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艾不愧是舞蹈专攻，不过是看了两三遍视频，便基本上能够把整首《wrackingball》完整地跳了下来。
  简直是叹为观止。
  于是在秦小艾的陪伴下，她也终于能把整首曲子跳得七七八八了。
  这样的机会，有了第一次就难免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么一来，二人的关系倒真的像秦小艾期待的那样熟络了起来。
  S班平时训练的内容，两个人偶尔也会聊起，林音见秦小艾总是特别关心这方面的消息，倒也没有觉得有任何隐瞒的必要，就通通都和她说起。
  两人来往愈发密切，练习生里面S班和A班其他人看在眼里各有想法，训练之余的闲言碎语也就多了起来。
  “林音——”
  闲言碎语在秦小艾在一个月之后成功升入出道预备S班的时候达到了最高峰，以林音迟钝的脑回路，这些传言直到在ABC班传了个遍最后甚至在高密度训练的S班也成为热门话题之后，在这个传言中成为冤大头的主角林音才终于注意到了这件事。
  传言的最初版本说的是A班的秦小艾为了能尽快出道，利用身在S班的好友得到了升级考试的内幕消息，然后才能成功跻身于S班的行列。
  这话在林音欣脑子里打了个转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比公司里的这些练习生都要长，更多的手段没有经历过但多多少少也看过。更何况，多亏了秦小艾的陪练，她才能终于跟上了S班的训练节奏。
  倒是这个谣言对秦小艾很不利，路人看她的眼光也带上了颜色，秦小艾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总是单纯没心眼的样子，但是日子久了谣言还不退散，就开始影响起她的情绪来。
  而这其中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秦小艾相比之前对于林音的态度明显疏远了不少。
  于是她又回复了以往在公司独来独往的状态。
  “林音，又到月考了吧？准备得怎么样？”见秦小艾不再和林音一起，其他人也渐渐开始搭理起她来。
  月考指的是S班每月一次测评，唱功和跳舞是一方面，还有演技的附加题。
  林音在S班待了个月有余，除去期间被叫去给周云若的“告别演唱会”做准备之外的时间，都呆在了现在的公司，对于现在的处境也有所了解。
  公司下个新人计划是想做女团。
  走性感舞曲路线的女团。
  虽然她一直想做的是solo歌手，偶像本来不是她本来的想法，但是在现在的娱乐圈，单纯只是做歌手做音乐人，很难在这个更新很快的时代生存下去。公司做女团也无可厚非，与其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一个人身上孤注一掷，培养一个团队五六个人，总会有一个能投中观众的眼缘。
  和林音说话的是S班一个各方面都很出挑的女生陆雪，性格好，对谁都很亲近，很讨人喜欢。
  在S班众人当中，陆雪是公认的出道无忧。眼红嫉妒的人大有人在，自然巴结的也不少。
  这厢林音还没回话，立刻就有几个人涌了过来，说着“陆雪你一定没问题”“上次你考评是第一这次肯定也是啦”之类的话。
  陆雪笑笑，仍然望着林音等着她的回答。
  “嗯……”对于林音这匹突然冒出来的黑马自然是不少人关注，所以好几双眼睛又刷地一下聚焦在她身上。“我是第一次考，也不知道自己准备得怎么样……”
  此话一出，几个眼力浅的立刻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嘴巴撇撇，下一刻就要说出难听的话来。
  陆雪开口得很及时：“试试就知道啦，也不要压力那么大，你唱歌那么好，没问题的。”巴结的人又开始感慨陆雪人真好真温柔的时候，不知谁低声喊了一句。“秦小艾来了。”立刻本来三五成群的人就装作没事一样散开。
  林音本来想和她打个招呼，谁知道秦小艾一进来就低着个头走到角落里，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林音刚要走过去找她，就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她抬头，是陆雪。
  陆雪摇了摇头，“老师快来了，先做热身吧。”
  什么意思？
  林音还没细想，果真便见老师走了进来。“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开始今天的练习！”
  在余光里，秦小艾的神色晦暗不明，也开始了和着节奏舞动身体起来。
  ————
  齐瑞带着监听耳机满意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收音的波幅。这是在给周云若的最后的专辑做准备。死丫头铁了心要嫁给席家的老头子，好说歹说都拦不住，公司无奈，只能给她制作最后一张专辑最后的告别演唱会。
