁,“我是你的人,不会让你再失去我,但是你也别想再拥有我。”
  花焉知倒是丝毫不理会这句话,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请。”
  “啪嚓!”花未拂仍是挥手摔在了地上,侧头都不曾看过去一眼,他还在因为萧世言的事情而生气。
  但花焉知不生气,幽幽说道:“天枢花氏三公子的夫人,整日同一个浪子在一起,你要别人怎么看花家?”
  花未拂正襟危坐,回答道:“世言大人不是浪子,浪子自诬人浪子,无异于贼喊捉贼。”
  “哈哈。”花焉知仍旧不怒,反而笑出了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张小嘴说不出好听话来。”
  “我只知道‘貌言华也,甘言疾也’。”
  他靠坐在玉枕上,微微作笑,“你能让我好过一点儿,我也会让萧世言好过一点儿,我就只当你娶了个妾。难道你不想?”
  花未拂侧头闭目,脑海里在山洞里血腥的一幕幕,闺房中在床榻上淫|乱的一幕幕,全部都挥之不去。他睁开了眼,手指点了点地上刚刚被他打翻的酒水,随后放进了口中。
  “嗯哼?”花焉知悄悄地爬了过来,将花未拂拉近了,解去了他身上披着的赤龙斗篷。扑倒在席上,花焉知张口含着他的薄唇。尽管花未拂也选择了抱住花焉知,可他的脑海始终回忆着当初跟萧世言在一起的种种过往,他闭上眼睛,忍不住抱得更紧了。
  夜寻过来回话,进门就看到两个公子缠在一起,他们似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夜寻便识趣地转身走了。
  花焉知还是馋他的身子,迫切地解着衣裳,然而花未拂懒慢的声音响起了,“我身体不太舒服。”
  “看过大夫了吗?”
  “嗯,风寒而已。”
  花焉知默默地给他披上了斗篷,躺在了他身侧,“只要你肯在我身边多留一刻,我便知足了。”
  花未拂静默片刻,而后空灵的声音响起:“我想要个孩子。”
  花焉知乍听不解,“孩子?”
  “我特别喜欢苏家的小公子,可是那个小公子被苛严的家规逼死了。我也喜欢祭儿,结果你强|暴了他。”他说话时,脸色淡定从容,仿佛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我给你生。”花焉知撑着身子吻了他一口。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