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老露出同情眼神，“姑娘，那家伙邪门的很，最擅长的就是把敌人变朋友，朋友变情人，是个女的见了都得爱上他，你可别尝试。”
  陆羽赞同，“对对，都死了就没必要再提了。”
  安映秋不说话，一边思考，一边默默做笔记。
  “您这是在记什么？”赵长老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小声道：“这事都是瞎说的，瞎说，您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
  “跟你保证过，今年你说的话我不会传出去，要不我立个字据？”安映秋道。
  “瞧您说的，老夫当然相信，立什么字据嘛。”赵长老哈哈大笑，顿时就放了心。
  这几位都是大人物，信得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觉得苏苏姑娘是被柳立利用了，但是没有证据？”陆羽问。
  “那可不，不止苏苏姑娘，柳立那些情头，都邪门的很，怕是都失了智，几千个呐！
  “你宗门其他人也都这么认为？”燕青忽然说道。
  “那肯定了，柳立这人臭名昭著，搞得我宗门男修现在都没脸见人，周围宗门一个个都跟防贼似的。
  你别看天天称赞他，还不是给柳盟那帮娘们给逼的，好在都是傻子，还钱多，糊弄糊弄得了。”
  燕青微笑点头，“知道了。”
  陆羽看了一眼眼角含笑的燕青，寻思着她们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空问问。
  既然她认定自己是柳郎，那应该会说实话。
  安映秋沉思片刻，“我要检查一下这地方。”
  她逐渐梳理清楚。这里明显很有疑点，柳立当年突然接受到“神谕”，这里便是首次实施特殊能力的地方，让苏苏对他死心塌地。
  那么，所谓的“系统”，很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秘法，会不会这山洞中，有什么上古控心术之类的秘籍，就在瀑布后某个山洞内？
  她觉得自己触摸到了某种真相。
  瀑布不高，远不止三千尺，但范围很大，细腻潮湿的水雾弥漫整个山谷，云烟缭绕。
  陆羽的思路则完全不同。
  自己并不是第一个系统获得者，至少前边有柳立。
  至于他的系统与自己是不是同一个，目前可疑性很大。
  按照方才的话说，巫族需要的是一枚“种子”，这指的是什么？念力火种？
  他不确定，但绝对是自身独有，而其他人没有的某种东西。
  穿越者？来自古老年代的记忆？
  至于柳立的这种特殊能力，他觉得确实与血咒相似，可能又是什么手段，比如病毒传播途径，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刻入了基因。
  真是的，别什么东西都往dna里刻啊。
  忽然，陆羽浑身僵了一下，感觉有一双细腻的手臂从背后揽住了腰。
  “柳郎~”
  唰！
  陆羽拔出佩剑，“阿姨请自重，我名陆羽，来自蓝星，有妹有房，有爹没娘，但不是什么柳郎，麻烦你看看长相。
  另外，我是纯爱党，坚守本心，永远只喜欢18岁姑娘，我们真的不合适。
  还有，我在已经有了心上人，大夏国教皇是我伯父，驱梦组总部大主祭是我弟子，白鹤尊者是我师父，我劝你不要有什么动武的想法，好自为之。”
  燕青站在原地，伸着手，眼睛微红，“柳郎这么激动做什么？果然还是嫌我老了呢。”
  她幽幽地看着陆羽，瀑布在前，水花四溅，山涧中薄雾迷蒙，安映秋不知道哪里去了，还带着赵长老，没让他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
  陆羽眯着眼睛，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柳郎，你知道没有你的这些年，奴家都是怎么过的吗？”燕青声音绵绵，对着陆羽放电，目含秋波。
  “天天奏乐跳舞？”
  燕青愣了一下，红着眼睛说，“怎么会呢，奴家日夜思念，寝食难安，当年刚传来你的噩耗之时，奴家一月瘦了100斤，有些心智不够坚定的姐妹，更是悲痛欲绝，绝世而亡。
  还有一些姐妹去帮你报仇，奈何不是那东瀛尊者的对手，枉死红尘。
  还有些姐妹削发为尼，却依然难挡对柳郎的思念，整日承受业火灼身之苦。
  还有姐妹散尽家财，在红尘中等你归来。她们深信柳郎不会死，柳郎遭过很多劫，哪一次不会是劫后余生，变得更强？