  周云若一隐退，一段时间后公司推林音肯定是没问题的。齐瑞一向对他亲自调/教的徒弟十分满意，想着待会儿不如问问林音的意愿，比较偏爱什么样的曲风。
  要培养林音，齐瑞偏向自己亲力亲为。
  “你比较偏向哪种曲风？”齐瑞滚动着鼠标，在几个音频上反复选定又放开，“你本身比较擅长爆发力强的抒情的，当然朝着这一方面发展也可以。我倒是觉得你在选曲方面胆子可以大一些，像曼森一类的你也可以尝试，我这里有几个demo我觉得你应该驾驭得了。”
  齐瑞突然说这么多林音显然有点懵，“老师，什么……意思？”
  她唱的都是周云若需要表演的歌，一般都是按照市场的需求量来“定制”的，所以基本上为了迎合粉丝的喜好，根本不会从她本身的音色来考虑。
  但是现在齐瑞这么问起来……
  “齐瑞你在说什么？！”程子宸突然出现在录音棚，神色匆忙地打断了齐瑞的话。=，然后又转过头来紧张的看林音。“你不好好去准备在这里闲聊做什么？云若的演唱会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有你好看的！”
  语气凶残得林音又是后颈发毛。
  程子宸看着林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想起公司的决定，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好吧……这里没别的什么事儿了，你最近不是还在练习么？多走点心，你年纪也不小了，抓紧机会。”
  程子宸说着又忍不住絮絮叨叨，开启了老妈子模式。
  齐瑞一脸莫名其妙，但是十几年老搭档还是能察觉他话里似乎是有什么需要抓住的重点……
  “林音你说你最近在练习？程子宸？”齐瑞用一副“你到底怎么回事？”的眼光质问程子宸，一时三个人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林音去新公司面试是和程子宸打过招呼的，但是对于自己一直以来音乐上的老师齐瑞，她却没有半点提起这件事。
  其实刚刚齐瑞提出要给她选歌她都吓了一跳，他明显是不知道公司对于她的安排是用完即弃——
  “这个……”程子宸尴尬地咳了两声，刚要解释，就迎上了他恍然大悟之后气愤的表情，“不不不齐瑞你瞪我也没用这是董事的决定我也改变不了，现在做solo歌手风险太大，公司准备推女团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算女团林音也得是主唱！”齐瑞一句话点燃了本来程子宸本来就有些憋屈的火气。“你冲我吼什么！林音什么样你我都清楚，要是可以我也愿意带她而不是去带那群十几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虽然程子宸从来在林音面前都是一副冷漠的面瘫模样，但是她还没有见过两个人火气这么大地吵起来。
  “那个……”林音弱弱地开口，“没关系的……我现在在那边公司也挺好的……”
  听到她这么说，齐瑞声音一下子就柔和了起来。“你也是心大，嘛，不过既然你有了好的去处，下家公司是？”
  “Q&M。最近也打算出一个女团吧，希望到时候别出什么幺蛾子把你这‘黑历史’给扒出来。”程子宸说道，“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Q&M的资源也还行，你在幕后惯了，以后做偶像这一行各种工作都要涉及，以后辛苦着呢。”
  “Q&M啊……啧，还不如我给你写歌呢！”齐瑞是心直口快的，言语间对Q&M的不屑丝毫不见掩饰，又引得程子宸一阵警告的眼神。
  “哈……哈。”林音干笑两声，但还是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老师，以后真的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能再在您的教导下录歌呢。”
  “嘁。”齐瑞把头别到一边，掩饰眼里的复杂。“圈子是个什么样子你也知道，新公司什么水怎么深你自己小心。”
  末了还补了一句，两个人异口同声地。
  “别把自己赔进去了。”
  说完两个人又别扭地把头别在一边。
  林音笑笑，“我知道的，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了。”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们都是一直以来帮助自己的人，虽然没有在他们手下得到出道的机会，但是仍然受益匪浅，值得感激。
  ————
  事后的林音心里却蓦地冒出一句吐槽，这猝不及防一口狗粮是怎么回事——
  不过，有人支持的感觉，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