  我们相信，你一定潜伏在某个角落，等待复生，就如那十七年蝉，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再次出现你的声音。
  青儿看得出来，你如今眼神很纯净，与当年大不同，或许是完全蜕变了，斩了记忆，重活一世。
  但请相信青儿的判断，当看到你的第一眼起，青儿便认定了是你，柳郎。”
  陆羽差点给动摇了，我是谁，我是柳立的二世身？我活出了第二世？
  燕青满目深情，继续说：
  “青儿已经联系了柳盟的姐妹们，她们都很高兴呢。
  柳郎，你且不要急着否认，我知道你敌人很多，才不想与我们牵扯关系，甚至斩断记忆。
  但柳郎可能不知道，我们柳盟现在已经非常强大了。
  当年为了寻你，我们的足迹遍布五湖四海，如果柳郎回归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在全世界安插眼线，掌控情报，为你保驾护航。
  论实力，我们一介女流，比不上那些尊者，但论眼线，可没什么人能比得上我们呢。”
  “不信你看。”
  燕青言笑晏晏，随手一招，一只灵鹊飞到她手心，阿巴阿巴了一阵，燕青说道：
  “现在青山剑宗有暗影卫183名，云影卫24名，圣域境实力的有3个，归一境的有160个，其他的都是小眼线，藏在宗门当弟子呢。
  另外，听说刚才那位，安映秋的妹妹也在赶来的路上，听说她是柳郎新结的道侣？最近也被业火所扰？姐妹们都很欢迎呢，要不要邀请她加入呢？
  听说柳郎今生是从矿山而来，被大夏国二殿下招入驱梦组，不知道柳郎的计划是什么呢？什么时候找东瀛天尊报仇？
  哎呀，柳郎的谋划向来深远，姐妹们又刚知道柳郎的消息，也就了解到一点点情报，或许帮不上忙呢。”
  她含情脉脉走上来，声音甜腻腻，“柳郎~”
  “别！”
  陆羽把剑搁在脖子上，“这位阿姨你再过来，我要喊了啊。”
  燕青身体僵了一下，柳眉泛红，有些伤感，“柳郎初心不变，果然还是喜欢年轻的姑娘，变的都是我们。
  不过，柳郎你能活着，我们已经很开心了，这些年，没有白等。”
  她情绪平静下来，取出软布擦了擦眼角，露出老阿姨般欣慰的笑，并与陆羽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看着柳郎，便觉得很开心，是了，现在该唤陆郎吗？”
  你指定是脑子有点毛病。
  陆羽沉吟道：“你先别说话，请稳定一下情绪，我有几点要跟你说。”
  “陆郎请说，奴家听着。”
  “首先，我不是什么柳郎，我也没重活第二世，我的记忆很好。”
  “柳郎说的是~”
  “其次，你刚说已经通知了...你那些姐妹们？你什么时候通知的？”
  “看到柳郎的第一眼，奴家就迫不及待跟姐妹们分享消息了呀。我让他们先来缅怀，刚刚才告知了她们，打算给她们一个惊喜。”
  她幽怨道：“本来也打算给柳郎一个惊喜的，只是柳郎聪慧过人，一下子就看穿了。”
  我，我特么谢谢你。
  陆羽有种立刻逃往天涯海角的冲动。
  老子爱软妹，不爱钢丝球。
  “柳郎，你看起来很不愉快，为什么要掩盖对青儿的思念？你当年那双对世界充满深情的眼睛呢？”
  那特么是好色吧。
  “柳郎，你是不是被那姓安的给劫持了？如果是你就眨下眼睛，我现在就叫上姐妹们，把她杀掉。
  如果是大夏国教皇威胁你，这个...反正姐妹们都有东瀛尊者一个敌人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嘛~”
  “那我建议你还是自杀吧。”
  燕青愣了足有十秒钟，只听到岩石拍碎水花的轰隆声，一切仿佛都在世界之外。
  “柳郎，你讲的是真话？”
  陆羽平静道：“当然是真话，如果你脑子没毛病，就不会认为我会对你有兴趣，我不知道你柳盟有多大能耐，但你要是敢动她们，我与你们没完。”
  燕青沉默了好一会，看着陆羽的眼神，充满了柔情。
  “柳郎你变了，以前的你从来都不会因为有了新欢，便抛弃我们。”
  “你知道就好。”陆羽背负双手，后脑勺对着她，静默看着瀑布。
  锵！
  利剑出鞘，她舒展玉臂，对着小腹便是一剑，直接刺穿，鲜血顺着剑尖淌落。
  “那一定是青儿哪里做错了，柳郎若是能高兴，那我便是自行了断，也心满意足了。”
  她面带微笑，看着一脸震惊回头的陆羽。
  ……
  青山剑宗，三五成群的女子，正在窃窃私语，一脸喜色。
  “刚得到副盟主消息，柳郎他...是真的？”
  “我也收到了消息。”
  “真的...柳郎他竟然真的回来了...几十年了....”
  “副盟主从来不骗人，若是能再见柳郎一面，现在立刻去世也值了。”
  “嘘...副盟主告诫过，柳郎如今状态异常，不可说！”
  “柳郎在哪？真想现在飞过去，飞到柳郎怀里。”
  “你这人，恁肉麻~”
  一群女子清泪两行，时而哭泣，时而放声而笑。
  诸多青山剑宗弟子瑟瑟发抖。
  赵长老正在与安映秋讲述柳立那厮的生平事迹，忽然收到紧急传信。
  “何事？”安映秋在记着笔录，娟秀的字迹写满了几页。
  “掌门要我回去，说柳盟有大事情。”
  “能有什么大事？柳立还能活了不成？”安映秋声音冷淡，“有本宫事情重要？”
  “这...”赵长老只好实话实说：“掌门说，有几个柳盟的婊，咳，贵人今天突然很高兴，说要帮我们复兴青山剑宗。”
  安映秋抬头，“就这？”
  “她们还说，可以给我宗门提供灵石，还有修炼资源。”
  安映秋淡淡说道：“你若是帮我解开谜团，给你一百万灵石都行。”
  赵长老面露难色，“可是...可她们说今天心情好，要送我们一亿灵石当零花钱，顺便给我宗门加装几个半步神品护宗阵法，回头手有盘缠了还能再给。”
  “你听听，这哪是人话，我当然不信，但至少得回去看看咋回事不是？”
  安映秋沉默了会，“滚。”
  ……
  中原某地。
  这里富商聚集，遍地豪门，周围还有大大小小众多灵石矿，几乎垄断了整个中原灵石供应。
  哪怕是无数修道高手，也是慕名而来，当杀手，当雇佣兵，当护卫，一切都为了修炼资源。
  “小姐，这是南陵今年的供奉。”一位侍女小心托着一木质托盘，上边盖着软丝绸。
  “多少？”
  一位少女正在窗边，拿着剪刀修剪花枝，淡淡开口。
  “三百万斤灵石，品质上等，还有三品到五品灵药八万斤，约合七亿六千万灵石，全在这里了。”
  侍女掀开绸布，露出下边整齐的一层储物戒指，光芒闪闪。
  取下一层，又是一层。
  “少了点。”少女说。
  “他们说，今年凡间灾害严重，南原尊者最近破关又有些动静，也消耗了不少。”
  “总是拿南原尊者名头压我们。”少女说道：“罢了，充仓库吧。”
  “小姐，仓库满了，新建仓库的申请还需要您审批。”
  “那给柳盟当花销好了。”
  “小姐，她们拒绝了，说去年给的十三亿还没用完。”
  少女放下剪刀，轻抚额头，“这种事情能不能别找我？你拿过来给我吃吗？不行就送给东瀛吧，就说这是孝奉金。”
  “好的。”侍女端着托盘要退下，忽然又道：“对了，东海舵主那边突然抽调一亿灵石，说今天高兴，打赏给青山剑宗。”
  “青山剑宗？那破地方需要这么多灵石做什么？”少女皱眉。
  “因为...柳盟都在传，柳公子复活了。是副盟主亲传的消息，小姐您还不知道吗？”
  少女怔了一下，懒散地取出传讯法器，又怔了一会。
  “有趣。”
  她转过身来，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她姣好的侧脸上，一片晶莹。
  ……